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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麻辣烫-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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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茗,只是个梦而已,不要太在意了。”

小样儿的一语完了,只迎上我一记冷眼。他说给我听的,正是我想说给他听的。我们之中,究竟是谁挣扎于一个神仙的托梦而不可自拔。究竟是谁为了莫名其妙的几句批言一而再,再而三地舍弃真情挚爱,对自己厌恶之人虚与委蛇。

若周公在,我的确是想把人拉来为我解解梦。可惜周公不在,饱受封建迷信荼毒却又找不到出路的我们唯有摸着石头过河地相信自己的知觉,听从都不知是否真实存在过的心底的声音。

“郡主,可否介意不说话。”

天籁之音,将我从悲思中解脱出来。回身,眼前出现了一个神。

明明脸色苍白,却还硬挤出宽怀解慰笑容的神。

扔给影美人一个抱歉,我要先走的眼神,上前扶住郭老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药罐子拉着我的手走出几步,伏在我耳边轻声道,“许久不曾与郡主切磋棋艺,今日可否赏脸?”

回个笑,“陪臭棋篓子下棋,是郭老师赏脸。”

……

合兵的队伍折腾到徐州,小白脸儿亲自出迎,老曹善言抚慰,封他为左将军,并许诺还都之时,换给印绶。

温侯儿喜笑颜开,对围着的一圈人都道了谢。老曹分吕布一军在左,备哥一军在右,自统大军居中,令夏侯惇于禁为先锋,直取袁术。

袁术知敌兵至,令大将桥蕤引兵五万作先锋。两军会于寿春界口。桥蕤当先出马,与夏侯惇战不三合,被夏侯惇搠死。袁术军败走回城。

小孽畜发船攻江边西面,小白脸儿引兵攻东面,备哥羽哥飞哥引兵攻南面,老曹自引兵十七万攻北面,合围之势,势不可挡。

袁术留几名上将分兵十万坚守寿春,其余将卒并库藏金玉宝贝,尽数收拾过淮。老曹统军十七万,每天吃的喝的用度浩大,诸郡荒旱接济不及。

袁术那厮明显就是在玩儿干耗的把戏。老曹坚持了没几天,日日催军速战,袁术留下的人闭门不出。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老曹派人写信给孙大少借粮十万斛,仍不够支散。

核心会议上只有老曹和他的几位心腹谋士商议对策。荀彧程昱在争相出谋划策,郭老师却静在一旁不发一言,这厢觉得奇怪,便凑到他身边问个究竟。

小样儿的对我露出堪称诡秘的笑容,“主公早已有了对策,只不过犹豫是否得行。”

“他有了对策还把你们召集商议个鬼?”

药罐子似哼非哼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不出一会儿,管粮仓官求见问对策。

老曹环视屋内几位先生,眯眼道,“可将小解散之,权且救一时之急。”

“若兵士倘怨,该如何是好?”

“吾自有策。”

会议开到尾声,谋士们各自散了。送郭老师归营帐的途中继续不耻下问,“让人克扣兵士们的军粮,就是所谓的解决方法?要我说,你们主公这是在找骂。”

药罐子闻言露出个不以为然的表情,“郡主稍安勿躁……那粮官的命恐怕要不保了。”

人家的命要不保了,我稍安勿躁个什么劲儿。本想拉着郭老师打破砂锅,思来想去还是别脑残智障还要丢人现眼了。

仓官领命回去就依照吩咐行事,以小斛分散发放众人。老曹暗中使人各寨探听,只听到无人不嗟怨,都说丞相欺众。

次日传出消息,老曹砍了仓官脑袋,悬头高竿,出榜晓示“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以解众怨。

终于明白郭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那老乌龟解决粮食短缺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背黑锅的替罪羊。

老小子的恶劣行为不止这一项,丞相大人第二日就传令各营将领:“如三日内不并力破城,皆斩!”他本人亲自带兵城下,督促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

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裨将畏避而退,被老曹眼尖逮个正着,掣剑亲斩于城下,杀完了人又接茬接土填坑。

这么杀鸡儆猴的举动一搞,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城上抵敌不住,曹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拥入。袁术留下的几元守城将都被生擒,老乌龟下令将人集体斩首示众。

但凡攻陷不易攻陷的城池,大约都有几项固定的程序要走,烧杀抢掠。老曹也不例外,不但下令焚烧伪造宫室殿宇以及一应犯禁之物,还放纵手下在寿春城中收掠一空。

自从战黄巾开始,我看过类似这样鬼哭狼嚎的画面不下上百次,从来没觉得有多惨烈,也从未感同身受地悲哀。乱哄哄的场景只是让我觉得烦。

“臻茗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立在这城墙上看?”

这人最近已完全掌握了来无影去无踪的真谛,凑到我身边时是绝对的毫无声息。从后伸出的一双手,将我轻轻搂住,“臻茗,你变了,我却看不清你哪里变了。”

他说的没错,我是变了,变得少了许多的憧憬希望与自欺欺人,暗淡地生活在悲催的现实里来了。

明明能感受到身后人传给我的温度,心却还是觉得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知不觉他露出的那张脸,到底是不是我的期盼。天长日久一点一滴消失在我面前的那个娇弱美人的面具,当初让人动心动情的那张面具,终究一去不复返。

所谓的情爱终究都是一场幻觉,谁能肯定自己当初爱上的是一张面具还是面具后面,或美丽或丑陋,或可怜或可悲的那张脸。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悄无声息地挣脱桎梏,转身投到他怀里与其面对面,只因为我想看看他面对我的微笑时的表情,或真实,或虚伪的表情,曾经出现在某个人脸上,却被他无理借用,以达到某种目的,或某种效果的,或真实,或虚伪的表情。

