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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坐下,见商容摆放了两双筷子,不由一笑。
于是招呼司库,“与我一起随便用些,可好?”
司库似乎早就等着她的话,毫不客气地坐下来。
林青一边吃,一边与她聊着天。不久话题便在两人的故意下,转向了苏家的案子。
“您当时是牢头?”
“是啊,”司库夹了一块鸡,吃得不亦乐乎,“苏笙关在牢里那几天,正好是我当的值。”
“这个苏笙也真是蠢,好好的四品官不做。弄得家破人亡,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还真是。之前听说她为人豪爽,待底下人是没话说的好,咱在阳安当差的,谁不想混到她手底下去?谁知竟然出了那么档子烂事!”司库吃得舒服,话也多起来,“外面说她如何了得,如何硬气,可是我看,也不过是个虚的。这人啊,打从进了天牢就愣没看她说过一句话!连她女儿还知道要喊两声冤枉呢。”
林青眉毛微挑,眼中闪过一道光。
她笑得更是亲切,“饭,要不要再添些?”绿杏
夕阳西下,天地万物都染上了一层红色。
林青脸上带着淡淡倦色,从刑部衙门的偏门出来,她慢慢地走向停在路边相候的马车。虽说有车马的官员不少,但是她不过小小的行走一个,日日接送委实招摇了些,于是每日里就车停在人少些的偏门等她。
端坐在马车上的浅尘见林青从衙门里走出来,跳车放下脚凳后行礼。她并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林青吩咐。
林青脚步一缓,道:“先送我到商容那里。然后,把这个给晔雅送去。”说着,林青拿出一封厚厚的信,信封里面散发出阵阵湿漉漉的墨香。
浅尘道声“是”后,双手接了下来。
林青上了车后就靠进软垫里,又仔细思索起今天看了一日的东西。
车外的浅尘不用林青多话,跳上车驾了马一路而去。
“小姐,到了。”马车停下,浅尘的低语提醒了正想得入神的林青。
林青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不由一愣。
然后,那前一刻还为着思索其他事情而恍惚迷离的眼睛,这一刻却突然闪过耀眼的神采,让那双本就幽深的黑眼睛彷佛凝成了黑曜石,闪烁着冰冷而坚硬的光芒。
然后,她又嫣然轻笑,笑得彷佛和暖的春风一样。
带着淡淡的笑意,林青举步跨入这家名字叫做“绿杏居”的酒楼。
林青在迎客小二惊讶的目光里,才要开口,商容从里面急匆匆地走出来,对着林青执礼道:“小姐,您终于来了,这边走。”他态度恭敬得迥异平常。
林青知道他的用意,也没多话,一路跟着商容,在店堂众多熟悉而又诡异的目光下走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竟然还是林青初第一次到绿杏居来时的那间。
想起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已是物是人非,林青站在门口停了停,轻轻感叹一声。
在林青前面引路的商容倒没觉得什么,房间里却有人脸色难看了起来。
之前林青答应了商容开店,便让他自寻铺面。林青也是到了地方才知道商容选的竟是绿杏居。不过这也难怪,所谓生意总是做生不如做熟,何况绿杏居还有现成的店面和人手,换了林青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所以她只是下车的时候稍微惊讶了一会。
等在房间里的是林翔雨和林关。种种原因造成今日的林家堡已是江河日下,林翔雨想把不怎么赚钱的绿杏卖出去。之前的价格谈得也不错,她便想在阳安办事时一起了解了此事,早拿到银子早些安心,便要求见见对方的老板。谁知到了之后,先是看到商容,林翔雨本没见过他几次,还没认出来心下已是有些看不起男人出来抛头露面的,及至看见林青走进来,脸色一变。
林青和商容跨进房间,便看见林翔雨和林关两人坐着,商容退到林青身后侍立。
林关早就知道是林青要买绿杏的铺子,也是借机想看看林青近况如何才附和林翔雨邀约对方老板的提议。她看林青进来,立刻站起来相迎。她抱拳,然后道:“见过林大人。”
林青一笑,说:“关姐姐客气了。一向可好?”林青对这位认识多年的林关一直很有好感,所以笑容可掬。
林青也算是林关看着长大的孩子,之前看着她被迫林家堡林关也是无能为力,如今知道她过得好,也肯叫回她一声“关姐姐”,自然安心不少。
这气氛看在林翔雨眼里,却是碍眼得很。她又不便发作,只能在那里“哼”了一声。
林青看了眼林翔雨,然后好像看见什么脏污恶心的东西一样,立刻转开眼睛,脸上露出十分厌恶的神色。
“关姐姐,”林青忽略林翔雨的存在,直接转向林关说,“商容还是后辈,今后要烦你多指教了。”
商容自然也跟着谦谢几句。
林关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商管事后生可畏,哪里称得上指教?”
话说了几句,三人还是站着,林关刚想说请坐,回头却瞥见林翔雨脸色不豫地坐在桌子旁。饶是她阅历丰富,也是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林青连忙道:“不麻烦关姐姐了,青还赶着回家陪爹爹用夜饭,先告辞了。之后的事情,还是和之前一样,由商容全权负责。”然后,在眼光不经意与林翔雨对上时,又露出极度轻蔑的眼神,迅速转过头去,似乎她做了什么极不体面的事情一样。
一旁坐着的林翔雨看见林青的时候已是心里一把火烧起来,林青的厌恶和藐视更是火上浇油。那最后的一眼,彻底烧毁了林翔雨最后一点理智。
她“霍”地站起来,指着林青就骂开来:“林青,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林青微侧侧头笑得古怪,拖长了的语调充满嘲讽轻慢,“就凭你这么个东西,也值得我欺?”
