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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她的美,她又何必小家子气的遮遮掩掩呢。更何况她那幅画只是露了胸而已,又不像汪子璇那样露了全身。
梅若鸿说了很多很多,说道最后杜芊芊也怀疑自己的想法错了,她只有任由梅若鸿做主,将那幅画列入了要展览的画作里面。
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去,开画展要展出的画作数量还不够,因此他们的日子仍然是杜芊芊一个人忙里忙外解决所有问题,而梅若鸿就专心致志的四处写生、画画,为画展的顺利开展做最后的冲刺。
这天梅若鸿一大早就兴冲冲的带着画架,骑上脚踏车,出门写生去了。他最近画得非常得心应手,常有佳作,兴致就非常高昂。出门时,他对芊芊说:“我觉得今天灵感泉涌,有强烈的创作欲,我要去画桥,画各种大小曲折的桥!”
说到这里,梅若鸿深情的注视着杜芊芊,热情的说:“你知道吗?‘桥’真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它躺在水面上,沟通着两个不同的陆地,把桥这一端的人,送到桥的那一端去!太美了!你和我也是这样,被那座望山桥给送到一起的!”
说完,他骑上车就走,芊芊笑着,追在后面喊:“你得告诉我,中午在哪一座桥,我才能给你送饭去啊!”
“我也不知道,兴之所至,走到哪里,就画到哪里!不过,我肯定会去画望山桥!”
若鸿走了。芊芊开始忙家务,洗好了早餐的碗筷,铺床叠被,把脏衣服收进竹篮里……再去整理若鸿散落在各处的画纸画稿,她心情愉快,嘴里哼着歌:山呀山呀山重重,云呀云呀云翩翩,水呀水呀水盈盈,柳呀柳呀柳如烟……
忽然有人敲着门,有个外地口音的女人在问:“请问有人在家吗?”芊芊怔了怔,又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问:“请问这儿是水云间吗?”
芊芊纳闷极了,走到门边,打开了那两扇虚掩的门,于是她看到门外站了一堆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已经灰白,但发髻梳的油亮油亮,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裹,此时正用一种冰冷而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四周,那种目光充分说明刻薄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女人身后站在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瘦而高,眉目中有种熟悉的神色,此时正唯唯诺诺的跟在那个女人背后,看见杜芊芊出门,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露出的大黄牙把杜芊芊吓了一跳。他们身后则是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看到杜芊芊出来,立马闭着了嘴,但是目光仍然放肆的在她身上脸上打量。
“你们找谁?”杜芊芊惊愕的问,水云间不在市区,很少有问路的人会问到这儿来。“这里就是水云间!”
“就是这种地方?!”那个男孩子惊讶的叫了出来,然后哇哇的冲最前面的那个女人喊,“娘,我不要住这种地方,这破烂茅草房子连我们家都不如,光名字好听有什么用!”
“娘,这哪里是什么大公馆啊,跟难民营还差不多!呜呜,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辛辛苦苦走了半天住的比我们以前还差,我要回上海!”那个女孩子也忽然叫起来了。
杜芊芊被他们这反映吓了一跳,正准备问这伙人从哪里来,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找错人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女人圆规似的叉腰站在门口,以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口吻问道,“梅若鸿梅先生是不是就住在这里?他人到哪里去了?你是他们家丫鬟?”
团聚
“丫鬟?”杜芊芊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自从搬过来之后,为了干活方便,她褪去了往日的华服,一身打扮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地步。可是也不至于简单到被人当做丫鬟的地步吧?难道说,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那么糟?
“若鸿出去写生了,没有在家,如果你们有事找他,请改天再来吧。”既然这女人这么没有礼貌,杜芊芊也懒得跟她纠缠,直接丢下这句话就想关门。就算是丫鬟又怎么样,又不是他们家的丫鬟,这女人凭什么对自己大声嚷嚷。
“梅若鸿出去了?”那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见杜芊芊想要关门,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门板止住了她的动作“等等,既然他出去了,那我们就进去等他回来。”
那个女人的力气可比杜芊芊大多了,当下差点把杜芊芊推了个趔趄。杜芊芊扶着门口,惊愕的看着这一伙人的动作,她还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没有礼貌,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领着身后的一大串人跟土匪似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进屋之后也不落坐,只是自顾自的左顾右盼打量评判,目光中充满了评估审视的意味。
“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杜芊芊看着这群闯入自己家里的不速之客,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挤出这么一句。谁知道那个女人听了之后,眉毛一挑,用比她更高傲的姿态瞥了她一眼,理直气壮的吆喝她,“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沏茶去,没见过你这么呆的丫鬟,连脸色都不会看;客人来了还让客人傻站着,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
“谁承认你们是客人了!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强盗,给我出去!出去!谁准你们进我的家里来了!”杜芊芊哪里受过这种教训,当下就被那女人严重气到了,眼睛无措的在屋子里四处乱瞄,直到看见屋角放的刚才扫地的扫把,才似乎有了主心骨,猛的跑过去抓起扫帚,朝那个女人头上没头没脑的打去,一边打一边尖叫,“滚,滚,全部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那个女人开始没有防备,被狠狠的打了两下,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反击,抓着扫把的另一端跟杜芊芊展开了争夺站,她的那一双儿女也纷纷上阵帮忙,抓手的抓手,抓头的抓头,好不热闹。杜芊芊一个千金大小姐,从小都没跟人打过架,哪里架的住他们,几下子就被人把武器夺走了,接着被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几下,连眼泪都迸出来了。
“我这是教你规矩懂不懂?哪里来的丫鬟,真不知道你们家小姐怎么教的你,没皮没脸,又笨又呆的!”那女人阴险的在她身上穿着衣服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狠狠掐了几下,才骂骂咧咧的走开。
“娘,三伯他们家丫鬟都用这么好的东西,看起来那杜家还真是有钱啊!”那个女孩子把杜芊芊压在地上,骑在她身上,猛然发现杜芊芊耳朵上戴的一幅珍珠坠子,当下就拽了下来,不顾杜芊芊疼到迸出来的眼泪,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珍珠耳坠?你年纪小要这种东西做什么,娘给你保管着!”那女人见到珍珠耳坠,一把从女儿手上夺过来塞进了自己怀里,看着杜芊芊恨恨的看着她,当下又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看什么看,我只是拿一对耳坠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是梅若鸿的嫂子,你们家主人的亲戚,也算你半个主人,别说你拿你耳环了,连你都是我们梅家的,你有什么不服气!”
