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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赦笑出声来,他坐起来,赤裸的上身在烛光下紧绷绷闪着油光,王爷目光闪烁着:“表哥现在要做的,是和你一起去洗浴。”
一抄手,把真姐儿抱在怀里,赵赦低声道:“这下子你总算明白过来了,表哥心里担心的,是怕你对那孩子不好。”
“怎么会,”真姐儿不依:“我才不会。”这神色,又像极一个孩子,赵赦笑着,把真姐儿抱着一起出去。
第二天,真姐儿研墨,赵赦亲笔写了一封痛斥世子的书信。这信封口时,真姐儿心有怜惜:“可怜佑儿,不能回来过年,还要接到咱们这样的信。”
赵赦伸长腿,舒服的伸展着身体,笑骂道:“慈母多败儿。”
大雪飘飘而下,雪把京都覆盖起来,又带来无边的寒冷。离过年更近,家家户户都有欢笑气氛。
真姐儿坐在暖阁里管家事,又想着儿子收到信是过年前还是过年后。想到他肯定是苦着脸儿的模样,真姐儿要笑。可怜的佑儿,看到表哥的信,只怕会伤心得吃不下去饭。
又是心疼又是可怜儿子的真姐儿,对镜见自己一抹子笑容,自语地重复赵赦的话:“也许他们会恩爱。”
窗外梅花若雪雕成,红梅从白梅上伸出,又似红色宝石。淡黄色的花蕊中喷发出清香,让行过的红绢赞叹:“真是香。”
天天都有香,今天好似格外不同。上廊下问打门帘子的丫头:“里面可有人。”丫头回道:“王妃一个人在,”见红绢面上有喜色,又多问她:“有什么喜事?”
红绢点了她一手指头:“是别人家的喜事。”进来见真姐儿倚榻而坐,红绢上前两步喜盈盈道:“王妃见天儿惦着的事情,这就出来了。霍山王府才来报信,说舞阳郡主生了一个男孩。”
“快取衣服来。”真姐儿也为舞阳郡主喜欢:“不是我天天惦着,是她娘家人不在这里,我不去,可怎么行?”
一干王爷和郡王们大多在京中,易宗泽是赵赦代回话,让他先回去。临走之时多多拜托真姐儿,说:“今年不会再来,就生了,也是明年再来。有劳王妃上心,多多照看。”
真姐儿收到这感激时,就会回想起自己不管不顾抗争的时候。她对这感激总觉得怪怪的,会诚心诚意地回答:“包在我身上。”
回过赵老夫人来见赵赦,赵赦不忘记打趣她:“卿卿,人家已经开枝散叶,你的心,可以放牢稳了吧。”
真姐儿娇嗔:“我不放心,从来只有表哥的心。”
霍山王府门前人来人往,他们家亲戚也不少,也有一些依附的官员们来道喜。见雪地中行来两排护卫,门人赶快道:“快去报信,安平王府来人了。”
报信的去报信,余下的两个也不接待别的客人,掸掸衣衫整帽子,带着殷勤一溜儿小跑到雪地里去候着。
有两个京外来的小官员看不下去,悄声骂道:“这奴才刚才眼睛朝上看,现在你看,这眼睛全斜着看。”
他们看的,是安平王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而停,后面车上下来妈妈丫头们,一个霍山王府的门人过来静街:“让开让开,安平王妃要下车。”
围得密不透风的马车前,真姐儿刚伸出她的裙边。霍山王府中,霍山王妃匆匆而来,满面喜悦地道:“快接着。”
在她后面,霍山王也出来了。
不要说真姐儿愣住,就是两边散开的亲戚们和官员们也愣住。霍山王自己不觉得什么,他现在有求于赵赦,他理当出来。
众人围随下,丫头们或是王妃身上的香气把这一块儿的雪地,染得好似胭脂仙境。墙角处生了一枝弱小的梅花,原本是人人看不到。此时大家寻香气,都把眼光放在这梅花上。
这香,应该是梅花上所来。
世子带着小王爷们在二门上奇怪:“怎么父亲要迎她,”见雪地中,安平王妃缓缓行来,她身披着貂裘锦衣,油光水滑的一圈子皮领子,映得她肌肤分外娇嫩,面颊上有红有白,正含笑和霍山王妃说着什么。