“你,你……”林翔雨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林青微眯了眼睛看着她,语气更冷。
“不过就是为了雪荏那个贱货。那是爷爷准了的,我想怎么——”
林翔雨想要激怒林青的话在林青乍变的脸色下突然中止。她突然想起那天,如果不是有人拦着,林青说不定已经杀了她。
林关也是一时不察,没想到林翔雨竟然会不智到主动挑衅林青。
林青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暴风雨之前的平静,那双眼睛闪耀着比任何时候都更寒冷的光芒。她看着林翔雨,说:“我会让你穷困潦倒伤病缠身,让你失去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记得你一天,我就会让你痛苦一天,绝不让你有一天好日子过。”
林青的话如数九严寒般,刹那间让雅间里寒冷起来。房间里另外三人均是一呆,没想到林青竟然会说出这么狠厉决绝的话。
“你……”被林青的气势所慑的林翔雨半晌后突然说,“你做不到的……对,你做不到的!”说到后来,已经像是她说服和安慰自己的话了。
“做不到?”林青突然一声轻笑,“你,知道欧萏现在怎么样了吗?”
带着些许嘲讽的轻笑,林青带着商容一起离开了雅间,临走时还不忘向林关道别。
商容跟在林青身后,一路默默无语。
他承认自己有几分故意,只因从出事到现在,只有他看到所有发生在林青身上的事情。商容知道,林青她还是没能放下雪荏这件事。所以他故意让她们再次见面。
只是,没想到竟然破天荒地让他看到林青的愤怒。这时候的商容,突然对自己曾经犹豫了很久的决定不确定起来。
快回到家门前,林青突然回头看着商容,轻声说:“谢谢……”
短短的一瞬,却足够让商容看清楚,那平静下来的表情和不再冰冷的眼睛。
于是,心情轻松起来,不由微笑。
亲欲双
林青坐在太和殿的偏殿里,拿起杯子慢悠悠地含了一口茶到嘴里。
空旷的偏殿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
地上被称为“金砖”的青黑色砖石光可鉴人,林青知道如果看得清楚,地上影子的表情一定是满足惬意。
毕竟,她现在喝的茶是贡品之中的上品,而喝茶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喜好之一。
林青自去刑部赴任起,到现在也不过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倒是渐渐忙碌起来了,虽然不是因为刑部的事情。
李治隔三岔五地把她召进宫里相陪。当着众人的面,或是下棋,或是赏花,而且每次见面的时候总会赏些零碎的东西下来。这些东西不见得有多珍贵,不过是些寻常的吃食玩物,但却因为赏赐的人有了决定性的不同。如今不止是朝里的大小官员,恐怕是连个扫地的宫侍都知道,六部行走林青炙手可热,不止大红大紫,简直紫到发黑的人物。
事实上林青倒没有多少圣眷正浓的感觉。在宫里,每次都会见到一个人,李齐。她总是不期然地出现,与林青说上几句话后再离开。
所以林青明白所谓入宫伴驾,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平心而论,如果可以撇开和李齐之间的关系,林青认为她是一个非常适合相处的人。她学识丰富又极有教养,可以说从相貌到举止到谈吐,无一不是上上之选。与这样的人相处,即使只是闲聊,也是一件相当令人愉快的事情。
在林青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排斥这种闲谈,而且闲谈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的时候,她曾静下心来仔细想过自己的反应。
林青知道,李齐并不能算是“错”的。她虽然没有正式迎娶朱颜,但是她的确爱着朱颜,并没有存心玩弄。这一点可以李治曾经似有意似无意说过的过往为证。毕竟她当年曾经离开阳安寻找她们父女,最终落得伤病而返。
或者说,李齐当年不该留下朱颜一个人回到阳安。但是林青也知道什么是关心则乱。换做是她,如果听到林云泉病重,恐怕一样难以理智。
但是,就算知道这些事,林青发现自己对李齐这个人的存在非常介意。似乎在李齐面前,林青发觉自己的情绪起伏会更大。并且林青每每在说话不够圆融时看见李齐不甚介意的样子,心情就会很好。
这个,难道算是……
林青撇了下嘴角。
也罢,顺其自然。
李齐推开偏殿的门时,就看见林青对着杯子撇了下嘴角的表情。这让林青看起来多了一份稚气的表情,让李齐不由也是跟着一笑。
不是皇姐的提醒,李齐几乎犯下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严重到可以让她永远失去女儿的错误。
其实她早就该发现,林青是一个骄傲的人,虽然她从没有将骄傲表现得太明显。
十岁时,搬迁入临月小筑;呵斥怠慢父亲的小厮;借用林家堡的钱开药铺,后来全部还清;甚至揭穿身份后带着父亲一起离开林家堡,并且用自己赚的钱将要带走的东西结算清楚。
李齐看着卷宗上写的这些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皇姐是对的。
林青的骄傲,不容许她接受自己是作为某人的附属物出现。李齐如果不把她当作林青来承认,而只是看做朱颜的女儿,那么首先被抛弃的将会是李齐。
所以李齐主动地靠近她了解她,不是因为朱颜,只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
果然,效果显著。
“喝茶?”李齐说。
林青抬头见李齐来了,起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李齐虽不满她这声“殿下”的称呼,不过目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