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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痕被他的表情骇到,不敢再啰嗦,只吓得跌坐在一旁,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
而他身后的二夫人芙蓉以及二小姐花巧颜亦是一脸惨白,嘴唇都吓紫了。
赵公公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手拿圣旨,已然从地上站起来了的花惜弱,此时的她与在场其余的花家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似她与他们,本就不是一国的。
花惜弱看到花无痕等众人吓得失了魂魄的样子,顿时觉得内心无比畅快,虽然说她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而死,但是他们这种希望把她嫁出去人攀上皇亲国戚的想法也是很让人鄙视的,如今吓得他们这样,也算是报仇了。而对于这个力挺自己的漂亮太监,好感突增。
…………
皇宫。
明黄的寝宫内,年逾半百的老皇帝刘赢正坐在软塌前饮茶,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当朝皇后李氏。
“皇上,如今十六皇子的去处也已尘埃落定,也算是了了已逝的淑妃最大心愿了。”皇后捧着一盏花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即道。
皇帝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茶杯顺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不露声色。
皇后对于皇帝的反应有些不解,但是皇帝不语,她也不敢继续多说,只好缓缓起身,对皇帝道:“皇上,您若是累了,臣妾且伺候您早些歇息吧。”
“皇后回宫歇息,替朕宣德妃侍寝。”皇帝摆摆手,不欲让皇后上前替自己宽衣。
皇后原本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才失望道:“臣妾遵旨。”
不多时,便见她默默退出了皇帝的寝宫。
翌日,早朝后,御书房内。
“你说什么?那花若惜当真如此说?”皇帝震惊的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对于花若惜抗旨这件事,他是打从内心里无法接受的。
按照一般人的惯性思维,花无痕在朝中不过是个三品工部侍郎,其女能嫁入皇家,一跃成为皇亲国戚,那可是天大的荣耀,不曾想,这个花若惜居然如此大胆,非但要抗旨,竟还敢说宁可嫁太监这样的话,这不是摆明了向天下人诏告,他刘赢的儿子连个太监都不如吗?
真是个天大的羞辱!
赵公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没有答话,那意思是默认。
“逸霖,你以为朕当如何处置?”赵公公的沉默没有挡住皇帝的询问,他反而抬起头看向他问道。
赵逸霖闻言,微微敛眉,冷声道:“按例,当诛九族。”
“诛九族?”皇帝重复着这三个字,忽而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若如此,天下人当如何看朕?”
“花家罔顾圣意,本乃死罪,天下人定当只会认为皇上英明。”赵逸霖继续面无表情的答话,他此时沉静的眼神下,不着痕迹的滑过一丝嗜血的凌厉。
“果真如此么?”皇帝说着,将眼睛重重的闭上,似乎开始思索除了杀戮之外,更加能够替皇族扳回脸面的办法。
是啊,即便是杀了花府九族,但是花若惜抗旨的事情也已经传遍天下,这是一个无法抹杀的羞辱,即便他能封住天下人的嘴,他却没办法管住所有人的心。
他,实在是不想变成一个人们口中所以为的嗜杀昏君。
他要花若惜付出惨重的代价,更要天下人都送给他明君的称号,所以……
“她既然宁可嫁给一个太监也不嫁给政儿,朕是不是要遂了她的心愿呢?”终于,皇帝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他有些浑浊的眼神中透过一丝清冽。
赵逸霖不说话,但是他的心中此时已经了然皇帝的想法,这使他多少有些不快。
“逸霖,你虽为宦官,但是朕知道,自古宦官在宫外皆有家室,这花家小姐既有此意愿想嫁入宦家,朕岂能不遂其愿,你且接旨。”皇帝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微笑,似乎在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而自喜。
而赵逸霖则在那一瞬间眉头紧紧皱起,半晌,他微微屈膝上前,拜在了皇帝面前:“奴才接旨。”
“今日朕便赐婚于你与花家大小姐花若惜,着吉日完婚。”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皇帝说完之后,大手一挥,便算是尘埃落定。
“奴才,遵旨!谢主隆恩。”赵逸霖领旨之后,怅然起身,双手抱拳谢恩。心中,却有一丝阴戾闪过……
“什么?又赐婚了?”当花若惜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差点没有晕厥过去。
原本她以为自己那一通胡闹之后的结果会是皇帝老儿要么老羞成怒,一气之下灭了花家九族,她十八年之后又是一个好娘们。要么就此作罢,贬了花无痕的官,把他们一家都送到边疆去喝西北风,让整个花家都为她的这次任性买单。这是她最喜欢的结果,这样一来,整个花家都要陪她去边疆吃苦了,指不定运气好,能把她发配到自己舅舅驻守的地儿,到时候她依旧能够耀武扬威。
可是,但可是……
皇帝老儿似乎早已经猜透了花若惜的心思,他偏偏没有按照她预计的那些办法出牌,反而是选了让她哭笑不得的一招。
赐婚,而且还是让她嫁给一个太监。
这一次她不敢再抗旨了,准确的说,也没得抗了,再抗那就真的是杀你没商量了。
而且,她那便宜老爹也决计不可能再让她抗旨第二次了。
所以,在她得知自己要嫁给一个太监的第二天,她老爹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嫁妆,把还在睡梦中的她给拽起来,送到了“新姑爷”家。
整个流水作业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意外发生,好像这些事情在花无痕的心中,早已经演练过一千遍似的。
当花若惜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次真的是要嫁人了,还是要嫁给一个太监之时,她已经披着大红的头盖,坐在了一扇房门紧闭的房间内。
也罢,至少嫁给一个太监,她不是处 女的这个秘密,应该会被永远的埋藏下来。花若惜如是想着……
此时,已经是夜晚,摇曳的烛火伴随着屋外前厅传来的那些热闹道喜声,显得格外的喜悦。
只是,花若惜此刻的心情却是一片灰暗,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嫁给一个太监,她应该能保全自己身体的清白了吧,但是,都说太监这玩意一般心理多少有些问题,她的这个太监老公,应该不会那么变态的自己不能人道,找人来内啥她,然后蹲一旁围观吧?
