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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当曹操在南方磨刀霍霍打算来一击声东击西的回马枪之时,远在辽东的蔡吉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辽东属国的首府昌黎城。虽然昌黎城内的蹋顿亲信家眷在获知蹋顿兵败后立马就收拾细软往北方草原逃难,可惜还未等他们跑多远就碰上了迎头杀来的张辽部。一番厮杀之后,自持无法突围的乌桓贵族头人们只得丢下车马财物。慌慌张张地又逃回了昌黎城妄图凭借城寨阻挡齐军的进攻。如果换成中原的其它诸侯。这一招或许真能让他们苟延残喘数月。然而这一次乌桓人碰上的是握有“山崩地裂之术”。结果自然也就大有不同了。
蔡吉显然没时间也没兴致同昌黎城内的乌桓贵族头人多做纠缠,她必须以最小的代价最断的时间攻克昌黎城从而平定辽东属国。所以在兵临城下后,蔡吉二话不说便命人将三门火炮推到阵前对着城寨最薄弱之处一通猛轰。很快震耳欲聋的炮火轰塌了并算太结实的城墙也轰碎了城内乌桓人最后一丝胆气。随着齐军像潮水一样自涌入缺口,齐军的战旗也在晚霞的照耀下插上了昌黎城头。
然而这场顺风顺水的胜利并没有让蔡吉忘记之前有关诛蹋顿九族。移其亲信三族的判决。三日后齐军在昌黎城外的渝水河滩上圈出了一片刑场,并在刑场北面搭起一座五六尺高的土台。既然是公开处刑总得有看客,否则又怎能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于是乎,天还没亮昌黎城附近的农民、牧人、奴隶就被陆陆续续地驱赶到河滩边的刑场附近观刑。茫茫人群之中既有胡人也有汉人,但每一个观刑者都屏息凝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以至于偌大个刑场唯有猎猎翻飞的战旗与呼啸而过的野风带来些许响动。
将到巳时之时,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兵护送着一辆装饰华贵的轺车驶进了刑场。两旁的人群眼见车上坐着一个身着华衣的年轻女子,心知此乃齐侯驾临,纷纷跪地相迎。蔡吉坐在车里望着周遭人群在惶恐不安中匍匐在地,心中没有半点征服者的快感。在她看来恐惧不代表征服。她要的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抱着这一想法蔡吉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登上了北边的观刑台。同行的除了张辽、赵云、辛毗、田畴等齐营文武之外,还有曹丕、孙权以及刚刚从锦西赶来的乌桓校尉阎柔。作为常年在胡汉之间游走的中间人,阎柔深知胡汉之间的矛盾不是单纯靠个“杀”字就能解决的。所以当得知蔡吉打算在昌黎大开杀戒后,阎柔当即就辞别了林飞,一路日夜兼程赶到昌黎。只为劝阻年轻的齐侯莫要行酷暴之举。
然而还未等阎柔想好劝说蔡吉的说辞,坐在他对面的张辽已然拱手向蔡吉提醒道,“主上,午时将近。”
蔡吉抬头看了看高悬于顶的烈日,旋即点头道,“带人犯。”
“诺!”得令的张辽举起令箭高声喊道,“带人犯!”下载本书请到【飞读//。FeiDu】或者百度直接搜素《飞读》飞读提供本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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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张辽一声令下,两个力士将耷拉着脑袋的蹋顿押到了观刑台前。与此同时辛毗则捧起一卷卷轴当众朗声宣读了蹋顿所犯的罪状以及对他实施五马分尸之刑的决断。辛毗手上的判决书虽写得花团锦簇却终究是汉文,所以并没有在河滩上引起多大反应。于是辛毗在念完判决之后,便微笑着将卷轴转手递给了阎柔,“劳烦阎校尉以胡语再念一遍。”
阎柔接过卷轴叹了口气,跟着就用乌桓话将判决又念了一遍。这一次不仅台下的蹋顿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就连人群之中也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刑场之上的刽子手可不管人们有何反应,就见他们麻利地将镣铐铐上蹋顿的四肢与脖子,镣铐另一头的铁链则绑在五匹强壮的战马之上。
待到日晷的指针移到午时当刻度,蔡吉回过头朝张辽默然地点了点头。张辽立即会意地掷出令箭高喊,“行刑!”
