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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皇后的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似有道不尽的哀怨,说不完的悒恨,“她知道的太多了,你还走火入魔……,你若想保命先想办法除了她。”
几天后他就以偷窃为名抓获了她,如此的轻而易举,不留一丝痕迹。她惊恐的看着他,恍如一只落网的虫,连丝毫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那双眼眸却已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正如眼前这对秋眸,明艳得如此之像,和着那抹同样的湖青,依稀中他感觉她正盈盈向他走来。
紫桐一步三摇,绞着她那特有韵的步态走向楚爷,她站在他面前稍作停滞,然后伸出纤纤玉手缓缓为他宽衣解带。他迷蒙的看着她,她反而笑了,笑得那么温柔而甜腻。她的身子贴着他如同一只柔顺的猫,双手轻柔而熟练地抚摸着他半裸的胸脯,渐渐的,他的身子在她的撩拨下轻轻律动,目光迷茫地望着她满含笑意的眼…
青琐被红柳拧着耳朵押进鸨母的房间,那里还站着三个比她稍大的女孩子。
肥胖的鸨母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手里倒握着鸡毛掸子,阴鹜的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三个女孩的一举一动。
地上铺着一行宣纸,三个身着长裙的女孩排成队,踮着脚步小心翼翼地依次从纸上走过。
“脚步要轻,”鸨母厉声命令道,“裙子不能带起纸来!”突然跳起来,冲过去,手中的鸡毛掸子准确而凶狠地分别打在她们的脚上。
青琐是在后院长大的,过去的日子没有人真正管束过她,她总是赤裸着一双天足野猫般在无人的角落里钻来钻去,弄得灰头秽面。除了红柳时而会厌恶地揍她一顿,其实她还是很自由自在的。
三个女孩头顶一碗满盈盈的水从纸上走过,偶尔溅起一星半点水珠,伴随而来的是鸨母的痛击声和嘤嘤的哭泣声。五岁的青琐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眼里盈满了哀伤和悲痛,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以后所受的苦难将遥遥无期。
青琐不禁幽幽叹了口气,倚在门槛上,回过身去。这时,她蓦然看见红柳一动不动地站在红楼的长廊上,郁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紫桐的房间。
“青琐,”鸨母在叫着她的名字,她急忙跑了进去,“不许开小差,你给我看好了,以后你也是这样子做!”
就在此时,从楼上传来一串尖嚎声,鸨母肥胖的身体腾的弹起,青琐的小身影已闪出了门外。
楼梯口,紫桐和红柳扭打在一起,紫桐竭尽全力挣开红柳的阻拦,迅速地窜溜下了楼梯。亮如白昼的烛光下,青琐清晰地看到那湖青色的衣衫上满目血迹斑驳,一时惊愣住了。
第一卷 第六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2
“杀人了!紫桐杀楚爷了!”红柳边追边叫。
紫桐已跑到青琐面前,她在她面前只是一刹那的停留。
众护丁们叫嚣着围拢过来,鸨母叫喊着:“抓住她!”
紫桐的嘴角泛起怪异的笑,眼光从青琐身上匆匆掠过,转身跑向一侧的院子。
波凝滴,紫桐借着月光跑过了前院,花园,然后跑向后院,那里有一道通往外面的小门。
一串火把在夜色中快速移动,越来越近,红柳带着众人赶到了后院。
“那里有门,快追,别让她跑了!”众人叫嚷着。
突然,通往小门的地方腾的窜起了一道跳跃着的火焰,紧接着,一个女人怪异而疯狂的笑声在迅速扩大的火光中横冲直撞,“飞吧,我要飞起来了!”女人的叫声和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将追赶的人们生生地拦住了。
“柴垛着火了!”胖婆惊叫着。
人们看见疯女人在火焰中挥舞着宽长的广袖,她跳跃的身姿与跳跃的火焰彼此纠缠着,她脸上的神情呈现着一种狂迷,双目似醉非醉,如梦如幻。
人们不知所措地站着,远远地观望。眼前仿佛有个红彤彤美丽绝伦的火焰鸟在跳跃,身轻如羽,经过此生涅磐般的煎熬又回归原形。
“娘啊…”青琐哭叫着向柴垛飞奔而去,当经过胖婆身边时,被她一把扯住,一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青琐挣扎着,哀痛地盯着焰火中的舞之灵,“娘…”
火焰中的身影舞动着,那柔软的双臂如风中的飞翅狂舞,那身躯如灵动的蛇在焰火中扭动,她兴奋而又充满了激情,她把一生的美丽和梦幻都淋漓尽致地凝聚在最后的翩翩飞舞中。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她,眼里带着笑。
“秋菱…”她含了羞,眼波流转盈动,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她在最后发出了幸福极致的欢鸣:“…我飞起来了…”
火光冲天,跳跃不已的大火映红了天香楼整个后院,照得天空亮如白昼。
疯女人死了,紫桐跑了,因为红柳的及时发现,楚爷只受了点伤。
青琐孤零零地站在那棵高大的槐树下,树挂被远处的灯笼映红得晶莹剔透,美丽至极。她仰望夜空,寻觅着那个万能的上苍,那里宛如又深又幽的黑洞,什么也看不见,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惟有一缕树挂飘落下来,那丝清凉才使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槐树后走出一个人,她伸出手轻轻地放在青琐的头上。青琐抬头,胖婆略显苍老的脸。
她紧盯着胖婆,眼里流溢着渴盼:“你知道谁是我的娘吗?”
胖婆闻言发出一声轻叹,她摇了摇头。
青琐仰起脸又问:“是这个死去的女人吗?”
