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已有赀刑。从云梦睡虎地竹简来看,赀刑的适用面很广,赀刑的名目也很多。
☆、第47章 初遇韩非
苦命的梅儿呀又躺了半个月,随后便被安排去干最低贱的工作,以工资抵偿三副盔甲的钱。
鸡还没叫梅儿就要开始打扫廊腰和街巷,修剪花草树木,有时安排的片区里有茅厕的话她还得把夜香担到指定地点倒掉。
太阳未出就到膳食房外蹲着,择菜、拔鸡毛、洗碗碟……宫中千八万人呢,每天的荤素配料耗工费时可见一斑。
随后去浆洗房里洗衣、漂染布匹,刚好郑姓姐妹也在此处上工,有些闲聊的朋友就不会觉得那么乏味了。
很快一个上午过去,下午就相对自由一点,干得越多钱越多,就犹如现代的临时工,可以制作饰品、刮削厕简、裁制衣物、研磨香料……
不过呢,梅儿不擅长手工活,还不如回家补个眠或者到中厩里跟马打交道。
转眼冬去春来,已是公元前234年,秦王政13年,派遣蒙武治理云中,并设立云中郡,同年对韩国发动攻势。
“苏汀,怎么今儿多了一匹马?”梅儿数了数中厩里的马,多出的这匹从毛色体形上都不像是嬴政喜好的,太过孱弱。
“这是韩国贵客的马,暂置于中厩,过会儿就来人把它牵走。”苏汀一边说着一边清洗瘦马,真是礼数从细节抓起!
梅儿当然也不甘于人后,一同清洗马匹。洗过之后喂了些马料,要说马是吃草的,走哪儿低头就可以吃的,怎么就能饿成这狼吞虎咽的熊样呢?
真是可怜呀。
“慢点吃,别噎着啊。”梅儿摸了摸马头,居然无聊到跟马闲扯。
门口传来声音:“我是来取马的。”
“正好,奴婢这就给您牵来。”苏汀说着套上马缰。
“唉,它还没吃饱呢。” 被夺了喂食的马梅儿不依,抬头理论,却心上一惊,怎么是他?
男子循声看到梅儿也是十分诧异……
只苏汀,没察觉异样,把马牵给男子。他尴尬的握着缰绳,低头咬唇,小脸憋得通红,许久才讪讪的说:“我走了。”
细若蚊吟,都不知是在跟谁说话。
“哎哟,不知道中午吃的什么,肚子有点疼,我先去趟茅厕喽。”梅儿佝着背捂着肚子对苏汀道,可刚出了中厩就跟没事人似的直起身,追上男子,“兔……”
男子听到梅儿的呼喊停住了步伐,转身兴冲冲的对她招手,“姐姐!”
少年站在曲折回旋的石砌小径上,阳光柔柔洒下,照耀着他的笑容,灿烂得仿佛要融化整个世界,石缝间毅然生出杂草,春意环绕在他的足边轻扬漫舞。几年不见,瘦削的兔已长成和自己一般高度,褪去了孩童的稚气,更增添几分清萌和逊儒。
羞涩的红晕缓缓熏上他的俊脸,还是当年那个腼腆爱脸红的小男孩,梅儿不由笑了,“好久不见,你和你爹还好吗?”
他缓缓蹙拢眉头,低沉的说:“姐姐,爹爹死了。”
梅儿愣了片刻,安慰道: “没事,有姐姐在呐。”她知道兔跟父亲一直是相依为命的,父亲死后,在这战乱的年代他一个孩子要独自面对生活,有多少委屈无从痛诉。
兔捏了捏鼻子,止住欲落的眼泪:“后来我变卖所有的家当买了匹马去邯郸找姐姐。”
“嗯,那兔怎么会来咸阳宫?”梅儿疑惑的问。
“路经秦国边境的时候遇见了韩先生,他被盗人夺去财物。反正也不急着去邯郸,便打算把韩先生送到咸阳再找姐姐的。”兔淡然的说着路上的经历,却抹掉行路难的种种遭遇,不愿让梅儿为他心忧。
即便兔没有说,梅儿也深有体会“路漫漫”的真谛。战乱虽然拉开了路与路的距离,却消除了心与心的隔阂!
