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由于袁谭和步度根没能依郭图订下的计划自渔阳破关而入西进平城,与辽西的公孙康、蹋顿部形成犄角之势。而公孙康与蹋顿二人也迟迟未能攻克齐营拿下蔡吉。这令郭图不得不对现有的计划做出一定的调整。在他看来目前摆在面前的路有两条可走。一是放弃围攻齐营,唆使公孙康和蹋顿西进并州与袁谭会师。二是孤注一掷继续强攻齐营,但不再追求活捉蔡吉。前者显然更为稳妥,但故土难离之下公孙康多半是情愿逃回辽东老家,也不会随郭图转战并州。而后者则更像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固然是名利双收。赌输了的话……那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裹挟公孙康、蹋顿逃亡并州。
于是迎着公孙康近乎哀求的视线,郭图故作为难地拈须沉吟道,“连日强攻齐军已是强弩之末……然则蔡氏营固,久攻难克……蹋顿大人之言也不无道理。”
公孙康听罢郭图所言,又回头看了看前方血流成河的阵地,最终将牙咬得咯咯作响道,“杀!不破齐营,孤誓不撤兵!”
眼瞅着公孙康已被仇恨与恐惧冲昏了头脑,蹋顿冷哼一声刚要拂袖而去,蓦然间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冲上前一把扑倒在蹋顿面前哀嚎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妙!”
蹋顿定睛一瞧,看清来者乃是本该坐镇柳城的守将那楼,不由神色一变骇然道,“那楼,汝不在柳城守寨,来此做啥!”
就听那楼带着哭腔哀嚎道,“大人,柳城已破!锦西援军离白狼河怕是不足百里也!”
“锦西援军?!”蹋顿双目圆睁,一把揪起那楼衣襟大吼道,“柳城易守难攻,岂是千余骑兵可破!”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那楼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大…大人明鉴,齐军足有十万之众!且…且有神器助战!小…小的难以招架啊!”
“胡诌!锦西何来十万之众!”吹胡子瞪眼的郭图抬腿就将那楼一脚踹翻在地。但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因为无论来自锦西的齐军是否有十万,柳城陷落已是不争的事实。这说明齐军的行动远比郭图想象的要迅猛得多。而郭图之前有关青州援军缺少战马的判断,如今看来也是一厢情愿的无稽之谈。齐军若真是缺乏战马又岂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柳城。
然而这会儿的公孙康等人并不知晓,郭图的判断不敢说是百发百中,至少也说中了七七八八。正如攻克柳城的齐军确实没有十万,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余人。自青州远渡而来援军也确实缺乏战马,奔袭过程全靠步行。但是推演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拥有火炮助战的齐军就算仅有一万多人也能轻而易举地拿下乌桓人的柳城营寨。在唐蓥等人的引领下抄近道的齐军步卒也不见得会比走大路的骑兵慢多少。所以此刻锦西援军距离白狼河并非百里之遥,而是近在三十里地之内。
第九十一节 真亦假时假亦真
虽然公孙康等人尚不知晓来自锦西的援军离他们只有咫尺之遥,但三人都已意识到齐军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快则三四天,慢则七八来天,东西两股齐军便会在白狼河形成合围之势。届时若公孙康与蹋顿任不能攻克齐营,那可就换他们来当瓮中之鳖了。
恍惚间郭图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官渡,那时的袁绍也是以数万之众围攻曹操数千残兵,结果被稍后赶到的蔡吉烧了粮仓截断后路从而功亏于溃。难道这一次他郭图又要重蹈三年前的覆辙?
相较暗自唏嘘的郭图,前一刻还想另谋打算的蹋顿却是果断地放弃了撤退的念头,转而决定孤注一掷与公孙康联手拿下对面的蔡吉用以要挟前来驰援的齐军。就见他双手握拳面露杀气道,为今之计,唯有放手一搏,方能有回转之机。
公孙康亦是抹去了先前的不快,咬牙切齿地点头道,此番就算两败俱伤,孤也要生擒蔡氏!
