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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个人高的狗,夜里都可以吓倒人。
“小王爷,咱们一起去见王爷去,您刚才牵着狗来,不是说见王爷的。错一个眼神不见你,你也不能把狗牵到内宅里来。”赵如伸手去拉系狗的皮带,赵意去拉乱蹦跳的显哥儿。
显哥儿开始踢赵意打赵如:“放手,不放手我松手了啊,这狗厉害。这要怪表姐,她有一群猫,我看着羡慕,才弄了这只狗来压她。放手,小爷我……”低头一口咬在赵意手上,赵意忍着痛,一把揪住显哥儿后背的衣服,嘴里依然有礼有矩:“小侯爷请。”
真姐儿站起来:“去回表哥,我要留几天。”显哥儿得了意,这才把赵意的手松开。赵意手上已经有两排**的深牙齿印子,显哥儿就更得意:“小爷这是和狗学的功夫,如何,不错吧。”
这一主两仆一只狗出去,白猫重新才安顺,陆姑娘重新安坐,真姐儿眉头稍颦,开始打那狗的主意。
陆姑娘道:“这王府里的亲戚,也有这样淘气的。”真姐儿狐疑地对着她看看,陆姑娘为掩饰,忙再说一句:“你在这里听到人背后说你,也是生气的吧?”
慢慢露出笑容的真姐儿想了想:“并没有人背后说我什么,”陆姑娘不信,忙道:“应该是你不知道。”真姐儿看着她,仔细地再咀嚼一下她话里的意思,道:“听不到不是更好。”陆姑娘吃了一惊:“这可怎么行?要听得到,才会提前防备不是?”真姐儿笑眸盎然,用略带俏皮的声音问出来:“你防备了哪些人?”
“也没有几个,他家里人都还好,就是……你也知道,我去了,帮着买东买西一饮一食地掌掌眼,多动动嘴,总是有人要说不好。”陆姑娘大概这样说过。真姐儿一笑:“这又何必去听?”
陆姑娘有些急:“不是要听,是他们总要说到你耳朵里来。”然后有些气不忿:“他们那样的人家,总是有三两个服侍人的。”见真姐儿还是不明白,陆姑娘红着脸直接说了出来:“房里总是有人的。”
真姐儿恍然,在陆姑娘以为她很明白的时候,真姐儿又是淡淡一句:“何必去理?”陆姑娘涨红了脸:“怎么能不理,以后总是在一处。”真姐儿静静听着,觉得陆姑娘才不必烦恼,要烦恼的是自己才对。
一个莫明其妙的长平郡主,歧视真姐儿的出身;还有若干的夫人们;背后总是会有的一些暗箭……。
真姐儿道:“那一位,是什么意思?”不要说是古代的家庭,就是现代的家庭里,那一位的意思也是重要的,有如赵赦对真姐儿,他一定要对真姐儿这样好吗?或许有人认为是妨碍自由妨碍一个现代女成神。
红着脸的陆姑娘吃吃了半天,才说一句:“上面有长辈,下面有家人,他不方便说什么。”真姐儿莞尔,提醒道:“他说一句,比你说多少句都强。”陆姑娘摇头:“我住在他们家,这名声二字要拿得住。他现在帮着我说话,不是让人怀疑。”
说到这里,陆姑娘清灵的眼眸对着真姐儿身上扫一眼。就这一眼,真姐儿心中雪亮。她用手抚一把头上的金步摇,这是一只凤形步摇,凤眼是绿宝石,凤嘴里叨着一挂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南珠。
看来陆姑娘,对自己起了疑心。
对面的陆姑娘还在吞吞吐吐:“就是他帮着我说话,我也应该推辞才对,你说是不是,我才去的时候,他倒是帮我说了一句,我心中不安,赶快辞了他。我自己能做,何必劳烦他说话。”
真姐儿沉住气:“说的什么?”
