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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能干的臣子之皇帝,大有人在。
有时候,功高的人吃香,因为平台不一样;有时候,藏拙的人更能长久,因为他会隐藏。
有人认为女强好,女强不能针对所有人;有人认为无为而治好,有时候也需要铁骑刀兵。是软是强是刚是柔,这个……。不可一概而论。
真姐儿清灵的眸子对上赵赦黑亮深情的眸子,这下一个要登基的皇帝,他是什么性情?
赵赦很感动,而且是相当感动。从这事情上可以看出来,真姐儿是把她自己,和表哥放在一起。他微笑,轻轻抚弄着真姐儿的秀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早有接触,只是缓缓安慰道:“有表哥在,你可以放心。”
“还有清源王殿下,”真姐儿后悔地道:“我一直在心里想,那时候我应该让人杀了他。”赵赦忍俊不禁,把真姐儿紧紧抱在怀里。
没事就钻研“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真姐儿,为了表哥居然能有杀人的念头。真姐儿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努力挣扎出面庞来问赵赦,轻轻柔柔地嗓音拂在赵赦的耳边:“我太妇人之仁了是吧,表哥,我那时候应该心狠一些。”
赵赦笑了两声,把手臂弯处露出的真姐儿面庞又搂回到怀中去,爱抚着、抚摸着了好一会儿,赵赦含笑放开手臂:“傻丫头,你继续好心肠,这样的事情,全是表哥的。”
“可我有时候担心,我会不会影响到你,”真姐儿沮丧着面庞,她不喜欢流血,也不喜欢杀掳。有时候难免发自于心的,会对赵赦有些进言。
“当然会影响,你肯定会到表哥。”赵赦调侃道:“不过真姐儿,你把表哥看得如此昏瞆吗?”真姐儿定定地看着赵赦,虽然他对自己的话越来越听,可表哥还是表哥。真姐儿露出笑容:“表哥,当然是洞察清明,当然是……”
头上挨了一记,真姐儿抱着头就来上一声:“哎哟!”赵赦佯装生气:“阿谀奉承之徒,要好好的揍才行。”
轻灵的身子飞快从赵赦膝上溜走,真姐儿笑嘻嘻跑开,双手还捂着头:“表哥不乖,又打这么乖的真姐儿。”
这么乖的真姐儿迅速跑出去,到了外面放慢脚步,就有先生们迎上来:“这是第一批报捷的请功折子,请王妃过目。”
赵赦是不慌不忙走出来,见真姐儿正和幕僚们商议着,王爷,唇边又有了笑容。
两个月后,赵赦和真姐儿扬鞭在草原上,见关城渐近,赵赦让真姐儿看:“儿子们来接你了。”夕阳西下的黄昏中,太阳似一轮火轮,红得如丹如朱。这大而红的圆轮中,奔跑过来几个人。他们没有骑马,步行着过来。
城门在身后大开着,有披红挂彩迎接的人和喧天的锣鼓声。这锣鼓声中,最前面奔跑的是一个少年,他紧跑几步,又放慢步子回身看一个小小的身影。
这是一个孩童,手里还摇着一个玩意儿,虽然隔得远,真姐儿也认出来那是自己给佐哥儿做的布偶。
又是三年多过去,走时只刚会走的佐哥儿,已经会跑。他摇摇摆摆跟在兄长后面,笑一笑嘴里好似有光芒。真姐儿扑哧一笑,那是儿子小豁牙上的口水在暮色中闪光。
侧身先给了赵赦一个拥抱,在马上抱一抱他的手臂:“表哥你真好。”再跳下马大步奔过去:“佑儿,”
赵佑大喜:“母亲,”跑上两步回身一把抄起弟弟在怀里,奔到母亲身前,佐哥儿还在哥哥怀里指挥着他:“跑,快跑。”
见到一个女子出现在眼前,佐哥儿瞪圆了眼睛,把手里的小布偶挥舞几下,用母亲小眼瞪大眼:“你是母亲?”