随着令箭跌落尘土,五匹战马上的骑手各自扬鞭策马朝五个不同的方向奔驰。躺在地上的蹋顿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在转瞬之间被撕裂成了六块,喷涌的血浆连同散落的内脏在河滩上留下了五条赤红的血痕。血腥的恶臭味更是直冲观刑台。
如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也。这一边蹋顿的尸块还冒着热气,那一头齐军甲士又押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数百口人来到刑场上。不同与之前被赶来观刑的百姓。这些人都是蹋顿的亲信和家眷,被粗大的麻绳拴成一串。乍见蹋顿已横尸刑场,再一想到齐侯发下的诛杀令,一干男女老少顿时就哭做了一团,让人闻之不禁恻然。
考虑到蔡吉是个女子,未免接下来的处刑令她不适,辛毗不由贴心地向蔡吉进言道,“首恶已诛,还请主上回城歇息,此地由臣等监斩便可。”
然而端坐在观刑台上的蔡吉却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就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摆手道,“诛杀令乃孤亲手所发,孤岂可半途离席。”
第九十六节 又一枚首级
近期长时间加班,更新比较慢,还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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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吉当然知晓她面前的这块河滩很快就会变成一处人间地狱。但是诛杀令是她亲口所发,亲手所下,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罪孽。在蔡吉看来如果自己将责任推卸给臣下,那终有一日她会忘记死亡为何物,甚至将杀戮视作理所当然之事。所以蔡吉绝不允许自己中途离开,更不允许自己逃避罪责。
就这样蔡吉端坐在高高的土台之上看着
总共六百一十四名男女老少在她面前被验明正身,继而被分做三批依次行刑。话说当第一批人犯被连拖带拽着押上刑场时,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饶之声还不绝于耳。但随着两百颗人头在两百道刀光下滚落尘埃,人群中就只剩下了一丝丝低迷的垂泣之声。待到第二批人犯伏尸刑场,偌大个河滩便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一时间浓厚的血腥气令许多围观的百姓恶心得几欲呕吐,但没有一个人敢转身逃开。就连亦兵亦民的乌桓部众也被眼前的这番残酷景象给深深震慑住了。战场上的厮杀讲究的是真刀真枪各按天命,哪怕是出兵劫掠至少也会留下妇孺充当奴隶。但在齐侯的刑场上人命无论贵贱贫富,不分男女老幼皆如草芥一般被屠刀无情收割。这让素来桀骜的游牧部众头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来自中原法度的威严。只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法”为何物,于是便将心底的那份畏惧投射到了端坐在高台上的女诸侯身上。
这不,还未等齐军将最后一批死尸清出法场,几个头发花白的乌桓老者就已手捧羊皮颤颤巍巍地来到蔡吉面前,以极其谦卑的跪拜道,“大单于在上,请收下奴等奉上的牛羊。”
奴隶与牛羊本该是征服者应得的战利品,但这些却都不是蔡吉想要的东西。就见她一面颔首示意身旁的曹丕接过老者奉上的羊皮,一面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道,“羊皮孤收下。牛羊尔等留下。从即日起辽东属国再无赀虏,尔等皆为汉家编户。凡入户者,年满十五,农人男子授田40亩,女子授田20亩;牧人男子授马1匹,女子授羊2只。”
蔡吉如此安排倒不是有意厚此薄彼,只因辽东虽有得是无主荒地,却终究没有数不清的马匹牛羊。好在对于那些赤贫的牧民,甚至一无所有的奴隶而言马匹和牛羊都是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一笔巨财。
果不其然,献羊皮的老者与他的同伴们明显从未见过如此慷慨的征服者。一时间统统楞在了当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内容。蔡吉则回过头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给同样一脸愕然的阎柔道。“劳烦阎校尉再以胡语布宣一遍。”
回过神来的阎柔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待看到盖在末尾处的鲜红官印,阎柔当即挺了挺腰板,以乌桓话高声念出了文书上的内容,那声音洪亮得好似铜钟轰鸣。
这一次不仅是土台前的老者。连带着刑场周围的多数看客也都听清楚了文书上的内容。且不论齐侯赐下的田地与牲畜有多么豪爽、有多么诱人,光是废奴一事就足以令现场诸多年轻的奴隶为之疯狂。一时间整片河滩好似水入沸彻底炸开了锅。人们欢呼雀跃地互相转告着刚刚听到的消息,仿佛此处不是刚刚杀过人的刑场而是被神灵赐福过的福地。
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那几个献贡的老者亦是涨红了苍老的面皮,再次颤抖着向蔡吉匍匐叩首道,“慷慨仁慈的大单于请为吾等指派新头人。”
蔡吉似乎并不在意用慷他人之慨换来的“慷慨仁慈”称号,就见她摆了摆手随口说道,“尔等自行选出头人上报于孤便可。”
那几个老者听罢蔡吉所言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下,继而便心悦诚服地俯首应答。“尊命。”下载本书请到【飞读//。FeiDu】或者百度直接搜素《飞读》飞读提供本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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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一干乌桓长者领命而去,站在蔡吉身后的孙权忍不住插嘴道,“齐侯既已平定辽东属国,为何任由胡人自行推举头人?不怕为奸人所乘乎?”
蔡吉闻声回头横扫了一圈身后的文武幕僚,就见管承等人眼中也流露着疑惑的神情。蔡吉不由悠然一笑。“是忠,是奸,自有公议。孤只需令众胡知晓其马匹牛羊、高官厚禄皆由孤所赐便可。”
蔡吉的一席话赢得了辛毗、田畴、阎柔乃至张辽的一致认同。有道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情”,同种同文的汉人尚且如此,更毋庸说乌桓等异族了。蔡吉可以借蹋顿反叛的由头杀尽辽东属国的乌桓贵族,但她要是真按中原的规矩派遣官吏管辖乌桓部众,那多半会激起胡汉矛盾最终铩羽而归。
如今蔡吉让乌桓人自行推举基层的头人,那是忠是奸就都是乌桓人自己的选择,怪不到官府的头上,更无法指责汉人欺压胡人。至于蔡吉本人则通过一颗颗人头树立起了她大单于的威望,又以这些人头的家产获取了辽东属国胡汉百姓实打实的支持。哪怕现在以蹋顿为首的乌桓贵族头人统统复活登高一呼,也不见得会有多少乌桓百姓跟着追随。因为没有人会甘心放弃已经获得的自由,也没有人会甘心放弃已经拿到手的田地和牲口。
此刻看到蔡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眼间就将乌桓人收拾得服服帖帖,长年在官府与胡人中间充当中间人的阎柔不禁由衷感叹道,“齐侯真乃制胡第一人。”
“正是。边地制胡或苛酷,或宽慢,皆不及主上有章法。”一旁的田畴也跟着捻须颔首。话说田畴昔年在徐无山隐居之时曾为周边生活的胡汉百姓订下有关杀伤、盗窃、诉讼的法律二十多条,规定犯法重的人治死罪,其次的也要抵罪。又依着中原的礼教制定了婚丧嫁娶的礼仪,并兴办学堂教授知识。一时间北方边境的百姓纷纷聚拢徐无山投靠田畴,就连乌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