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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齐一时语塞。
她是她的母亲。这不是她的错
这句话她可以说吗?
如果不是当年她抛下他们父女,她又怎会有那种遭遇。
“殿下,这不是我同意或者拒绝的问题,青儿会有她自己的决定。”林云泉站起来,“时间不早了,舍下不方便留客,请殿下自便。云泉告退。”说着,将玉佩放在离李齐不远的桌子上,离开了前厅。
留下李齐一个人,长长地叹了一声。
林青返京-上
待林青风尘仆仆回到阳安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了。她在朱颜的地方安心养好了伤,谈妥了要做的事情,这才不紧不慢地踏上归途。所以,她到阳安比李齐晚了整整半个月。
“爹爹。”林青带着阳光推开林云泉的房门,一股清新里带着几丝热意的气息扑进房间里。
林云泉手里拿着书册,正有一行没一行地看着,心里烦着李齐来访的事情。他见房门被突然打开,微微不悦地皱了皱眉,待看清楚这个无礼的人是谁,随即展颜。
他笑得温润如水,才放下手里的书,林青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她一把抱住他的手,甜笑着道:“爹爹,青儿回来了。”
林云泉看见女儿只如往常一般,心里顿时一宽,但是再想到之前的事情,想到这女儿快成为别人家的女儿,心里不由里又是一颤,不过还是笑着摸摸女儿的脸,说:“终于知道回来了。”
林青一挑眉,隐隐闻到不同寻常的味道,才要开口,突然门外一阵爽朗的大笑:“云哥哥,你们父女两就真准备把我这客人丢在这里了?”换了一身打扮,俨然汉家夫君的朱颜大笑着从门外走进来。
“……阿颜?”虽然十几年未见,林云泉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表弟。虽然知道林青到朱颜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已经成为峒主的朱颜会轻易放下峒里的事情到阳安来。林云泉心里突然隐隐地有些不安,但是却没有办法说出来那是为什么。
抛开那些念头,林云泉看着眼前已经不再年青,却依旧美艳的男子,想着当年在叔叔家时候与朱颜甚是投契,还曾说过成了亲也要常来常往,曾说过有了孩子就结亲的话,一转眼竟然十几年都过去了。
这里面发生了多少事情……
“阿颜……”林云泉一时感慨,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颜也是一样。想当年一个美艳,一个温文,都是如花般的年纪,如今两人离四十岁不远,竟然还是像当年一样孤身独吊。林云泉还有个女儿堪慰父怀,而他呢?心里一时凄凉发酸,朱颜上前握住林云泉的手,也是有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林青在苗疆花尽口舌劝得朱颜跟她一起来阳安,却不是为了看这两兄弟相对心酸的,连忙上去,一手拉着一个说道:“爹爹也真是的,表叔刚来,做什么两个人泪汪汪的?难道哭诉女儿不给吃饱饭?”
“这丫头……”林云泉失笑,雪白纤长的手指在她额头上一点。虽知道女儿存心打趣来开解他们,但是林云泉心里还真的是舒服了很多。
朱颜眼里黯然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神采。
这一瞬间的变化却正好落入林青的眼睛。她柔声对朱颜说:“表叔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姐……姐还没有找到的时候,就把青儿当作表叔的女儿,让青儿代姐姐承欢膝下。好不好?”
林青这话一说,房里的两个男人露出不同的表情。
朱颜自然是感动,而林云泉却是疑惑。林青的脾性他最清楚,永远像温水一般不沸不腾,接受一个人到身边也要花上很长时间,却为什么对只见了月余的人那么好?林云泉有些不解地看向女儿,林青回头示意他等会解释。
“哦,对了。还有件事情。”林青极轻描淡写地说,然后转向门外,“愉之——”
门外半晌没动静。
林青一笑,走过去牵了愉之的手,走进来。
“来,叫人。”林青拉着愉之站在林云泉面前,对愉之说。
林云泉不解。
叫人?
愉之在林家堡身份特异,说不是佣仆却跟着下人们称呼燕氏为太君,称呼他为爷;说他不是主子,也不见林青要他做过什么事,整日的只知道黏在林青身边,连个请安问候也没有。
愉之嗫喏着不肯出声。
林云泉见愉之脸微红,想着能有什么让他不好意思的,立刻明白过来。于是,问林青道:“怎么?”
“青儿是想成亲,不过喜筵就免了吧。”这被世人恪守的礼法,竟然是被林青一句话给剔了。
林云泉皱眉,低喝声:“胡闹!”
愉之见到林云泉这一皱眉,已是心里一凉,听到他说胡闹更是一瑟。
林青却依旧笑得笃定,却拉紧了愉之的手。
林云泉看见愉之的表情,知道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对愉之这孩子倒是没什么。林云泉虽然知道异色眼眸不祥的说法是无稽之谈,但是林青是他唯一的女儿,起初总是有些介怀。不过想想难得女儿喜欢,也就罢了。后来相处日子长了,就慢慢喜欢上这个孩子。而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他知道愉之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林青。有这样全心全意的孩子陪在女儿身边,他当然放心。
林云泉说:“成亲是大事,喜筵怎么可以免过?娶夫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堂堂正正的,偷偷摸摸像什么样子!”
