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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了嘴故作惊诧,“这个我可从没听说过。义父是不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谣言,错怪我哥了。”
老曹大笑三声,吩咐左右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商量怎么迎敌。
姑奶奶身份敏感,被挡在了会议现场的外头。正左顾右盼的没有一个对策,有个人影迈着小碎步由远及近跑了来。
孔融孔文举!
小样儿的来到跟前,见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好心问一句,“郡主怎么在院中受冻?”
自嘲一笑,“我被曹丞相扔在这儿罚站的。您老来是有要事?”
让梨兄款款道,“袁绍势大,不可与战,只可与和。我特来劝丞相三思动武。”
第63章 刘子扬荣升说客 贾文和斥退来使
孔融被老曹召进门去了,我却还留在原处遗世而独立,枯燥一会终于坚持不住,跳上房顶侧耳倾听。
貌似是让梨兄讲了议和的提议,惹得荀彧大叫一声,“袁绍无用之人,何必议和?”
孔融据理力争,“袁绍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臣,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高览张郃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荀先生何谓袁绍为无用之人?”
荀彧朗笑道,“绍兵多而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此数人势不相容,必生内变,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可擒。其余碌碌等辈,纵有百万,何足道哉!”
老小子一番侃侃而谈说的让梨兄哑口无言,迫不得已转移了话题,“丞相为何将郡主拒之门外?”
老曹轻哼一声,“并非我将其拒之门外,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来人,吩咐前军刘岱、后军王忠引军五万,去徐州攻刘备。我便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
听到敏感词汇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老乌龟果真下令要搞掉备哥了,眼看着备哥就要重蹈小白脸儿的覆辙,我这心里怎么能不急。
走神中,程昱进言,“恐怕刘岱王忠不称其使,收不得刘备。”
老曹低声道,“吾亦知非刘备敌手,权且虚张声势。且告知刘岱王忠不可轻进,待我破袁绍再勒兵破刘备。”
里头的会议散场,我跳下房等在门口,见孔融出门,拉住人袖子一同哀求。“文举救我哥哥一救。”
让梨兄被我扯一趔趄,“郡主……何不求郭嘉先生?”
你以为我不想。郭老师称病在家休养,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真避嫌。
“拜托了拜托,郭老师病了,我哪里好意思打扰他。”
小样儿的被我拉的东倒西歪,不得已敷衍着应承。
辞别众人。一路向北往郭嘉府前进。直奔药罐子卧房。降落的地点也是窗口此等协助我登堂入室的绝佳地点。
钻进房后才知道我有多么失礼,因为房里除了卧床的郭老师,在又服侍在床前的郭师母。
我虽然从来没见过郭师母的本面,然而我的知觉却坚定地告诉我。眼前人就是那个生性恬淡,温柔娴淑,三从四德。恪守妇道,从不在外抛头露面的贤妻NO。1。
但凡是个主母被人这么无理冒犯,都该跳脚蹦了。奈何这女子只是跪拜着叫人,随即找个托词退出去了。
不速之客是我,以礼相待的却是主人家。我自己都觉得尴尬的过了分,“不好意思啊郭老师……我不知道郭师母也在。”
药罐子挣扎着坐起身,笑着招手叫我过去,“郡主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下官还好,有劳郡主忧心。”
“怎么好端端就病了呢?
只不过简单的一句问话。竟像是戳到了这厮的痛处,小样儿的僵着笑容并不答。我也像是被堵了嘴一样不知该怎么续话。
“那个什么,我就不打扰郭老师休息了,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来看你。”
逃一般飞出这个是非之地,身后人有没有叫住我,又用什么语气叫住我,我都一概不知了。
哎,别说开口让他说情,我根本就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啊。
备哥,你自求多福吧!
……
昨日笑呵呵,今番动干戈。徐州受敌之地,不能久居,备哥分兵屯小沛,守邳城,为掎角之势,提防老曹。
刘岱王忠败军回报,老曹气得要斩杀二人。二位爷为备哥说了好话,我既然在旁就不能不救,含蓄地说了几句规劝的话,老乌龟虚不受补,压根就不听。正要拍案而起大发脾气,孔融那厢伸出援手,“二人本非刘备敌手,若斩之,恐失将士之心。”
老曹听了劝告,免刘王二将的死罪,只黜罢其爵禄,一边憋着气想要下吩咐自起兵伐备哥。
我猛对让梨兄使眼色,小样儿的递还一个“郡主放心”的笑容,款款对老曹道,“今隆冬盛寒,未可动兵,待来春未为晚也。可先使人招安张绣刘表,然后再图徐州。”
老曹猛回头看我,把我挤眉弄眼的丑态抓了个正着,随即恶狠狠发话,“听闻臻茗同贾诩关系非常,不如你同刘晔走这一趟?”
“义父听谁说我同贾文和关系非常?”
知道我同毒蝎子有交情的貌似只有郭老师,莫非又是他多嘴多舌?
不对!
还有一个人!
曹阿Q!
那小王八蛋当初也在,知道内情不奇怪,托人旁敲侧击地跟他老爹报信也不奇怪。
算了,如今再纠结于事情真相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为今之计是不要得罪老曹,尽量依照他的意思办事为备哥积点阴德。
带着刘公务员一路风尘仆仆冲到襄城,见张绣之前先去拜访贾诩。毒蝎子一听说是许都遣来的说客,组织一整套笑面虎的装备来接客。
“许久不见,郡主一向可好?”
“我好得很,文和一向可好?”
“托郡主洪福,还算顺遂。”
眼前人死死盯着我,嘴角的笑似乎是冷笑又似乎是嘲笑,眼里的精光却闪的让人心都跟着发颤。
可惜本郡主最近玩绝缘,对一切风雨雷电皆不敏感。寒暄到此为止,不如拿话正题,“文和可知我同子扬此次来所谓何事?”