小王爷们低声嘀咕:“大哥,父亲迎接安平王妃,这分明是自扫威风,告诉别人,霍山王府比安平王府低。”
“看看再说。”世子说过,见一行人过来,忙也带上笑容欠了欠身子。安平王妃今天打扮的恍如神仙妃子,她时而娇笑,时而抿唇而笑,发上步摇不时晃动着,和迎面的金凤相映成辉。
项林是不得不出来迎接她,其实他还在别扭。伍侧妃是自然而迎,和真姐儿拉拉手笑着:“我想着请你来看看孩子,又怕年下忙,你又怕冷不肯来。你来了,真是好。”
再和气地对霍山王妃笑一笑,对着她身后的永惠郡主等媳妇们,几个姨娘们道:“快去看孩子。”
云娘不在这里,她在厅上看迎来送往。
红色绣金线鲤鱼的小襁褓里睡着孩子,生得眉目清秀,分明是像父亲。项林因挤不进去,他乐得在房外站着。听到里面的笑语:“呀,太像父亲了。”
他在外面苦笑,不会弄错吧?不会越长越像安平王吧。
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来,见项林在这里,喜上眉梢告诉他:“四爷,王爷说,厅上摆酒,用上等的席面招待安平王妃。”
项林只想啐她,有什么可高兴的。因不方便啐,只嗯了一声。
女眷们坐着,伍侧妃独领真姐儿去看舞阳郡主。引到床前,伍侧妃知趣地避开。舞阳郡主带着产后失血的苍白,眼睛里涌出泪水来,她哽咽道:“幸好有王妃在京里,不然的话,还有谁来看我。”
纵有几家子旧亲戚,离得远,而且说出来也不响亮。
真姐儿握着她的手,好声气地劝她:“月子里可不能哭。”她的手才抱过手炉,是温暖的。舞阳郡主的手从被子里才拿出来,也是温暖的。
两只温暖的手交握在一处,真姐儿忽然神思恍惚只要笑。差一点儿,和她就成一世的仇人。而现在,自己成了她的靠山。
舞阳郡主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要把心中的心酸事情全说出来:“小王爷他半点儿不怜惜,平时多往外面去,幸好母亲还算是照顾……。”
“少年夫妻大多是这样,现在有了孩子,等孩子大了,就会好。”真姐儿打心里叹气,项林心中深深的一根刺,怎么能好得了?
不过劝人的话,是这样说。她由此又想到赵佑和柔庄,如果佑儿也是一直反对,他不会对柔庄好,而柔庄因此心中耿耿于怀,大概就是眼前这一对夫妻的模样。
再想赵赦,真姐儿在心中呻吟,表哥是个大腹黑。他明明不喜欢这亲事,也做得样样俱到。
丫头们捧上红糖鸡蛋,真姐儿看着舞阳郡主喝下去,就有人来请:“请安平王妃前面坐。”舞阳郡主有几分不舍,对真姐儿依依道:“再来看我。”
真姐儿答应她,出来伍侧妃陪着她往前厅上来。
不过房中说话的功夫,戏台已经搭好。永惠郡主对这才搭的戏台没说什么,她生孩子时也这样过,因为永惠郡主的娘家也是郡王。
余下的小王爷们,有两个已经成亲。妯娌们这就不满,“呸、呸”地磕着瓜子儿,把瓜子皮儿到处乱扔,说着不中听的话。
这些话,传不到厅上安平王妃耳朵里去。她是今天来看的人中品级最高的,她居中高坐,左边坐着惠温太皇太后宫中出来的一个妈妈,右边是霍山王妃相陪。
灵丘王妃和项林没有这么亲近,她要来也是孩子满月才来。
酒过一巡,云娘压下心中的不满,亲自来把盏:“这是暖身子的补酒,里面放着人参、灵芝等好几十样子的药材呢。”
她笑容伶俐,话语清脆,在这厅上一干女眷们中,算是一个出挑的人。
安平王妃接过酒在手上,不慌不忙和云娘说话:“听说府上最近管家的,就是这一位?”霍山王妃打眼睛里笑出亲切来:“就是她,很能干,这是江阳郡主生病以后,我为王爷从家里找的。她打小儿就强……”