“这是母亲。”赵佑对弟弟笑:“叫母亲。”佐哥儿双手紧紧抱着哥哥的头颈,对着真姐儿咧开一嘴小豁牙。
真姐儿看着两个儿子,佑哥儿看上去身材高大,除了身子不随父亲是魁梧的外,别处,全随父亲。
再看佐哥儿,比哥哥长得眉眼更像父亲。
母子两个人相视,眼中都有泪光。佐哥儿很不耐,从哥哥怀里溜下来,摇着手中小布偶来到赵赦马前。马高人小,佐哥儿用力往后仰着面庞,双手环抱手中小布偶,对他说着漏风的话:“你系我父亲?”
父子不用人介绍,彼此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一见就能认得出来。
赵赦下马,对儿子负手伏身,一轮夕阳在他身侧慢慢而下,在这夕阳中,安平王对自己的儿子板起脸摆着父亲的威严:“小子,我是你父亲。!”
佐哥儿也负手,负手往后继续仰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哥哥更熟悉,对赵赦摆一摆手中布偶:“我一会儿再来。”
小身子转开,很潇洒的把这个摆父亲威严的人抛在了身后。冲着哥哥跑过去:“哥哥,我找到父亲了。”
赵佑忍不住笑,扶着母亲过来,看向父亲时,也是双目有泪上前拜倒:“儿子叩请父亲大人金安。”
“啊,你还不错,”赵赦对着几年没有见面的儿子,就是这几句训诫的话。真姐儿在拭泪,她不时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没有想到赵赦安排他们到关城来见。
赵赦伸手握住妻子的双手,低声深情地告诉她:“不管你有什么秘密,表哥不逼你。几时你想说,几时告诉我。”
泪水迅速弥漫真姐儿的眼睛里,她对着赵赦浓黑的眉头看着,对着赵赦宠溺的眼睛看着,泪如泉涌而下,真姐儿哽咽:“嗯。”
不是不想对他说,只是怕说了反而更糊涂。不像糊涂,还有些像妖异。
在这一对夫妻旁边,佐哥儿吃力地去拉哥哥,对他做鬼脸儿,用力扯他衣服,蹬他大腿:“起来了,”
赵佑对弟弟瞪眼睛,父亲并没有让起来。佐哥儿哈地笑得格格响,以为哥哥在和自己玩,他也对着哥哥瞪眼睛,把手中的小布偶对着他当头砸下去。
“不许打哥哥。”握着真姐儿手的赵赦虎着脸,对佐哥儿很严厉地道:“这孩子太不像话!”佐哥儿眨巴着眼睛对上父亲的黑脸,用力眨巴着、努力眨巴着,赵佑赶快回父亲:“弟弟小。”
得到哥哥的声援后,佐哥儿“哇”一声大哭起来。日头仅有的一丝余晖照在佐哥儿的小身子上,小身子是努力扭动着:“哇,这个父亲我不要了!”
泪眼婆娑地眼睛还在眨巴着,像要与赵赦见个瞪眼上的高低。
城门口快步走来赵老大人,是他是接到儿子让送孙子的信后,不放心的赵老大人亲自送到关城来见。看到父子母子亲热,赵老大人还在抚须微笑,不想眨眼之间,就变成哇哇大哭,赵老大人心痛的,过来就训赵赦:“你才不像话!”
地上又跪下来一个,赵赦见到父亲,满面欢喜跪下来。他和赵佑看自己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老大人,面含春风地问道:“父亲身体可好,母亲可好?”
“好得很,就是你一见面就弄哭孙子我不喜欢。”赵老大人对儿子快要吹胡子瞪眼,再看到佐哥儿跺着脚甩着眼泪哇哇到膝下来,赵老大人顾不上心疼儿子,抱起孙子来哄他几声,这才注意到跪在面前的儿子风尘仆仆,比当年京中走时又老成不少。
疼孙子的心立即分了一半到儿子身上,吹胡子瞪眼的赵老大人喜不自禁:“王爷,你起来吧,你一路辛苦。”
“儿子不敢有劳父亲问候,父亲一路辛苦。”赵赦站起来,对着父亲也是喜出望外,见赵老大人胡子白了不少,赵赦有些心酸地道:“父亲还是往年一般。”
赵老大人笑呵呵:“你乱说,我今年白了好些根头发,”觉得嘴上一阵疼,几根胡子被佐哥儿抓在手里,赵老大人“哎唷唷”中,真姐儿和赵赦一起来救。
佐哥儿不无得意,对手里紧揪着的胡子给母亲看:“看祖父的胡子白了,”再对赵赦把小脸黑下来,把手中胡子往里一收:“不给你看!”
