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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了内院,莫雅急忙奔进屋,屋内没有灯火,越往里走越黑,地上散落着各种物件,一片凌乱,常常绊着脚。莫雅一边慢慢摸索着前行,一边低声呼喊:“娘,娘,我是瑶儿啊,娘,你在吗?”
屋内悄然无声,只有自己发出的声音,莫雅一阵恐慌,尽管看不见,脚下频频踩绊到的东西,说明屋内的混乱不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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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以血还血(1)
慢慢摸索到了内室外的小榻边,莫雅知道这是瑾夫人贴身侍女晚间伺候的时候休息的小榻,她来过这宫中多次,清楚室内的布局,知道在小榻右下边有个小抽屉,是侍女们用来放置小件杂物的地方,可能会找到火绒之类的东西。
莫雅沿着榻沿边慢慢摸索,不多时便摸着抽屉的鎏金把手,心中一喜,待要拉开翻找,突听宫门外一阵脚步声,莫雅急忙停下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声音逐渐变大,从虚掩的宫门外透进了几缕灯火,隐约传来些模糊的说话声,来人竟在景秀宫外停了下来。
宫门一声响动后被推开,一片灯火照了进来,莫雅透过窗栏往外一瞧,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只见单胤烆立在宫门前,身后是一队整齐的侍卫,身旁掌灯那人正是在寝宫外拦着她去路那名将官。
见单胤烆举步往宫内走来,莫雅一阵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如若被单胤烆发现,以后再想逃恐怕比登天还难。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不等她反应过来,背后那人用力一拉,将她拉入小榻下面,等莫雅反应过来,单胤烆已跨进外室,与她只有一门之隔。
莫雅明白背后那人对她并无恶意,情急下,才将她拉入小榻下躲起来。将身体静静往里面挪了挪,靠着那人,透过背后柔软的感觉,应该是个女子。莫雅伸手轻轻拍了拍捂住她的手,示意自己已经了解她的用意,那人才轻轻将手放了开。莫雅悄悄叹了口气,这小榻下面的这点地方怎么能藏两个人,如若单胤烆进来,很容易就会发现她们。莫雅心中思量,倘若单胤烆进来,自己就主动出去,免得连累这人。
“大王,这地方太乱,还是……”听声音就知道是在宫门外拦她的刻薄男。
“无妨,寡人只想看看。”单胤烆淡淡打断他的劝阻,但也因此停下了脚步,站在外室,四处打量。
莫雅一阵紧张,握住了女子放在她身侧的手,感觉到两人的都是手心冰凉,冷汗直冒。
“大王,这便是淑妃娘娘母亲瑾夫人的寝宫。”这人的声音莫雅也今日在大殿上也听过,正是逼宫降敌的国相张世诚。
“这宫院建得别致,与其他的宫室大不相同啊。”单胤烆环顾四周道。
张世诚陪笑道:“瑾夫人当年美冠后宫,渭王宠爱非凡,夫人本是吴国人,渭王便命人仿造吴国景色建造了这座景秀宫。”
“哦,寡人听说寡人的这位岳母可是被渭王强抢进宫的。”单胤烆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莫雅闻言心中一动,他在刺探当年瑾夫人进宫的内情,哼,果然还是怀疑我。
“这倒确有此事,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大概是顾忌莫雅淑妃的身份,又摸不透单胤烆突然提起此事的用意,张世诚含糊了几句。
“寡人对此事倒很感兴趣,国相不防说来听听。”单胤烆轻笑道。
张世诚多年为官,察言观色知道宁王并非平白无故对此事感兴趣,心中暗自猜测宁王探寻此事多半与淑妃有关,当下将所知道的全盘托出:“瑾夫人当年美艳绝伦,被渭王看中,不顾她已是有夫之妇将其强抢进宫。淑妃娘娘乃是瑾夫人进宫前所生,丧父后,被瑾夫人接入宫中抚养,后来又被渭王认做义女。”
单胤烆听后,沉默不语,半响,听到张世诚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瑾夫人的事该怎么办?是否要告知淑妃娘娘?”