江阳郡主这几个字,是霍山王妃先提出来的。真姐儿顺势道:“江阳郡主最近可好?”霍山王妃更是话多,手指着云娘笑:“你只问她,她一天一次去看她照顾她,要是生病,也是她照顾得好。”
云娘眼皮子跳一跳,见安平王妃看自己,那笑容分外有神采:“这么说,和她说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回王妃,是我。”云娘眼皮子又跳上几跳,骤然一阵心慌意乱袭来。安平王妃笑吟吟,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她要是知道外面的事情,也全是你说的才是。听你说话就爽利,想说什么,也一定解释得清楚。”
云娘心中一寒,安平王妃又转过脸儿对霍山王妃笑:“前一时夜里,说抓一个什么贼,我去舅母家拜客回来,不防撞上一眼。那样子,有几分像江阳郡主。我还在说,她是一头乌油油的好头发,一定不是她,那人,是一头花白头发。”
“砰”地一声,云娘手中的六角錾花错金银执壶掉落地上,把这厅上的笑语声打断。酒水扑溅而出,有一部分打在真姐儿银红色绣百花裙上。
霍山王妃变了脸色,由刚才的慈祥面庞一下子变成冷脸,斥道:“寻常从不失礼,今天是怎么了!”
云娘垂首,身子有些瑟瑟。真姐儿的话,深深的扎中她的心病。她一直怀疑的,就是王芸英遇到安平王府的人,不敌而回。
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生长在人口众多的家里,成亲后嫁到霍山王府,见到的全是阴谋诡计。让她直接面对,她不敢。
她平时算是霍山王府里最得意的人,陪霍山王最多的人,但她的一切,还是握在霍山王妃手里。
此时当众受斥,云娘不仅是觉得羞辱,而是害怕。她怕的,是安平王妃又要说什么。
真姐儿什么也没有说,丫头们过来给她收拾衣服,霍山王妃对她赔礼:“她平时不是这样上不得台面。”
“或许是累的吧?”真姐儿笑笑,把云娘丢下,再去看戏。戏台上,一个小旦咿咿呀呀甩着长袖,那粉面娇容对着台下,正在唱:把年华全虚度了。
讪讪的云娘退下,一个人缩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仔细想一想,才重新打起精神,胆战心惊安慰自己,她要是有证据,早就不客气了。
厅上继续闹纷纷,真姐儿只坐一会儿推说有事回去。大家送她,就是霍山王也站起来走出席面,算是送了一送。
没有人再提江阳郡主,也没有人再问云娘。云娘只觉得心里扑腾腾的跳着,恨不得一步到王芸英面前,拉着她问个明白。
霍山王府一天人流不断,他们家虽然不如往年得意,来的人还是不少。近午夜时,云娘打发霍山王睡下,对他道:“我再去查一回上夜的,前面厅上小王爷的朋友还在喝酒,保不齐有什么人溜进来,这就不好。”
“你是个谨慎的人。”霍山王说过,很是满意的闭上眼眸。云娘出门叫上管事的,到处来查上夜。
支开众人来到地牢里,云娘是恼怒愤恨:“你这个贱人,让你出门办事,你遇到的人对不对!你遇到的,是安平王妃对不对!”
王芸英漠然看了她一眼。
云娘威胁道:“你不想想,你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全是我可怜你同情你。要不然,茶饭里只要下些什么,你就没命!”
“你留着我,是我还可以利用。”王芸英冷淡又不屑:“你要杀我,随时来吧。”她扑到木牢门前,狠狠地道:“你敢吗!你见过杀人的吗!让我告诉你吧,那手臂、大腿……”
突然的这疯样子,花白头发衬着那白生生的牙,云娘吓得转身就跑。没头没脑走几步,一头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