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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视的谁?”
颂殿下,打算发怒了!
新官上任,都需三把火。新帝登基,也要先立威。他眼睛里全中严峻,这件事情,不可以放过去。
不理霍山王父子的求情,颂殿下慢慢道:“眼下,先安边关是大事。传,安平王即刻进宫。”他不屑的眼光瞅着霍山王父子,安平王不需要和亲,章古不是也言听计从。
郡主和亲一次,公主和亲一次,再加上平时给扎那的粮草补给,章古是相对的少得多。那章古,让他打仗他就打仗,让他诱敌他就诱敌。
颂殿下恼怒万分,安平王是如何做到的!
霍山王父子对看一眼,心中都有深重的悔意。宫外,太监们上马跑得飞快,往安平王府里来传赵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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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这一跪,从此低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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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室中,颂殿下怒气稍收敛。爱豦穬剧他是在江阳郡王被锁拿进京时,帮了霍山王一把。他冷眼看着霍山王,心中思索着眼前应该怎么办。
头痛之极没有主张时,颂殿下索然无味挥挥手:“外面候着去。”再多看,只想再发脾气。
恰好宫人进来回奏:“太子请殿下去。”颂殿下随着宫女出去,霍山王父子惶惶不安地候在雕花宫门外,父子对视一眼,全是没有主张。
“父亲,”数年没有同父亲好好说过话的项林嗓音酸楚:“妹妹吃了太多苦,这罪名我一个人承担。”
北风偏又吹起,伴着项林的话音让霍山王心中更难过。他叹气:“这不是你想承担就承担的,”他对儿子看看,这是一直就不喜欢的儿子。
他小的时候,伍侧妃得宠,霍山王还可以有所偏爱。后来大了,只会学着人寻欢作乐,霍山王嫌弃他没有能耐。
到伍侧妃失宠,长平远嫁,项林怨恨父亲,霍山王也就更不喜欢他。
到今天,霍山王发现儿子身上的优点,还是以前他认为的太心软不刚硬。可就是因为太心软,他是一个疼爱妹妹的人。
吹在身上的北风,不再觉得寒冷过甚,霍山王在这狂冷冬天中,才发现到自己的这个儿子讨人喜欢的一面,那就是他对于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是有担当的。
这发现或许不早,可也来得不晚。霍山王看着项林倔强的面容,露出一个微笑:“你放心,这事情当然为父承担。”
项林多少有感激,感激过心中还是腹诽。就是父亲不承担,颂殿下也会把这事算在整个霍山王府身上。
北风吹来寒梅香,父子在寒梅香长长叹息过,又深深难过,同时,还有着重重的忧愁和担心。颂殿下,会怎么发落这事情?
而扎那一族,又会是什么反应?霍山王愁眉紧锁,和儿子在商议:“回去,要先安抚你妹夫。”项林做别的事情有些优柔寡断,唯独对和妹妹成亲的扎那是硬邦邦,他以前对格木顿也是这样。
见父亲这样说,项林心中明白是对的,不过人是硬硬的犟着,声音冷冷地回答一句:“好!”