“佐哥儿,这是父亲!”跪在地上的赵佑瞪眼睛,佐哥儿毫不示弱,在祖父怀里伸着身子回瞪过去,这才一拧身子把面庞伏在祖父肩头,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大声道:“我饿了!”
碍着赵老大人在一旁,赵赦干瞪眼。他命赵佑起来,这是王爷可以震必须震的人,王爷沉着脸:“怎么由着弟弟这样顽劣?”
“他小呢。”赵佑已经大了,和父亲母亲通信时,父亲的信里全是严厉,世子对于父亲的威严没有见面早就领略到好几分。见父亲生气,佑哥儿很担心弟弟,只是陪笑:“他小呢。”
真姐儿上来拜见赵老大人,赵老大人夸奖她几句:“陪着军中一直呆着,你母亲和我,都夸你不容易。”
再对审赵佑的赵赦道:“我们紧赶路来见你,来早了,又在这里吹了两天的风,王爷,你这脾气收起来吧。”
“是。”赵赦躬身答应,又陪笑回道:“儿子们小,再不管大了更惹事。”赵老大人对他意味深长的笑笑,你小子小时候就没有惹事。
儿子身后是千军万马,赵老大人不方便揭他的短,只是敲打一句:“要是你母亲在,肯定要说你。”
赵赦很明白的对了父亲一个眼神,意思是现在不要说。当着世子面说不好,当着这个调皮捣蛋的佐哥儿说就更不好。王爷在此时,又拿真姐儿来上一句:“这样淘气,全随着真姐儿。”真姐儿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看表哥的黑面庞,再看看嘿嘿笑的赵佑,最后对着佐哥儿皱皱鼻子。佐哥儿一见哈哈笑上两声,急急的皱鼻子瞪眼睛,还了一个鬼脸儿。
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孩子,到底随谁?
千军万马进关内,出了另一道城门驻扎下来。赵老大人一行,是安置在这城里的衙门里,王爷的住处,也是收拾在这里。
当晚摆酒,从城里酒楼上借来不少厨子,衙门里本是肃静审案的地方,现在是酒菜飘香。本城里一个有名的牛肉张在现煮牛肉,把汤锅设在酒席前。
翻花大滚的肉汤锅里,大包小包的作料就放了不少。牛肉张带着五、六个徒弟在忙活。左俊杰嗅了嗅空气中的肉香,除了茴香桂皮大料以外,还有似兰非兰的花香。左俊杰眉开眼笑:“久闻这张家牛肉好吃,今天王爷赏赐,我要吃个饱。”
“牛肉管你们饱,今天咱们要品尝的,只是牛身上那一块。肩胛骨下一块筋,没法子让你饱。”赵赦挟了一个蹦脆花生米,慢声细语解释着。
汤锅前热气腾腾,一个人大声道:“下牛肉,”另外有一个人接话:“下牛肉!”再道:“桔皮水!”又有人接话:“桔皮水。”牛肉牛筋牛排骨一块一块下去,是一院子的香。再有王爷这话,军官们全部垂涎三尺。
王爷今天豪奢赏赐,大家都等着。县官在和陆重元说话:“王爷是最后一批班师的,按王爷吩咐,前面回来的人也是这样招待。光准备这事,就花了三个月。备下来一万头牛呢。去掉牛皮牛头牛蹄,不敢说管大家一饱,尽兴还是足够的。”
倪观和他熟悉,笑骂他:“少邀功!”县官撸撸袖子:“不是邀功也不差不远。这牛,可全是当年的小牛,不老不嫩现宰现吃。你这怕老婆的人,要着重吃那地方的。”
平时这笑话要引起笑声,今天县官说过,大家绷起脸表示不可笑。县官愣着左看右看,一眼就看到席中娇美的王妃在,他舌头差一点儿掉到肚子里去,脖子也由不得往下一短。
“罚酒!”倪观看着可笑,不多说就是倒酒过来。县官老老实实喝了三大杯,眼角瞄一瞄王妃还在和王爷笑语,他这心才放下来。
真姐儿装没听到,在军中和一堆粗人在一起,光表哥嘴里的话,就足够听了。赵赦也装作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