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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花楚是被士兵晨练的声音吵醒的。昨日太阳未下山她便回屋睡觉了,一觉醒来便是这破晓时分。
虽南方的天气比凤安暖和许多,但毕竟已是腊月初,依着她怕冷的习性,得在被窝里再赖上几个时辰才爬起来。
然,实在受不了肚子饿得咕咕乱叫的声音,只好简单梳洗后去了院中。
这前院正好有三间房,她住在最西边这间房里,剩下的两间房分别住着爹爹与段沉幕。还有一座厅堂,厅堂的桌案上此时正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以为他俩练兵去了,昨夜就未进食,如今是饿坏了。遂没想那么多便坐在桌案旁准备开动。刚刚挑了一小块儿鱼肉入口,便听爹爹的声音传来。
“丫头这么早就醒了?”
抬头看去,见是爹爹与段沉幕一前一后从爹爹房内走了出来。忙放下木筷,起身相迎。
“爹爹早,幕哥哥早。”
尹重笑道:“坐罢。”并吩咐一旁的下人备好碗筷,邀段沉幕也入了座。三人坐于一起吃饭并无太多拘束,偶尔也聊上几句。
先前没有从边流溪那里听来消息,花楚有些不死心,便趁此机会道:“爹爹,那南峰寨很棘手吗?”
孰料,爹爹也不与她多说,只淡淡道:“这些事丫头不用操心。”
花楚撇撇嘴,夹了菜递到旁边段沉幕碗里,道:“幕哥哥整日忙南峰寨的事很累罢?可有何进展?”
段沉幕夹了菜送入口中,缓缓对她笑道:“这菜味道不错。”
“……”
一个个嘴巴严实得跟有什么阴谋似的,既然都不说,花楚也没办法,只好安生吃饭。结果,心里有事,肚子又饿,花楚便不留心被饭给噎到了,难受得直打嗝。
见状,一旁侍候的下人忙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然,花楚倒霉劲儿一犯,向来来势汹汹,挡都挡不住。本想着喝点汤顺顺胃,却是一口汤含嘴里,眉头一皱,“噗”的吐了出来。
更糟糕的是,吐出来的汤汁溅到桌子上不说,还好巧不巧喷了坐在对面的爹爹一脸。
于是,好好的一顿饭谁也吃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路遇山匪
尹重拿了帕子擦脸,皱眉道:“这般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经这变故,花楚窘红了脸,好在被吓得不打嗝了,说话也能利索点。于是委屈道:“谁知道这汤苦得跟药似的,谁能喝得下啊?”
尹重脸色一沉,刚才那汤是殿下最爱喝的,许是里面放了些苦瓜片,丫头不爱喝可以理解,但她语气中满满的嫌弃……
毕竟不是一家人,多少也得注意着点罢?
于是无奈道:“丫头这性子,日后若是嫁了人,可待如何?难不成都跟爹爹这般宠你?”
说着有意无意看了段沉幕一眼。
花楚却是没拿段沉幕当外人,也没有细想爹爹的话外音,只嘟嘟囔囔的顶嘴道:“就是很苦嘛,才不小心吐出来的,爹爹不许凶我。”
“你……”
段沉幕却是听明白了尹重的意思,耳根处微红,起身拿了帕子细心的为花楚擦嘴边的汤汁,沉稳的声音像是在宣誓,简单的话语又像是情话,宠溺道:“花楚这性子很是讨喜,至于挑食什么的,自是要宠着来。”
闻言,尹重很是欣慰,道:“丫头自小被老夫给宠坏了,难免耍些小性子,还望日后殿下多担待。”
“前辈严重了,将花楚交于晚辈照顾只管放心就好。”
两人在花楚面前这么一来二去的谈话,她总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感情爹爹已经张罗着想把她送人照顾了啊?
流溪的事情还没着落呢……
“我……”
花楚犹豫着,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心思透漏给爹爹点,然,正想着如何开口,突然面上一痛。
原来一旁的段沉幕估计是猜出了她的心思,不着痕迹的背对着爹爹挡在了她的身前。然后眼中威压四伏,露出狼之本性,借着帮她擦嘴角的动作,指尖在她嫩白的脸蛋儿上重重一捏。
见她乖乖妥协,闭了嘴巴不说话,才停手作罢。回头对爹爹道:“晚辈今日还需出去打探情况,先行告辞了。”
再然后,她被他一脸深情的强行拉出了厅堂。
出了厅堂后,段沉幕脸色便不太好看了。花楚讨好的唤道:“幕哥哥?”
段沉幕突然回过头,有些僵硬道:“沉幕,你…………也可以唤我沉幕。”
“啊?”花楚有些疑惑,不知他怎么突然在称呼上有了意见,于是无辜道,“我还是觉得唤幕哥哥好。”
段沉幕却像是与人闹别扭的孩子,跟她拗上了,执意道:“唤我沉幕,我也希望你能唤我名字。”
“哦,那…………沉幕?”
