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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咳了几声:“小小毛儿最乖巧,是不乱取笑人的。”
章四公子缓步进来,且行且说:“皇上说,威远侯世子家世,倒也罢了,只不是倜傥人物。”小小毛儿轻笑两声,周期对着章四公子瞪眼睛:“你想叫我表哥,就先巴结着我。”
“周表哥,有你作主,真是太好了。”章四公子对他拱起手,白色的衣袖上可以见到精美的花纹。周期咳地更狠,老实承认:“我不当家,你别乱喊。”
章四公子做一个无奈的表情:“这就没有办法了,不是我不巴结。”
丫头为他送上碗箸,每一天晚上他都来吃饭,每一天都是等到他来才有他的碗箸。章四公子不放在心上,手执上筷子,对着宝华微微一笑,挟了一筷子菜给她,这才开始自己吃饭。
明华和妹妹是心连心,她感受到妹妹心里喜欢一下,有心取笑,又怕赵佐说自己,窃笑一下,低着头吃自己的。
只有赵佐和周期,与章四公子不时有攀谈。饭后,周期又来问赵佐:“大伯父真的相中青海章家?”
“不知道。”赵佐不置可否。周期又道:“青海章家全是怪物,你没有听到?”赵佐往甲板上看,章四公子和宝华站开有一步远,江风吹动他们的衣衫,星光闪烁在宝华的首饰和章四公子的衣饰上。
往外面努努嘴儿,赵佐道:“小小毛儿喜欢就行。”周期不死心:“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他们家成年住在高山上,只穿麻衣,只喝泉水,这样的日子,宝华怎么能过?”
“宝华肯定不过这样日子,”赵佐眼睛往外面看,见宝华面有笑容,也让周期看:“宝华和他说话,就会笑得多些。你看,这不是又在笑。”
周期抚着下巴:“他既然要娶宝华,就理当出仕,你还别说,青海章家的名声不小,”赵佐接过他的话:“几家隐居的人之中,他们家不是第一。以我来看,父亲既然让他们家来人,就有他的道理。”
“难道宝华喜欢餐风饮露?”周期自以为说了一个笑话。他的胖身子往前挪一步,对着章四公子好似就要羽化登仙的身子看着,愤愤地道:“这人吃肉居然不胖,没道理。”
赵佐站起来去拿棋盘,还是那句话:“小小毛儿喜欢就行,咱们来下棋,再盯着他们。”
江上星光灿烂,风吹得宝华乱发轻动,这轻动的乱发上,也有章四公子的。两个人站的开,宝华手里弄着衣带,不是为害羞,只是随手弄着。章四公子开了口:“那衣带是心事?不住的只是揉。”
“你每年到我们家来住上三个月,怎么不是别人?”宝华天真无邪地问,章四公子不觉得不好听,淡淡一笑:“选中的是我。”
宝华有好奇:“谁选中了你?”她以为章四公子会说是父亲,不想章四公子对着江上渔火眺望,慢慢道:“我祖父。”
宝华本着家教,礼貌地点一点头,心里正在疑惑,章四公子慢慢又道:“还有我自己。”宝华有些按捺不住:“你?”
“是啊,是我自己愿意来。”章四公子露齿一笑,他有一口好牙齿,这一笑衬得他苍白的面容也有几分流动血晕,宝华突然一笑,和姐姐背后总打趣他是个扶病的美人儿,这美人今天有了血色。
章四公子说话从来慢条斯理,要是别人遇到少女娇俏笑容,不是心动于面上,就是要觉得冲撞。他还是慢慢笑着,道:“是我笑,你才笑?”
