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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七哥?
上官云影也确实变得非人般可怕——一身绯衣早被饿狼的血溅得狼藉不堪,素来妖艳绝美的容颜,更是因为狂怒,而变得几乎要狰狞了……
云鸯看着自己就打小认识的七哥,越看越觉得陌生,越看越觉得可怕,紧接着,便看到他血红着眼,目眦欲裂,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一句,“本王命你把她救活!”
他的声音,几如海啸般怒喝。
医者吓得几乎要失禁了,云鸯却是陡然回神,她扔开医者,转头看向床榻,只是一眼,整个身子便僵住了——
床榻上,那个一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辛少,此刻,如同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
他脊背朝天,趴在被血染红了的锦被上面,单薄得就像是一张纸,一动不动,寂静如死,瘦弱白皙的后背上面,赫然有一个巨大的洞……
竟是被狼爪将整个身体都贯穿了!
云鸯呆了一秒。狠狠的。
下一秒,她勃然变色,张嘴尖叫,“啊!!!!”
。
医者颤抖一如筛糠地跪在地上,磕头一如捣蒜,嘴唇直打哆嗦,“王,王爷,小少爷他……他的确没有呼吸了啊!”
上官云影一怔,绯衣绷住,整个人像是被谁狠狠捶了一下!
医者磕头磕得几乎流出血了,他哆哆嗦嗦地说,“小,小少爷他失血过多,已,已经救不活了……”
上官云影凤眼一动,血色突然间弥漫上来了!
抬腕,运剑,他眼睛一眨不眨,径直刺入了医者的心窝——
他入魔了。
提剑步出房门,他阴沉着脸,血红着眼,不管不顾地逢人便杀。
血液很快就走廊染红,将楼梯染红,将他一双凤眸都染红了。
该死!
该死!
该死的这里!
该死的世界!
母妃不是被夺走了么?
莲音不是被夺走了么?
那个他很讨厌但唯一肯对他好的叶一心不是被夺走了么?
那么,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连这只猫,连这只蠢得要死笨得要死对他这种人都心怀怜悯的猫,也要被夺走呢?!
【VOO8】血海对峙
这世界好像总是同他开玩笑。
出生那日,满皇宫欢欣鼓舞,太监宫女们奔走相告“娘娘生了皇子!是皇子!”一个个激动得仿佛是自己得到了什么奖赏,可惜有两个人不高兴——一个是母妃,一个是父皇;
据奶娘说,似乎是打他出生那日起,父皇便阴沉了一整张脸,而母妃,则开始了日日以泪洗面。
他是皇子,是西延国唯一一位皇子,可是,他并没有得到最亲近之人的喜欢。
一岁那年,皇子早慧,被宫人牵着小手,他能走得平平稳稳,千字文三字经什么的也开始看,他嗓音清脆,宛若珠玉,念起来娇声可爱。太傅夸他聪明灵巧,父皇觉得脸面有光,总算看了他一眼。
而母妃第一次主动牵起了他,却是将他带到了两军交战的城楼前面;
地面狼藉,断壁残垣,母妃将他朝前推了一推,推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他被那个年长自己十多岁的男人抱起,带离了西延。
自那之后,便开始了在别国寄宿的生活——他始终把自己的国别,当做西延。
尚越皇宫里面,没有人同他玩。
不知是有人刻意交代过还是如何,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皇子皇女,但凡是见到他,无不露出或厌恶或鄙夷的表情,他们嘴里极力保持恭谨地唤他一声“殿下”,转过头去,便是另一张脸。
他在尚越皇宫里自生自灭了足足五年。
五年里,陪着他的,唯有偌大空旷的庭院,与从西延带来的嬷嬷。垂眼是地,抬头是天,五年里,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提前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孤单。
五岁那年,总算有了一个玩伴。
她叫云鸯。
母妃据说是难产而死,从小失恃,让这位小公主拘谨得很,看什么都怯生生的。
她居然愿意陪他玩。
相伴数月,那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虽然不聪明,不好看,但好歹……她肯亲近他,肯同他玩。
可三日后,云鸯被关了起来……嬷嬷说,“殿下不要等了,公主她……不会再来。”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恍然明白,他是质子,是犯人,是被那个年长自己十多岁、母妃口里称为他哥哥的男人,严谨提防的存在。
他注定不会被任何人喜欢。
之后不久,他被送进了莲家。嬷嬷很高兴,直说那里是娘娘的娘家,必然会对殿下不错。可是他却觉得,他是一个包袱,被母妃丢给了“哥哥”,如今,又被“哥哥”,丢给了“娘家”。
他开始心灰意冷,对这个从不温暖的世界。
然后……他遇到了莲音。
那个第一个肯对他好的人……
可惜后来,后来,她被“哥哥”抢走,“哥哥”说,“我尚越国第一美女,怎能嫁给你一个野种?上官云影,朕虽不喜欢莲音,但你记着,她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他们成亲那日,他被侍卫“扶着”,强制观礼——“哥哥”非要让他观看这场盛宴。
那一年,他十五岁。他被“哥哥”册封为王。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所谓的“哥哥”,的确是哥哥,他根本就不是西延的种,难怪父皇不喜欢。
婚宴当天,边境作乱,好“哥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钦点新册封的王爷,上战场。
他披了银甲,策马驰骋,挥舞着一把银光凌厉的剑,杀红了眼。
打那日起,他便得了个嗜血的名声,尚越国所有人风传:在战场上面,七王爷杀人如魔,且边杀,边笑。
没有人明白他笑什么,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明白。
一战扬名,“哥哥”怕他因此建立朋党,对他再不启用。他成了尚越国最养尊处优的王爷……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看来。
从五岁到十五岁,十年间,他也认得了一些对他尚可的人,比如林锐。
林锐告诉他说,今上多疑,王爷若是无意谋逆,不妨做些令他安心的戏看。
他是想做,可他还没有来得及着手,叶一心被不怀好意的人送来。
她以一副爱他入骨的姿态,做的,却是随时取他性命的买卖。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可他得承认:他喜欢玩。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不是么?那好,他戏弄她玩。
她真正要做的是杀掉他完成任务不是么?那好,他陪她周/旋。
他是第一次觉得,他起了斗意,他要和这冰冷的世界,斗一斗看。
可他刚刚开始,他刚刚起兴,那个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竟然被换了魂……他不依,凭什么所有人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他送她去游街,送她去浸猪笼,他要让她害怕,让她明白:即便她死,也要死在他上官云影的手里面!
