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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悠悠的晃来一顶藏青色的小轿,轿前有四名黑衣男子,轿后也跟随着几名,比起之前的兵马浩荡,衬托之下,竟显得分外的猥琐诡异。
云倾不动声色的将身子从八角亭的斜坡上滑下,一个前滚翻,轻巧无声的躲在了一块风景石后面,探出一对漆黑如妖精的眸子望向那缓缓而来的小轿,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人应该是齐戎狄。
原本云倾今夜只是想利用他手下的兵马造成宸栖宫混乱,好让自己趁机脱身,但是齐戎狄似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竟派出死士杀手在宸栖宫中大开杀戒,打算将她擒走。如此,就是断了她所有的后路,让她不就范也不行。
好一个心狠手辣,攻于心计的齐太子,只是可惜,她冷云倾从不受人摆布。
身后一道冷气袭来,云倾不回头也知道是孙恒初。孙恒初轻功了得,足不踏地便已向云倾飞奔而来,但是他的出现却让那些接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察觉了。只见那些黑衣人突然掏出了腰间的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嗖的向孙恒初射出箭头闪烁着幽冷碧光的毒箭。
孙恒初身形一定,翻身山躲过两支毒箭,他单手撑在雪地上,抬头向云倾望去,随之在嗖嗖嗖的密密麻麻的飞箭齐射之时,咻的抽出腰间的长剑,如同长龙搅动一般啪啪啪的卷断,随后一个跃身站在了子夜亭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已经停下来的小轿。
云倾也探出头,她眯了眯双眼,只见那藏青色的小轿已经停落,闪烁着金丝绣蟒的垂帘被慢慢掀起,露出了里侧男子的面容。齐太子俊美邪魅的脸上有些紧绷的怒意,他委身踏出小轿,一双冷冽霸气的眸子扫向子夜亭上空中,身着玄色长袍,黑斗飞扬,如鬼魅一般的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没想到这皇宫里还有此等高手,你,是皇上的人?”
孙恒初站在亭顶上,俊容面如表情的看着齐戎狄,被黑色长袍包裹的全身透着浓郁的杀气,薄唇紧抿,却一字不发。齐戎狄见孙恒初气质不凡,不禁迷上深邃阴沉的眸子,他散漫的转动着手中的青玉扳指,随后眯起双眼,大喝一声:“杀……”
他身侧的十来名黑衣死士瞬间攻上,如同夜间雪地上的饿狼一般,孙恒初挥起月色下闪烁寒光的长剑,跃下凉亭迎战。积雪乱舞,剑影飞闪,孙恒初以一敌十,苍茫的雪地上,那黑色身影瞬间缠斗在一起。
噗的一声,血腥气息四溢,一道红光渐起数米高度,落在了雪地上,殷红刺目,甚至还能看到温热的白气。
孙恒初的剑锋上沾染了血气,而那丧失一名同伴的九名黑衣人也瞬间退开了数米,但依旧将他包围在其中。
“好功夫……”这时,齐太子说话了,他用阴沉闪亮的目光打量着孙恒初,仿佛挖到了至宝一般,薄唇也勾起了邪气的笑意,沾染了雪珠的黑色戎靴慢慢的走上前,踩踏出一个个稳健的脚印,站在包围圈之外,月下的面容更显枭气和狰狞,他朗声笑道:“阁下既有如此好的身手,却只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掩藏锋芒,实在可惜,如果阁下愿意的话,不如……”
听着齐太子又在招贤纳士的话语,云倾秀眉顿时挑起,随即将地上那些毒箭捡起,中指发力,咻的一声射穿了一名黑衣男子的肩头,随即应着那黑衣人倒地的声音从石后跃出,娇叱道:“他不愿意……”