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赌气。
霍山王心中难过,还要劝儿子:“你要懂事些。”在伍侧妃膝下的这一对子女,没有一个是懂事的。
长平要是懂事的,她是和亲郡主,和亲公主的身份,不说活得多得宠爱,却可以活得有身份。朝中没有人同情长平一嫁再嫁,因为这再嫁是她自己寻来的。格木顿,是长平自己杀的。在她晋封为公主和亲过以后,京里甚至有流言蜚语,说长平是嫌弃格木顿年纪大,早早就相中年青的扎那,才会有手刃亲夫的事情。
流言蜚语,京中从来是滋生地。
项林要是懂事的,就不会娶了舞阳郡主以后,又对妻子不闻不问。他现在不打不骂,也有因为易宗泽很强硬的原因。
霍山王的老毛病又要上来,觉得孩子们不懂事,全是他们自己不听管教,自己学坏。项林这亲事,以霍山王来看,全是因为他上了安平王当的原因……
想到这里,见雪中有人来,渐行渐近,是急传进宫的赵赦来了。
雪地里,安平王分外精神。头上是镶珠太平冠,上面绣着团龙。簪子明晃晃,上面镶着不小的一块灿烂宝石。
这根簪子霍山王看着眼熟,他眯着眼睛认出来,这是颂殿下前几天才戴过的,是几时到了赵赦手里。
再看他衣服,是见驾的硃绶锦裳,腰间是玉带。风雪中看上去,毫无雪打之风霜,是分外的精神抖擞。
这一次回京,诸王之间争得也特别的凶。六部里从尚书到书吏,都要争上一番。赵赦之所以会同意伍皇后的一些人选,也有伺机待动的含意在。
进宫门已经打听过,安平王不慌不忙走来,已经打好主意装自己还不知道。霍山王这个老匹夫,弄不好你女儿命就没有了,今天面上,不应该再是一脸的尖酸吧。
大雪纷飞,在行来的宫人们之间形成或有或无的屏障。安平王神态安详,不紧不慢行来。霍山王紧紧盯着他,眼睛里发着冷光。
项林是觉得无地自容,家里又出了事情。安平王府和霍山王府,可以算得上是不和睦。
只有女眷们,到一处才有话说。
雪继续走着,安平王还是走着。已经有人关照,说颂殿下命相候,赵赦所以不急,走得从容不迫,安然稳重。
他眸子黑瞳瞳,平静无波地寻找过来,因为脚步的走近,而对上霍山王的眸子,赵赦淡淡一笑,这老家伙,也有今天。
还有十几步的距离,霍山王的紧张,焦虑,甚至还有几分见到赵赦的恼羞成怒,全呈现出来。安平王神色泰然,心中回想到自己初封王时,受到的刁难受到的为难,还有当初朝中初有封王之议提出时,包括霍山王在内的人,是如何的反对!
现在,本王根基已稳……
风雪中,“扑通”一声,霍山王重重的跪拜下来,打断安平王回想往事的思绪。
从来骄傲,从来会摆架子的霍山王,不顾冰雪寒冷,不顾面子上难堪,不顾旁边还有侍候的宫人,对小他十数岁的赵赦跪了下来。
“啊!……”先是引路的太监们吓得尖叫数声,同就是项林大惊失色来搀扶:“父亲,快起来。”他恨恨地对着赵赦看过去,你该得意之极吧!
赵赦面上诧异,诧异得他一下子呆在当地,忘了来扶。他怔忡看着霍山王,像是不敢相信是他跪在自己面前。
“林儿,你也来跪下,”霍山王在赵赦走过来的一瞬间,心中转了千百种心思。这不是长平一个人的祸事,而是整个霍山王府的祸事。
过去犯罪,常有连坐和株连一说,不可能长平受责,霍山王府还是光彩的。为了长平的一条命,也为了霍山王府眼前能少几分罪责,霍山王下了这个决定,也做了出来。
他拉着儿子,神色中多了几分恳求:“来求王爷,求他救救你妹妹。你妹妹,吃了太多的苦头。”
提到长平,项林黯然神伤。老父跪下去求赵赦,项林面上好似生生被剥去一层皮。再听父亲的话,他艰难的张张嘴,艰难地对赵赦看看,无力地垂下膝盖,轻轻一声响,是腰间玉佩打在坚硬的雪地上。
项林,也跪了下来。
父子两个人同时跪下来,赵赦才惊醒了。急忙急步过来双手搀扶:“老王爷,小王爷,不可如此,折杀我了。”
霍山王抓住赵赦手臂不起来,眸子里没了往日的冷漠,没了往日的不悦,全是一个父亲的心痛:“求王爷救我女儿一命。”
面对父子的跪拜,安平王在心里骂,救你女儿一命,不就是救你霍山王府!心里往日怨恨一一闪过,嘴里还要来安慰,是忙不迭的答应:“有话好说,请起来。”
“砰”地一声,项林也豁出去了。雪地里,重重地给赵赦磕了一个头,再接着,磕了第二个……
旁边的太监吓得话也说不出来,而赵赦是真的急了,急急道:“这让人看到,会怎么好。”霍山王父子,要的就是让别人看到。让别人看到他们在长平的事情上,是多么的尽心。
有一个太监机警,说了一句:“殿下回来了。”
霍山王父子这才起身,而赵赦松了一口气,他甚至取出丝帕,在额头上拭了几拭,让人看着,安平王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琉璃瓦下衣角闪出,颂殿下慢步踱来。宫门前站定对三个人定定看看,像是要先看出不一样的端睨来。
一个太监小步过去,低低回过几句话,颂殿下嘴角边有一抹子讽刺,淡淡对雪里跪下行礼的三个人道:“进来吧。”
宫幔低垂,殿下的面色不比宫幔垂得低,他沉沉面容看着三个人,冷冷道:“想必我没有回来时,你们已经商议过了。安平王,你是什么主张?”