梅若鸿的大嫂?梅若鸿从来没有说过他有这样的亲人啊!杜芊芊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听到她的话,又气又怒,情急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拼命的挣扎着,泪眼模糊的看着这忽然闯进来的一家人,那个男人笑嘻嘻的背着手在她家里四处乱逛,查看每样东西是否值钱,把一些他觉得有价值的小东西放在了怀里,而那个男孩子则是在书桌上胡乱的翻动着,将她早上刚整理好的书报文件弄撒了一地。
“你们在做什么!”正在杜芊芊彷徨无助的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声怒喝,这声音在她耳中如同仙乐一般,尤其当杜芊芊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梅若鸿时,跟见到亲人的孩子一样,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下来,趁着骑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女孩子没注意,猛的一把推翻她,然后不顾一切的跑到梅若鸿那里,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惨烈的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梅若鸿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局面,他今天本来出去写生的,但是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有某种颜料用完了昨晚忘记补充,所以又折返回来取东西,没有想到一进门竟然看到这种情况,当下也被吓了一大跳。
“芊芊,不哭,不哭。”梅若鸿一把搂住杜芊芊的肩,一边安抚着她,一边看着那边几个虽然有些眼熟但是完全不记得的人,心里暗想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他家里,难道是强盗?他一介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家人多他们人少,见到这种阵仗不由得也有些害怕,于是连怒喝都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光天化日竟然敢入室抢劫,还把律法放不放在眼里!”
“阿弟,是我啊,是我啊!”屋里的男人愣了片刻,看到梅若鸿喊出这些话,忽然就大叫着冲了出来,几个箭步就跨到了梅若鸿面前,那速度把梅若鸿都吓的退后了一步,连搭在杜芊芊肩上的手都不自觉的松了。
“你是?”梅若鸿疑惑的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男人,然后见到那个男人笑了两声,很豪爽的两手搭在他肩上,激动的摇了起来,“阿弟,难道你忘记我了?我是你大哥啊!我是梅若尧啊!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若鸿,哥哥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好弟弟,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见了,十年了啊!”
梅若鸿他大哥的劲儿可不小,梅若鸿被他抓着摇的七荤八素,连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只能趁他停止的时候赶紧抓着他的手保持了平衡,然后才有些迟疑的问,“你是大哥?”
十年没见过面,物是人非,难怪梅若鸿也认不出来了。
“是啊。小三子,我是你大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都长这么高,这么大了。你长变了好多,可我还是一眼都认出你了。”梅若鸿的大哥抓着诶若鸿的手,一个熊抱,然后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的好弟弟,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一路从上海走过来,你都不知道我们问了多少人,碰了多少次壁……”
杜芊芊捂着自己刚才被掐疼的手臂,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家人,他们一个个衣裳穿的整整齐齐,哪里像是吃了很多苦的样子!
“大哥!”梅若鸿认出这是自己十多年没见面的大哥,当下也激动的不得了,深情的叫了一声大哥之后,兄弟俩就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哭了好久,梅若鸿才想起来问“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还不是是你大嫂在上海遇到了,”梅若鸿的大哥正要说遇到你媳妇翠屏的事,忽然被自己的婆娘从后面掐了一下,生生的憋住了嘴。梅若鸿的大嫂这时候才从他大哥身后后面走出来,满脸堆笑的说,“我们还不是在上海遇到了熟人,知道你在这里发达了,特意从上海过来投奔你。若鸿,你不知道我们在上海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你大哥在码头上给人家帮工,把腰给累坏了,做不了重活,在家里也没有钱治,一直拖到现在。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给人家当老妈子也养活不了一家四口,呜呜,我好命苦……”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身后的两个孩子见状,也跟这抽抽嗒嗒的抹起了眼泪水,一副心酸到极点的样子。
“这,这”梅若鸿看这这阵仗慌了手脚,求救的往杜芊芊那边看去,不想杜芊芊也跟他一样一脸的茫然。跟家人重聚是挺高兴没错,可是大嫂摆明一副都指望他了的样子,他怎么敢答应?他连自己都没有养活过,他哪里养活的了这一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