胖婆呆呆地看着她,嘴里含着无奈和悲凉:“她死了。”
“我从哪里来?”青琐带着哭腔。
“没有人说得清楚。”胖婆说,“人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这棵槐树下,才刚刚出生没多久。”
青琐无望而悲戚地哭了起来…
青琐时常想起昔日在后院里的自由快乐,想起自己为了躲避红柳而躲在柴垛里睡觉的惬意,想起紫桐对她的好,她清晰地记得紫桐曾经给过她的所有东西,糖葫芦,点心,小饰品,那套湖青色衣裙…
她想的更多的是那个疯女人,她在火焰中狂舞的身姿留在她小小的脑海中,这是她永生难忘的记忆。她莫名其妙地认定她就是自己的母亲,这毫无来由的念头折磨着她,使她幼小的心灵一点点地被痛苦所吞噬,这痛苦是无以名状,无法言喻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日益频繁地活跃在她的心间,在她的心中深深地扎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树,使她锄之不去。
第一卷 第七章 青梅如豆柳如眉1
除夕之夜,天香楼张灯结彩,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撕破了夜空的寂静。片片雪花纷纷震落,那飘舞的雪花在烟与灯的映照下变得五彩缤纷,绚丽耀目。
青琐带着几个新来的小孩在后院玩烟火。串串银线冲天,在空中如撒了大把金粟,闪闪生辉。那繁光缀满了天际,接着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直映得她原本暗淡的面肤赤红赤红的。
过完年她就十五岁了。
“青琐。”有人叫她。她侧过脸去看,红柳正急步向她走来。流逝的岁月磨得她的身子更加消瘦,那涂在地面上的剪影,活像倒立着一块被削平的木板。
青琐斜眼漫不经心地看她。红柳虽是不悦,也不好发作,唇角冷冷的扬着:“妈妈叫你过去,看样子你的好日子快到了。”
紫桐一走,她对青琐那股打骂的劲头消失大半,这十年来,她也懒得再去理她。眼看着青琐一天天成长,她对青琐无甚惊艳的容貌倒宽了心,她对她愈加没有兴趣了。
青琐的心一懔,她明白红柳话语中的意思。眼光漫漫扫视后院,她在搜寻胖婆的身影。
“快走吧,妈妈等得烦了。”红柳催促道。
“就是死了也不能让她们得逞。”青琐边移动脚步边思考着。她已暗暗下了决心,如若有一天写了她名字的灯笼挂出去,她就从那座高高的榭台上往下跳,或者干脆也学疯女人的样子,在烈火中化成不死鸟。
前堂大厅里,鸨母正和一位中年妇女说话。青琐刚迈进门槛时,听得鸨母正说道:“我这里未开苞的雏儿真是不多,你家小姐又是那种脾气,也不知道能否讨你家小姐的欢心?”
那妇女道:“实不瞒你,也不知道换了第几个了。老爷,大夫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让老奴到这里来找一个,你这里的姑娘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做人也乖巧,想必可以让小姐满意。”
鸨母看见青琐进来,便笑盈盈对中年妇女说道:“就是她了。皮肤黑了点,五官却是蛮精致的,小时候我看着她小摸样还挺俊的,想是什么东西吃坏了,就长成这样了。”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青琐一番,微笑着点点头。
鸨母心里吁了口气,笑道:“就这个价了。要不是看在我和你是本家姐妹的分上,青琐这样的人儿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出去的。”
接着鸨母将青琐唤到面前:“青琐,这是礼部侍郎柳大人府里的管家文嫂,过完年你就去柳府侍侯柳小姐。乖着点,你是我天香楼培养出来的人,自要给我挣点面子,听见没有?”
青琐这才知道鸨母将她卖了人家,这总比挂着红灯笼让她出去见客好多了,是吧?如此一想,心下平静,和文嫂见了礼。那文嫂也是一团和气,和鸨母低语几声,道了谢,便满意地告辞了。
青琐要去柳府当丫鬟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红柳,后院的人都替她高兴,已经苍老的胖婆更是老泪纵横。青琐跟胖婆感情最深,最后几天的晚上一直陪着她,两人谈着过去,想着失踪快十年的紫桐。
到了这个时候,胖婆才告诉她,其实她也一直怀疑青琐是疯女人所生。紫桐将疯女人接进天香楼后第二天,他们在槐树下发现了青琐。
元宵节一过,算是过完年了。一辆小巧的马车停在天香楼门口,上了岁数的车夫在空中甩响了马鞭催促着里面的人。
青琐告别了胖婆,提着自己的包袱出了大门。
老车夫吆喝一声,马车启动。青琐撩开形同虚设的车帘抬眼望去,整幢天香楼恰如琼楼玉宇一般,诉不尽那一派人间春华艳尽。闪着金光的匾额下,浓妆艳抹的女子醉眼朦胧,仿佛已是半凋零的花,靡倦风情中掩不住那份无奈和失落…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马车里的青琐已冻得嘴唇乌紫,看不清外面的景致,惟有风声马蹄声和车轮碾在雪地上发出的嚓嚓刺耳的声音,单调而蛮横地撞击着她的耳鼓,青琐昏昏沉沉有了梦游的感觉。
第一卷 第七章 青梅如豆柳如眉2
随着老车夫一声吆喝,马蹄声消失了,车轮碾雪的刺耳声也消失了,青琐猛地睁开了眼,抬起快冻僵的手掀了车帘。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弘的门楼,门楼两边分别伫立的石狮子,因被白雪覆盖失了往日的威严,庭院的围墙高而阔长,姿势傲然地挺立在茫茫雪海中。
朱漆大门“咣啷”一声响后,门内走出几个摸样干练,衣着整洁的人,前面两个青壮汉子每人手持一把芨芨草扎成的长扫帚,并排站立,一左一右两把扫帚舞动着,瞬间便扫到了马车前。其中一个中年妇女从扫过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