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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符还在战地等待换人,莫非,你要去见孙仲谋?”
“原本预备求西门垏援手救孙坚,可是堂堂七政星君,毕竟不是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何况现如今天下皆知长沙太守已经死在刘表手上,什么都晚了。前尘往事,终到尽头,我想见见孙权,求他帮忙做个了结。”
影美人弯弯嘴角,扯出来的却不是个笑,“为什么非要是他?你见孙策的时候不是都把话说清楚了吗?”
心中升起许多感慨,不自觉叹息着摇头,“同孙策说,了结的是恩怨,与孙权说,了结的是情仇。仲谋敏感温柔,不似其兄长急躁乖戾,有些话,我只能说给他,有些事,也只能托给他。”
影美人试探着问道,“是为了传国玉玺?”
笑着点点头,“是啊……玉玺是聘礼,现如今人都不在了,我总该送还给孙家人才算妥当。之所以没给孙策,是因为我有我的私心。仲谋为人,比他哥圆滑稳重。待时机成熟,江东安定之日由他交公或是自留,任凭处置。”
影美人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我知道你对孙仲谋另眼相看,却没想竟已到了这种地步。”
说我对他另眼相看,的确是事实。《三演》里,我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碧眼儿君是名人中的名人,豪杰中的豪杰,对于来日雄踞一方的霸主,另眼相看也无可厚非。何况那厮美的像精灵,却顺的像侍从,任人看了都不得不爱吧。
“你觉得孙仲谋长的好不好?”
陷在自己的思维里,一不小心就把不该问的问出了口。
影美人终于变了变脸色,冷笑着说道,“好与不好,又能怎样?”
可恨我一点儿危机意识也没有,还在顾自大放厥词,“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旁人都说这孩子长的丑,在我看来,单凭长相他绝对称得上是冠绝天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小蹄子颇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笑道,“全天下就独臻茗一双慧眼,孙仲谋这颗‘明珠’投到你这里才不算投暗。”
笑着去捏他的脸,“说什么胡话?且不说那崽子的心机深不见底,我没那个自信驾驭,就凭我和他老子这一层关系也没那个立场深度发展,更何况……”
影美人见我垂下眼紧盯他的红唇,把小脑子转到到一边,扭扭捏捏地问,“何况什么?”
索性伸两手揉他两边脸,出声地笑个够本之后才凑到他耳边诉说,“何况我早就有心上人了呀。”
小样儿的明明在乎,却还装作忙不在乎地问话,“哦?你的心上人是谁?”
“咦?整日里形影不离的人对我的私生活该一手掌握,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人太多太杂,我怎么知道是哪个?让我猜猜看,是你的初恋,你的情人,还是你的老公?”
这小子故意挑衅,我却还忍不住表露真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言一出,换来两厢沉默。顺势靠在小样儿的肩膀上感受他微微的颤抖,眼前飞过许多凌乱的画面,有些是过往的,有些却从没得见。
一辈子很长,日日都是煎熬;一辈子很短,段段都是飞砖。
“纵使咫尺,也是天涯。”
脱口而出时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小蹄子把我伏在他肩膀上的头抓起来与他对视,“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脸上已经流了两行泪,不知道为什么悲伤,只觉得一瞬间绝望到难以忍受。
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搂的紧紧的安慰,“没关系,不知道就不知道……”
“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
“我怕有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每一天都患得患失,喜怒无常。
胡抹了一把脸,笑着说道,“我们一直在一起,不管情况变成什么样……吵架也好,打架也好,看不顺眼也好,腻了也好,烦了也好,爱也好,不爱也好……”
嘴被堵住,惩罚性的一吻过后是他的柔声告诉,“我爱你,即使有一天你觉得我不爱你了,你也得深深地相信我爱你;即使有一天我亲口承认我不爱你了,你也得牢牢记得我爱你。因为我也会做同样的事,一辈子……”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25章 念悼词借花献佛 议王者心机谋策
再来孙府,面目全非。
从里到外的白,从上到下的哀。
刻意等到夜半深处才登门,两个人胡找了半天,才摸到碧眼儿君的榻处。
屋主人此时却并没在房中,而是站在院子里发呆,小样儿的忽见影美人抱着我从天而降,惊讶地张了张嘴却又立时变幻一脸泰然。
小蹄子四平八稳地在他面前立定,孙仲谋才施礼问话,“臻茗怎么会在这里?我本以为你同哥哥在一处等待父亲灵柩回乡。”
笑着示意影美人把我从公主抱中释放出来,靠着小蹄子的支撑站直身体,“不久之前是同你哥哥在一起,如今尘埃落定,我也要走了。临行前特意过来同你辞别。”
碧眼儿君盯着我不敢使力着地的腿,问话中带着一丝无懈可击的关怀意味,“臻茗的腿受伤了吗?”
