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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么?'
睁大黑色的眸子,曦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和爸爸还有叔父一起。'
加上前世,也就十几岁的阅历,曦能想到的不多,奢望的也很少。
从小生在蜜罐里,她的世界是爸爸和叔父组成的,其它的,她一无所有。
对于一个小女孩,也许只要有最亲的人疼爱就好了。
孩子生而纯洁,无关权欲,无关利益,他们渴望的只是最纯粹的东西。
'嗯?'
斑不太明白,或者说,他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的想法会如此简单。
'就这样,不分开就好。'
曦补上一句。
'就这样?'
斑不免露出几分疑惑。
'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叔父,不过还是喜欢爸爸比较多一点。但是……要是一直在一起的话,勉强加上叔父也行。'
我只是想和你们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努力的将语气放轻松。
听了这话斑并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突然想起泉奈之前的话……
'爸爸?'
不等斑的回答,曦有些着急。
……
'爸爸?!'
'曦……'
斑抱着女儿,摸摸那头柔软的黑发。
变沉了呢,他的曦,在一天天的长大。
'爸爸保证,会给你全世界的。'
他说,黑色的眸子里看不到表情。
傻孩子啊,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让弱者任性的权利。
他其实比谁都明白,如果不是生于宇智波本家,曦绝对不可能保持着这份天真的,这个世界的龌龊并不是一个小女孩能完全理解。曦的纯真是建立在在自己和泉奈有意无意的保护之下,完全隔绝了所有的血腥和残酷——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确实太过于单纯。
而在现在这个并不算安稳的时候,单纯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但是——
宇智波斑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即使你善良,你软弱,你无法背负,你不够成熟……但是,作为父亲,我将以我的力量赋予你全部的特权。
'曦……不要那么多……曦不希望爸爸离开曦……所以爸爸……'
看到斑那深思的表情,曦急急的开口,她想要的只是最简单的生活。
'爸爸……不要去做让曦担心的事情好不好……'
带着乞求拉着斑的衣角。
听了这话,第一次的,曦觉得自己的想法也许是错误的,任其发展的后果她根本无法承受。
宇智波一族之名所背负的,从来就不是平淡的人生。
是自己太软弱了,一直一直在不断地逃避。
忽然之间,心,很疼。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自己的软弱可笑。
斑抚摸着曦的头,不再开口。
他突然意识到曦应该察觉了什么,小孩子的敏锐性?
即使刻意隐瞒还是让这孩子发现了么?
叹口气,斑并不打算将事情告诉自己的女儿。
他的女儿,应该享有最好的一切。
'曦……'
'相信爸爸吗?'
'当然相信!'
曦点点头,毫无怀疑。
'所以,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
斑说完,不再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最终曦放弃,在斑的怀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看着女儿的睡颜,想到最近的麻烦事,斑不屑的冷哼一声。
不管是木叶还是千手一族……
轻轻拍着曦的背,斑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不是我们任性,而是这个世界逼迫我们决绝。
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将世界摆在你脚下……这就是我想要的。
母亲
6·
曦从没见证过死亡。
但是……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子,这个身体名义上的母亲,曦突然间觉得很无措。
'去看看她吧,夫人她……怕是活不长了。'
乳娘望着年幼的曦,哀求一般的开口。
乳娘也是宇智波家分家的人,从闺阁到本家,一直照顾着名义上的族长夫人,有关其间的事情是最了解不过了。
避开乳娘哀求的眼神,曦并不是不知道政治婚姻的痛苦,但自从曦记事以来,自己和母亲的交集总是少得可怜,母女间也并没有什么难得的默契。
长大后,曦与母亲渐渐疏远,小时候的期待终于变为了现在的冷淡与无谓。
对曦来说,除了爸爸和叔父,其它的都是陌生的。
现在,曦站在母亲身边,入鼻的依旧是淡淡的药味。
看着那一脸苍白的褪去色彩的脸,曦顿生一种复杂的感情。
——毕竟血浓于水。
'母亲,你还好吗?'
喃喃开口,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族长夫人生病已经一两年了,最初的时候曦还会去看看母亲,但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对方不冷不热的回应,所以到了后来曦也没有再去自讨没趣。加之爸爸和叔父的事情让她很不安心,曦已经很久都没见过母亲了。
'出去。'
别过脸,病床上的女子并不领情。
曦一愣。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有着隐隐的敌意,只是没想到隔阂竟是如此的深。战争时期的女子都是很早嫁人的,加上政治上的原因,嫁给爸爸时母亲也不过13岁,到现在这个女子也才20多岁,但明显可以看出她精神上疲累不堪,甚至给人以衰老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一个人,孤零零的,与身边成群的年轻侍女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出去。'
声音沙哑,她再次开口。
曦站在原地,脚像被什么死死的定住了一般。难得提起勇气,但还是被自己的母亲这样说话,她感到很难受。
气氛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一群侍女害怕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为……什么……?'
