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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冒出来搅局的畜生,恨得牙痒痒。
但是云倾则是赞赏的一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于是银貂顿时气势昂然的对着凌烨轩又嗷嗷了几声,十分得意的上下拍打着尾巴,以示胜利。
楚王寿宴在即,整个王宫都如火如荼的忙碌着,皇家的禁卫军也没有半点懈怠,以最高的警惕性巡逻着周遭的亭台楼阁,甚至为了保证安全,将行宫大殿外的厚厚积雪全部铲去,露出了宫殿原本的面貌。
凌烨轩果然是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甚至这次前来楚国,似乎也有十成的把握会抓住她,将她带走。因为,居然连皇宫里的几名裁匠小厮都已经带了过来,此刻,正在偏殿中为云倾测量身段,裁制衣裳。
云倾此刻一身大红鸾长袍,艳红的绸缎上绣着金丝祥凤,衣襟和袖口处也密纹着做工精致的团凤,这件衣裳,在凌烨轩命令随行赵公公捧给她更衣的时候,云倾就十分诧异,因为穿上身,竟然那般的合适,仿佛就是为她定做的一般。
莫非皇宫内的那个替身皇后也与她极为相似?
“我身上的这件衣裳,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皇宫里的小皇后与我很相像吗?”云倾疑惑的问道。其实在多年以前,当云倾听到皇宫内传出有关皇帝和皇后的种种传闻时,她就觉得疑惑,难道凌烨轩当真能找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
那两名裁匠被云倾问得一怔,甚至脸色都有些仓皇,显然他们根本听不懂云倾所谓的皇宫内还有小皇后的意思。于是二人对视一眼,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回……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们是内宫中专为皇后娘娘裁制衣裳,绣凤鸾袍的人,在过去的七年里,都是皇上画了样子,说了尺寸让奴才二人裁制的。娘娘身上这件,是来楚国之前的三个月里,奴才二人日夜赶工做出来的,因为皇上说,楚王大寿,娘娘要穿上新凤袍。”
云倾秀眉一挑,不禁对这二人的话十分惊诧,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凌烨轩还会画这些凤袍的图腾和花样。但是听他们的口气,应该在这七年里,他们都不曾见到那个皇后,而所有的衣裳等物,都是由皇帝亲自置办的。
难怪她失踪的消息可以掩藏的这么久,甚至连齐戎狄一再发话,言说小皇后早已离开宫廷,轩烨国的百姓却全然不信。可是,最让她疑惑的是,几年前,在朝廷上垂帘后的那个少女究竟是谁。即便,皇帝将此事掩藏的密不透风。但是那一次,必然是有一个少女扮成了她的模样。
“那你们每年要为皇后做几件凤袍?”云倾再次问道。她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然,那两名裁匠却更为惊讶的看着云倾,对皇后的第二句问话已经疑惑不定,不过他们还是谨小慎微,颤颤巍巍的说道:“奴才回娘娘的话,过往的几年,奴才们每年只为皇后缝制一件凤袍,花样和身量也都是皇上派赵总管送去的。”
那时,他们二人也觉得奇怪,为何皇后每年只裁制一件凤袍,并且那每年都小些的袍子最后送到裁衣局拆金丝线的时候,居然还是簇新的,根本就没有穿过。
不过皇宫里的人却一直传说,七年前有此刻闯进宸栖宫,吓坏了皇后娘娘,而皇上心疼皇后年少,便将其接到了凌霄殿中亲自照顾。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再疑惑他们为何见不到小皇后了,至于那些凤袍是新的,也许是皇后既然不愿接见任何人,那么自然也不必打扮得太过繁琐。
云倾听了这两个裁匠的一番言语,心里已经有了些底,看来这些衣裳并非是用那个替身的身量裁制的,否则,何以一年只做一件?但是云倾却并没有再问。因为有些事情,即便是面冷心硬的她,对于那些情感和人情世故,一向都愿意糊涂一点,太清楚了,会难过……
“量好了吗?”此时,偏殿的大门猛的被推开,云倾转头望去,只见一身墨色龙袍的凌烨轩有些不耐烦的从门外踏进,他身上还沾染了一些雪花,看来是在门外站了很久。
“奴才参见皇上。”那两名裁匠立刻跪拜在地,随即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们已经量好了。”
“那就下去随赵安取布匹吧。”皇帝淡然的说道,随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蹙起了剑眉。北国的气候实在是令人烦躁,没完没来的下雪。
“是。”裁匠赶紧应声,而后起身跑了出来。
“是。”裁匠赶紧应声,而后起身跑了出去。
“皇上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云倾拂了一下身上的鸾凤长袍,许久没有穿这样厚重的衣裳,突然有些不大适应,觉得全身都压得极沉。
“难道皇后喜欢这里每日飘雪的气候?”皇帝挑起剑眉,斜睇向云倾,那神色仿佛若是云倾敢说喜欢,他便要震怒一般。云倾扯唇一笑,斜睇向云倾,那神色仿佛若是云倾敢说喜欢,他便要震怒一般。云倾扯唇一笑,走到一旁的裘皮垫上跪坐下来,淡淡的道:“我习惯了。”
“因为云山?”皇帝眼底一沉,突然说道。
云山,应该算是他们二人之间最有隔阂的地方,七年来,他四处派人搜集情报、打听她的下落,最后,将地址确定在云山。可是他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却依旧没有找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相信她一定就藏身在那冰天雪地的山上,也同时厌恶了冬季,因为,她离开皇宫的时候是大雪天气,她藏身的地方也是漫天覆盖着苍白,那种皑皑的积厚,让他产生了极为痛苦的无力感。
云倾怔了一下,却不置可否,她端起在乌木案几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据说是梅花树上收集的雪煮沸的茶水,随后才缓缓的道:“两年前,你就在云山下布置了黑衣探卫,这个我知道。”
皇帝走到了云倾对面坐下,听得云倾这么一说,递到唇边的茶碗都顿了一下,他抬眼望着她,眼底深邃如雾,似乎在等她下面的话,而云倾则是漫不经心的饮着茶水,半晌后才又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在我逃离皇宫的时候,立刻以勾结刺客的罪名废了我?如果只是因为冷战天还在北楚而不能轻举妄动的话,你也应该可以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你偏偏放任了冷氏一族七年,也放纵了齐戎狄猖獗了七年。”