单胤烆长叹口气道:“此事暂不要告诉淑妃。”停了一下,又道:“传寡人旨意,将瑾夫人以王妃之礼厚葬吧。”
莫雅闻言几欲昏厥,直想跳出去问个究竟,身后那人死死按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莫雅一震,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遵旨!”张世诚的声音传过来,听在莫雅耳里,仿佛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瑾夫人死了,那么温柔善良的瑾夫人死了!这个时空里唯一真心爱惜她,心疼她的人,她费尽心机,委曲求全就是为了能把她从这深宫中解救出来,远离是非,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莫雅心痛如绞,泪流满面,那人见她激动难抑,放在身侧的手又重新捂住她的嘴。
“大王,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宫吧。”拦路那人出言劝道。
单胤烆向内室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吩咐道:“走吧,去淑妃宫里。”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八、以血还血(2)
脚步声渐行渐远,内室响起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那人从榻下爬出,将莫雅扶坐在榻上,熟悉地从小抽里摸出火绒来,微弱的烛光亮起,莫雅抬头一看,惊道:“念秋……”原来此人正是瑾夫人的贴身侍女念秋。
念秋跪在地上低声道:“请公主恕奴婢无礼。”
莫雅扶起她,颤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娘她,她……”
念秋面色悲戚,呜咽道:“娘娘是被张世诚那个奸贼给害死的!”
“什么?!”
念秋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诉说她走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莫雅走后,瑾夫人既思念又担心,时常打听女儿的消息,后来得知宁王被刺杀,莫雅下狱,单胤烆发兵攻渭的消息后,日夜祈祷女儿能平安无事,宁人攻打渭国长达四个月的时间,上源迟迟没有莫雅的消息传出。那时因为担心莫雅身份留在宫中伺候会引起朝臣议论,单胤烆曾严令泄漏莫雅的身份,瑾夫人无从知道女儿是否平安,日久之后,众人都以为她已经命丧宁国,瑾夫人更是日夜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宁人破除睢城之围,很快攻到秩阳城,国相张世诚早已与宁人勾结,借机逼宫降敌,闯入王宫大开杀戒,此人背义弃主,唯恐渭王后人报复,竟将渭国王族之人诛杀殆尽,偌大的渭王宫一时间血流成河。
瑾夫人失去了女儿只觉生无可恋,终日在景秀宫中浑浑噩噩度日,念秋等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女不忍弃她而逃,坚持留下来照料她,主仆几人小心翼翼地待在景秀宫中只盼能平安度过浩劫。不料,张世诚早就垂涎瑾夫人美色,逼宫当晚便闯入景秀宫,意图侮辱瑾夫人。瑾夫人对奸贼虚与委蛇,假意委身,借口换衣陪寝之机,一条白绫吊死在内室,一代红颜竟此香消玉殒。
念秋说到瑾夫人自尽时,早已泣不成声,莫雅黯然失神,呆坐在小榻上,心中苦涩,忍不住想到倘若自己没有附身在沐纤瑶的身上,这对母女是否能避免这悲惨的命运。她越发这样想,心里就越是痛苦,这种痛苦却又无法述说,不能宣泄,莫名的怨恨像毒蛇一样纠缠着她的心。
念秋终于收住了眼泪,望着莫雅痛苦难受的样子喃喃地说道:“若是夫人能熬上两天就能知道公主您依然平安无事的消息,她也不会万念俱灰寻了短见,若不是那个奸贼苦苦相逼……”
莫雅被她言语所动,从自责中清醒过来,沉思一会儿,问道:“念秋,其他伺候夫人的人呢,她们呢?”
