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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笑:“你带了这么多出来。”真姐儿轻拍一下腰带:“表哥给的,就这几件我最喜欢。”转眼又狐疑:“表哥哪里来的?”
赵赦的名声是威风凛凛,听过的真姐儿觉得他不需要这些。
“抓几个江洋大盗,就全有了。为给你,让人送来的。”赵赦小心再小心地交待真姐儿:“不是好玩的,自己要当心。”
真姐儿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真好,这些东西我最喜欢。”
房门打开,小少爷出门上路,赵赦换上普通的衣衫。草原上风大,蒙着头遮着脸装少数民族或说防风防尘土的人多得是,安平王换上这样的打扮戴上风帽,走在人群中也不是太显眼。
政事上要管的实在太多,一直想管而没有闲暇的赵赦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当成一件大事情看。
陆家认识一个陆少白,觉得从他说话的态度上,陆家还算是谨慎度日。那白家、林家、关家呢?安平王今天有足够的闲暇,来看看这几家人的心思。
来这里的人很多,有些像大集市,不过再大的集市不如这里热闹。集市上方寸地方可以摆下摊子,这里是摆一群马,需要的地方就很大。光看上去,就是壮观景象。
真姐儿低声恭喜赵赦:“恭喜表哥有这样繁华的集市。”赵赦在她头上拍拍,这大手传下来的温度中,真姐儿立即明白。
听前面一阵叫骂声:“泼女人,白寡妇,安平王是你姘头吗?你这么向着他!”真姐儿一愣看过去,见前面围着一堆人挤得不透风的看热闹。
“姓关的混蛋,你爹才是我姘头生下你这个不认老娘的东西!”越骂越是热闹,真姐儿忽然心痒难熬,或许是为着把赵赦也说进去了,才这样难耐地想看。又或许是为着这前面的声音实在动听。
左看右看找不到站脚的地方,赵赦拍拍马背,在真姐儿的轻笑声中,把她抱起来站在马背上,真姐儿神气活现了:“我看到了。”而且很清楚。
第一眼先找女人看,真姐儿“嗤”地笑了一声。白寡妇忒风流打扮了!
一张圆面庞略显丰满,看上去五官是不错的,不过脸上粉搽得足有一斤厚,红唇也似血盆大口,真姐儿掩口笑个不停,赵赦在下面拧她腰间软肉一下:“坏孩子,看到什么了。”
里面还在对骂,姓关的是一个满面横肉的大汉,腰间插着一对双锏,敞着怀歪戴帽子活似一个地痞:“白寡妇,这马市上卖马是随行就市,你凭什么压价?你们白家的马要是便宜卖,我关二,全收了!”
白寡妇的血盆大口是破口大骂:“你娘怎生把你生出来的,长着眼睛不看布告吗?我也想卖得高,不是王爷不许卖得高,不许卖给来历不明的人!”
“我呸!安平王是你祖宗吗?他才来没几年,像是你八辈子的祖宗一样!白寡妇,我警告你,你再敢平价卖马,我就全买了!”关二把腰间双锏取出来挥一挥,再骂道:“你这一身肉,老子早就想收拾你了!”
听到这里,赵赦皱眉把真姐儿抱下来,真姐儿方不乐意的样子摆出来,赵赦冷下脸:“听好听的话,这些话不能听!”真姐儿对着自己锦绣衣衫看看,再看看赵赦的布衣衫,眨一眨眼睛:“赵护卫,我是小公子。”
“我这护卫,是小公子的师傅,不过我布衣惯了,而且是你小公子太抠门儿。”赵赦和真姐儿胡扯几句,见她还要斗嘴,伸手撸了一把她的脑袋,低喝道:“听话!”