有时候,云倾真的不懂为何凌烨轩可以将事情处理成这样,虽然这一切从表面看似乎也符合常理,但是却经不起斟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其中隐藏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很聪明,朕当年的确很想这么做。”云倾话音刚落,凌烨轩就突然阴沉的说道。云倾微微错愕,随即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目光深邃的看着自己,眼底浮动着太多看不清的情绪。少顷,他声音显沙哑的道:“你离开的那夜,朕最想做的就是立刻派人冲进相府,将冷仲抓起悬在城门上,昭告天下,然后将整个轩烨国翻过来一遍,将你逼出来。”
说到这里,皇帝的眼神闪过一丝残酷,可是随即又被眼底的伤痕代替,他深深的看着云倾那略带惊讶的眸子,继续道:“可是朕却知道,如果那么做,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未来了,你的脾性有多倔强,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朕就一直催眠自己,警告自己,若是冲动了,就会永远的失去你,也许,我们可能再见,可是必然是兵戎相见,所以,朕只能将一切的罪责全部强加在后宫那些嫔妃的身上,发泄在母后的身上,认为是她们将你逼走了。”
云倾手中的茶碗不禁一晃,心头也跟着紧了一下,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然,她的手腕却突然被眼前探来的修长大手紧握住,抬睫,云倾双眼眨了一下,却见皇帝一副认真而急切的看着她,似乎有些千言万语要说一般,但是最终却只问了一句话:“婉儿,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好么?”
以前……云倾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是不知道曾经竟然发生过这样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心头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也许是自己一直冷硬的心突被这些话语给熨烫了,所以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想惊慌而逃。
心不动,不代表心不痛。有时候人就是这般的脆弱,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就连突然感受到温暖都会手足无措。
勉强扯起红唇,云倾想抽回手,但是这一动,凌烨轩却握得更紧。她秀眉蹙,望进了皇帝那深邃如古井,含着受伤的眸子,几乎有种想立刻消失的感觉。然,皇帝却不允许她再逃避,猛的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拥住,有些慌促的道:“婉儿,相信朕,朕一定会努力做你想要的夫君,你从一出生就是朕的,所以就算你不爱朕,朕也不容许你心里装着别人,你明白吗?”
云倾被他强索的依靠在那宽厚得使人安心的胸膛中,侧耳听着那狂乱的心跳,自己的心,突然就跟随着乱了。她想抬头看他,但是皇帝却用手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处,不让她看他此刻的神色。
“婉儿,答应朕好么?”就这样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沉闷的声音才从头顶处缓缓的传来。云倾缓缓的从他怀中起身,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他期许的神色,长睫轻煽,而后,也许是不忍心打破他的期待和眼底凝聚的那一点点希望,于是云倾慢慢的点了点头。
先答应他吧,虽然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传奇。对她来说,霸王别姬的凄美,只在于那七年的流离颠沛的生死与共,如果项羽当真有一日称霸天下为帝,建立江山,也许,虞姬也只会成为深宫怨妇,有一个坐拥三千粉黛的夫君。
爱情,她信,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她不信。
“婉儿……”皇帝动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即她的唇被温柔的覆住,带着狂肆和探索,高大的男人将她压在了裘皮地毯上,倦怠缠绵的享受这一刻的心安,撷取这一刻的甘甜……
第三日清晨,楚王大寿,北楚百姓普天同庆,四处张灯结彩,从清早起,就听到行宫外的王宫中一片喜气洋洋,炮竹震天的轰响。
龙榻上,睡得分外沉的云倾有些懒倦的睁开双眼,纤细的素手缓缓的触摸身侧的温暖,却被一阵冰凉的气息给惊醒。她蓦地睁开双眼,只见大殿内跪拜着两名年少的身穿碧色棉袍的宫娥,而皇帝则是满带着温柔笑意的从殿外向自己走来。
墨色的龙袍沾染了大雪的寒意,微带凉薄的唇亲吻上自己额前的朱砂,随后娇小的身子便被捞进了某人的怀中,听他低哑的道:“醒了?”说着,一直修长的大手轻抚她披散在明黄床单上的青丝,细细的揉搓着。
“嗯,殿外的声音好大……”云倾眨了眨眼睛,有些懒洋洋的说道。昨夜,皇帝抱着她入睡,动作缠绵到几乎失了控,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在自己耳边粗喘着保证,决然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时候‘欺负’她,随后便抱着它和衣睡下。
“嗯,今日是楚王的寿辰,朕派遣杨飞和庞炎二人率领三百禁卫军去奉天殿送贺礼,怎么,吵醒你了?”皇帝宠溺的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而后低头又印下了一吻。云倾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因为,他们太过于亲昵了。
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矛盾阻挡着,可是,他却对自己这般的爱护温柔,比当年在皇宫中的宠爱更甚,这,让她很不自在。
皇帝看着云倾略带小女人羞涩的模样,不禁更为开怀,但是却舍不得再这么继续下去,于是便扶她起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