毒蝎子瞥眼瞧了刘晔一眼,笑道,“莫非是曹丞相要招降我主,特遣郡主从中调和?”
“文和果真有智慧,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情况就是这么情况。”
刘晔正要上前对其深层次地铺陈厉害,就被毒蝎子礼貌地挥手打断,“既然我猜中郡主来意,自然不敢拖延,不如由我代为引见,先见过我主再做理论?”
眼睁睁看着刘晔一嘴才华施展不出就被噎了个上下不能,我出于安抚才人的心思廉价递送一个同情眼神。
贾诩将我们的目光交流全程监控在眼里,笑眯眯不做理论,只行动大于言语地在前方带路,一路直奔张绣府中。
我并不反对提高工作效率,只不过我们两个干事才落脚正处就连番跑关系单位,很累很疲倦。
实话实说,我对张绣其人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他,典韦不会死的那么悲壮那么惨。傻大个曾为我挨刀为我中箭,我们一同经历过生死,他本是一代英雄,奈何结局萧索!
谈话间魂游了天外,只有刘晔一人作为进攻主力在侃侃而谈。张绣皱眉倾听,贾诩却一脸笑容,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看不出这一对主仆到底被说动心了还是没有。
劝说中途被打断,外头禀报袁绍派使者求见。
袁绍的人!
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话说罗爷我的编剧大人,您老设计的剧情还能再尴尬点儿吗?
“可要我等回避?”
出于礼貌我自告奋勇开口发问。
贾文和咧着嘴不做表态,张绣陪笑,“郡主不必移步,不如留下一同听听袁绍有何话说。”
可怜的使者被召进门递上书信,张绣接过看过,面色凝重半晌无语。刘晔伏在我耳边低语道,“若我猜不错,信中所说必也是招安之意。”
目前的形式,明显就是老曹袁绍两个卖大萝卜的跑到人家家门口叫嚣呛茬,看主人家买谁的货。
张绣犹豫未决,递送眼神给自己的亲亲谋士求救。贾诩抽空不忘紧紧盯着我直到我如坐针毡,好一会才转移了视线去看地下的使者,“近日兴兵破曹操,胜负何如?”
你妈!你右手边还有两个老曹的亲信的好不好,这么直白**地问,是想让谁下不来台?
使者把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打量了一个遍,斟酌答话道,“隆冬寒月,权且罢兵。今以将军与荆州刘表俱有国士之风,故来相请。”
毒蝎子笑容加深了几分,扭头看我的表情,随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一步步凑到我面前,俯下身对我耳语,“郡主如今,已不复当初一知半解的愚态,竟字字都能听懂了。”
用这么亲密暧昧的姿势说这么羞辱贬低的话,天下间除了狠心肠的他,没人做得出来。
刘晔就坐在我身边,恐怕也没听到贾诩对我说的话,张绣更是白着脸不止他的得力干将这突如其来的一举意欲何为。
气的心肝肺都生疼,偏偏那个气人的还不肯罢休,笑着将脸颊凑近我的嘴,姿势就像是问话毕,等待一个仅限于两人听见的答案。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尤其是短短的时间里脑子根本转的乱七八糟。
配合?还是扇他一个耳光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闭了三秒钟的眼,咽了几下口水,终于整理状态一边配合着微笑,一边静态发泄怒气,“文和知不知道,我现在想揍你的心情,比你当初扬鞭策马弃我而去时还要强烈?”
毒蝎子当场直了腰,大笑三声对着下首袁绍的使者厉声斥责,“你回去见本初,就说是我贾文和的话,他连自己兄弟尚不能容,何能容天下国士!”
第64章 毒蝎子劝降主子 老乌龟放言威胁
一番惊心动魄的演讲后,是更加惊心动魄的举动,毒蝎子当面撕碎袁绍的招降书,高声叱退来使。
倒霉孩纸是不给他家主子留退路了吗?
慌慌中我同刘晔对视一眼,彼此都难言惊诧,张绣更是吓得连嘴都合不上,“袁强曹弱,如今文和毁书叱使,袁绍若至,当如之何?”
贾诩看我一眼,朗声道,“不如去从曹操。”
张绣顺着自家谋士的目光也看了我一眼,皱眉长叹,“吾先与丞相有仇,安得相容?”
听这话头,明显是向我们这些做来使的要保证啊!
于是我就审时度势地表态了,“义父若记旧怨,怎么会派使者来结好将军?义父既然遣我们二人来此,自然就是既往不咎的意思。”
张秀眉头稍解,文和君接茬侃侃而谈,“曹公奉天子明诏,征伐天下,其宜从一也;袁绍强盛,我以少从之,必不以我为重,曹公虽弱,得我必喜,其宜从二也;曹公王霸之志,必释私怨,以明德于四海,其宜从三也。”
刘晔在旁渐渐露出笑容,低声对我道,“从前只听奉孝说贾诩颇有计谋,口才难得,如今亲眼得见,方才尽信。”
不错,他是颇有计谋,口才难得,却也笑里藏刀,翻脸倒戈。
贾诩接续又说了一番规劝主子,刘晔见势与其一搭一唱,只把张绣的忧虑说没了九分。老小子当即活动心思,收拾包袱带着亲亲谋士一同上京投降。
好死赖活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一路上张绣的人极尽奢华的打点,好吃好喝好玩,本郡主的生活水平已经很久没有达到这种高度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逸,每日只顾钻在温暖的车帐中休养生息。开始几天刘晔还见天过来同我说几句话以示礼仪。之后便完全把我扔在了脑后不管不顾。
贾诩倒是成了我车里的常客,可惜前几次相聚这小样儿的都半个字的敏感话题也不涉及,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