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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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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好生高兴之时,可她眼眶竟然湿了。此生有夫如此她何德何能啊?

她本伤怀时,却听得身旁之人抽泣,奚钰微愣,侧目看向高贤。只见高贤已然双目通红,老泪纵横。想来是知道被她发现,便又急慌慌狼狈的抹泪,却又终将忍不住热泪如泉涌。

奚钰免不得好笑,揶揄道:“高贤这是?”

高贤一张老脸通红,哽咽道:“老奴是欣慰,小主子对主子的好老奴瞧着心里高兴。主子自小与寻常人家的公子不同,即便庶出也是有母亲疼爱,而主子却是从小到大便没有任何人疼。如今好了,主子有小主子疼着爱着,老奴瞧着开心,真的,老奴是开心……”

奚钰听着心里泛酸,她可怜的王啊,想曾经他不过也是想亲近她而已,却被她误以为他有所图而敬而远之,想来那时候是伤他极深的。

故作轻松的拍了下高贤肩膀道:“放心,日后,定会有更多人真心爱他,关心他。”

高贤却趁机道,“是啊,要是小主子早日为主子诞下子嗣,主子便不会再孤独一人了。”

奚钰微微叹息,她何尝不想?只怕他不愿意啊,却道,“夫君从来不是孤独一人,以前不是,日后更不是。”

奚钰自出密道时便与城内的夜千痕捎了消息,她与夜千痕之间联系只要在同一地方便无须任何书信,只需吹响特殊音律,对方便能听到。而辅助之物只需树叶便能作用,其音色极细音律极为复杂,熟练之人以此为消息对接丝毫没有阻碍。

这门功夫是奚钰恩师杨公毕生从未传人之绝学,而奚钰当年仅凭杨公四句口诀便参透其中奥妙并且运用自如,以此便也深得杨公赞赏。而奚钰后来将同样四句口诀告诉夜千痕,夜千痕在数月内参透并运用自如。

北上同时也飞鸽传书,命凉州张将军带兵至边境接应,这一路定有不少追兵,他们只需顺利到达北地边境便可相安无事。

晌午过后,几人再次启程,小未子出去硬将奚钰换了下来,奚钰无奈道:

“你会驾车么?若不能便不要逞强。”

小未子自然不会,他曾得几时有这本事?然而此时不是逞强不逞强之时,奚钰毕竟是女子,又是主子,这一行人就他是真真实实的奴才,即便丢了性命也不该如此安逸,叫主子劳苦。

“会的会的,虽然生疏了些个,但也有高伯提点着,磨合着便就熟了,主子您还是先去歇会儿,下午再替回来便是。”小未子笑道。

奚钰点头,转身进了马车。马车为了速度便捡了轻便的车辆,车辆简单要想有速度自然就不能防震,所以当马带着马车飞奔之时坐在车内之人并非那么好受,颠得极痛苦。

奚钰心中不忍,她的夫君何曾受过这等苦?坐在盛绝身旁,他微微闭目,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睡着。奚钰抬眼瞧着清月轻声问道:

“他可好?可有异常?”

清月点头:“看气色还好,并未有任何异常。”她一直守着,不曾有任何大意,然而这一路至上车起,他便一直垂目,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看气色无差,清月心下也稍稍放下心来。

奚钰探手把脉,她不懂医术,只知道寻常脉象。然而她手一探过去渐渐锁眉,神色不安起来。清月瞧得她如此模样心下又急又怕,却又不敢出声生怕将她扰了。

奚钰松开手大声对外道:“高伯,小未子停车!”

“主子怎么了?”清月惊慌道,不明白奚钰是何意。

奚钰唇际有些许发抖,连手都骇得有些许冰凉,眸中泪光闪闪,轻声道:“九叔脉象极弱,几乎、感觉不到……”

清月大惊,“毒发了么?”

