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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赦杀气腾腾,长平郡主是极刁蛮,却只是个小姑娘。她在马车里瞪眼睛翻白眼儿的不敢接话。赵赦没打算放过她,喝命吕湘波:“去问郡主!她这是什么礼节!”
项连山赶快过来赔礼:“王爷息怒,郡主当时弄错了,她现在正在后悔,又害怕得不行。王爷您息怒才是。”
赵赦这才淡淡一笑,命吕湘波站住。再徐徐对项连山道:“我教训女官,是她今天庙里糊涂。要说郡主的话不对,改天我自去和老王爷理论吧。今天只有你在这里,我再说下去,象是我欺负她一个小孩子。不过小孩子这样没规矩,应该好好管教。”
项连山跪下来赔礼,又到马车前给真姐儿下跪赔礼。赵赦才道:“还是管家知礼儿,你起来,护送郡主回京最要紧。”
马车这就开动,一起返京。行不到十里路,赵祥和虎冀军的卫将军一行过来。真姐儿坐在车里,正和车外的赵赦在说话。见这一行人过来,马上为首的将军率先跪下来:“王爷恕罪,末将们疏忽了!”
赵赦跳下马,就是两脚踢过去。真姐儿在马车里看到这一幕,手捂着胸口贴到绿管身上。没办法,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是经常见惯打打杀杀的人。她看到这里,是觉得有些害怕。
好在马车是继续前行,窗外再看只是碧桃花。看是看不到了,赵赦的声音传过来:“混帐东西!快去查,这是谁的马,是怎么惊的!贩马的看不住马,他还敢贩马!”
真姐儿在马车里手捧着腮,为贩马的担心。表哥这样计较,这人以后还能贩马吗?在马车里的真姐儿,并没有看到乌龙骓也在,她只以为是马惊了,全没有想到这可能是别人的坏主意。
这不是小白,也不是糊涂,是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就想不到这么快长平郡主就要来上一下子。
霍山王府位于京里的西大街上,这是老宅子。大红门过年新漆过,看上去象新门。只有影墙缝隙里的青苔,昭示着这房子的年头儿。
伍侧妃居住在东跨院里,因娘家身份不同,从来到霍山王府里就与众不同的对待。外甥女儿当了皇后以后,伍侧妃更是进宫比王妃还要频繁。
此时坐在房里的伍侧妃,年纪不过才三十多岁,看上去显得年青的面庞上是一双美丽又精明的眼眸。
她坐在榻上,身前是一个丫头正在说话:“王妃昨儿同周姨娘说,世子妃极孝顺,把世子妃夸了一通。”
霍山王的正妃膝下无出,因为霍山王才另纳了伍氏,伍氏进门以前,王妃手急眼快,先把周姨娘的儿子,就是长子立了世子。周姨娘对霍山王妃一向是感激的。
“哼,这有什么,王爷昨儿同我说,别的小王爷罢了,独林儿成亲,也要娶一位郡主。”伍侧妃膝下只有项林和长平郡主。她又常往宫中去,儿子的亲事她不肯草草。
丫头陪笑道:“可不是,王爷以前立下的规矩,除了世子爷以外,别的小王爷们不许娶郡主。这规矩是人定的,其实也可以改改了。”
“这规矩是我进门前定的,为着什么,我当然明白。二小王爷和三小王爷成亲,我当然不说。现在林儿大了,这规矩就可以改改了。”伍侧妃笑起来很是可亲,就是话说得肯定有人要觉得不可亲。
说过以后,伍侧妃舒心畅意地往后面大红色绣五福的迎枕上歪着,徐徐道:“清源王殿下今儿来,那边的可曾知道?”
这个那边的,指的是霍山王妃。伍侧妃自进门有了儿子,私下里向来就这么称呼她。丫头忙道:“来时是没有看到,不过走的时候王妃的妈妈们从厨房里过来,应该是看到的。”
伍侧妃一晒:“就看到也没什么,她没有女儿,不知道当母亲的心思。”停下来笑一笑,又道:“依你看清源王殿下,是如何看长平的?”
