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办法治好吗?”
“不知道……”林青将愉之的手握在手里,拉到脸边轻轻摩挲着,“所以我想去苗疆试试看。”
愉之知道林青自幼服用很多自制的药物,所以她的体质与常人不同,皱眉道:“跟那个也有关系?”
“有可能……”林青自己也不敢十分确定去苗疆就会有结果。
愉之在林青怀里转身,将自己身体倚靠在林青身上。但是林青身上伤口甚多,只是想支撑住愉之的体重,却扯痛了伤口,人朝后倒去。愉之一时不防,跟着一起倒下压在林青身上。
下面垫着极厚的褥子,平时也不见得怎么样。但是林青浑身是伤,这一下却是压得不轻,林青闷哼一声,眼前一黑。
愉之这下慌了手脚,连忙拾起药膏瓶子,三下五除二地脱下林青身上残破的衣服。
原本林青虽不习武,但是素来注重身体,看来偏于纤长但绝不瘦弱,皮肤更是若丝绸般软腻光滑,所以愉之喜欢腻在她身上。
但是,现在呈现在愉之面前的却是伤痕累累。整个身体上布满各种深浅的擦伤划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愉之心里顿时一酸,忙不迭地拿出干净的软布替她擦干净伤口,时不时地还要停下来,将被翻滚时陷进皮肤里的碎石子和木刺拔出来。有些伤口经过一夜已经止了血,就要重新挑破。饶是一向大胆的愉之也开始手软,却是不得不做。等到愉之终于清理完伤口上完药后,垂下发软的手时,林青早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愉之看看身边要拿去丢掉,沾满林青血液的软布叠成一大堆,眼神里瞬间闪过意思阴狠。他轻拍林青的肩膀叫道:“青,青……”
林青却因耗光了体力,昏昏沉沉的,听到愉之的声音只是动了动眉毛,想回答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愉之知她疲累极需休息,也不再说话,只拉过薄被替她盖好,然后轻轻在她耳边说:“放心睡吧,我陪着你。”
林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她舒展开眉头,露出极浅淡的微笑,不久便陷入沉睡。
疗伤-中
愉之在马车里为林青清理伤口和上药的时候,慕容逸半躺在自己的马车里,正忍受着胸口传来的一阵阵痛苦。
慕容逸肋骨受伤受不得震动,偏偏李齐一行人出发时为了掩人耳目,特地搜罗了半旧的马车,而且车里一无华饰。马车虽然成功地掩饰了她们的身份,但却十分简陋。平地上就颠簸不断,更别说山路了。之前慕容羽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晕车,而对现在的慕容逸来说,做车简直就是上刑。车子震一下,他的伤口就痛一下,没多久他的脸色就开始发白了。没有办法好想,慕容逸只能暗自忍耐。
慕容羽坐在慕容逸身边,看着慕容逸咬着牙难受的样子,一双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哥……对不起,都是羽儿的错……”
“小傻瓜,说什么呢,”慕容逸痛得声音都开始发抖,还是伸手摸摸慕容羽的头发,安慰他说,“跟你没关系。”
“要不是为了羽儿,哥哥也不会到这里来,更不会……”慕容羽低头,越说声音越低。
“你一个人出门我怎么会放心。何况这次的事情……根,根本就跟你没有关系。”短短一句话,被慕容逸说得断断续续。
慕容逸想起此行的目的,又是皱眉。
此行苗疆,不是慕容兄弟陪伴李齐,倒是李齐听说他们兄弟要去才动了心思。于是她一路同行,顺便照顾。
这事的起因在一个月前。
那日慕容羽不慎划破了手指,不过渗了点血丝出来,所以也没怎么在意。他拿了鸟食去喂鹦鹉,但是鹦鹉立刻死了。
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慕容羽的小厮看主子喜欢,自作主张去查验鹦鹉的死因。一番调查下来,怀疑到慕容羽身上。
慕容府请了相熟的太医来看,结论是慕容羽身体发肤里都含有剧毒。太医明说了这毒对他本身一点妨害也没有,却会让他嫁不得人,否则新婚当夜妻主就会死于非命。
此事自然不能声张,暗地里却忙乱起来。大半个月里,不要说太医,民间多少名医请来,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只能让慕容逸带着弟弟到苗疆试试有没有办法。
其中,慕容逸也怀疑过是不是与前次中毒有关,曾拿了林青的方子去请教太医院杜医正,得到的结论却是否定的。稍微安了些心的慕容逸本想再请林青过来诊治,但是却遭到慕容史的反对。此时不同往日,林青已非一介布衣,何况她行踪飘乎,时常不在阳安。慕容逸只得作罢。
“但是……”慕容羽看见慕容逸皱着眉脸色发白的样子,盈满眼眶的泪水滑了下来。
慕容逸正抬手想抹去慕容羽的泪水,突然马车又是剧烈地一震。他胸口大痛,收回手捂住伤处。
痛楚中,慕容逸突然想起算命术士的话,一时怔愣起来。
近几日会有土厄……
虽是厄,但也能算是好事……
慕容逸不由得苦笑。从山崖上摔落,然后在烂泥里困了一夜,果然是土厄。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那么狼狈过。这也能算是好事?
