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荏,麻烦你。”林青说。
林青没有明说,雪荏也知道是要重新整理房间。答应了“好”之后,雪荏又张了张嘴,想劝劝林青却不知道话要从何说起,只得进了房间开始整理。
林青走出房间,回来时的好心情已是荡然无存。
看着天色不早,于是先去家大宅后院的正屋,向燕氏请安。
林青跨进燕氏的屋子的时候,林翔雨赫然在座。燕氏似乎与林翔雨正说着话,见林青进来,燕氏脸上的笑立刻隐去,拉下脸来。
“青儿回来了,向爷爷请安。”林青说完磕头行礼,然后站起来后向林翔雨一揖,笑容可掬地问好道:“姐姐好。”
燕氏不像平常一样,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林翔雨听到林青回来的消息,所以抢在前面赶到燕氏这里,就是怕她说些什么出来。谁知道林青进来竟然笑呵呵地打招呼,倒让林翔雨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翔雨正在犹豫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男子跨了一步向林青行礼说:“老奴见过大小姐。”
林青见此人做佣仆打扮年约四十,之前站在林翔雨身后似乎是老家人的样子,面目甚是平凡,只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隐隐地有刀刃一般锋利的光芒闪动。
林青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才想开口问,燕氏突然说:“什么大小姐,现在有了雨儿,青儿自然不是叫大小姐了。吩咐下去,以后改口叫二小姐。”
刹那间,房间里一片安静。
林青与林翔雨两人一个占嫡,一个占长,本来大小难定。但是大小姐的称呼不仅仅是一个姐妹间大小的问题,同时也代表着将来继承家业的可能。燕氏此话一出,不仅直接认可了林翔雨继承家业的资格,更重要的是她的资格还在林青之前。
林青乍听到这句话,却是实实在在地一愣。倒不是因为介意长幼序齿,或者是继承家业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如何反应。燕氏话里的意思,林青当然听懂了。而且林青也知道燕氏的本意并不是要将家业送给林翔雨继承,多半是因为听林翔雨说了自己在阳安的事后做出的警告。所以燕氏这样说,大抵是希望她承认错误然后指天誓日痛改前非。
而林翔雨眼里闪动着的希冀光芒,则是希望她因为偌大的家业顷刻间被人拿走,立刻表现出愤懑不平,最好是与燕氏大吵一架甚至干脆拂袖而去。
但是林青看着屋内三人,或试探、或幸灾乐祸的视线,或期待的表情,那一刹那间心里却只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犹豫之后,林青还是没有办法应观众的要求表演,彷佛一无所觉地笑着点头说:“是该改了。青儿做妹妹的,怎么可以叫‘大’小姐呢。”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房间里陷入冷场。
林翔雨本想林青会大发脾气,这样她借着劝说的机会乘机离间,谁知林青就那么一句不咸不淡地打发了过去。心有不甘,于是急着想把绿杏居的事情说出来,扳回局面。
林青看见林翔雨目光闪动的样子,就猜到她想说什么话,抢先一步说道,“爷爷,青儿这次在阳安碰上官司的事情,还得多谢慕容尚书。”
燕氏听到后脸一沉,“啪”的一下把茶杯扣在桌上,说:“这事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就搞出那么大的事情。”
林翔雨在一旁暗自得意。林青在阳安的辛苦她很清楚,之前燕氏会写那封也是她明劝暗贬的结果。普通人谁受得了冤屈,还是一个年轻女子被自己的亲人误会?而燕氏此人刚愎自用,最受不了当面驳斥,林青只要一开口辩解,林翔雨便可以顺势落井下石。
林青说:“这事,青儿也没弄明白。先是采买厉忠死了,后来欧掌柜去刑部说是她杀的人。青儿也不明白,欧掌柜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去杀人呢?”说完,还叹息似的摇摇头。
林翔雨瞪眼,怎么也理解不了林青为什么肯暗自吃下这个闷亏,原本准备好的话也彻底失去了作用。
林青又说,“慕容尚书府那里可能会有所要求,爷爷看应该怎么办?”
林翔雨再度瞠目。
慕容逸肯在刑部大堂上作证的理由林翔雨当然知道,当时林翔雨因为不能让慕容尚书成为林青的后盾而刻意切断了消息,所以燕氏对林青救治慕容羽一节是完全不知情。
燕氏略一沉吟,说:“到时候你看着办就好。”
林氏从商为业,燕氏的考量也是从商而起。慕容一族在太阴的仕族中也是有数的名门,族长慕容史又是兵部尚书甚得圣宠,既不是一朝得势的权贵,也不会直接牵涉到皇位争夺里去,确是理想的合作对象。
燕氏此话不仅认可了林氏与慕容氏联合的可能,也等于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林青来处理。
林翔雨没想到自己一时隐瞒反帮了林青的忙,一时脸上表情差点挂不住,落进林青的眼里,林青说:“青儿什么也不懂,哪里能看着办。还是要听爷爷的,姐姐你说对吗?”