这话立即生效,沈小公子立即噤声。
边走边看热闹的真姐儿也看到有士兵在巡逻,不过心中完全明白,这一处,还不在赵赦手中。这里鱼龙混杂,看上去是不好管。就是税,赵赦都收不起来。而这一处马市,又是日进斗金税的地方。
真姐儿为赵赦难过一下,不时侧着脸儿看他全然不生气,反而看得津津有味。赵赦头上有风帽遮住半边面庞,真姐儿比他个头儿矮,从下往上看,可以清楚看到赵赦面上兴致勃勃的神情。
“表哥,你收不上税,还这么喜欢?”真姐儿扯一扯赵赦的衣衫,赵赦装的是护卫,不过走动几步那负手龙行的姿态还是存在,他笑容满面:“啊,不要急,只要繁华热闹就成,这是第一位。”
又同真姐儿开玩笑:“你少打一件首饰,表哥就省好多。”真姐儿扶一扶袖子里镶大块祖母绿宝石的金钏儿,这是随身常带的,就藏在袖子里。不服气地道:“不是我要打的,”再嫣然一笑:“表哥,多谢你。”
擦身而过的几个人,赵赦虽然没见过,却是全知道。对真姐儿道:“这是江阳王处来的人,”这几个老家伙,迟早是要还击的。再走一时,赵赦道:“商王处的人也来了。”真姐儿好奇地道:“表哥全认识?”
“不认识,不过怕他们认出来我,真姐儿小公子,你还是前行。”赵赦见到这集市来的人这样多,心情实在太好,同真姐儿多开几句玩笑。真姐儿纳闷:“那表哥是怎么知道是商王处的人,是江阳王处的人?”
赵赦慢慢走着,身边人渐少又悠然自得说了一句:“霍山王处也来人了。”来的是霍山王府接替项连山的大管家,这管家身边是几个蒙古汉子,看起来像格木顿的人。
格木顿自己也养马,不过为打仗,他也需要添置马匹。
安平王不能不心花怒放,打仗有时候也是打物资的。朝野上下就只有几处大的养马场,云南滇马是一处,这里是一处,别的几处全不如西北这四家养的马多。一旦打起来,只要不供马,稳赢的人,就只能是安平王。
当然这个要建立在这四大家全听话才行。
“格格,我看到了,”真姐儿低声笑了两声,她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士兵举手在做一些无意义的手势,这手势,赵赦全收在眼里。赵赦欣慰:“啊,被你发现了,让他们换个花样。”手举到额头上装做整理风帽,这几个士兵收到,微欠身子转身走开。
真姐儿是知道赵赦是王爷,知道和他打暗号告诉他这些人来历的只能是士兵才发现得这么快,换了是别人,是不容易知道这人山人海中,居然有安平王在。
也有突厥人,他们大模大样的进来。突厥商人不少,赵赦从不禁止,只是看一看,就走开。
“咚咚咚”鼓声阵阵,吸引了真姐儿的眼光。赵赦示意她过去:“是开始卖马。”来到这里,才发现赵吉和赵祥已经打好前战。
一大片场地圈起来,四周搭的是高台。高台上有些雅座,真姐儿也有一个。真姐儿公子眉飞色舞,对赵赦笑看一眼坐下来,别的人包括赵赦都坐着,看上去,这一个小公子带许多侍候人。
这天是秋天,高台上风不少,四个侍女手捧着水果和美酒过来放下,只着纱衣的身子一下子围住真姐儿嘻嘻哈哈:“公子生得真俊,”
“这肌肤真好。”
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在身后,真姐儿挺想抱一个在怀里亲亲。见对面坐着的关二,已经抱了两个坐在大腿上,真姐儿羡慕的看过,再一想坐在这里幸好不是赵赦,又觉得舒服的多。
面前水果不少,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有葡萄、哈蜜瓜和无花果等水果,还有白酒、马奶子酒和竹叶青。真姐儿刚执了一杯送到嘴边,小耳朵上被拧了一下,真姐儿无奈放下来,低声嘀咕:“知道知道了,又拧人耳朵。”
虽然想着贪色贪杯,赵赦在后面站着,真姐儿也只能想想。
赵赦不仅看着真姐儿,眼睛从风帽下把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一个遍。当侧对面出现一行锦衣人时,赵赦和小厮们的眼睛全都直了。