霍山王和项林不无忧愁的看着赵赦,赵赦回道:“殿下,眼前安抚为主。突厥虽去,残部犹在。臣结盟于草原上各部,就是依靠他们歼灭散落残部。而今,安抚扎那为主。”他诚恳道:“这事,唯霍山王爷可以承办得好。”
“他?哼,”颂殿下去了这一会儿,想来不是疑心大作,就是为霍山王下跪而觉得不屑,他鼻子里出气,冷淡地道:“霍山王,你的意思呢?”
在雪地里跪拜赵赦的霍山王,是心中早有主意。见赵赦把自己引出来,忙道:“回殿下,臣还有三个小女没有出嫁,愿许其中之一安抚扎那一族。长女长平性极顽劣,臣有疏于教导之罪,请殿下念及长平身受苦难,降罪与臣吧。”
“你的女儿,不是个个都如此吧?”颂殿下冷目斜斜问出来,霍山王叩头不止:“再有此事出来,请殿下重重治臣之罪。”
项林也跟上来叩头,他是泣不成声:“臣愿代妹妹领罪。”赵赦也上来叩头:“殿下,唯安宁为当前大事。”
对着这三个人全这么说,颂殿下揉揉头痛的额角:“如果再嫁一个能安抚的话,我也不追究了。如果安抚不了,”颂殿下提起厉声:“我就不客气了!”
见霍山王父子只会磕头如捣蒜,颂殿下更没好气:“这嫁妆,你自己出吧,名头儿,还用和亲的名头。”
赵赦上谏:“殿下,格木顿一族和亲两人,章古那里如何安抚?”颂殿下本来没有想起来,被赵赦提醒了。
霍山王咬咬牙,赵赦虽然帮忙,刁难他也不会忘记,而他提出来的,是一句不可以驳回的正经话。
“霍山王,你说应该如何?”颂殿下又把难题抛给霍山王,今天他气得狠,如果不是还没有登基,杀不杀人还不一定。
项林看着父亲为难,他也跟着揪心。可怜巴巴地看看颂殿下,再看看赵赦,突然只会叩头:“殿下,全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妹妹。”
“咄!”颂殿下大怒,喝得项林不敢说话,气得更要咬牙:“这是本朝的大笑话,后来人,也要嘲笑的!”
霍山王咬咬牙:“回殿下,臣一门深受皇恩,臣女也理当担负和亲责任。臣有三个小女没有出嫁,章古汉那里,也给他一个。”
霍山王府,由此更要丢死人。
赵赦却不答应,他回奏:“殿下,臣从来不赞成和亲。家中女眷,全是千珍百宝深闺长成,虽说和亲自古有之,臣也觉得耻辱。男人们,理当提起责任才成。”霍山王面上一阵发烧,安平王他到底想说什么?
颂殿下也奇怪:“你的意思是?”赵赦道:“章古也曾有意来京中求亲,是臣斥责了。我汉朝娇女,怎是莽汉子可配!臣赏他金珠,命他自己去寻。格木顿来京中求亲,臣当日也曾反对,奈何霍山王爷一意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