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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赦也不觉得儿子这是淘气,他兴致高涨,抚着真姐儿肩头:“走,去看晚上吃什么。”花开送上真姐儿锦黄色绣海棠花缀珍珠的披风,又为她戴上暖帽。
见耳朵上还有一块红肿,花开道:“晚上再上一回药吧。”真姐儿经她一说,觉得耳朵上这冻疮作痒起来。
帐篷里是暖和的,真姐儿想着自己仗剑侠女行,早上自动要求去出操学剑法。这里的天气不是一般的冷,就把耳朵冻了一小块。
赵赦扯着真姐儿两只手不让她去搔:“越抓好得越慢。”真姐儿看佑哥儿精精神神虎头虎脑,羡慕的道:“佑哥儿倒不长这个。”
“先天底子好,这个随我。”赵赦说过,真姐儿杏眼睁圆了:“那他调皮捣蛋随谁呢?”赵赦毫不犹豫:“当然随你,从接你来,你就没有少淘气。”
真姐儿小鼻子里喷出一点白雾:“哼。”
空气中香喷喷,这一个月里,不是包饺子,就是宰鸡宰鸭。大雪不停无尽头的下着,校场上传来马嘶声,还有轰笑声。
士兵们吃饱了无处消食,军中鼓励摔跤打猎马球等一切运动。赵赦循着笑声看了看,一个一个养得好似黑铁塔,这要是打起仗来,全是虎狼兵。
来到火夫的帐篷里,这里果然是在包饺子。见到王爷来,伙夫将军兴高采烈把饺子盛了几个给王爷王妃吃,用他带着地方口音的话报馅子:“有白菜羊肉的,有萝卜猪肉的,有牛肉白菜,也有萝卜牛肉的……。”
反正就这几样东西,反来复去地混成馅子。“当当当,”隔壁帐篷里跺饺子的声音还在响着,这里十几个人手脚不停,在包个不停。
赵赦也随手包了几个,看得真姐儿杏眼又圆如猫咪,目不转睛看着赵赦净过手,拿起一个饺子皮放上馅子,用手一捏,居然成了。
会洗衣服的安平王,还会包水饺。佑哥儿是在玩,他喜欢捏那饺子皮,对父亲道:“这是我包的,我包给父母亲吃的。”
几个歪歪扭扭的水饺,趴在一堆站得笔直的水饺中间,格外醒目。
“吃的人多,包的人手不够,可以喊士兵们来帮忙。他们闲着打架也是耗力气,过来帮忙也一样。”赵赦自知不能,对着真姐儿似笑非笑的面庞,他就此罢手放下,反正包这两个,表哥以后可以和小丫头吹一回就行。
管伙夫的将军立正回话:“回王爷,调了张将军处的钱大刀来跺饺馅,他拿刀宰人厉害,这跺东西也一样厉害。王爷您听,从他来跺到现在,一会儿没有停。”
真姐儿竭力不笑,表哥知人善用,这伙夫将军也是一样。舞刀厉害的人跺饺馅,这用得不错。听伙夫将军又回道:“上个月就让人调查过,哪里人家里是卖肉炊饼的。一共一百二十个都调来,在隔壁那两间帐篷里正在包。”
“哈,”真姐儿忍无可忍笑了一声,笑过对发愣的伙夫将军道:“你很能干,会办事儿。”赵赦微微有笑容,也点了点头。
伙夫将军被夸得劲头儿上来,话突突的往外面冒:“这饭菜王爷也吃,当然要好要干净要做的人来做。来以前我都让他们泡手,泡过手剪指甲,剪过指甲再泡手,这样泡上好几遍,好似猪肉切以前,要把猪皮上灰全泡下来……”
走出帐篷的真姐儿格格笑了好几声,赵赦跟在后面轻拍她带着风帽的脑袋:“这不好笑,他也是为干净。”
“那水饺呀,肯定有几个会煮烂的,”真姐儿取笑赵赦:“不知道有没有捏紧?”耳朵上一紧,被赵赦提了起来。
赵赦问这个笑话人的丫头:“捏得紧不紧?”受过冻疮的耳朵被这样一捏,虽然不是捏在冻疮的位置上,耳朵却是生疼得紧。
真姐儿赶快求饶:“不但紧,还有点儿疼。”赵赦这才放手,给真姐儿轻轻揉一揉小耳朵,对着这淡粉红色上的一点红肿不无心疼:“让你不要起早,你偏不听。”真姐儿老老实实听着,还要讨好一下表哥:“我学会了,可以保护表哥。”
“哼!”这一次哼的,是赵赦。
各处转了一圈,士兵们都为这一个年过得好而喜欢。王妃饮食过于常人,士兵们没有怨言,就是因为赵赦王爷,也是和士兵们用一样的饮食。
回到大帐去,真姐儿觉得耳朵钻心的痒。痒得她记不住地要搔,赵赦招手命过来:“表哥给你治。”
真姐儿信以为真的过来,赵赦抬手在那小屁股上一记巴掌,打得真姐儿皱眉,虽然不太痛,却还是有疼感的,听赵赦调侃:“现在好了没有?”