看上去,真姐儿这一行人算是挺拉风的,除了小公子笑容满面,和气亲切外,她的随从大多是盖着风帽,只有两个眼睛大大的,肤色俊秀的随从没戴风帽。这两个人,是红笺和绿管。
而对面的这一行人,比真姐儿看上去还要神秘。他们包括为首,都全是紧遮风帽,只露出一个下颔。
这下颔也让熟悉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是赵赦一听到就要热血沸腾的噶里都。这个人,前几天溜了以后,居然敢大摇大摆来到这里。
真姐儿虽然不认识对面这一行人,却可以感觉出来笔直站在自己身后赵赦的紧绷身子。再看眼前是一行异邦人,真姐儿大摇其头,本地治安有待加强。
虽然下面有士兵,集市巡视的也有士兵,不过看上去,像是不顶用。或许是赵赦先为着维护这集市繁华贸易,也肯乱放人进来。
关外养马的四大家族果然不是吹的,头一起拉进场中的十几匹马,就让真姐儿这不懂马的人,也看得精神抖擞。
这群马虽然不如小红和小黑,却都是昂首挺胸,就是迈起步子来,也是细腿从容,颇有名马之姿。
一个内地的客商买走了,自称是苏州贩丝绸的大家。
又是一群马进来,随着进来的人骑着马场中走了一周给人看,大声道:“这是长力马,喂一回草料,可以奔跑三天三夜。”
几乎所有的人,眼珠子都瞪起来。像是他们来到这里,就为着采购这些军马。
胖胖的自称鲁公孙的人先大声举起一根手指头:“一万两黄金。”这个价格远远超出赵赦所订的价格,他即位后就给这四大家族订下价格,是为着他自己采购方便。而且有一条,不许随便卖好马给别人。
现在自己亲自来看一回,发现和自己听到的一样,赵赦的话在这里,是没有人听。
真姐儿眼睛发亮,不用赵赦催也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她尖着嗓子喊:“一万零五百两黄金。”鲁公孙恼怒的看了真姐儿一眼,有这么出价的吗?来这里买马的人都是腰缠万贯,袖有乾坤。这个白白弱弱的小子不多出个整头,尖着没变音的小子喊“零五百两黄金”,你怎么不说多五十两黄金呢。
对面的锦衣人也举起手指头,一开口却是正常汉人腔调:“两万两黄金。”鲁公孙心中对真姐儿公子的不悦立即散了不少,狠狠瞪了真姐儿一眼:“娃娃,你会不会开价,不会回家换尿布去!”
真姐儿不理他,又尖着嗓子:“两万零五百两黄金。”赵赦菀尔一笑,真姐儿最会歪缠,把你同表哥歪缠的功夫拿出来,同这些人好好歪缠吧。
见赵吉悄无声息移动脚步走开,赵赦明白他是去查探噶里都行踪。
接下又有几个人喊价,真姐儿是不管别人喊多少,她就是一句“零五百两黄金。”几个人都怒目过真姐儿,马主人关二是哈哈大笑:“各位,有没有人再比这位小公子多出来?”
噶里都对身后人道:“去查查这个小子是哪里人?”再喊一声:“三万两黄金。”真姐儿还没有喊出来,听到有一个人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地喊了一句:“三万零五十两黄金。”
全场哗然,这个人更像搅局的。
陆少白手执一壶酒,眼神儿也像是大醉,却对真姐儿一笑,又喝一大口酒,手敲着自己面前的木桌子:“关二,这群马我要了。”
关二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把陆少白认出来,他拱一拱手哈哈笑:“原来是陆家的少东家,少东家你们家没有马,要来买我们家的好马?哈哈。”
场中窃窃私语多起来,陆少白不为所动,手指再一指关二,醉态可掬地道:“你不卖?你这群马的祖宗,可是我们陆家的,是我们陆家的种……”
“三万零一百两黄金!”真姐儿搅和得不错,又来了一句。这下子,笑得人不少。关二冷板下面庞,对陆少白的不悦全发泄在真姐儿身上:“小公子,你这是搅和吧?”
真姐儿懒洋洋:“搅和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