眼见蹋顿与公孙康已达成共识要不惜一切代价擒拿蔡吉,郭图便顺水推舟地向二人进言道,二位将军且慢!连日强攻已令将士疲惫不堪。依老夫看来,二位暂且休兵半日,待将校饱食一顿后,再一鼓作气直取蔡营!
公孙康听罢郭图所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一面下令鸣金收兵,一面命人用剩余的粮草和着野味熬煮肉羹犒赏三军。于是乎,尸横遍野的白狼河终于在这一日的晌午迎来了一段难得的休战时光。
噢?公孙康休战?齐营帅帐内乍一听闻公孙康收兵的蔡吉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公孙军这半个月来的进攻那是一日猛过一日,像这样打到一半突然休战实在是不像公孙康一贯的作风。
一旁的田畴眼见蔡吉存有疑问,便跟着向其补充道,公孙康鸣金收兵后,又命人起灶生火,熬煮肉羹。大有蓄力待发之势。
听完田畴的分析蔡吉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莫看三个月来白狼河大营挫败了公孙军与乌桓人一次又一次的强攻,可身为主帅的蔡吉十分清楚其麾下的将士早已身心俱疲,营内的粮草、箭矢、药品更是消耗得厉害。其中粮草和药品或许还可以省着吃。省着用,但箭矢却是根本没法省。毕竟正是仗着弓弩之利齐军方能以区区数千人抵挡公孙康与蹋顿的数万大军。一旦箭矢告罄而援军又没能及时赶到的话那后果无疑将不堪设想。不过现在的蔡吉根本没精力去想弹尽粮绝后该怎么办。如何熬过下一场恶战才是她优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传令全军。休整半日,严防敌军夜袭。在沉默了半晌之后蔡吉终于决断道。
喏。田畴拱手领命退出了帅帐。
一时间偌大个营帐内就只剩下了蔡吉一人,就见她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地图前呢喃自语道,此乃生死之劫。
昏沉的天幕下,一队骑兵有条不紊地行进于人迹罕至的山道之上,山道一侧是陡峭石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地悬崖,至于山道本身更是又窄又陡,稍不留神便会跌落深渊粉身碎骨。段娥眉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胯下的战马,任由山风撩起面纱露出她那残缺的独眼。由于之前被蔡吉派去调查火药泄露一案。段娥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陪同蔡吉北上,结果就是这么一次例外竟然令蔡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特别是一想到刺杀公孙度的女刺客乃是君雅麗,段娥眉那是既自责又懊恼。在她看来如果自己当时在主上身边的话,至少能觉察出郭图老儿的阴谋,也不至于让主上只身赴险。所以在得知郭嘉欲以水师运输援军后。段娥眉便自告奋勇地登上了北上的战船。此刻她更是与唐蓥一同率领一千精锐快骑作为先锋抄小径驰援白狼河。
好不容易穿过最为险峻的一段山道,段娥眉拍马上前向刚刚清点完人数的唐蓥询问道,唐将军,还有多久能到白狼河?
唐蓥扬鞭直指日头西斜的方向道,翻过这座山便是公孙、蹋顿二贼营盘。从现下起吾等需人衔枚。马裹蹄,以避人耳目。
段娥眉听罢唐蓥所言,二话不说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方绢帕绑在自己嘴上,然后翻身下马将事先准备好的干草和粗布裹在马蹄上。在她的身后其余骑手也有样学样地如法炮制了一番。显然受上次石子坡惨败的教训,如今的齐军已不敢再有丝毫的麻痹大意。
就这样段娥眉等人一路马裹蹄,人衔枚地又潜行了十来里路,待到抵达白狼河之时已是这一日的午夜。然而虽说是午夜,可这会儿的白狼河两岸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放眼望去点点篝火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毡帐沿着白狼河一路延绵十多里好似银河在人间的倒影。不过段娥眉等人却丝毫没用欣赏这等奇景的心思,因为呼啸的夜风中正传来一阵阵骇人心魄的喊杀之声。
禀将军,公孙、蹋顿二贼正围攻主上大营!