他果真没令我失望。

躲闪却又炙热的目光,别扭却又直白的表情,的的确确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曾在谁的脸上见过如出一辙的这般神情。此时此刻,那些五官的细微音符出现在影美人脸上,竟让我顷刻之间产生错觉,错觉自己正在被他默默地珍惜,深深地爱恋。

“影儿啊,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7章 老乌龟声西击东 贾文和将计就计

寿春城硝烟未散,老曹便聚集领导班子开会,商议进兵渡淮,追赶袁术。针对老小子的提议,有支持的有反对的,反对的阵营以荀彧为首。

荀先生有话,“年来荒旱,粮食艰难,若更进兵,劳军损民,未必有利。不若暂回许都,将来春麦熟,军粮足备,方可图。”

老乌龟正踌躇未决,忽闻报马到来,报的是,“张绣依托刘表,复肆猖獗、南阳江陵诸县皆反。曹洪拒敌不住,连输数阵,特来告急。”

张绣那厮,还嫌自己闹得不够?

老曹听了消息,立马发信孙大少,让其跨江布阵,使刘表疑兵不敢妄动。丞相爷自己则即日班师,议征张绣。临行前,让备哥屯兵小沛,与小白脸儿结为兄弟,互相救助再无相侵。

面子上这这么说,底子里却是另一讨说法,“吾令汝屯兵小沛,是掘坑待虎之计也。公但与陈珪父子商议,勿致有失,某当为公外援。”

备哥与小白脸儿斗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躲不了闹翻脸的命运。当下时机未到,我期待时机到来的那一天。

老曹引军回许都,脚刚落地又有别个事故:段煨杀了李傕,伍习杀了郭汜,将头来献。段煨将李傕合族老小二百余口活解入许都,被老曹分于各门处斩。

连坐这事,我从来都觉得非常不地道,且不论那家当家的有多十恶不赦,人神共愤,我不相信他三姨太的四表妹于当家的罪恶有什么实质性的贡献,阿猫阿狗平白无故因为一个人就落得个惨死曝尸的下场,真是所谓的天理何在。

曾就此事对郭老师发过牢骚,其余用现代人的科学阳光鄙视古代人的蛮夷做法,谁想那药罐子听罢我的论调只是微微一笑,“郡主以为,何为‘同甘共苦’。”

“何为同甘共苦?”

“那些罪臣的家人,何尝不曾因家主的得势享尽荣华富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纵使整日无所事事,却衣绫罗绸缎,宿深宅大院。既然享用了不该享用的,有一日承受不该承受的。也不过是天理循环。说到底,人这一生,若不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成王败寇,就只能藏在成王败寇的身后做或享荣华,或受灭门的蝼蚁罢了。”

事实证明……

有些问题并非我思考的有多摩登,只不过证明我的想法很肤浅。

李傕郭汜已死,普天小庆。老曹安排天子升殿,会集文武,作太平筵宴。封段煨为荡寇将军、伍习为殄虏将军。各引兵镇守长安,二人谢恩而去。

筵席罢,老乌龟方才上奏张绣作乱,求兴兵伐之,小崽子表示全力支持,并亲排銮驾送老曹出师。

建安三年夏四月,老曹留荀彧在许都,一边调遣兵将。自统大军进发。郭老师的身体比重逢时好了不止一些,这一次也勉强随队出发。

曾和影美人私下探讨过药罐子为什么那时还闹得像是要归天,现如今却只是发发低烧,咳嗽几声。

小蹄子看着我笑的颇诡秘,语气更像是挑衅,“郭先生当初……怕是有心病心结。”

“啥心病心结?”

“譬如思念爱女,肝肠熬断之类。”

“哦,听着是有点儿道理。”

说话间行军的队伍来到山野田边,一路麦已熟。百姓因军兵至,逃避在外不敢割麦。

老曹得知之后派人远近探访村人父老,病倒各处守境官吏训示,训曰,“吾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

百姓听说之后,无不欢喜称颂,望尘遮道而拜。官军经过麦田,皆下马用手扶麦,递相传送走过,一步不敢践踏。

老曹乘马正行,忽闻田中惊起一鸠。某自杀马窜入麦中,践坏了一大块麦田。老乌龟呼来行军主簿,拟议自己践麦之罪。

这厮的戏演到这般地步,是不是有点儿过?

主簿大人显然也没准备好迎接老曹的临时决定,颤抖抖回问一句,“丞相岂可议罪?”

老曹笑道,“吾自制法,吾自犯之,何以服众?”虽掣所佩之剑欲自刎。众急救住。

搞到这种地步,若再不出人为他解围,这幕舞台剧的结局恐怕只剩尴尬一种选择。

郭老师看着笑眯眯在旁看戏的我一眼,上前为主子圆场,“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总统大军,岂可自戕?”

老曹得了台阶,沉吟良久方才接台词,“既《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吾姑免死。”跟着用剑割了自己头发,美其名曰,“割发权代首。”

药罐子退回我身边时,笑着对我问道,“郡主从彼时就一脸不屑,倒是为何?”

心说你家主子都哗众取宠到那种地步了,我随便露出点儿不认同的表情,又有什么稀奇的。

“也没有一脸不屑,只不过,我从来没觉得割头发与砍脑袋够得上一个级别。脑袋没了,命就没了,头发没了,一不疼二不痒,过一段时间自己又会长出来,根本就什么都没改变嘛!”

郭老师嘴角翘了翘,表情堪称温婉,说出来的反驳却丝毫不留情面,“郡主,受辱受死你选哪个?”

“我说的是砍脑袋和割头发,老师怎么把问题转移了这么大的方向,况且……干嘛要我去受辱受死?”

药罐子笑的阳光灿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犹如断头之辱。郡主若自幼不曾读书,则不知断发之重。”

得!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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