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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初一,一轮明月破空而出,漫天清辉,从打开的窗前洒了进来,叶舞静望着那一角清辉,风花雪月,本身并不是浪漫的,只是在文人的笔下,才变得多情臻美。
月亮本身,原本是寂寞的。
有诗为证——
“高处不胜寒”。
“关了窗子罢,我们早睡早起。”叶舞吩咐小灵,虽然告诉自已别再想了,却仍是忍不住往外瞥了一眼,玄夜现在还在生气吗?
他会不会真的放弃了两个人的计划?
他还是已经不气了,只是不好意思再来找她……
御清宫门前,数十盏宫灯照得这一带宫室如笼白昼之下。
灯光里,玄夜劲装打扮,空手与四大侍卫及禁军大统领洛阳过着招,四大侍卫分别是飞言,周毕,莫可,曲蓝。前两人本是先王近卫,玄夜登基后便一直又保护着玄夜,莫可,曲蓝是侍卫中的新秀,年轻,武功高强。
只是他们的高明武功在玄夜面前,却俱都无了用武之地。这并不是因为,玄夜是国主,他们不敢太尽全力,而是就算他们尽力,也不是玄夜的对手。甚至洛阳,一个人也不是玄夜的对手。
“嘭嘭”数声,四大侍卫四散跌倒在地上,玄夜并未收手,挥掌向洛阳打了过去,洛阳后退一步,沉声道:“主上,您今天到底怎么了?已经从下午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少废话,接招!”玄夜厉声道,“呼”地一掌拍向洛阳左肋。
第十章:夜半情思(2)
从没有人那样说过他,虽则高冯两位权臣一直制肘着他的君王主权,可他们,包括任何一个朝中宫中的人,没有一个像叶舞那样直接地对他说“不谦虚”“独断专行”,特别最后一句“昏君”让他气结。
这些年他活的并不痛快,人们只道他九五至尊君临天下,有谁知道他是个怎么君临天下法?
况且在他的心中,做一代明君,做一个超过他父王的君主,曾是他少年时的心愿,后来在朝党的制肘下无法付诸实现,可叶舞的合作计划,叶舞最早说过的那些话,“不要说你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渴望过自己能真正执掌天下”“你问一问自己的心,这些年,你真的甘心?”,这些话,又燃起了他胸中那久已埋藏的不甘,不服,不认命!
要做,他就要做睥睨四海万世留名的千古帝王!
而此刻,他还未与千古帝王沾上一点边,叶舞就拿“昏君”二字敲了他一棒。可现在最令他生气的还不是那“昏君”二字,而是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叶舞那些话有什么值得自己生气的?
因为她实在讲的很有很有些道理,可是他偏偏很生气很生气。
很矛盾么?事实就是这样矛盾奇异。
他沉着脸迫向洛阳,一连又攻出数掌。
洛阳边退边守,他实在不知道玄夜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不过听太监大总管说,下午从望月楼回来,主上神色就很差。
难道和叶舞有关?
只顾着乱想,一个不防中了玄夜一掌,洛阳整个人箭般向后跌去,“洛阳——”玄夜怒喝一声,闪电般迫了过来,一把便抓住了他正欲跌倒的身体。
“和朕比试,你竟敢不专心!你可知罪!”他缓缓松开抓着洛阳前胸衣服的手。
灯光照在他脸上,他已经大汗淋漓,而他自已却像没知觉一样。旁边的大总管挥了挥手,立刻有宫女捧着干净柔软的毛巾上前,替他揩去满头汗水。
洛阳不卑不亢地跪下:“臣知罪,请主上降罪。”
“哼。你跟朕过来!”玄夜抓过宫女手中毛巾,胡乱又在脸上抹了两把,便又将之放回宫女手中,转身向御清宫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除了洛阳,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空旷寂寥的御清宫里,只剩下玄夜和洛阳。
洛阳对这里并不陌生,他今年三十岁整,已经做了十一年禁军大统领。
“你是知道的,她来自未来世界,对不对!”玄夜突然在灯光下回头,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洛阳。
洛阳一怔,已经知道他在说谁了。
叶舞,除了叶舞还能有谁?
“是,我知道。”他回答。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玄夜突然就沉默了,他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走了许多个回合,这才道:“当初是她自己同意入宫的么?”
“不是。”
“那她为什么会来到宫里?”
洛阳也叹了口气:“因为她别无选择,父帅一直认为她是洛家的女儿,你知道的,父帅忠于李姓王朝,忠于……主上,既然封她为妃是主上的旨意,父帅决不会抗旨不尊,她没有办法,只能入宫。”
“哦。”玄夜又道:“那她,知道洛南的事情吗?”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洛阳心头猛地一跳,随即摇了摇头:“自从……十年之前,那件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父帅,一直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也严令帅府中人谁也不许再提及,所以十年来知情者不是走的差不多,留下的谁也不敢再提,所以,叶舞并不知道,她这个身体还有一个二哥。”
“那么小灵呢?小灵也没有告诉她?”
“小灵当时还小,又和颜颜住在帅府后院,再加之那件事,当时发生的太快太迅速,她跟本没有机会知道。”
“是啊,那件事,发生的真快。”玄夜低叹了口气。短短数月他的父王便收拾了自已两个想做皇帝的儿子,粉碎了当时朝中宰相党那一伙人,再之后——
再之后风云依旧,不停变幻,那些熟悉的人,走的走,死的死,有些事,便逐渐在人们的记忆里淡了下去,人生如此,世事如此,其实,又关穿越不穿越什么关系?