派出去的斥候很快就替众人带回了白狼河畔的战况。得知蔡吉正被数万大军围攻,心急如焚的段娥眉当即便要策马出击,却一旁的唐蓥给拦了下来。
且慢!唐蓥一把扯住段娥眉的缰绳规劝道,贼军势大,吾等仅千人,恐难强攻。为今之计,唯有乱中取胜。
段娥眉虽身怀绝技,但说到底终究只是一介江湖游侠,对兵法根本一窍不通。此刻听罢唐蓥所言,深感纠结的她不由紧咬朱唇嗔叱道,如何乱中取胜!
唐蓥低头沉思了片刻,旋即果断扭头下令道,速去伐些树枝来。
夜幕下,公孙康双手执剑立于阵前,一面注视着麾下的步卒在乌桓人的骑射掩护下步步推进,一面感受着脚下的大地因战马奔腾而颤抖,原本黝黑的脸颊上浮起了一层病态的绯红。毫无疑问这是三个月来联军最为齐心协力。也是最为顺畅的一次进攻。无论是公孙康还是蹋顿都做到了全力以赴。反观对面的齐营却是疲态渐露,全然不复往日的锐气。
然而正当公孙康自以为胜券在握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呼天喊地的骚动。深感不快的公孙康扭头刚要呵斥。就见一员小校跌跌撞撞地跑来哀嚎道,报!禀主公齐军…齐军来袭!
公孙康神色一变。赶紧寻声望去,果见西南方向上火光冲天烟尘滚滚,仿佛有数不清的大队人马正朝这边奔袭而来。难道张文远已进抵白狼河!想到张辽在幽并两州的威名,公孙康只觉浑身一阵颤栗。但是身后已经占上风的战局又令他舍不得轻言放弃。
休得胡言,惑乱军心!公孙康一脚将那小校踹翻在地,旋即哗地一声拔出剑来,狠狠扎穿了对方的胸膛。
只可惜就算公孙康杀了前来报信的小校也无法阻止骚动在各营蔓延。事实上不仅仅是公孙军和乌桓人在盛传齐军援兵已至。就连对面的齐军大营也觉察到了西南方向上的异样。
此时的蔡吉正身披皮甲在阵前督战,她脚下的城郭乃是过去两个月里由营内将士抢修而成。如今土夯的城墙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远远望过来好似一只匍伏在地的巨大刺猬。就见城郭上田畴指着西南方的火光兴奋得嚷道,主上。西南方似有异动,许是援军到也!
蔡吉闻之不觉精神一振,赶紧取出水晶望远镜想要看清楚援军的旗帜。可看了半天除了燃烧的树林以及四下奔走的公孙军兵丁之外,根本没见半面齐军军旗。见此情形,蔡吉不由皱起眉头嘟囔道。许是郭公则使诈。
田畴扒在城郭上又打量了一番对面已经有些慌乱的战阵,跟着连连摇头道,公孙、蹋顿二贼战阵已乱,此事做不得假。
不如由云领一队精骑出营掩杀一番。若是友军来援正好有个照应,若非友军来援也好杀杀贼军锐气。赵云一个箭步上前主动请缨道。
蔡吉微微迟疑了一下。遂即点头嘱咐道,子龙小心,谨防有诈。
喏。赵云朝蔡吉抱拳一拜后,便迈开大步转身走下了城郭。
片刻之后齐军大营的营门砰然而开,一彪黑衣黑甲的战骑在赵云的领头下自门内鱼跃而出,直将冲到附近的敌军杀得人仰马翻。原本就已惶惶不安的公孙军眼见营内的齐军竟敢主动出击,觉得更加坐实了先前有关齐军援兵已至的传闻。不过最先逃跑的还是乌桓人,而没了乌桓骑射做掩护的公孙军也没坚持多长时间。在赵云的不断冲杀之下,公孙军的战阵很快就溃散了开来。黑夜之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