中宫皇后是皇帝的第二位皇后,膝下只有两女,皇子们中伍侧妃最看好的,就是齐贵妃的孙子清源王,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儿子项林是娶不了公主。皇后与伍侧妃是近亲,这辈份儿也不对。但是女儿,却可以嫁皇子。
丫头陪笑:“清源王殿下当然是好的,而且对侧妃和郡主都亲香呢。”伍侧妃微微一笑,眼眸中微有得色:“今天可惜了,皇后让清源王送东西来给我,长平居然不在。”
往房外看窗外日影儿迟迟,伍侧妃关切地道:“林儿是临时有事情,王爷把他喊了回来。怎么长平还没有回来?天已经是这般晚了。”
丫头随着往房外看,宽慰伍侧妃道:“应该是郡主贪玩了才是,有管家跟着,料也无妨。”伍侧妃放下心道:“说得也是,连山是可靠周全的人。”
日头影儿又过去半个时辰,伍侧妃往房外看了又看,才听到丫头们回话:“郡主来了。”伍侧妃微笑:“这丫头该打,说了早回来,又到这将傍晚的时候。”
说过伍侧妃才觉得不对,丫头们的回话声中有惊慌。起身正要问时,门上锦帘子“吧嗒”一声,长平郡主噘着个嘴黑着个脸,进来就往椅子上一坐,虽然没有泪,也是连呜咽带假泣着道:“母亲给我作主,不作主我不活了。”
“我的儿,你怎么了,快到母亲这里来。”伍侧妃最见不得女儿哭,膝下娇女素来娇惯。歪在榻上的她坐直身子正在哄长平,项连山随后进来,在榻前垂头跪下,口中道:“请侧妃治我的罪,我没有护好郡主,把王爷的马也……。”
长平哭,伍侧妃是摆出疼爱样子,其实心里在想女儿又撒娇了,只想着可爱不觉得慌乱。见项连山进来也这样,伍侧妃才是真的慌了。稳一稳心神,伍侧妃从容地问道:“有话慢慢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能难住我?长平是怎么回事儿,王爷的马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要急,凡事有我呢。”
坐着撒娇哭泣其实没有眼泪的长平郡主,等母亲说过这话,甩着手过来抱住母亲,埋首在她怀中道:“我被一个草民欺负了,说我们府里是算计,人心没有一杆子秤。”伍侧妃变了脸,她过于自重身份,朝中人人知道她欺压霍山王的正妃。
幸好霍山王念旧,而且作为一个王爷,这一点儿发妻的名声还要,再加上世子与王妃亲近,伍侧妃才没有把霍山王的正妃能撵下来。
听到算计和人心这两句话,正扎中伍侧妃的心病。她是老谋深算的人,还是不慌不忙地哄着女儿:“细细说来给我听听。”
长平郡主把话添油加醋,去枝去叶的说过,伍侧妃皱眉一笑:“她是如何得罪的你,安平王的未婚妻子进京不到两个月,这过节是怎么结下的?”长平郡主一说话,伍侧妃就听得分明,这找事儿的,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找人事儿,不是十件八件的,伍侧妃向来能摆平。因为不放在心上,只问项连山:“郡主小呢,说话枝枝叶叶的我听不明白。王爷的马是怎么死的?”
项连山怕这事儿怕到自己头上。他本来是讨好郡主,不想把王爷的马也送了命。因此项连山巧妙的回答道:“是安平王一箭射杀的,说过也怪,安平王骑术精良,王爷的乌龙骓又人人知道,他一箭发出,那么多马不射,偏偏就先射的是王爷的乌龙骓。”
伍侧妃沉默不语,王爷们都不大和契,安平王也许是有意的,也许是无心,这事儿谁能知道。项连山在地上连连叩头:“全是奴才的错,请侧妃只处置奴才的罪名。郡主今天吃了话,回来又受到奔马惊吓,这不关郡主的事儿。”
这是项连山丢了乌龙骓,为自己想出来的脱身之道。他把罪名全盖在赵赦身上,反正皇亲贵戚们之间有嫌隙,这话说出来,总是让人会将信将疑。
“玉粉儿,请王爷到这里来说话。”伍侧妃默然过,让丫头去请霍山王。丫头出去,伍侧妃拍着怀中的女儿,对她道:“你父亲来,你不要说话。”再对项连山道:“你跟着我说。”
伍侧妃不仅护女儿的短,也能护奴才们的短。项连山对侧妃恭敬为她跑腿儿,就是这个原因。
玉粉是和霍山王一起过来,奔五十岁的霍山王,还是在年富力强的年纪。他是武将魁梧的个头儿,一说话是声若洪钟。进来就问:“出了什么事情?”