宝华立即板起脸,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一表斯文,说起话来不声不响的要唐突人。她沉默下来,章四公子也没有看她,只对着江水默然半晌,见江水中一溜儿火光起,章四公子扬一扬手,才对宝华轻轻一笑:“你看那里。”
江心在黑暗中,黑得好似一团乌云。这乌云中起来一溜儿火光,火光中现出牡丹花卉,只绽放一时又变,变成玉兰花样,再变……。
船舱里,和倾城在一处说话的明华拍着手笑:“二嫂你快看,”外面船舱里,周期和赵佐对着白个眼儿,不就是讨好。
桃花在江心中绽开,一声儿轻响上到空中,在空中舞出四季花卉来,再变成烟花四散落入江面。
江中有夜行的船只全喝彩:“好!”再打听:“这是哪一家。”见到船头上灯笼上四个大字“安平王府”,就没有人再说什么。
宝华安安静静地看完,突然明白过来:“这水道,是你在管着?”章四公子给她一个你很明白的眼神,不无悠然地道:“令尊大人的贴子上指明是我,想来他是早就明白。”
“那是你的王爷!”宝华沉下脸,她素来温柔,此时沉着脸,章四公子隐然而她面上看到赵赦的影子。
章四公子让一步:“是王爷。”他微微一笑问道:“你不喜欢?”这些烟花和水上戏耍,费了他不少功夫。
宝华略有些不安,章四公子柔声道:“我希望讨你喜欢。”在他出现的这几年里,这算是最亲近的一句话。
衣带轻飘闪过,宝华板起脸走回船舱。让人把明华请回来,宝华对她诉苦:“原以为高人隐士只食黄精,不想他不是。”
“他是高人隐士,是高人隐士之后,”明华为妹妹倒过一碗茶给她:“你从小喜欢看这些书,父亲让章家来人,也费了一番功夫。”
说起来父亲,宝华才有一笑,又嘟起嘴对姐姐道:“回去对父亲告状,就说这个人不是真的隐士。”
明华伸出小手指,微尧着好似兰花指。宝华也伸出小手指,和姐姐勾一下,姐妹两个人笑逐颜开贴到一处坐着:“说私房话,不许对父亲和母亲说。”
“姐姐,我千挑万选,觉得他有泉水一样的清冽,山风一样的高洁,没有想到,他是个入世的人。”宝华手驻着面颊,不是太生气,只是颦着眉。
“你忘了,父亲听你用泉水和山风来比划他,笑得不行,父亲笑完了,还把母亲请来告诉她,让母亲也笑。”明华和妹妹头碰头,也是手驻着面颊颦眉:“其实我明白呢,他看起来,好似泉水有点儿冷,有时候那冷漠的样,又有些像不管不顾无情的山风。”
得到姐姐的理解,宝华喜欢一下,又噘嘴:“我是为难父亲,对他说,我要看高人隐士,给我寻一个来看看,不想真的来了。他和咱们见到的人全不一样,我觉得新鲜才挑中他,不想今天看起来,又是一个俗人。”
明华叹气:“他还罢了,他愿意在亲事上件件听从父亲的。”宝华关切地道:“顾小郡王又变卦了?”
“他压根儿没答应,先是前几年,父亲让他放弃郡王之位,他装腔作势想了有两年,两年过去,他又哄了父亲两年,这一次回去,以我看,是和人争王位去了。”明华也嘟嘴:“抢来抢去的,有什么意思。”
宝华笑得很神秘:“姐,咱们不是早就知道父亲让他放弃王位,其实是考验他。他要是真的放弃王位,父亲才不会相中他。”
“也是,”姐妹二人相视而笑,再对着拍手:“全是呆子。”再一起叹气:“可是成亲,只能选中呆子。没办法,个个是呆子。”
这声音太大了些,赵佐敲一敲门从外面进来,半带责备地道:“呆子呆子的说个不停,又胡说了。”
“二哥,”明华笑一笑,宝华也笑一笑。姐妹二人在珊瑚色绣美人的榻上坐着,榻前一溜儿椅子,赵佐在第一个坐下来,对妹妹们看一看,放软了声音道:“认真挑一个喜欢的就行,不要说人家是呆子。人家是……”
小小毛儿齐声道:“是喜欢才会变成呆子,这些话我们全知道。”明华吐一吐舌头:“都听了好些回。”宝华扮个鬼脸儿:“大哥的信里说过多少次。”
赵佐忍俊不禁:“父亲不肯说你们,大哥和我再不说,还有谁说你们。小小毛儿最听话,放心吧,嫁过去有什么不顺心,我和大哥不会坐视不管。”
这次是宝华冲他吐舌头,明华冲他扮鬼脸。赵佐再三保证:“我说的句句是真的,这次回去也为你们订亲事,嫁妆你们在京里挑了足有两船,后面那两只船全是你们的嫁妆。父亲接你们,是让你们回家再挑一回,保证趁心如意。”
“是吗?”小小毛儿一起瞅着他,赵佐敌不过妹妹们的眼神,又想着妹妹们回到家还是这样,要让父母亲担心,他迸出来一句话:“你二嫂的嫁妆也让你们挑一挑这样行不行?”