愉之抬头,看着林云泉,握在林青手里的手却开始微颤。
“他的户籍已经妥当了。所以喜筵办不办的……”
“喜筵可以简单,但是绝对不可以不办。”林云泉几乎是立刻截断林青的话,一锤定音。
“好,好……”林青一连串的好,“我这就吩咐人去办。爹爹和表叔先说会话,我和愉之先整理行礼去。”
告辞后,两人一起走出了林云泉的房间。
“爹爹不准,我也没有办法。”林青牵着愉之的手,仰头深呼吸,天淡云轻。
愉之先前在房里一时羞一时惊的,此刻出了房门才有些回味过来。
林青该是期待着这场喜筵的。
但是,因为他讨厌很多人,讨厌很嘈杂的地方,所以他在那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说,他不要喜筵。虽然他也知道那是不对的,也看到林青有些失望的眼睛,但是他仗着林青宠他,仗着林青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还是说了。
“我是不是很任性?”愉之停下脚步,看着回过头来看他的林青,心里有些惴惴的。
“有什么不好。”林青看着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我喜欢就可以了。”
只一个词,便瞬间扫去他脸上的不快。
“嗯。”
雅-上
才用过午膳的时辰,整条花街还是一片安静,惜雅楼也是一样。青楼里的人总是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日暮起床日出入睡。
不过,也有例外。
晔雅身体软软地斜靠在庭院里紫藤花架下的长椅上。他身上白色寝衣还没有换下,领口松松地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脚上没有穿鞋赤着足。整个人看来异常柔和,甚至带着几分柔弱,与平时迥然不同。
他细长的凤眼闭着,微皱着眉,手撑在额头上。
最近有些睡不好,他头疼。
晔雅住的小楼虽然独自在花园里,但是到底还是在青楼里,夜里那些觥筹交错,那些轻侬暖语虽然不甚清晰,却还是明白地传到小楼里来。
算了,这些他也习惯了,都已经那么多年了。
只是最近,在所有的声息都平静之后,他还是睡不着。自从知道她坠崖之后,似乎就没有睡稳过。知道她得救的消息,却是更担心她的伤。那么漂亮的眼睛如果瞎了……
一再地告诉自己放心,告诉自己应该专心在夜鸦的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专注在夜鸦的事情上没空想她。每到夜晚,他发现自己总是在梦里不停地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慌乱和不安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后爆发出来,于是他总是在合上眼没多久之后就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
通信的时候,说夜鸦的事情轻松容易,反倒是说自己的事情总觉得别扭。青楼里逢场作戏说喜欢,说想念,甚至掉眼泪都是寻常戏码,却没想到真正思念起一个人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边怎么也写不出“快点回来”四个字,一边却期望她多问问他的情况;一边明白她在苗疆也有正经事要做,一边又想她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回想起这几日的波动的情绪,哪里像久经人事的红牌伎子,倒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
想到这里,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了,晔雅苦笑着,食指轻轻敲着额头。
冬桐端着煎好的药,朝晔雅走来,说:“公子,药好了……”
晔雅“嗯”了一声,手才要伸向药碗,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抢先拿走了药碗。
晔雅微愕,抬头先看见冬桐喜悦里带着激动的表情,然后再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林青把药碗凑到鼻子下一闻,然后手指搭上晔雅的下巴,勾起他的脸。阳光下,眼睛下的青色清晰可见。
“夜鸦的事情有那么忙吗?”林青微皱着眉,有些心疼地说。
林青只是这么顺口一问,听在晔雅耳朵却有些不是味道。
说回来就回来,也没个消息的。一见了面就知道说夜鸦,他和她就只有夜鸦可以说吗?本来头痛就让他心情不爽快,这下子更是觉得心里像点了把火似的。
晔雅脸色一沉,“哼”了一声,站起来绕过她就朝自己的小楼里面走。
“公子?”冬桐惊讶地叫了一声,晔雅没听见似的继续朝小楼里走。
这是怎么了?公子不是一直想见小姐的吗?怎么见着了反而是这个样子?
“小……小姐,”冬桐忙不迭地转向林青,解释道,“公子他最近身子不爽,你千万别生他的气。他,他其实很想你的……”
晔雅对着林青摆脸色还是第一次,林青也是一怔,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他生气了。听冬桐这样说,突然笑了。
冬桐急着为晔雅解释,只希望林青不要生气,却没想到她竟嫣然而笑,顿时看得一呆。
“冬桐,我不会生气。他最近怎么了,有很多事情需要操心吗?”
“自从知道小姐坠崖的消息后,公子就没睡好过。前几日就去铺子里开了方子回来,但是吃了也不见好。”看她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冬桐松了口气,“小姐,去看看公子吧?”
原来是这样。
林青看着小楼的方向,笑着,不自觉地柔声说:“好。”
待晔雅坐在自己房间的软塌上,心里却不由对自己刚才举动懊恼起来,又拉不下脸走出去叫林青进来。
林青一进房间,就看见僵坐在软榻上的晔雅。
她将手里的药碗放在软榻边的矮几上。然后她脱了鞋子坐上他的软塌,伸手拉过晔雅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揉起来。
林青一边手里揉着,一边附上他的耳朵,说:“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晔雅不过是不舒服,见林青过来赔小心,自然心里还有一些不快也没有了,索性躺到软榻上。
林青揉着,直到看晔雅的表情放松下来,于是伸手去拿了药碗过来,试了试温度,说:“先喝药,好不好?”
晔雅睁开眼睛,一双凤眼里隐隐有光彩流动,反问道:“你喂?”
林青低头看看并没有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