项连山膝行到霍山王脚旁,“通通”就是几个头叩下来:“请王爷重重责罚奴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霍山王皱眉,一进门儿就看到这一幕,他不悦地道:“有话就说!”这是做什么。
伍侧妃款款带笑站起来迎他,眉间也有愧色:“长平又惹事儿了,这事儿牵扯到安平王。妾请王爷来,给我们娘儿们拿个主意。”
一听安平王赵赦,霍山王就皱眉。赵赦自封王后,圣眷日益恩厚,不仅霍山王看着不顺眼,别的王爷们看着,也是一样的不顺眼。
霍山王居中坐下来,长平郡主哭哭啼啼:“父亲给女儿作主。”霍山王喝一声:“好了!是什么事儿说出来。”
“是和安平王的未婚妻子拌了几句嘴,”伍侧妃含笑接上话,再含愧道:“咱们的女儿没说过人家,吃了嘴头子上的亏,”说着把长平郡主和真姐儿对答说出来,霍山王刚才是皱眉,现在是眉头紧锁对伍侧妃道:“小时候惹事儿,可以说年纪小。她也大了,是你教导的时候了。”
官场上也好,战场上也好,身居高位的人当然有自危之感。再加上赵赦居然能战功封王,让一干带兵的王爷们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西北再安宁,霍山王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他对着女儿皱眉看看:“我最疼你,你为着父亲,要少惹事儿才好。”
长平郡主见父亲来了,真的是眼泪汪汪能出来。她噘着嘴道:“父亲说最疼我,就告诉我是哪一位妹妹去和亲?不然的话不算最疼我。”
霍山王当成童稚幼语,好笑道:“不管是谁,都不是我的长平。你是父亲的爱女,是要长伴父亲身边的。”伍侧妃也笑着道:“看这孩子,和亲的事儿,与你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我要知道是哪一位妹妹,我就先给她准备远行的东西,也是姐妹们一场不是。”长平郡主虽然刁蛮,遗传于母亲的一点儿聪明偶尔还是会出来。
霍山王笑呵呵:“长平居然也长大了些,就是今天这事儿还稚气。”长平郡主嘴高高嘟起来:“今天这事儿不稚气,要是知道后面的事情,我当时就给她两巴掌。”
“后面怎么了?”霍山王听着话里有话,再问伍侧妃。伍侧妃继续惭愧地道:“那里遇到惊马,王爷来时,我正在盘问长平,是她惊的,还是那马自己惊的。长平和连山都说是马自己惊的。
那惊马成群,把长平从马车惊下来,又卷带了马车和家人的马匹惊走。安平王府的车驾正好经过,安平王想来是为护他的未婚妻子,开弓把马射杀。不过说也奇怪,他第一箭射杀的,就是王爷的乌龙骓。”
伍侧妃试探地问霍山王:“敢是王爷的座骑,他不认识?”
“砰”地一声巨响,是霍山王重重一拳捶在身边黑漆几上,积怨在心的霍山王大骂道:“赵赦小儿,这个黄口小儿!竟敢如何欺我?欺人太甚,他大胆如此!”
京里京外,谁不认识我的乌龙骓。赵赦他敢说他不认识?
霍山王痛心疾首:“我的马,随我征战十几年。战场上死了倒也罢了,也算是为本王建功立业。这太平无事,死的太苦!”
地上跪着的项连山,站在当地羞愧的伍侧妃,和泣哭的长平郡主,三个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房中大骂安平王不止,房外来了霍山王的小厮:“宫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