宝京王府为倾城尽力的陪送不少,赵佐这新郎官还没有当成,先把妻子的嫁妆拿来买好家里这两个小小毛。
明华对他一脸气呼呼,宝华对他一脸气鼓鼓,一起道:“不要!”把自己妻子嫁妆拿来这样买好的,也只有自己家里的这两个哥哥。
赵佐为着哄好妹妹,哄不成他又想不出来新点子,打算明天再说。站起来拍一拍明华的头:“早些睡。”再拍拍宝华的头:“要听话。”
等他出去,明华和宝华对着轻笑:“二哥也是呆子。”
周期在外面听到,问赵佐:“怎么把你也说上了?”赵佐摊开双手,压低声音道:“凡是讨好她们的人,全是呆子。”
“唉,没有吃过苦的表妹们,”周期说过,被赵佐敲了一下:“你吃过什么苦!”周期要翻脸:“你忘了,我去当兵,不到二个月,瘦了十几斤那一回,你忘了?”
船舱里明华和宝华还在喁喁私语,明华在比划着:“要是我成过亲,就会有很多的人来和我争风头,江阳王家里有好些庶子女,不是一个父母的,真是可怕。”
“姐姐,你要先立威风,就像父亲说他以前的故事,你一定要先把这些人的威风全打下来。”宝华很认真的出主意。
明华也是很认真的和妹妹商议:“你就不一样,父亲让章四公子成亲后住在城里,他也答应下来。”
“几时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宝华恍然道:“难怪我心里总觉得有一件事,原来是姐姐听到。”
“我没有对你说吗?”明华想一想:“是了,是我看到大哥给二哥的信,有这么一句。那天你和二哥说话,我去看了他的信。”
宝华也想起来,话题立即变了:“是说父母亲的那一次吗?大哥真不好,父亲和母亲单独出去玩,他居然不对我们说。等咱们到家,少和他说几句话。”
“当然只和五弟说话,”明华笑逐颜开:“五弟一定生得又乖巧又听话,这个小小毛儿,一定比咱们好。”
宝华睁大眼睛:“比咱们好,父亲母亲会不疼我们的?”明华想想也是:“那这小小毛儿,比咱们差一点儿吧。”
江面上又响起来笛声,明华和宝华一起往外面看。江水银白处,章四公子坐在他的船头上吹着笛子。
“真是奇怪,他祖父让他来,他就来了。”宝华说一声,依偎着她的明华道:“这不奇怪,父亲让咱们嫁,咱们不是就嫁了。”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说的,明华对转过脸儿来笑的宝华继续商议:“顾家的人一共四百三十一口,名册全在我这里,来帮我看看,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
宝华和她走到掌着宫灯的书案前,再对姐姐道:“父亲让咱们嫁,父亲不会错,他就不怕他祖父是错的。姐姐,我要重新打量他。”
“你慢慢打量吧,就是你心里喜欢他,见到父亲时,也要显得没什么。”明华把顾家的花名册拿到手,又换了话题,对宝华调皮地笑着:“让父亲答应咱们三个月来看一回,不然咱们全说不答应。”
宝华叫一声:“姐姐,我不会远嫁的呀。”明华嘟起嘴:“为了我,你也这么说一回。”她按上宝华的手,微微动情:“父亲不会错,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