真姐儿转身,给个后背过来,进到帐篷里间去,一只手揉自己痛处,一只手搔自己痒处。
小嘴儿上噘得可以挂油瓶,居然这样给人治。
新年初始,格外寒冷之时,三道加急的军报,接二连三的呈到赵赦案头。水饺鸡汤吃得饱饱的真姐儿和赵佑在帐篷里哈哈笑着在说话,赵赦打开火漆印把信打开,眸子里有不动声色的泰然。
“半个月前突厥大将尔绵土门往白石王处而去,”
下一封信也是一样:“尔绵土门被驱赶,往白石王而去。”第三封信也如是,赵赦入下信时,心里轻松许多。
由汉时的匈奴开始,每逢秋季水草肥美时,战事就开始多。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掠夺的季节。
冬天战事较少,因为天太冷马难行人难战,给养上面也不容易运送。但长期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比如尔绵土门,就是一员彪悍,并喜欢在出其不意的季节偷袭的能将。像冬天,他常会出来。
这一队人往白石王处而去,赵赦深深地放下心来。尔绵土门有多能战,安平王了如指掌。他这么一去,真是太如安平王的心意。
铁骑裹着雪花,仍如旋风般行走在雪地上。马腿一蹄子下去,雪快深到马腹。铁甲生寒下的鼻子眼睛上,全凝结得有霜冰。
尔绵土门在马上还不住催促:“快,汉人说兵贵神速,再快一步到汉人的地方上,有好酒有女人。”
他怒吼的声音响在雪中,听到的人无不哈哈大笑。
低头掩走,奋力打马,这一支队伍约三千人,以疾风的速度在大年初五来到白石王的第一座城市之下。
“晚上不站岗,哪里喝一杯去。”新年气息,足以把不少人薰得醉晕晕,守城的士兵也不例外,大家嘻嘻哈哈:“今年好,今年无战事。”
“知道吗?世子爷说只要咱们有战事,安平王就会来帮。”
“听说,以后是小舅子和姐夫。”
哈哈笑声中,尔绵土门眸子里精光闪过。他身着便装头蒙在皮帽子里,对听到的这个消息心中凛然。
赵赦?赵赦要和白石王结亲事?尔绵将军实在不难掩心中惊讶,急急,对着身边一起化装而来的人使个眼色。
这是夷人不少,突厥人的面孔有时候看上去和夷人狰狞差不多,尔绵将军回首看自己的人大半已经混进城来,第一个拔出钢刀:“杀!”