洛阳似想忍,又没忍住,他道:“你告诉她了吗?那相思阁里——”
“我没有告诉她。”玄夜冷冷道:“相思阁永远是相思阁,除了国主陛下,任何人不得走近一步。”
“是。”洛阳垂头道:“听说主上还让人常常去打扫相思阁。”
提到这个名字,玄夜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他纠正道:“不是‘常常去打扫’,而是天天打扫。”他突然叹了口气,转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虽然明知道再也没什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徒劳,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我所怀念的,也许并不是哪个人,只是某一段年月中的自已……罢了,夜已深,你回府罢。”
“是,臣告退。”
第十一章:太后的提议(1)
玄夜和叶舞闹别扭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太后的一道旨意,要他中午去陪自已吃饭。
太后住着的地方,叫做宜安宫。
宜安宫在永江王宫靠西的一座主殿,宫中遍植草木,安静素雅,四月初的阳光洒下来细碎的光荫,一直铺陈到楼门前。
楼门大开,年近五十的太后一身素服,头上也并未戴什么名贵的首饰,却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尊贵。她的容颜看起来并未显老,依然美丽,却在岁月的沉淀中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安静与恬淡。
玄夜进门便向太后请安,太后笑着拉他到自已身边坐下。
“你这几天过得可是很忙?”太后笑道:“平日里每天下了朝都会来母后这里坐一会儿,现在却似乎都没有时间来看望我了,若不是让人传话给你,你还要躲着母后多久?”
玄夜忙低头:“母后恕罪,近来——确实忙了些。”
“哦。”太后的笑容隐带着惆怅,她望着玄夜,目光里尽是宠溺与慈爱,那是一个母亲的目光,温柔美丽,只听她忽然轻轻地道了一句:“洛妃,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玄夜不知她突然提到叶舞是什么意思,怔忡了一下。
太后已又道:“是吗?”
“是。”玄夜只得答了一声。
太后又道:“这几日她天天过来请安,我观她言行举止,处处大方得体,那双眼睛啊,时不时从里面闪出一道飞扬的神采,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和宫中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玄夜又应了声“是”,心中暗暗吃惊,不知太后突然提起叶舞,想做些什么?
太后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慈祥地一笑:“你别担心,其实没什么事,你能够得到这样的妃子,哀家真的替你高兴。”
她的话亲切又温和,在玄夜听来,却觉得不舒服。他在心里问自已,叶舞,她真的是你的妃子吗?你真的拥有了她吗?想到这儿,他眼前不由便浮现出叶舞的一笑一颦,一句玩笑话,一个小动作,在人前时的装腔作势,人后的洒脱真性情,明明不过多半月而已,却恍如已经认得她很久,很久……
这样的感觉,仿佛从未有过。
不知何时,猛然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玄夜只觉得心跳如鼓,脸上火烧似的,偏生太后还正在瞧着他。
他忙低了头,口中含糊不清地答应了几句。
太后叹了口气:“我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事和你讲也不知有没有用,算了,派人把洛妃也请过来罢——不,还是你亲自去带她过来。”
听到这儿,玄夜又吓了一跳。“母后你说什么事?”
太后道:“你先把她带过来,哀家亲自和她讲。原本今天她来请安我就想说了,想了想,这事在你不在她,便没有提,现在看来,这事,还得她也同意才好。”
“母后,到底是什么事?”玄夜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一向不会和自已讲什么关于朝廷的事情,难道,是关于后宫?他的心猛一跳。
太后并没有说明,只是催他去带叶舞过来。
他想起昨天和叶舞闹的不愉快,磨蹭了半天,方道:“我累了,让曲蓝去吧,他飞毛腿跑得快。”
太后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马上又心虚起来,怕太后看出些什么,忙掩饰地一笑:“我去,我去好了,孩儿跑得可比曲蓝快多了。”
望着他的背影,太后又是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十一章:太后的提议(2)
玄夜的轻功很快,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甩了大总管那一群太监宫女。现在他就甩了他们,一个翻身“嗖”跳过一片宫室,再几个翻身,“嗖”便直接到了望月楼的阳台上面。
叶舞不在阳台上,她一定在楼中。自已该怎么进去见她?
想了半天,又从阳台上跳下,左右扫视了两眼,看到两个过路太监,立刻叫住他们:“你们过来——”
那两个过路太监穿着宫里最低级的太监服,看到一个英俊尊贵的年轻人叫自已,忙跑了过去。
玄夜扳着脸问:“你们认识朕吗?”
这两个太监互相瞅了瞅对方,又一齐瞅着玄夜,一齐摇了摇头。
他们竟然不认得当今国主!
玄夜只觉得一阵冷汗从头上往外冒,他沉着脸,一字一字地对他们进行循循善诱:“这宫中有谁敢自称‘朕’的?你们不知道。”
“知道。”两太监中一个圆脸的规规矩矩地道:“只有国主陛下才能自称‘朕’。”
玄夜哼了一声。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国国——”两个太监中另一个麻子脸竟是个结巴,一个字能重复讲了数十遍,偏生讲到“国主”的国字时只讲了两个就急得满脸通红,再说不出下面的话,使得那句“是国国”听起来就像“是蝈蝈”一样。
麻子脸虽结巴,他的朋友却了忽然明白过来,两个人“扑嗵”齐齐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个筛面簸箕一样,不停地磕头如捣蒜。
玄夜皱了皱眉:“起来。”
两个太监互看了一眼,这才害怕地从地上爬起。
玄夜道:“你们给朕办一件事,朕就饶了你们冲撞朕的罪。”
两个太监急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