“幸好你没去邯郸,差点白跑一趟。”跟兔的相遇还真要多亏那位韩先生呢。
“是呀,韩先生想让我留在他身边,可我拒绝了,这会儿正要牵马离开咸阳去邯郸。” 他原本打算偷偷离开,现在可以留下,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想着韩先生的种种德行,兔又露出了笑容:“呵呵,姐姐你知道吗,韩先生多么的博学多才!我本就挺舍不得走的,这下总算不用辜负他的期望留下来了。”
听听他说的,根本是很想留下来追随那位韩先生,而不是想留在她王梅儿的身边。梅儿佯怒的撅嘴:“韩先生是谁呀,魅力那么大?”
“这……韩先生就是韩先生。”兔一直都是如此称呼他,从没问过全名,“韩先生觐见过秦王后要送我一程出咸阳宫的,待会儿姐姐就可以看到他了。”
夸得这么好,梅儿倒要看看这韩先生到底多么的博学多才?
找了位熟人去传话,梅儿便和兔到僻静的地方等着韩先生。
参天的大树隔出这一偏僻地,矮处的树枝却因长期搭挂着衣物而导致绿叶稀松,而长期被人践踏的土壤寸草难生。之所以偏僻,不是因为没人知道此处,而是这里流经溪水,水中嶙峋的巨石挡住迤逦风光,是最适合宫奴们夜晚偷偷沐浴的,白天就乏人问津得紧。
作为宫奴根本没有天天沐浴的权利,所以爱美者就找了这样一处咋看萎靡实则雅致的地方,美其名曰——夜藉池,夜晚慰藉疲惫心灵的小溪。
梅儿从来没有白天到过夜藉池,如今耳闻汩汩的溪流,呼吸着微风的气息,看着少年和瘦马的单薄落寞,心中生出一丝感触: “兔,我想到一首诗。”
“什么诗?”他好奇的问。
梅儿清了清嗓子,寂寂的吟出:“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好……好……好诗!”身后一男子的声音传来。
“韩先生。”兔睁大眼珠,喜悦的扑过去把自己不走的消息传达。
这就是韩先生?梅儿上下细细打量,年近50岁的男子没有因为路途的劳顿而变得憔悴沧桑,谦逊安静的站着时确有清明尔雅之感,可一张口说话就露怯了,怎么是个口吃?
梅儿有些不相信兔崇敬的人是个口吃,怀疑的问:“你就是韩先生?”
“正……正是……韩……韩某。”男子揖礼而道。
韩先生?韩先生?梅儿心中默念着,听其姓氏兴许是从韩国来的人,一入秦就面见嬴政的肯定是位历史名人,而名人中是口吃的屈指可数,他该不会……
梅儿试探着问:“你是韩非子?”
“诺……诺。”韩非点头,询问的看兔,后又望向梅儿:“敢……敢问……芳名?”
梅儿热情的上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因为长期拿笔杆而结上了老茧,梅儿更添几分钦佩之心:“您好您好,久仰大名,我是王梅儿!”
男女授受不亲,韩非抽回自己的手,“王……王姬,韩……某……有……有礼……了。”
梅儿激动得语无伦次:“有礼有礼,您叫我梅儿就行,我可是打小看您的书长大的。”可惜呀,要不是个口吃就更好,听着真费劲,气都要短半截!
“岂……岂敢,王姬……才……气……过……过人……”
韩非艰难的说着,还没等他再说急性子的梅儿就先抢话:“才气过人,韩先生何出此言?”
他缓缓的吞咽口唾液道:“王……姬……姬……之诗……”
“诗?”梅儿回忆着,“哦,你是说‘断肠人在天涯’呀?我不过是借别人的诗感触一下罢了。”
“断、肠、天、涯……”韩非一字一顿的咏叹,即将亡国之臣怎容卧榻安睡!
