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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笑得狡黠,随后似有些无赖的将双手探进他的斗篷里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随后在凌烨轩宠溺的笑眼中缓缓的道:“你知道吗?我当初离开皇宫时,是在大雪封山的时候,徒步一个多月来走出去的,那时,我年纪小,在半途中染了风寒恶疾,双腿被寒毒侵蚀,人也昏迷不醒,差点就没命……”
凌烨轩的身体陡然震住,僵得笔直,云倾的声音很沉闷,但是每一子却都如利刺一般扎在了他的心里,他呼吸有些混乱,想看她的神情,但是云倾却故意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怀中,聆听着他因这些话而杂乱无章的心跳,而后自觉已经掌握了火候时,才又闷闷的道:“当时,孙恒初背着我徒步前往云山,将我交给了他的师父,云山神医华药师,华药师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每日将我浸泡在药汤中才将我的命给捡回来……”
“婉儿”凌烨轩的声音有些慌促,他呼吸也混乱了,想将她从怀中推开,看着她的脸,可是云倾却固执的不肯,随之淡淡的声音带着哀伤,道:“还有一件事,其实寿王的病一直都不能好,都是因为我三岁那年在王府中贪玩,不小心将一个院落给烧毁了,结果据说,皇上赏赐的蛊王就放在那个院落里……”
凌烨轩再次僵住,而云倾则是慢慢的从他怀中退开,一双璀璨的星眸凝视他略带震惊的深邃眸子,轻道:“所以我想恳求皇上开恩,将寿王送去云山给华药师诊治,或许,那位老者可以妙手回春,救回寿王一条命。”
冰冷的风徐徐的吹着,空气中散发着幽幽暗香,却也承载着丝丝透不过起来的压抑,云倾看着凌烨轩深沉如古谭一般的眸了,眼底充满期待,甚至带着几分企求。
凌烨轩看着云倾,她素手紧紧的揪着他的宽袖,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之他闭上了双眼,将她娇小的身体紧紧的拥抱入怀,带着痛惜和无奈,还有已经燎起却又被狠狠压下的怒火,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他深吸一口气,随之低哑的道:“这就是你的预谋?”
云倾错愕,凌烨轩捧起她的脸,低沉道:“你先说一些让朕发抖害怕的事情,就是为了告诉朕你有治好寿王的办法,是吗?你始终都惦记着他,你喜欢他是吗?婉儿,有时候我始终看不见你的心,朕总是觉得你虚无缥缈,让朕想抓住,却又如同手掌里的细沙一样,握得越紧,就流失的越快,可是不握紧了,却又怕风一吹,你就飞走了,婉儿,你说朕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朕究竟该将你如何才好?”
云倾秀眉黜起,感觉着凌烨轩胸前的震动,他还是生气了,虽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收拾,可是却挑起了她内心的疼。他觉得她是虚无缥缈的,其实她何尝不是觉得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
一朝穿越,虽然投生在一个初生婴儿的身上,可是她毕竟带着未来世界的记忆,如她这样的人,最后究竟会何去何从?会不会像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又突然消失?她的命运,究竟是拿捏在谁的手里?自己?上天?还是冥冥之中操纵和命运齿轮的六道轮回?