笑着答道,“被箭射中,受了点儿轻伤,没什么要紧。”
孙仲谋急忙将我们迎进房里,出于礼貌搀扶我落座的时候平白收了小蹄子一记眼刀。
碧眼儿君收敛着将目光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来回游移了几个回合,随即微笑释然。
“仲谋节哀。”
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然而说这三个字时的语气的确是我难得使用的庄重。明明对孙策说不出的只周旋于礼节上的话,对着他,却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口来。
“臻茗亦然。”
碧眼儿君绿眸中流露出的似伤似哀准确无误地击中我,彼此心照不宣,都该节哀。
“仲谋,这次我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臻茗所求何事,但说无妨,权必定竭尽所能帮你达成。”
“原该再见你父一面,思来想去,相见不如不见。事到如今,我甚至没那个身份入堂吊唁。与文台兄相交一场,于情于理都应送他几句悼词聊表心念。烦请仲谋代笔,不必大张旗鼓地铺写悬挂,只需悄悄写在一片白帛上烧掉就好。”
碧眼儿君微笑着点点头,顾自取一段白绸,研磨提笔,等着我念。
文人骚客的名句滚在脑子都混成一锅乱,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一首完全的,到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东拼西凑。
“柳暗花香愁不眠,独凭危槛思凄然。”
轻声念出第一句,碧眼儿君握笔的手颤了颤,抬头看我一眼,随即一字一句地写下。
“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
待说罢第二句,影美人偷偷来抓我的手。扭头看他一眼,小蹄子捏了捏我的手掌心,轻轻咧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第三句一出口,碧眼儿君的笔停在半空,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半晌方才叹息着继续。影美人似乎也有动容,握着我的手伸出去搂我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一丝怪责,却什么也没有说。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好容易凑出了四句,姐实在是江郎才尽。印象中我抄袭的这几句都是凭吊亡人的名句,奈何这种东西在汉朝还没流行,好死赖活搞出点儿水货顶包,不晓得若孙坚泉下有知,会不会买账。
碧眼儿君完成杰作,仔细吹干墨迹,随后双手捧给我看。
猛点头表示我很满意也发出信号暗示自己没有鉴赏能力。影美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才中肯地评价了一句“好字”。
白绢滑在手里,一段话终于来到了句点。看了几遍才递还给他,唠唠叨叨,千叮万嘱,“拜托仲谋,只暗下烧掉就好,以免节外生枝……”
碧眼儿君点点头,小心翼翼将白缎收好。
“还有一事……是关于传国玉玺……我想把它交给你保管。”
一句话便直入精髓,孙仲谋闻言不可能不惊讶,小样儿的脸上却不动声色,“臻茗此话怎讲?”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父亲将玉玺交给我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说到底,我送还到孙家手里也是理所应当。”
“并非如此,机缘巧合,本有定数。还请臻茗自行收留,来日必有一番机遇。权断不敢受。若臻茗心意已决,不如交由兄长。”
姑奶奶除非是疯魔了才会便宜那小孽畜正要发话再劝他几句,就被影美人拉到一边小声诉道,“臻茗不要执着了,人家不要,自然有不要的理由。你有你的私心,他有他的苦衷,还是再等时机吧。”
看小蹄子一脸真诚,我也傻兮兮地觉得他说的有理。只可惜这劳什子到最后也没甩出去,还是砸到手里。
“既然仲谋这么说,那就先由我保管。若来**改变主意,尽管开口就是。不过我只给你,你那个虐待狂的哥哥想也别想。”
小样儿的笑着点点头,一脸温婉。
话不再提,老老实实同碧眼儿君闲话几句,便找时机闪人,“夜深了,我们也该告辞。不知这一别后,还能不能与仲谋再见?”
孙仲谋笑着寒暄,“臻茗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但愿下一次重逢别是天地变迁,沧海桑田。”
碧眼儿君将我们送出门,又正正经经地施了一个辞别礼,目送我们飞远才踱步进门。
影美人看我盯着孙仲谋的背影发呆,在我耳边哼一声道,“你说的不错,这人心思是挺深,不过依我看来,他并不是谋略深,而是思虑深。”
小蹄子的话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什么叫‘不是谋略深,而是思虑深’?”
小样儿的笑着把脸凑到我嘴边,“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轻戳他额头表示不满,“你爱说不说。”
这厮百折不挠地凑上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地将小脸儿擦过我的唇,造成一个手动的吻,随即笑着说道,“通俗点儿说,你干爹,你老哥,都是思虑深。至于计谋深的人,现如今我们还没有遇上一个。”
影美人解释的颇形象,我大概也听明白了。他说的不错,自从姐穿到这本书之后,还没遇到过一两个像样的智囊谋士。
好奇问道,“宝贝儿,以你的经验,上位者要争夺天下,平定天下,应该具备的素质是思虑深还是计谋深?”
小蹄子撇了撇嘴,“最好是两者都有。”
“纯属废话,谁不知道鱼和熊掌都好,我问的是二中选一的取舍。”
“若是只能取其一,那就首选思虑深。文武并用,垂拱而治。想要精英为你效命,就得做一个善于收买人心的通才。”
摇头,轻笑,“我不同意,收买人心重在一个‘收买’,假情假意到最后难免要露底,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
影美人“哦”了一声,笑着问道,“所以你不愿意选‘思虑深’?”
“当然啊要选就选计谋深。同样是勾心斗角,盘算敌人总比盘算自己人厚道。”
小蹄子摇着头笑,“如今天下还讲什么‘厚道’?就算被你学到运筹帷幄的本事,也注定为人作嫁衣。”
有节奏地叹气,“我现在这个德行,想做嫁衣都没拿剪刀的实力。可惜来了之后没能遇上个名士高人免费传授我点儿兵法战计,看来以后要多花点儿心思找机会拜师看看。”
“臻茗心中可已有人选?”
那必须有,卧龙凤雏冢虎幼麟嘛这几个人中我只对诸葛亮有点儿认知,可惜那厮现在恐怕连自己还没出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