众人被这一声娇嫩却满含魄力的声音怔住,瞬间回头,只见巨大的黑石之上,站着一个身披狐裘,乌发飞扬,面孔白皙娇美,双眼闪烁着冷冽的女孩。云倾冰冷的眸子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对孙恒初道:“撤,出宫。”
或许是云倾出现的太突然,并且那娇小的身影在凄冷的月色下看起来就如同一只狡黠的九尾白狐,所以众人一时之间都回不了神。孙恒初接到云倾的指令,翻身跃出重围,长剑一挥,噗噗两声就又砍下了两只人头,纵身一跃,就已将云倾护在自己的身后。
鲜红的血迹从他手中的长剑上滴落下来,在雪地上画上点点嫣红夺目的梅花,孙恒初紧绷着下颚扫视众人,带着云倾慢慢的向后退去。
“皇后娘娘?”齐太子终于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神,他狭长阴狠的眸子一沉,面色顿时狰狞冷冽,浓眉蹙起,冷冷瞪向云倾。
“齐太子到处招揽贤士的本事,真是厉害啊,居然在这样紧张的时候,连一名杀手都不忘拉拢,想来现在的轩烨朝堂上,已经有不少太子的幕僚了吧?”云倾冷声说道,她面无丝毫畏惧的迎上齐太子阴霾的目光,红唇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那仅剩的六名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被杀,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情绪,也不和孙恒初周旋,而是快速的退回齐太子身前,围起了一堵人墙,取弓搭箭,对准了云倾二人。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娘您别忘了,我们之间定下了协议。”齐太子在这空隙间已经明白了孙恒初和云倾之间的关系,对于云倾为了自己留了这一手,十分的意外也很愤怒,他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个小丫头。
“呵呵,协议?齐太子派杀手入宸栖宫血洗,无非就是想告诉皇上我私通外敌,企图逃跑,如此,也就是在轩烨国断了冷氏所有的后路。日后,不仅可以拿我的性命来威胁冷仲父子就范,倒戈旗下,更可以给凌烨轩戴上众叛亲离的帽子,动摇他花了六年时间,好不容易才平定的局势和打下皇权基础,齐太子这一招,真是既狠毒又巧妙啊。”云倾红唇微启,清晰而镇定的说出了齐戎狄的阴谋,随后冷哼一声,道:“可惜,齐太子你将我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你可以利用得了我?”
在这个深宫后院里,她至今还没有被什么人利用过,虽然凌烨轩以她压制冷仲父子,但是他们也算是各取所需,最重要的是,皇帝虽然城府颇深,心思难测,但起码对她还不错。但是这个齐太子却处心积虑的断她后路,早已将虎狼之心昭显。
齐太子听云倾这番话,神色诧异,他冷冷的看着云倾,突然阴沉的大笑起来,双手轻拍,道:“好,很好,不愧是传闻中的小妖孽,果然是心思机敏。可是,皇后娘娘,就算你不愿意协助本太子成就大业,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你也不必千方百计的设下这么一局。你可知道,就算我的这几个手下不是这位兄台的对手,擒不住皇后娘娘,但是只要我现在放出风声,说皇后娘娘与一名男子私逃,您觉得皇上会将冷丞相怎么样?而且,国舅爷现在正统兵三万前往楚国吊楚王大丧,他若是听到这些,就算想返回金陵救国丈大人,只怕也是远水难救近火啊。”
“放肆!”孙恒初眼神一沉,随即挥剑对着齐太子的面额,大声道:“齐太子若是敢这么做,我现在就取你性命!”
“啧啧啧……”齐太子摇了摇头,对孙恒初的威胁却没有丝毫畏惧,他意味深长的咂嘴,略带暧昧的笑道:“这位兄台似乎对小皇后的感情很深啊,看你的年纪,比当今皇上也长不了几岁,莫非,你也喜欢这个六岁的皇后?”