好事——
不期然地,初醒时林青的样子跳进他的脑海里。然后,唇……
其实,也许不是那么不好……
“哥哥,你觉得怎么样?”慕容羽不知道慕容逸在想些什么,看他突然之间有些怔怔的,以为他伤口痛得厉害,顿时手足无措。慕容羽又不敢乱碰他,着急起来说:“我去叫人。”话未说话,便要站起来。
“不用。”慕容逸伸手拉住他,“忍……忍就好。”
慕容羽又坐了回来,睁着一双泪水盈盈的眼睛担心地看着慕容逸。
慕容逸对他笑了笑,示意他还好,然后侧身又往下躺了躺,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睡,自然是睡不着的。慕容逸一闭上眼,却发现脑子里更是纷乱。
慕容羽伸手过来握住慕容逸的手,不停地软言安慰说:“哥哥,就快到了,再忍忍。”
那温暖滑腻的小手,却让慕容逸想起另一只手的感觉。
那冰凉的,纤长的手。
“羽儿喜欢林青?”慕容逸闭着眼睛,不经意似地问。
“喜欢……”慕容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眨了眨眼,泪珠又滚落下来,掉在慕容逸的手上。
慕容逸睁开眼睛,抬手替他擦去泪痕,轻叹一声。
“但是,喜欢又怎么样呢。”慕容羽低声说了一句,好像是说给慕容逸听,也好像说给自己听。那双清透澄澈的眼睛里平静一片,丝毫没有那话里透出的无奈。
这话听在慕容逸耳朵里,心里一凉,好像把他的心绑上了石头沉到水底。
他忘了,忘了他姓慕容。
“慕容”。
慕容氏世代效忠太阴皇室,所以才能有如今的慕容世家。
不可以结党营私,不可以给皇室带来一丝一毫的不安。因为太阴皇座上的人翻手是慕容尚书,一族的无限荣宠;覆掌就是尘土废墟,一片虚无。
所以,慕容逸的未来和慕容羽的未来是早已注定的。他们的婚姻是慕容氏效忠皇家的证据,也是慕容氏平安稳妥的保障。一个会嫁入皇家,成为拥兵而不谋反的保证,另一个会成为极有价值的奖赏,送到皇上认为最需要安抚的重臣的床上。
慕容逸闭起眼睛,心沉到水底。冰凉,又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终于想起来,他和羽儿,是不可以喜欢任何人的。
疗伤-下
车队到达吕县时已是日暮时分,便直奔吕县唯一的客栈,悦来客栈而去。
客栈门口,一个看来不怎么像掌柜的年青女子静静地站着。她身姿挺拔,穿着普通的蓝色棉布长衣,一脸平静地似乎等候着什么。见到林青的马车,年青女子露出营业用的微笑上前招呼。
慕容逸在慕容羽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马车,看见掌柜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李齐也是一样,微皱眉正要说话,却见林青的马车门打开,愉之从车里跳了下来。
“……楼夕萦?”愉之看了看掌柜,有些不确定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是。见过公子。”掌柜打扮的女子上前一步行礼。她抱拳,背却挺得笔直,没有弯腰。
李齐和慕容逸见状,便知道有些缘故,没有说话。
愉之也不再看周围人,回身向车内伸手,然后拉着林青的手,扶她从马车里下来。
此时太阳已落,月亮未出,全靠着客栈门口两对硕大的灯笼照明。
微黄不明的灯光下,林青虽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但是看来脸色更是苍白,双目无神,神情有些委顿。
她慢吞吞地下车,行动不复平日的潇洒利落,然后一个不小心脚下踩空。林青人才朝前晃了晃,愉之便连忙迎过去。林青就像故意似的,整个人落进愉之的怀里。林青扶着愉之站稳之后,愉之也没有松开手,索性揽住林青的腰,他的身体几乎与她贴在一起。
愉之其实也不过是为了防止林青跌倒而尽量靠近她而已。但是看在周围人眼里却成了林青非要愉之扶着才能走路。
那情景,顿时让周围人挢舌不下。
须知太阴女子主外男子持家,男子讲究的是柔软乖顺。不要说强势,就是活泼些恐怕也会被人笑话。慕容逸这样的人品身份,尚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便可见一斑。所以林青和愉之这样的举止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性别倒错的咄咄怪事。
李齐多看了眼做掌柜打扮的楼夕萦后,有些担心地看向慕容逸,却见她的爱徒面无表情,彷佛发生什么也与他无关一般地站着。旁边扶着他的慕容羽只是瞪了一双大眼睛,完全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夕萦看到林青真的双目视物不清时,先皱了下眉,然后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笑。她见林青站稳,便主动大声说:“见过大小姐。”说完,倒是一揖到底,行了不折不扣的大礼。
“夕萦?”林青的声音虽低却平稳清晰,只是似乎很是意外,略顿后说,“麻烦招待秦大人和慕公子几位。”
然后,林青在愉之的指引下转向李齐的方向,道声:“几位放心休息,青先行告退。”说完,愉之就牵着林青的手朝里走去。
楼夕萦唤了一旁候着的小二为两人引路后,走到李齐面前,深深一揖后道:“秦大人,两位慕公子,一路辛苦。请随在下入房休息。”
“有劳。”李齐客套一句。
楼夕萦当先引路。李齐看她步伐沉稳有力,心里一动,嘴里却极随意地问道:“楼掌柜是林小姐的家人?”这家人,自然不是亲属的意思,却是指的家里的下仆。
楼夕萦皱眉,似有不满,倒没有争辩解释,只是说:“此处是大小姐的产业,楼某暂代打理。”
李齐闻言,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别有含义的笑。
然后,一行人安静地穿堂而出,不久就到了后面的小跨院门口。楼夕萦停下,说:“厨房里预备着热水,大夫也候着,各位请随意。在下先行告退。”说完,她便离开了跨院。
楼夕萦原路返回,又走到厅堂的二楼。
这吕县不大,客栈自然也很小。除了后面的小跨院之外,也只有楼上还有四五间房了。跨院给了李齐一行人,林青用了二楼的房间。
楼夕萦停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然后敲了敲门,得到林青的答应后便推门而入。
林青坐在床沿上,愉之正倒了茶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