“我不知道,我不懂这个…我应该早想千痕学些个救命的本事才是…”奚钰有些慌乱,心中从未有过的恐惧如黑云压顶般罩下来,逼得她透不过气来。有些慌乱,心里很清楚此时不能自乱阵脚,不能慌。强行压住微微颤抖的身躯,坐在盛绝身边伸手将他抱住:

“九叔,你不能有事,钰儿等着你呢,钰儿还等着与九叔做长久夫妻,九叔,我们已经出了那牢笼,你一定要给钰儿机会,让钰儿做你的妻子,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哪怕、哪怕一日也好。九叔,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清月不忍心,转身撇开目光,却已是泪流满面。马车已经停下来,高贤同小未子即刻进来,高贤瞧得盛绝这般当即‘噗通’一声跪地。

“主子,您如何了?小主子,主子究竟如何了?”高贤也慌了,盛绝是他们此行的砥柱中流,是他们几人的精神支柱,若他有事,怕是几人只能束手就擒。

“没事,只是有些个累了,这车太颠,九叔不适应,仅此而已。”奚钰抖着唇压着翻涌的热泪出声道,继而狠狠咽下泪水侧目道:

“再休息会儿吧,过会儿再走。”

她知道身后追兵随时会出现,可他们此刻不得不停下来。她仿若无事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活动活动,我陪他说会子话。”

清月不忍心,看着奚钰已经逼红了的眼眶鼻尖一酸,两行泪滑出。不想被她看到,清月第一个极快出了马车奔出了好远。高贤转头看跑出去的清月并未多想,起身将完全不明所以的小未子拉出了马车。

“高伯,主子如何了?我瞧着主子面色不大好,当真是太疲劳了么?”小未子不免担心道。他是心思单纯之人,只一心愿着好人有好报。

高贤只知盛绝功力尽散,被内力反噬,并不知盛绝中毒之事,心里合计即便被反噬也不会伤及性命,日后到了北地好生调理定也能调理回来,应道:“许是不适应这颠簸的马车,我一心只图轻便竟未考虑到主子是否受得住,真是该死!”

奚钰将盛绝放上榻,车内不似御撵足够人仰躺,然而屈着身子也能勉强躺下去。这躺着总比硬坐着好些,她挤在他身侧坐着,头埋进他胸口,此刻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已经不在,还有越渐越弱的趋势。

她深知他所练之功为一正一邪,若正压住了邪便能掌控,若邪胜了正练功之人掌控不了不说还会被反噬。如今他功力尽散,被邪功反噬根本,又身中剧毒,如此脉象怕是……

盛绝已陷入昏迷,奚钰将他抱起来,她亦上榻盘坐,将内力输送于他,希望能撑到与千痕汇合,她相信千痕定有办法。然而奚钰内力传输时体力真气竟不由自己控制,即刻乱窜,与此同时内力更是如同被吸附一般全全被吸走,不到一刻时辰她便全身霜寒,心下大骇,他体内寒毒攻心外力竟已不能左右。她欲收功,却已经无能为力。

车外小未子正躺在地上打滚,这是入宫后第一次出来,真真难得见到这般好风光,然而当他趴在地面时却听得地面如击鼓声震动,他一愣,即刻抬眼望向高贤道:

“高伯,是不是追兵来了?”

高伯一听面色大骇,继而也伏地细听,果真地面震动声起,即刻起身叫上清月往马车赶去。然而这一走近马车便被寒气所震,高贤即刻拦住清月与小未子不让其接近马车。

“你们在外面守着,万不可接近!”高贤急声而出,继而大步跳上车入内。

这抬眼一瞧,吓得身形一震,“小主子你怎可如此糊涂,会没命的!”

高贤大呼一声,即刻运内力以第三方之力将奚钰震开。奚钰当即被震退身子撞向马车,继而口吐鲜血。高贤封住盛绝极大穴道运内力护其心脉,继而再将奚钰体内寒毒逼出。

“小主子,你怎的如此大意,您功力尚浅贸然出手不仅会被寒毒入侵还会被反噬,伤及性命。”高贤冷汗涔涔而下,幸而发现及时,这若晚一步,后果便不堪设想。

奚钰挣扎起身,伸手握住盛绝探脉,当脉动勃起时她总算放了心。

高贤静立在一边,奚钰将盛绝扶起来,轻声唤着:“九叔,九叔你还好么?”