“齐太子不必多费口舌,你以为这样拖延时间就可以逼迫本宫答应你,或者可以让禁卫军发现我们,好向皇上邀功么?”云倾冷冷的笑着,齐太子的心思,她早就已经看穿了。
果然,齐太子一怔,随即面上有些被拆穿的难看,他恼羞成怒的道:“皇后娘娘,你别得意,你现在答应本太子,本太子还可以考虑是否带你出宫。若是等巡逻的禁卫军来了,就算本太子想救皇后娘娘也是回天乏术了。”
“无耻之辈,寻死!”孙恒初听不下去齐太子的猖狂口吻,他脚下收力,踩住一根毒箭,用力一提,随后在几支毒箭飞来之时,抱住云倾飞转躲过,一手擒住那六支毒箭,转身咻咻咻的回敬过去。
齐太子大惊,他挥起袖中的折扇啪啪的挡下两支,但是他身前的那些杀手却还是倒下了三名。
“冷婉儿,你欺人太甚!”齐太子面色铁青的看着地上倒下的死士,他这次来金陵,为了隐蔽,就只带了这些死士,如今出师未捷竟然已经死了六七个,并且那些前去宸栖宫营救的暗卫也没有回来,这让他就算有泰山崩云顶而不乱的气势,也不免有些震惊的慌促起来。
云倾环着孙恒初的脖颈,如同一只狡猾的雪狐一般伏在他肩上,娇容笑颜如花,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干戈吓住,反而更为神采飞扬的道:“说到皇城禁卫军,我倒是忘了提醒齐太子,就在齐太子来这里之前,我的这个手下已经拿着兵甲虎符将皇宫里的一万巡逻禁卫军全部调遣去了宸栖宫前抓刺客了,所以,就算你在这里耗到天亮,他们也不会来。”
齐太子面色惊诧,而云倾则依旧是慢悠悠的道:“至于齐太子想抓我去邀功的事情,依我看,也还是算了吧,因为你派去宸栖宫的死士已经被我给杀了,尸体虽然会被大火焚烧,可是那些毒箭依旧是证据,所以万一皇上发现齐太子这么晚不在驿馆休息,而是带着这几名与夜闯宸栖宫所用武器一样的杀手在御花园拦截当朝皇后,齐太子觉得,皇上是会信你的忠诚,还是信我与人私奔呢?”
“你杀了那些死士?”齐太子面色阴沉得发黑,他紧握手中的扇子,目光寒冷的几乎可以凝结成冰,但随之,他却又冷笑一声,道:“你一个六岁女娃,如何能杀得了本太子训练出来的死士和杀手?你以为本太子是黄口小儿,任你胡编滥造的话也能欺骗我么?”
“哦?”云倾秀眉一挑,漆黑灵动的眸子瞬间划过一丝杀机,她抿唇道:“既然齐太子不信,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皇上驾临吧。不过那个时侯,只怕齐太子的皇图霸业从此就要烟消云散,而齐国也将再从这个天下的版图从此消失。”
云倾的话语狠戾冷冽,稚嫩的声音坚定沉睿,有种令人不得不相信的魄力。齐太子眯了眯双眼,手中的折扇因为过于用力而咔嚓一声折断,他眉宇冷清,满身蓄着邪气和杀气的看着孙恒初和他怀中慵懒如狐狸的云倾,最后还是作出了让步。
因为,他不能拿自己所有的一切作为赌注,于是,他咬牙切齿的道:“好,本太子就相信皇后娘娘的话。不过,若是哪一日娘娘与臣下再次狭路相逢,恐怕就没有今日这般走运了。”
云倾勾起唇角,根据她的经验,一般在这胜败悬殊的时刻依旧会逞口舌之快的人,必然是败将,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只道:“若是他日狭路相逢,我可以向齐太子保证,绝对不会凭运气与齐太子对决。”说着,向孙恒初使了一个眼色。
孙恒初哗的一声将长剑入鞘,冷冷的看了一眼因云倾的话语而气得面如铁青的男子,他抱着云倾转身向御花园的反方向飞奔而去……
夜色浓郁,薄雾掺杂着宸栖宫中冒出来的浓烟包裹住了整个皇城,呛迷人眼。宸栖宫人头混杂,喧哗声震天的大殿前,那原本金碧辉煌、瑞兽翔凤的石柱已经被大火熏成了乌色,从大殿外铺设直通的凤纹地毯也变成了一块破布,珠帘散落、宫檐垮梁已是七零八落,俨然已成了一堆废墟。
可是就在进进出出提水灭火的士兵忙碌的身影中间,苍白的雪地上一把龙椅锃亮的摆设在殿前中央,一个发束金冠,身着墨色龙袍的冷面男子正坐在上面闭目养神,灼亮的火光映照着他刚毅紧绷的侧容,如同一尊俊美的雕塑。
龙椅前,几名宫殿内逃出的宫娥灰头土脸的跪拜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