“我说过,我一生都不会离开你,你不信吗?”云倾淡淡的说道,但是言语中却有些恳切和坚定,眼神深锁着他俊美的容颜,抬手抚过他微黜的剑眉,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凌烨轩顿住,他深深的看着云倾,随后激动的将她再次拥抱入怀,埋入她的发丝,深深的吸着她身上早已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幽香,随之动情的道:“朕都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
正如凌烨轩所说的那样,今天他只想陪着云倾赏花散心,什么政务都不想理会,因而在他们相拥赏花的时候,赵公公和杨飞前来禀报事情时,他都将其挥退,直到蛮儿前来禀报,说将军夫人诞下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时,凌烨轩沉吟片刻,才淡漠的让杨飞派遣前往齐国向冷战天报喜,且让赵公公带着厚重的礼物给予赏赐。
皑皑的雪地中,嫣红的梅花树下,凌烨轩寻来了几块木头和枝条,燃起篝火,让赵公公将凤尾琴搬在梅花林中,对着篝火抚琴。
七年不曾碰触这个东西,云倾已经生疏了,但是凌烨轩脸上的浓郁的笑意着梅花萧萧飘落的场景却让云倾有种想和他一起赏景,玩乐,只是这个地方阳光稀薄,显得阴冷。但是凌烨轩似也知道,所以让蛮儿领着几名宫娥将宫廷内藏着的好酒都搬过来,整整的排了三大排,都是用红绸布帛封好的成年佳酿。
“皇上今日似乎很有兴致”云倾看着凌烨轩提起一坛酒,揭开红绸布帛,让一旁伺候的蛮儿灌进了酒囊中,递给云倾,笑道:“天冷,多喝几口,会暖和一点”
云倾笑着接过,喝了一口,一阵热辣的从喉间流淌在到胃里,荡起一阵暖意,她闻着酒香气息,道:“是臣妾进宫那年酿制的”
“你记得?”凌烨轩有些诧异。
“是见过这个红绸布帛上的印鉴”云倾淡笑着说道。
凌烨轩摇摇头,他以为她记得这些酒是因为他们大婚而酿制的,如今埋在地窖中已经八年了。八年,当初太后圈定的彤史上,是定在云倾十四岁与皇帝合房,而这些酒是用在合房的当日做交杯酒的,而今天,正是这个日子。可惜,云倾却不知道。
“都退下吧,朕今日要与皇后待在这里,任何人不得打扰”凌烨轩声音低沉,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震慑。
赵公公和蛮儿对视一眼随后带着笑意的告退。
北行宫的后院中,梅花林中,嫣红飘飞,寒意逼人,云倾与凌烨轩对饮,笑谈当年的事情,直到两人都显得有些熏然。
“朕从来都没有见过婉儿跳舞,若是婉儿愿意,就为朕舞一段吧”凌烨轩看着云倾脸上的酡红,笑意浓郁的说道,随后自己走到树下,沾染了很多梅花粉瓣的凤尾琴旁走去,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也许是这片禁闭的天地中除了白雪只有红梅,除了眼前的男子只有美酒,而没有轩烨王朝至高无上的君王,没有人人赞颂也人人惧怕的妖孽皇后,没有成堆批阅不完得奏章,没有边关变化无常的政治局势和战事。所以,云倾也似回到了当年的云山,突然心境也开阔起来,变得无拘束,也将一切都忘却了。
“好,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舞姿”云倾笑得娇媚,嫣红的面容上如同擦拭了脂粉,双眼流光闪烁,眉宇只见尽是娇柔。黄昏灰暗的天色,近处篝火照耀,映衬着鸾红长袍上的金丝绣纹,团凤细密,闪烁着华贵和娇艳。
轻柔的身段在雪地上起舞,皑皑的白雪映衬着云倾的艳丽,四处梅花在寒风的摇摆下飞逝花瓣,偏偏飘荡在她的身上,如同月下仙子,踩踏在云端飞舞。
云倾曾经在接受特训的时候学会很多舞蹈,无论是华尔兹还是恰恰都超越了国标水准,甚至为了暗杀美国的一个议员,她曾苦练三年芭蕾,在林肯舞台上一展天鹅的高贵和轻盈。
脚尖在雪地上旋转,身体几乎轻盈飞起,在凌烨轩的琴声悠悠荡荡的时候,她娇美的笑道: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凌烨轩眼底沉溺着痴绵,他琴声未断,却笑道:“婉儿这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云倾不语,旋转到梅花枝条旁,抬手扶住,轻盈的身体依靠在那些花枝上,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究竟是花更为娇艳还是人美,她折下一根枝条,含在口中,趁着酒性,将一身厚重的长袍褪下。
凤袍簌的一声落在雪地上,云倾里侧穿着鹅黄色的拖地长裙,她舒展袖袍,在天空中月色渐升之时,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看着凌烨轩。凌烨轩目光一沉,漆黑的眼底映着琴前的篝火,眸子如同燃烧起来一般亮泽,令人不敢回视,更不敢逼望。