林翔雨没想到林青突然点名,猝不及防下连忙拿了茶杯喝水掩饰,一时喝急了呛到,一边咳嗽,一边还要急着说:“是……”
似乎是因为林青的消息带给燕氏好心情,之后的闲谈气氛一直很是融洽。
不久,林青告辞出去,林翔雨也跟着一起告辞。
走在门外的小路上,林翔雨突然对林青说:“妹妹好本事,找到慕容府这个靠山。”
“哪里,不过是比一些小卒子要有用。”林青笑得平和,话里却讽刺林翔雨只能找欧萏这种帮手。
“你!”林翔雨之前屡屡被打乱计划,已是窝了一肚子火,听到林青这么隐隐一刺,立刻反击,“不过就是卖点毒——”
“小姐!”跟在林翔雨身后的男子突然厉声喝止。
林翔雨一怔,脸色突然刷白。
林青心里一动,看了看有些惧怕表情的林翔雨,又看了看她身后出声的男子,突然说:“青还要向爹爹请安,先告辞了。”说完,抱拳行礼后,当先离开。
半明半昧
“爹爹——”林青走到梅院门口的时候,林云泉正倚门而待,看见林青走过来露出温暖的微笑。那样的风华,那样的美丽,虽然靠着门却没有一丝粗俗懒散的感觉。
林青也不由加快脚步走到林云泉身边,拉起他的手。手上的冰凉让林青皱起眉说:“怎么冻得这么凉。”说着推着他进了屋子。
“在屋子里等我就可以了。着了凉怎么办?”林青让云泉坐到椅子上,倒了杯热茶放到云泉手里让他暖着,然后再从衣服的前襟里翻出怀炉,换了炭捂热了再塞回去。
云泉看着林青忙碌,温柔地笑着。
林青碰了碰云泉的手,关切地问道:“还冷不冷?”
“傻丫头,知道心疼爹就多回来看看。这一出去就是几个月,连信也没几封。”伸出手指在林青额头上一戳。
林青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额头。
索性拿了脚凳坐在云泉的脚边,趴在云泉的脚上。
“多大的孩子了,还那么爱撒娇。”云泉拍拍林青的脸颊,说,“案子的事情都妥当了?”
林青闭上眼睛,浑不在意似地说:“嗯,没关系了。”
“就你这丫头懒,话也不说清楚。什么‘无碍勿念’,天底下有哪个做爹的知道宝贝女儿进大牢了还可以不念的?”说着不解气,云泉一把拧住女儿的脸颊。他手劲不小,立刻捏出一道红印子。
“爹爹!”林青努力把自己的脸救出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就凭那么个东西想要算计我?也不想想那是什么蠢主意,竟然说我贪钱。”
“还嘴硬,看来大牢是没待够了。”林云泉取笑女儿,想了想又问道,“这事就可以了结了?”言下之意却是清楚明白,虽不必落井下石,但是麻烦还是要清个干净的好。
林青抬起头,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她也很可怜……”父女两说话时虽都省略了名字,但是对方都知道是谁,也就不必宣之于口。
“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林云泉捧起女儿精致的脸,说,“我只要你过得好,其他人一概不用理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云泉的宠溺从他认真的话里一直传到林青的心里。林青觉得心里一暖,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说道:“爷爷会伤心的。”
林云泉目光闪动,终于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了。”
林青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她说话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燕氏的为人两人都是深知的,向来是有己无人的性子。若林青是林云泉的女儿,那么林翔雨的存在就会变成林青的一大威胁,不用林青做什么,燕氏会想尽办法赶走林翔雨。换言之,以现在燕氏如此亲近林翔雨的行为,虽然与林翔雨刻意逢迎有一部分关系,最主要的还是对林青的身世有了怀疑。
而林青会这样说,自然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并非林云泉亲生,所以才说燕氏会伤心。
林云泉知道这一天总会有来临,本来想着等林青十八岁再说的,但是没想到林青自己发现了。其实现在想想,这孩子打小就没问过娘的事情,换作其他孩子一定是要缠着问的了。
林云泉低头,看着女儿担心地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松。
这是他的女儿啊,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她是什么脾气又岂会不知道?对着外人不说,自己人总是疼到心里去。什么找到亲生母亲,不要自己这个爹爹什么的,凭那个亲娘就是富贵到天上去,他的青儿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青见林云泉宽心的样子,也回以一笑,说:“爹爹虽然没了守宫的印痕,但是身上并没有育过子嗣的痕迹。”
原来如此,林云泉挑了挑形状完美的眉毛,恍然。林青小时候特别黏他,一直到四五岁的时候都是一起洗澡的。及至长大了以后,开始对医道有兴趣,两相对应很简单地就可以知道了他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了。
林云泉从脖子里拉出一条银链子,上面吊着块玉佩,递给林青。林青接过,不解地看着他。
林云泉解释道:“天开三年腊月二十三日傍晚,我在桑州城外一个峭壁上把你救下来的。当时你挂在树枝上,伤得很重。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只余下这块玉佩,你今后若要找亲生母父,也只有靠这个了。”
林青做出恍然的表情,说:“怪不得爹爹老带我朝桑州去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当年的事情,林青只记得自己被林云泉所救。因为当时伤重昏睡的时间远多过清醒的时间,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幼年时跟着林云泉游历天下,桑州附近倒是经过了几次,但是林云泉当时并未多说什么,所以也无从知道。
“我这些年来叫人查,也没什么消息。你亲身母父大约不是桑州人士,当年许是碰巧经过那里的。”林云泉虽然从心里疼爱这个女儿,但是找起人来也是不遗余力。只是穷林家堡之力也无法找到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林青也明白这个道理,低头看看玉佩。玉佩色泽淡青,玉质温润剔透,雕刻的凤凰文印精美细致,即使在挑剔的林家人眼里看来也是一块上等的好玉。只是这玉虽雕工精细,除了凤凰外,从上到下竟然没个字、印什么可做凭证的东西,等于唯一可查的线索也断了。
林青把链子勾在手里,一甩一甩地转着玩。林云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