可是,可是,她没死……她变了脾性,没了记忆,回到了他面前。
她抓他脸,她同他吵,她与他争夺古月堡的那幅画,然后……一起被困在山洞里面。
他不喜欢她,她那么蠢,他当然不喜欢。
可,可他没想过要她死,没想过她竟然也会离开!
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利剑起,血四溅,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陨灭在他的怒火之下,他,血红了一双眼……
。
床榻上,一缕幽魂飘飘渺渺地荡在空中,眉头紧锁地注视着床上那破絮般的身子。
“唉……”
看了良久,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
——把千百年后的转世调来替自己受劫,原本是个不错的主意,可……可这丫头,未免也太胡来了吧?
她的肉身,交给她是完整无缺,如今居然被弄出了一个大洞……
亡魂看得心疼,却也无奈,只得蹙眉叹气。
抬手,闭眼,她默默念了句什么,那具破絮般的身子岿然不动,却有一丝轻烟般的东西,从鼻翼间飘了出来……
“一心。”
亡魂开口,唤那抹轻烟。
轻烟顿了顿,渐渐地,渐渐地,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具人形的模样,细细的尾巴,却是少女的身体,和脸。
叶一心凝结完毕,看到亡魂,瞬间便愣了,“你怎么又来了?”
亡魂苦笑,抬手朝她指了指身下,以眼神示意,“你自己看。”叶一心瞥了一眼,额……浑身顿时一僵。
亡魂轻叹,“你着实不小心得很……”
叶一心讪讪。
亡魂抬手揉了揉额,从指缝间瞥了叶一心一眼,许是见她懊恼,她好脾气地笑了一笑,倒也不再怪她,转叹息为安慰道,“罢,也怪不得你……总归有这一劫。”
“这是一劫?”叶一心愣,脱口反问。
亡魂点头,对此却并未多说,只是蹙眉望着她道,“命数里本就有此一劫,我应不过,这才唤你前来。本以为以你灵猫的命轮,能将命数转变,谁料……”
谁料竟还是躲不过。
什么灵猫的命轮,什么命数,叶一心没听太懂,但大致也知道自己没把事情办好,不由摸了摸鼻,担忧地问,“那怎么办?”看看那洞,她触目惊心,“我……会不会死?”
亡魂摇头,语词含糊,“你命不绝于此,自会有人相救。”
有吗?
叶一心四下看了看,没见着人,只瞧见云鸯偎在床榻旁边哭,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对她倒是情深!
叶一心唏嘘,决定之后要对云鸯好一点——她只记得自己被狼群淹没了,其他的事完全没有印象——眼瞅着自己那肉身着实吓人得很,她闭了闭眼,便听亡魂在耳畔忧心忡忡地道,“我此番前来,是为求你一事。”
叶一心怔。
亡魂抬眼望向门外,抬手指了一指,苦笑,“七王爷失了本性,大开杀戒,这世上……怕是唯有你能拦上一拦。”
叶一心一呆。
“去吧!”亡魂抬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推,关切嘱咐,“魂魄离体不可太久,我这便走了,你速去速回。”
叶一心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趔趄,自己的魂魄竟踉踉跄跄地直往外飘——
门外,是一片血海。
。
叶一心飘过走廊,飘过楼梯,飘到正厅,突然间魂魄一僵——
门口,一袭绯衣狼藉不堪,男人乌发如墨,手中提剑,剑尖点在地上,血液顺着剑柄滑落,一滴,一滴……
徐徐氤氲开来。
他眉眼冰冷,眸色沉沉,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对面。
那里,赫然立着一袭白衣,飘逸出尘,眉眼静美,俊逸一如天仙。
迦冥?!
叶一心浑身一颤。
【V009】师父怒了
迦冥看不到叶一心,他的眼里,此刻只有上官云影。
叶一心盯着迦冥看了好久,她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喊了声“师父”,却没有发出声儿。
愣了愣,这才想起,此刻的自己……不是个人。
咳咳,尴尬。
往前飘了飘,本想要扑近迦冥的身旁的,却不料,眼角竟扫到了一袭绯衣的男人——上官云影浑身是血,血色鲜艳,映衬得他一双眸子血红血红。
叶一心乍一看到,有些愣,也有些怕,魂魄跟着都哆嗦了一下。
迦冥逼视着上官云影,柔美的面庞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他的语气寒凉,淡漠地问。
“小猫呢?”
上官云影身子一凛,面色瞬间便惨白了。
叶一心挥舞着手臂,朝迦冥示意,“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可迦冥视若无睹,雪白的衣袖微微一扬,他一阵风似的从上官云影身旁刮过,直奔客栈而去。
“师父!”
叶一心下意识地要追,眼前银光一闪,迦冥脚步一顿,竟是被上官云影的剑给拦住了。
白衣顿住,迦冥抬眼,睨向上官云影。
他的语气很凉,“王爷何意?”
上官云影白着一张俊脸,语气更是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