“就是那天我帮着送饭过去,他说不必太劳累。后来,再就没有说了。”陆姑娘露出笑容:“家里人手少,我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真姐儿无语,随意再抚一把手上的金钏。这叫帮着说话?这只是一句客套话罢了。她不意觉察的轻叹一口气,对陆姑娘道:“你忙着上灶也罢了,横竖有家人小子,何不让他们来。”说过这话,真姐儿窃笑地往房外看一眼。要知道自己,也是寄住的人。
留意到真姐儿这一眼的陆姑娘自己先小声了:“我就是去帮忙的,头两天让我陪着说话,我坐不习惯,还是去帮忙我习惯些。”
真姐儿什么话也没有了,只能对着她笑一笑,充当一个听者的形象。等陆姑娘去后,真姐儿一个人坐在榻上不知道笑好不是哭好?
或许陆姑娘并没有错,可是真姐儿总是由她而想起来别人。去就是为着亲近人,坐着陪说话不好,宁愿去劳作。
这劳动人民的心是不错。可是广大的劳动人民努力的干着,为的就是能坐着只说说话动动嘴,就有吃有喝。
当然那种觉得自己力气太足,愿意打破原本的优渥生活而甘当劳动人民的人例外。
膝下猫儿“喵喵”几声叫,真姐儿抱起一只,再抚摸过其它的几只。是一只猫,都知道舒服着最好。真姐儿想自己,既然来到的是这优越的环境,难道一定要学盘古开天地,或者是一定要反对身边一切直接封建阶级,再跑到外面去和别的封建阶级沟通、容忍、互相磨合,最后打一翻新天地才叫好。
至少眼前,这样做是全无道理的事情。理由何在?就是赵赦管头管脚。赵赦要不管头管脚,只怕真姐儿离毒蛇咬不远。
霍山王府里王妃能被侧妃压倒多少年,安平王府里暂时没有侧妃,外面就没有人想动真姐儿?就凭着真姐儿是个穿越女,就人人喜欢?人人敬仰。她穿越到这样的环境中,已经算是运气不错。
先天性的条件,就是如此。
秋风更起,近黄昏的时候格外秋凉。赵赦负手往老夫人房中去。进来见一室的欢笑声,真姐儿笑盈盈:“表哥回来了。”
赵老夫人对丫头们道:“咱们开饭。老大人,”赵老大人从房里出来:“我听到了,不用这么喊,难道我老了不成。”赵老夫人又喊真姐儿:“你不要动,烧菜已经辛苦,小心那盘子烫到你。”
红漆四方的饭桌子已经摆好,因为天冷,老夫人懒得动,就摆在房里。上面照例放着各人的菜,一张大桌子上摆得满满的,上面用银罩子保温。真姐儿此时,正在掀那银罩子。
见赵老夫人如此说,真姐儿回头笑:“姨妈,一会儿你们的汤,我来盛。”赵赦也道:“淘气。”真姐儿忍住笑立于桌前,等大家坐下这才坐下。看着丫头们盛上汤来,真姐儿接过一一地送过去,是一碗桂花山药野鸭鱼头汤。
“这是真姐儿下厨,所以她兴头的很。”赵老夫人对赵赦道。赵赦喝了一口,觉得鲜香满口但是不夸:“油烫到手又要生事情。”
准备专心吃饭的真姐儿道:“是做菜呢,才没有生事情。”赵赦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道:“一哭起来,又要半天。这天冷了,哭病了,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真姐儿有些委屈:“就烫到了,也没有哭。”
赵老夫人微笑:“不要和你表哥顶嘴。”真姐儿站起来应一声“是”,坐下来继续吃饭。
虽然赵赦这么说,也还很是捧场地喝了不少。真姐儿在赵赦要第二碗汤的时候对他看着,赵赦扬扬面庞:“吃饭,发什么呆。”
饭后,真姐儿坐在房中问赵赦要狗,赵赦和父亲在说话。赵老夫人不时帮着真姐儿出主意:“狗你怎么养?你养不好。”
赵赦被打断,很是不高兴:“不是有了猫,再不然玩雀子也行,玩你的鱼也行,养什么狗。”真姐儿噤声,转而去和赵老夫人说外面的桂花落。
说着说着,赵老大人和赵赦站了起来,一起往外面走去。赵老夫人在后面对着真姐儿笑:“看看,把我们丢下来了。”再对红笺道:“明天我带真姐儿做客去,给她找衣服出来。”
房外,赵老大人和赵赦慢慢走到赵老大人的书房中。案头烛火已经点亮,赵赦先请父亲坐下,自己再坐下来:“今天观音院中,遇到与伍家的姻亲庞大人,后来又遇到伍云卿大人,他说要把女儿给我。”
赵老大人手捻着几根胡须沉思,为儿子考虑良久,才道:“这些事情,等你大婚后再说吧。自你长成后,这样的事情就不少。你封了王,一年里倒有七、八家来说这事情。我正想问问你,是怎么个意思?”