此刻的云倾袖宽袍长,绸缎布匹随风而动,纤腰裹素,挂垂的凤佩和香囊来回拍打,轻盈的山影如同妖精一般在梅花林中飘扬而过,拔去了凤钗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在风中肆意飘扬,翩然妩媚,似能勾魂引魄。
琴声什么时候停的,云倾不知道,她趁着醉意洒脱的翩然起舞,却不觉中感觉到了纤细的腰身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勾住,接着便跌入了温暖的胸膛。迷醉的眼睛四处飘离,随后对上了凌烨轩深邃的眸子,她笑,如花如月,长发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
“婉儿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凌烨轩的声音低哑,却带着醉人的诱惑。
“什么…日子?”云倾笑得动人魂魄,妩媚娇柔,抬起玉臂环住凌烨轩的脖颈,吐气如兰,浓郁的酒气萦绕在她身上,与空谷的幽香结合在一起,让人迷醉。
“是我们该喝合卺酒的日子”凌烨轩笑着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冰凉的薄唇轻吻着她的柔软,轻柔的动作如同怕惊吓到她一般。今晚她美得像仙子,让他有种生怕自己太过孟浪就会将她吓得飞走的感觉。
“合卺酒?”醉意让云倾的睿智的眸子迷离,她略显迟钝的浅笑,似乎不明白凌烨轩在说什么。凌烨轩掬起她垂落的青丝,缠绕在自己的手上,笑得醉人:“是啊,是我们应该在洞房里喝合卺酒的日子”
如果当年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今日,她才应该是他真正的妻子,八年前的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他不止一次想过她长大之后的模样,也曾为此骚动不安,悸动得无法安睡,甚至前往内务府亲自翻阅了她的彤史,查看上面的定下来的日子。
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在那个雪夜竟然那般决然的离开了,将他所有的幻想都打碎成一片。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最痛苦,并非是你想要的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又失去。
“婉儿,你知道吗?你刚离开的时候,朕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你在后山树林中那脆声的笑,还有你曾经说不会离开朕的话,可是朕还没有来得及喜悦你的承诺,你就已经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连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凌烨轩的声音低哑,眼底升起了几分猩红。
他曾想过,或许多年之后,当那种痴缠的眷恋和午夜梦回的疼痛渐渐转为浓郁的恨意的时候,就不会那般痛苦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时间愈久,曾经的一切都更加的噬骨穿心,更可悲的是,即便过了七年,她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依旧那般清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新婚那夜,她在他的唇上印下朱丹印记,对他说,他们的命运连在一起。
他在睡榻上入睡,她守在身侧,笑着让他安心,说她会一直都在身边守着。
她为一块免死金牌而生他的气的时候,当他收回金牌交到她手里,她扯起被褥掩在脸上,沉闷而羞涩的说,她没有生气……
太多,太多,一幕幕的从眼前飘过,让凌烨轩觉得的心又承受回了当年的那种痛楚。
云倾身子软软的,她缓缓的倒在了凌烨轩的怀中,看样子真的有些醉了,可是身上的冷意而贪恋这种放纵的感觉,却让她抬手去桌案上摸酒囊,然后极为妖娆的灌了几口。凌烨轩看着她动人的模样,笑着将她抱起,走到篝火旁坐下来,用斗篷覆盖中她娇小的身体,揽在怀中。
“现在还想离开朕吗?”凌烨轩抬手,用大拇指拭去了她唇角的酒泽,其实他更想去舔掉,可是却怕自己收不住情绪而失控,因为今晚的她美得让他不能自己。
云倾醉了,这一次比那一次在客栈中与雷霆把酒言欢喝得还多,所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