曦不解,即使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但是却没有料想到会到如此地步。
忍不住的,她问出一句。
床上的女子已经光彩不再,消瘦的轮廓,苍白的皮肤,微微颤抖的身体,这一切都昭示着病情的不可挽回。但是,即便如此,床上的女子也没有与自己亲生骨肉更近一步亲近的意思,反而是……急着赶人?
就算是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
女子偏过头,再也没有说话。
女儿吗?真是可笑。
这个孩子从出生以来,带给她的,不是荣耀不是幸福,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折磨。
不见血,在她原本脆弱的精神上,一刀一刀,不断地切割。
她原本也是一个好母亲。
曾经,她也是想抱着她的,可是她们说她身子虚弱,不可以带孩子。
她也是想看看她的,可是她们说她大病初愈,不可以着了凉。
她也是想要陪她读书,和她一起玩的,可是……她有父亲有乳娘了,宇智波家的族长夫人不需要做这些。
那她还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生育的工具,一个完美的摆设,一个维系着本家与分家平衡的砝码?
女子无权更无立场,在这个时代,甚至没有开口讲话的权利。
而她,不过是这样的女子之中可悲的一员。
她的人生,就是一出谐剧。
这个孩子因为天赋弱势在家族一直地位尴尬,家族长老们也明示暗示过多次希望本家诞下另一个继承人,但是——
继承人么?
宇智波斑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不仅如此,多年来送去的美姬们有哪一个能让那个男人流连?
一群愚人,真是可笑啊,每次宇智波斑望着她和那些女人的眼神与其说是冰冷,不如说是洞穿一切的鄙夷,在他的眼中她们不过是小丑,是棋子,连看一眼都嫌恶。
相反,当他望着曦,望着自己那唯一的女儿的时候,宇智波斑这个冰冷如斯的男人却是那样的专注……好似在鉴赏一件永恒的艺术品。
与其说是对女儿的溺爱,不如说——
那样的眼神……更像是望向情人般的……迷恋……
真是可笑啊,她们都输了,输给了政治与利益,甚至,输给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罢了罢了,挥挥手,让一切远离。
她只需成天陪伴着这些药药罐罐的就好。
不见,终究不见。
习惯成了一种烙印在身体上的痛,慢慢的,深入骨髓。
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休息,一个人习惯,一个人活着。
原来,没有你们,我也可以很好。
很好……
'曦。'
身后传来斑的声音,曦抬头,只看到一双血红的眸。
'乖,回去吧,这里需要安静。'
拍拍女儿的头,斑淡淡的说。
刚一听到这话,床上的女子却像触电一般撑起了身子,直直的坐着,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过来,似乎望尽了千山万水。
与之激烈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话仿佛被卡在了喉咙,只是呆呆的望着,保持这种有些疲累的姿势。
曦有些动容,虽然她并不是很理解母亲的行为。
'母亲……'
'回去吧。'
宇智波斑抱起曦,转身,甚至没有顾念病床上的女子一眼,径直出了房间。
看到那离开的近乎决绝的身影,床上的女子忽然潸然泪下。
两旁的侍女想要过来扶起她,却被一手挡开。
'我算什么……我、我……'
她喃喃自语着,语气越发的激动。
终于,殷红的色泽洒落一地,就像这悲凉的晚秋一般,萧瑟凄美。
————————
'爸爸?'
曦想弄清事情的缘由,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如此冷漠。
'乖。'
摸摸头,斑不再说话。
曦只能作罢,因为对爸爸来说,只要是他不想做不想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勉强他。
明天一早再去看看母亲吧。
曦这么想着,希望母亲能够对自己改观。
但是,命运都是未可知的,期待有时候只能换来失望和长久长久的追悔莫及。
第二天的清晨,传来了宇智波家族族长夫人病逝的消息。
曦听说后,发现自己竟然呆呆的哭不出来。
心绪翻腾,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难过和悲伤。
'妈妈……'
血缘至亲,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挽回。
生病
7·
曦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有着极其朦胧的色彩。
淡然的不真实的触感,就像一只遥远的歌谣。
远远的,飘摇的……
是谁?
是谁在轻声的吟唱?
梦呓一般的低声婉转,如山涧溪流般涓涓淌过……
小轩窗,对镜描眉。
镜子的一面有个极美的女子。
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曦就是知道,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三分羞怯,七分纯真。
眉目之间,尽是缱绻温柔。
然后境遇一转,那女子换上一袭白衣。
她怀抱着一个孩子,小小的婴孩,然后一脸温柔的笑着。
虽然逆着光,但是曦却觉得她笑得很美很美。
那样的笑容,仿佛有生命一般,慢慢的,一点点,浸润进了她的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波澜之后,化为淡淡的平静……
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
依旧是对镜而坐,但半躺半倚之间,竟是说不出的惆怅与薄凉……
那样的表情,说不出的凄然,让曦的心底一下子泛滥一种怜惜的感情。
曦想要伸手去碰触,但是……
指尖触到之处,尽是化作点点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