房外秋风呼呼,不时吹打在窗户上发出轻轻响声。赵赦自己过去整了整窗棂,再回来对父亲是随意地道:“年来父亲信中对我说过,这几家也都行。幕僚们帮我看过几位外藩家里,也都有合适的。我是不急,也是想大婚后再说。”
“今年我看展祁,越发的能干了。他倒还没有亲事,几时让你母亲帮他挑一下也不错。还有张士祯,他家人可以接来了。”
以赵赦的地位来说,有人找他,或是他找别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告老在家的赵老大人看着悠闲,其实心中时时为儿子筹划。
“真姐儿呢,你对她好,我和你母亲看着也放心,以后你呢有几个,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这是赵老大人的话。赵赦也没有把真姐儿放在心中,见父亲提起真姐儿来,只是微微一笑:“多淘气的一个孩子。”
在赵赦心里,就是如此一个评价。
从古到今,男女情爱或婚配中,男人最担心的,妻子贤不贤惠,会不会听自己的?而女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男人可不可靠,会不会一生不变心。
这一点儿差异上,是男女考虑家庭关系必备的不同之处。所以女人有时候说男人不理解,其实从一开始就想的不同;而男人说女人不明白时,是面对环境的不同。
就像赵老大人不会说儿子:“你再有人,要考虑到真姐儿。”他是一个古人,在他来看,家里对真姐儿不错,真姐儿也没有挑三捡四,这就行了。而赵赦想到真姐儿就是一笑:“一个孩子。”他没有考虑到以后有人真姐儿会不会生气吃醋和嫉妒,因为这古人的思绪中,女人理当三从四德。
至少比处于现代一夫一妻制还要出轨的男人们要好一些。对于古代男人不能容忍,他从小接受的环境就是如此。
秋月高升时,把窗户上这一对父子促膝谈心的身影,隐隐印在窗纸上……
尤夫人走出宫门,把自己身上披的袍子拉紧,嘴里道:“这天,起一阵风就冷下来。”见自己的马车赶到身前,尤夫人吩咐他:“送我回家去,好几天没有回去,娘娘只是要我陪着。”马车夫答应着,请尤夫人上车,赶着马车往漆黑的长街上驶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一顿,在车里打盹的尤夫人醒来,往外面看看车外,忍不住骂车夫:“这是哪里?”车夫回过头对着她露出笑容:“当然是我的住处。”
这个人,是霍山王府的项林。
马车停在一处不知名的院落里,院子里倒是灯火通明,不过这灯火中,让把项林看得清楚的尤夫人更是惊恐。
她往车里紧紧缩着身子,嘴里不停地道:“你要干什么?”项林秀气漂亮、一向只有温存和暖昧笑容的面庞上是一丝狞笑,这狞笑出现在漂亮的脸上,更让熟人惊惧。他一步一步走到车前,对尤夫人笑得自己觉得还温和,而尤夫人觉得是地狱里冷笑:“夫人,今儿晚上,我约了你。”
再就暴喝一声:“贱人,下车!”一把把尤夫人从车里揪了下来。
“你,放手!”尤夫人拼命捶打着他的手,同时脚也不闲着:“你要干什么!”下车来被拖着几步走,一脚又踩在倒地的车夫身上,尤夫人惊呼一声,浑然忘了自己的害怕,对着车夫看过去:“你把他怎么了,天杀的,你这个狠心的人!”
尤夫人悲愤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