盛绝眼睑微动,终于睁眼看她,唇际微启,“钰儿……”

奚钰大喜过望,高贤也面露喜色,奚钰握住他的手道:“九叔,是马车太颠么?九叔且再忍些时辰,到下一镇钰儿便换一辆好么?”

“无须如此劳烦,尽快离开盛都为妥。”握着她的手道:“不用顾及我,我这副身子我自己清楚。莫做太多停留,快些走,大哥的人很快便会追来。”

奚钰担忧的看着他,高贤心下急,却不能出言提醒,只待主子发话。奚钰点头,清月与小未子上车后,马车刚驶出不远,身后追兵便至,铁骑踏过山河,尘土翻飞,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即刻将小小马车围在其中。

奚钰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头大马上的和硕,昔日阳光少年今日已长成威武将军,如此见得他须发附和着大衣在风中飞舞果然也有了几分将帅之气。

盛绝面色已然无任何波动,心中倒是震惊康靖王竟然发现得如此之快,依他估量,最起码会在三日后,然、不过一夜便已识破,想来康靖王这二十几年来韬光养晦倒是长了不少本事。

清月与高贤同样无惧,对高贤来说,能随着主子一起死那边是无上光荣之事。对清月,她只道这三年来的好时光都是偷来的,若非奚钰,她早已欲当年葬身在涪江之中,如今再次面对这黑压压一片肃杀军队,她已无任何惧意。

盛绝侧目看着娇儿,道:“钰儿,怕么?”

奚钰摇头,这般场面已不是头一次经历了,还甚有几分熟悉,“有九叔在,有何怕的?”

只是抱歉的侧目看向清月,问道:“月儿,怕么?”

清月亦笑道,“横竖不过一死罢了,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如清月一般经历过这等不寻常之事?清月今生能自在活一回已经足够,还怕个甚?”

小未子本出身寒微,莫说见如此千军万马的肃杀场面了,就是宫中禁军守卫换班时,那阵仗也直令他瞧得暗暗咂舌。而如今杀戮就在他眼前,双腿已然抖得不成样子。又听得奚钰与清月二人姑娘的话,心下顿生敬仰,直到贵人当真不同。

他暗暗为自己打气,却始终抵不过死亡的恐惧,身躯已是抖得不成样子。想来这一回是谁也逃不过一死了,他并未有所挣扎,只是潜意识的害怕而已。

“主子,奴才有一事此刻不得不说。”小未子抖着声音道。

奚钰点头,示意他说,小未子道:“主子可记得三年前主子刚入主盛金帝宫,次日随陛下往圣徳宫见礼之事么?”

奚钰不明,见礼之事是有,不过,他此时说来是何意?

“当日主子说了一句令奴才终生难忘的话,主子说‘奴才也是人,不是畜生’,主子可还记得?奴才便是娘娘脚下之人。因着娘娘无意一言,陛下便下旨撤了帝宫上下踏背之仪,也叫底层的奴才们终于摆脱跪地受人糟践之苦。奴才们一直想寻着机会报答,却终究没那个机会,如今…奴才能在最后时日里伴着主子,奴才此生也无憾了。”小未子跪地诉说道。

圣盛金帝宫里那些最底层的奴才终日将帝妃以菩萨般参拜,虽奴才是受人使唤毫无疑问,然,即便是奴隶也有想直起腰板挺身做人之愿。帝妃当日那句无意之言虽未能解救那些个底层奴才,却也令其捡回了几分尊严。

奚钰有几分莫名,倒是侧目去盛绝,目光中竟是疑问,道:“竟有此事?”

盛绝不置可否,她自己都忘了还提及作甚?伸手轻轻抚开她面庞的发丝道:“忘了就算了,也不是紧要之事。”

奚钰点头,将小未子扶起来,道:“共患难是最最难得,从你跟我等出宫之时我便没再将你当做奴才看。只是,带你一同离开是想救你一命,岂料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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