想起这些,她开始有些后悔,背后也不自觉的溢出一丝冷汗,如果剧情真的往变态的路上狂奔而去的话,那她这下,算是一脚踏入了无间炼狱的门,生不如死正在前面向她挥舞着**的小手召唤着她。
在椅子上坐了一阵,她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心中顿时一凛。
因为她这次出嫁让花家丢尽了颜面,所以原本给她准备的陪嫁品跟陪嫁丫鬟全部没有了,不过因为她这次嫁的太监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赵逸霖,花无痕虽然觉得没脸面对列祖列宗,但是到底还是不敢得罪这位大爷,所以象征性的就把当年花若惜的亲娘部分陪嫁品拿出来作为了她的傍身物,那意思也是非常明确,从今日起,他花家便与花若惜恩断义绝了。
花若惜不知道,那个赵逸霖便是之前给她宣旨的赵公公,她只在出嫁前的几个时辰听到花无痕嘴里断断续续透露过关于她未来夫君如何如何牛掰,如何如何得宠,如何如何不能得罪……所以,此刻,当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临近,她的心情也随之愈发的紧张起来。
………………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瞬间一阵冷风从门口灌了进来,花若惜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红盖头下的脑袋低垂看着地面,没多久,一双穿着锦面黑靴的脚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她知道,他们的距离,此时已经极近了。
因为赵逸霖的特殊身份,他的婚礼自然跟以往正常人的婚礼不同,前厅在短暂的热闹之后,所有人都作鸟兽散了,而他来到后面的新房内,身边也没有跟着传统婚礼上应该有的喜婆。
此时的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房门敞开着,没有人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似乎是站在她的面前用眼睛俯视着她的头顶,这让她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很紧张,很怕当他伸手把她的红盖头掀开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变态扭曲的阴阳脸,如果真是那样,那她就干脆一头撞死了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花若惜感觉自己的内衣快要被背上的冷汗给浸湿之际,两支指关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大红的衣袖之内伸出,缓缓抬起,夹住了盖着她脑袋的红盖头,然后轻轻一掀……
“如今,你可曾后悔?”
温润的男中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那么熟悉,那么悦耳。
诧异的抬头,那张她印象中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时间,她竟愣住了。
“竟偏偏选了一条死路来走,你说,我该如何待你?”他看着她那发愣的脸,表情阴魅,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庞,落在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上,旋即用力一捏,将她的头高高抬了起来。
花若惜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他捏得很不舒服,顿时皱起眉头,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拿开,一边道:“放手,你把我捏痛了。”
“痛?”他看着她挣扎,眉头轻巧一挑,突然俯身下来,将脸贴近她那因为不舒服而五官皱在一起的小脸,一字一顿清楚的说道:“很快就不会痛了。”
说完,他手一松,长袖生风一甩,转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花若惜见状,立马开口道:“你就这样走了吗?”
赵逸霖闻言,脚下一顿,微微侧过头来,背对着她道:“难不成,你真把我当你的相公了?”
“你少臭美了,你是太监,根本就不能人道,我怎么可能真把你当我相公呢。”花若惜听他这么一说,自己都觉得好笑,于是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她在心里想着,要是能跟他做姐妹多好啊。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她错了。
因为,在下一秒,她只感觉到一丝冷风从她脸上吹过,待她反应过来,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飘到了她面前,表情无比森冷:“你刚刚说什么?”
“啊?什……什么?”花若惜被他的突然靠近给吓了一大跳,于是傻乎乎的问道。
可是,良久,她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见他漂亮的眸子轻轻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鬼魅的笑意,跟着长袖不着痕迹的一下子就拂过了桌上的茶具。
“喝了它。”他随手端起面前的一杯茶,就递到了花若惜的面前。
花若惜闻言,竟然很听话的乖乖伸手去接那茶杯。
鬼使神差的喝下那杯茶之后,她便隐约听到面前的人说了一句:“好好享受吧。”然后整个人的神智便涣散开……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发烫,跟着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很快,她又感觉自己面前似乎站着一个人,还是一个长相很帅气的男人,他抚摸着她的身体,又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这样,两人层层递进,最终,到达了快乐的巅峰……
只是,这感觉持续时间并不算太长,一个多小时之后,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而且身上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跟一个男人内啥内啥了,但是现在,人呢?
还有,那个跟自己内啥的男人是谁?
难不成,难不成是她的那个太监老公?
这怎么可能呢?
满脑袋的问号纠结得她头昏脑胀,最终,已经无心睡眠的她,躺在床上感觉浑身不适,万般无奈,便只得披衣下床,想到屋外走走,透透气……
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