念秋面上露出惊惧之色,颤抖道:“娘娘死后的第二日,那奸贼突然派人到景秀宫来要收敛娘娘的尸身,又说我们姐妹服侍娘娘不力,将这宫里的人都抓了起来,奴婢那时到想去给娘娘找些烛火纸钱,恰好错过,藏在宫脚边,看着他们裹了娘娘的尸身,押着其他人走了。奴婢想逃出去,可宁人接管了王宫,到处戒备森严,奴婢只好躲在景秀宫里,找机会再逃走。天见可怜,竟然让奴婢等到公主回来!”
张世诚匆忙收尸,抓走景秀宫的侍婢们,无非是知道单胤烆立瑶公主为妃的消息,害怕瑶公主知道此事后找他麻烦。虽然,他为单胤烆灭渭立下大功,单胤烆必然不会为了瑾夫人的事情而处罚他,但若是自己一日在单胤烆身边,他就一日不得安宁,所以才会千方百计隐瞒事情,被抓走的宫人,恐怕已早就被杀人灭口。单胤烆必定在张世诚的身边安插有人,此事他定然知情,所瞒的不过是她一人而已。
室内一片沉寂,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哀愁,莫雅紧闭双眼,慢慢让自己从极端的痛苦中清醒过来,片刻,她睁开双眼,平静地安排道:“念秋,我不能逃走,我要留下来!”
念秋抬头愕然道:“公主,您不走吗?奴婢知道宫里有一条密道……”,急促的话语在看到她的神情后嘎然而止,莫雅秀美的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悲痛,平淡无波的表情让念秋以为刚才悲伤痛哭的情景只是她的幻觉,但那冰冷的眼神中透出的狠绝却让她寒到了心底。
寝宫内黑压压地跪着一地人,单胤烆立在外室中央,神情阴郁。四周服侍的人知道宁王震怒,连大气都不敢出,偌大的寝宫里一片可怕的寂静。
一名将领飞奔进室内,跪地禀报道:“大王,宫门已经全部封锁,守卫说这一个时辰左右并未有人出宫,娘娘应该还在宫里,末将已经派人在宫中四处寻找。” 。。
八、以血还血(3)
“砰!”的一声,宁王狠狠地一掌打在桌上,厉声怒道:“找,继续找,传令到大营给聂远程让他围住秩阳城,一个人也不能放走!”
将领惊得满头大汗,急忙领命而去。
“随风,”单胤烆转身对紧随身边的那名将官吩咐道:“你去一趟景秀宫看看。”
“是!”虽然不明白宁王何以如此紧张这女子,但随风依然依命离去。
刚走到门前,却突然停了下来。
遍寻不着的人此刻正穿过庭院向宫室走来,跨过高高的门槛,缓缓而行,木然地走过随风的身边,直直地来到单胤烆面前。
“大王可曾记得答应过臣妾的事?”没待单胤烆发作,莫雅冷冷开口质问道。
单胤烆没有回答她,只对仍然跪在地上的众人道:“都退下!”众人如获大赦,急忙退了下去,随风也退了出去,随手带上门,立在外面,小心地注意着房内的动静,没有立刻离去。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单胤烆皱眉看着莫雅又脏又乱的衣饰,伸手想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莫雅冷冷地躲开他的手,仍然眼对眼地看着他,坚持等他的回答。单胤烆面色愠怒,莫雅昂起头丝毫不让地与他对视。半响,单胤烆冷道:“寡人的确答应过你要诛杀渭王,救你母亲……”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莫雅打断他继续追问。
单胤烆没有计较她的无礼,低声回答:“你母亲是自缢而去的,沐氏倾覆,王宫中许多后妃王族都选择了自尽。你母亲并不知道你已经做了我的妃子。”莫雅在他说话时,泪已止不住地流下,望着他,无声地哭泣。
深深叹了口气,单胤烆抬手拭去她不断坠落的泪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寡人已经吩咐以王妃的礼仪厚葬于她,爱妃,不要太伤心了,小心身子。”
莫雅含着泪,似乎悲伤难抑地偎入单胤烆怀中,婉转哀伤地轻唤道:“母亲是纤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她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