“突厥人进城了!”这个声音迅速被斩杀,满城血雨,就此开始。城外铁骑的的,铁盔铁甲闪亮刀锋,无声无息逼过来。
尔绵将军打个唿哨让战马过来,再大喝一声:“上马!”血洗此城,就此开始。
消息传到白石王府,这里还在歌舞不休。一个青布筒裙的侍女急急奔入内宅里,喊下来世子易宗泽。
易宗泽出来听过大惊,再进来见父亲手执玉杯,手边坐着他新纳的夫人,正在观赏歌舞。
官员们都在坐,易宗泽害怕引起恐慌,从容举起手中酒,对父亲道:“我敬父亲。”近前来把酒喝干,再执玉壶对父亲道:“我为父亲倒酒。”
倒过酒手指其中一个歌女对父亲附耳微笑:“这一个最为不错。”白石王呵呵笑声中,听到儿子在耳边道:“有敌情。”
玉杯从白石王手中滑落,摔在桌上发出几声响声。这玉质坚硬,不太高的距离摔落下来,没有碎只溅得酒浆到处流淌。
“为父酒多了,这杯子也快拿不到。”白石王就势站起,对官员们道:“你们继续饮酒,我才喜欢。”
新纳的夫人撒娇撒痴,丽袖恍明间也跟着起来:“我去帮您换衣服。”白石王笑呵呵:“不用了,有世子帮着就行。”
新夫人娇嗔间,白石王和易宗泽来到后面,衣服顾不上换,先把军情说过。白石王当时惊倒:“他们要什么?”
“口口声声要一件宝物,说只有咱们这里才有。”易宗泽也百思不得其解,要什么宝物?白石王脱口道:“取宝物送去。”
三天里攻下三座城,先混入几座城门,在夜晚城门要关时突然发难。这个时候,要出城的人都已经出城,城门内外人都不多。
发难过,竟然一个来报信的也没有。尔绵土门箭缚书信索要东西,白石王府这才知道。
为过年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王府中,白石王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转了几步骂几声:“喊拓跋昊那混蛋来,我把女儿许他,要的是他保证我安生过年安生过节,”
再转几步再骂:“这些夷人这些没开化的东西,不许我们多兵马,他们来保护我们,扯蛋,全是扯蛋!”
易宗泽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示警,派出亲信人等去求援。历代白石王兵马不多,就是他想多,这四方的夷人也不容他多。所以多生女儿一个一个地嫁人,是历代白石王常用的手段。
对此,白石王们从不觉得丢人。
从汉朝开始,公主和亲自古有之。公主都能和亲,何况是郡主。白石王们的心愿,就是把这四方的夷人部落种族汉化,这个心愿貌似还有些靠谱。
世子再进来见父亲,见新纳的丽夫人也赶过来,白石王跳脚指着儿子骂:“安平王呢,让他也出兵!”
“父亲,这雪地里难走,等安平王到来,已经晚了!”易宗泽哭笑不得。丽夫人撇嘴:“安平王过来,难道比突厥人还不容易?舞阳郡主已经许给他,怎么他敢不发兵?”
白石王立即瞪眼睛:“我亲生的女儿许给他,安平王敢不发兵?”
易宗泽耐下心来解释:“不是还没有许亲,安平王到目前,自己没有往宫中请旨。”丽夫人又冷笑:“虽然没有成亲,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都说他兵强马壮,求与不求是咱们的事情,发不发是他的事情。”
一辈子只会歌舞度日的现任白石王唯一的能耐,就是活稀泥。凡是有战事,就四处求一求。反正朝中不会到最后还看着夷人把这一块汉地打下来。现在听丽夫人说得有理,白石王又骂儿子:“当初和安平王合兵也是你的主意,现在有战事,咱们不求,他还要怕我们不说哩。快让人去找安平王。”
丽夫人看着世子沉重走出的身影,美丽的嘴角微微上扬。舞阳郡主年纪已有十八,她嫁给安平王,这王府后宅里夫人们都不舒服。丽夫人虽然膝下还没有女儿,却想得极远。以后她有了儿子女儿,当然对世子同胞看得好似眼中钉。
再说后宅里夫人们有心计的人,也常在丽夫人面前说舞阳郡主的亲事,应该换在别人。丽夫人得了若干好处,拿人家的嘴是软的。
她劝着白石王:“患难才见真情呢,咱们如花似玉的郡主给了安平王,这正是考验他的时候。要是他不发兵,哪一个发兵来救,就把郡主许给谁。”
白石王觉得有理:“就是这样。”
易宗泽胞姐是两个,云阳郡主嫁给拓跋昊,舞阳郡主待嫁安平王。还有两个成年郡主也嫁给当地夷人,另外全是未成年的郡主。
他一面给三个姐夫全去信,再给赵赦也去了信。要是春夏秋三季,易宗泽也对赵赦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