这样唤出口后,花楚不知怎么的就红了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抬头看段沉幕,他也是有些别扭的偏了头不看她。
最终,尴尬怪异的气氛在他的轻咳中结束。段沉幕松开她的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
花楚这几天比较累,便没有太缠着爹爹他们,大多是在屋内休息。这日,过了晌午,想起几日没有去看过边流溪了,便去了后院,流溪住在那里。
走到他屋前,花楚习惯性的就想爬窗户,却在刚走到窗边时听屋内传来边流溪的声音:“门没关,劳烦公子进来时帮流溪关好。”
闻言,花楚便改了路线,难得走得正门进了他的屋子。
边流溪仍是半躺在榻上,单手执了书卷在看。气色相比前几日好了很多。花楚悠闲的坐到桌子旁边,倒了他桌案上的茶水来喝,道:“这几日都没什么事情要忙的罢?我看爹爹他们一直待在练兵场练兵。”
“嗯。”
边流溪放下书卷,温柔的看了她笑,道:“这么几天了,公子还是面带倦容,实在应该多加注意身体,晚上莫要一直乱想,应该能睡得安稳些。”
“哪有乱想?”花楚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无奈,没办法,她心里一旦藏着事儿,就会翻来覆去的睡不好。
闲聊间,花楚见边流溪突然扭头看向了门边,于是也好奇的回头去看,见段沉幕不知何时竟站在门边。
边流溪起身朝他行礼道:“殿下找流溪可有事情吩咐?”
段沉幕抿紧了唇没有接话,只是走到花楚身边,亲昵的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圈在怀里,扬唇笑道:“不是说好今日一起出去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一番好找。”
“说…………好的?”
花楚有些疑惑,想从他怀中挣开,无奈他实在抱得太紧,抬头看他神色,看他眸中如孩童般倔强敏感的深沉目光,便明白过来。
他应该是看出她与边流溪之间的事情了。
花楚走神的空档,段沉幕半拖半抱的将她带出了屋子。看着消失的人影,边流溪垂眸拿起刚才花楚用过的杯子,指尖捏在杯盏上轻晃,杯底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杯中剩余的茶水便从缝隙中倾泻而出。
出了房门后,花楚一路被段沉幕拉着走了很远,不知不觉中走出军营,走到了一片静谧的树林里。
正值冬日,大多树木皆已落叶,但也有一部分耐冻的树木枝叶青翠。天气不太好,乌云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也为人心里带上几分阴沉。
段沉幕身披墨色的貂绒斗篷,鬓前些许散落的头发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划过紧紧皱在一处的墨眉,说不出的俊冷深沉。
花楚右手被他在手心处握着,知他在气头上,便乖顺的没有说话,任由他拉着她快步往前走。只是走了这么久,还是不见他有停下来的意思,并且还越走越快,她几乎要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着才跟得上。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其他人跟着。走了这么久,花楚有些吃不消,即便天气寒冷,额头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儿。
“幕……幕哥哥,”花楚喘着粗气,怯怯道,“这是要去哪儿?”
段沉幕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依旧一声不吭的拉着她往前走。又这样走了一小会儿,花楚实在是受不住了,紧走几大步赶在他前头。
扬起汗涔涔的小脸儿,可怜兮兮道:“走不动了,脚疼。”
段沉幕这才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终于停下脚步,将她紧紧揽在怀里,迷茫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带你走去哪儿。”
“幕哥哥,我……”
“别说话。”段沉幕打断她的话,俯首埋在她的颈窝处,闷闷道,“什么都别说,让我静一静。”
花楚依言沉默,犹豫片刻,双手环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安慰失意的孩子般轻拍。然后就听耳边传来段沉幕恶狠狠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若想让我放手,做梦!”
“……”
惹不得啊,惹不得,此时的段沉幕是头发怒的闹脾气的狼,不能惹。花楚识相的没有顶嘴,没心没肺的打呵呵,讨好的给他顺毛。
微妙的氛围下,段沉幕突然搂紧她的腰,旋身朝旁边闪开。与此同时,一道阴冷的利箭擦身飞过。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花楚与段沉幕皆沉了脸色,警惕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小队人马,从其衣着装扮上来看,像是土匪。
即便段沉幕功夫好,但寡不敌众,与其争斗定占不得便宜。好在花楚也有些功夫底子,所以两人默契的一起朝林外逃去。
那队土匪跟在后面穷追不舍,但骑马在林中行走并不方便,所以也没能朝他们逼近多少。眼看就可以甩开土匪,出得林子,那里不断有巡逻的士兵经过。
然,却是又碰到一小队土匪,衣着装扮与身后的土匪一般模样,很明显,他们怕是落入了陷阱。
无奈,对方人数又增加了,硬拼更不合适,于是两人再次改路朝林中逃去。林子中央的地方有一处松树林,既可以很好的遮挡对方视线,又可阻挠他们骑马前行。
花楚与段沉幕一边躲闪着胡乱射过来的利箭,一边寻找着隐身处。孰料,在松树林中竟还藏有土匪。见他们进来,挥刀向他们攻过来。
花楚忙也抽出腰间匕首与之对抗,心里暗暗惊慌。这土匪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备而来啊。莫非她与段沉幕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被逼到这份儿上,段沉幕也不再客气,正好心里怨气冲天,当即化身修罗,拔出佩剑朝土匪杀去,挥掌刺剑毫不留情。
被他分心护着,所以花楚还有间隙偷偷看他。见他眉目间满是肃杀,浑身上下的王者霸气表露无遗。尽管她不太懂政事,没上战场杀过敌,但此时的段沉幕却让她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敬畏。
他日若为王,定是可以平稳四方的好帝王。
鲜血四处飞溅,哀嚎声也不断传来。花楚回过神,奋力的抵挡着土匪的围攻。没多久,先前追赶他们的两队人马也追上来了,一边朝他们逼近,一边朝他们放冷箭。
真是倒霉催的,好好的出个门也能遇上埋伏。花楚手心出汗,焦急的寻找对策。如今他们暂时还未处于劣势,然,那两队土匪一旦逼过来,绝对是凶多吉少。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人尴尬共处
危急时刻,突然有马啸声传来,花楚抬头看去,见有一匹马从林中冲过来,冲散了追赶他们的土匪骑兵,然后一蓝色的身影趁机杀入其中。
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