秦欲攻打韩国,他不得不出使秦国,劝其先伐赵,缓韩半刻残喘。
梅儿看出他的感伤,亦想到了他的悲惨结局,不由惋惜劝导:“望韩先生看开放下,为韩国劳心费神没得到半分赏识,还不如为秦效力。大王可青睐你了,常常研读你的书呢!”
“我……韩非……生……生死……皆……效于……韩!”他是韩国的贵胄,哪会听梅儿几句话就偏向于秦。
“韩某……还……还有……要事……”本因天涯沦落人而欣赏梅儿的,如今听了她的话片刻都不想再交谈,于是对兔道:“兔,随……随我……面……见……郑夫……夫人。”
兔木讷的看了看梅儿,得到她的点头默许才对韩非道:“好的,先生。”
梅儿听出韩非不悦的语气,看来她的话把韩非惹恼了,还是让他自己好好冷静的思考吧。遂笑意盈盈的牵过兔的瘦马:“没事,来日方长,你和韩先生去忙吧。姐姐会把瘦马养得白胖白胖滴,等你下次来看它。”
兔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随韩非走远……
瘦马送回中厩,又喂上一遍草料,瞧着它吃饱喝足茁壮成长,想象着它未来金戈铁马的辉煌,仿佛有了人生的希望、心灵的寄托……
之后兔常来中厩窜门子,可嘴上说的总是韩先生多有才能呀,韩先生多受大王器重呀……
当然也知道了为何韩非要去面见郑夫人,原来郑槿篱也是师从荀子门下,和韩非即是师兄妹又是表亲。乖乖,做过大学问的闺秀,那气质清雅淡婉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公元前234年,秦王政13年,韩非荐秦。
☆、第48章 无中生有
咸阳宫宽而广,要不是梅儿被指派着打扫廊腰和街巷,她还体会不到何谓壮观,那是种一眼望不到边际亦数日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乏人问津的宫殿也很多,梅儿不敢走进去,好奇害死猫,她还得留下命来为洁报仇。可忍了很久,实在心痒难耐……
梅儿推开宫门,冷风瞬间扑面而来,上次跌入这个院子时积雪成灾,如今春至依旧看不到绿意。
踏着坚实的碎步,踩着脆响的叶子,慢慢的通过小巷走进一座极其宽阔的宫殿。
四周门窗紧掩,瞧不出半分人气。
“啊……还我孺子!还我孺子!” 一个女子举着扫帚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梅儿穷追猛打。
扫帚是由竹条编成,看似柔软,打在身上却会留下细长的伤口。梅儿抱头躲避,实在受不住,转身抓住了扫帚:“够了,你这疯妇!”
女子双目失神,蓬头垢面,可从她发间露出的脸梅儿依稀能够辨出,果真是她:“昭夫人?”
听到梅儿的话,昭夫人突然丢了扫帚,大叫着蹲坐到地上,不停的摇头否认:“不!我不是昭夫人!不,我不是!呵呵,我不是。”
“抓住她!”四周的门骤然拉开,众女子齐齐扑上来绑住了昭夫人,总算是平息混乱。
“哎哟,可吓死我了,这疯女一天要疯几回呀。”一个女子埋怨着,这才注意到站着的梅儿,对身旁的另一女子示意道:“何姐。”
那位被叫做何姐的人走到梅儿面前,身后还有一众姐妹跟着,声势颇盛,“你是谁?”
梅儿正一头雾水,何姐已上下观察一番,再问:“是空巷来的吧?”
“啊?”她怎么知道的?梅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乃是犯错宫奴穿的赭衣,难怪别人一眼就可以知道,“是的。你是谁呀?”
“这是无巷院,知道进来会有什么后果吗?”她解释着,脸上露出笑容。
不是慈祥的那种,而是……阴险?对,她正笑里藏刀的看着梅儿。
“无巷院?”
梅儿在宫中待的这段时间还是多少听林药说起过,永巷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