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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忽然有押解犯人的车子经过,后面跟着一队衙役,仿佛在游行市街。百草看到犯人的脸,不免吃惊的道,“他……他是犯了什么罪?”
“死罪。”有人说。
百草扭头看去,又是惊讶之色,“你、你现在是……”
“小姑娘,别来无恙啊。”那人截断她的话。百草被他一打断,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便不再提他的身份,转而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是死罪呢?”
“因为他对我下毒。”
“这怎么可能呢?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毒,你们有仇吗?如果下毒的话,你怎么还能好好活着呢?事情是不是弄错了?”
“也许吧。”
“那这岂不是莫须有的罪名?”
“小姑娘闺名是叫百草吧?”说话之人穿着黑色宽锦袍,腰束白璧银纹带。玉冠束发,风仪出众。他问了一句,不等回答,接着道,“现在奕剑听雨楼和归云堂陷入激战之中,你想不想我出手帮一下墨白楼主呢?”
“你真的能帮他?”百草问。锦袍玉带的男子只是笑而不语。
颜初看到烈苍郁的时候,不失礼不谄媚的道,“太子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烈苍郁也不作态,开门见山道,“江湖中两大势力相较不下,我希望武林一统,然后天下一统。”
“不知太子有何良策?”
“良字不敢说,但是计策倒有一个。”
“愿闻其详。”
“两大势力人多势众。不管怎么说,底下那些冲锋陷阵的人都是这个国家的子民。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死亡,我希望两大势力的纷争由各自的势力主来应战。不管谁胜谁负,一战过后,败下来的人将势力让给对方。”烈苍郁话说的慢斯条理,手上也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当然,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谁要是不满意的话,朝廷调动御林军铲平一个势力应该不是难事。”
百草想,如果颜初胜了,一定会对陆融止手下留情,但是陆融止伤了颜初怎么办?
烈苍郁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墨白楼主的命是命,楼中弟子的命也是命。只要墨白楼主肯答应,两大势力不管谁兼并谁,最多只需伤亡一人。墨白楼主一向仁爱,即便用一己之躯换的众人安好,也不会有怨言的吧?”
百草对着他抢白道,“那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如果有人杀了你,能以命偿命吗?”
烈苍郁道,“我不计较这些。但是祸从口出,姑娘说话还是小心点。”
百草不乏嘲讽的口气,“是呀!你现在是太子了,我哪有资格随便跟你说话呢?”
古朴的庭院,清幽雅静,草长莺飞。烈苍郁身材颀长,宽袍大袖。他长身玉立,周身的气韵如同旷朗原野间的一颗雪松,沉静中自由一种高华。百草有些皱眉道,“你这样看我干吗?”
烈苍郁注视她片刻,轻笑一声,“本宫正要纳太子妃,你如果想跟我平起平坐,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嘛!”
普天之下,能跟太子享誉齐福的当然只有太子妃。颜初伸手将百草往身后拉了拉,有些护着的道,“等太子殿下继位为王,太子妃便是一国之母,执掌后宫六院。但百草性子单纯,实在不是最佳人选。”
烈苍郁满不在乎道,“帝后之间从来都是利益需要。帝王如果真爱皇后,又怎么会有三宫六院呢?百草姑娘虽不能母仪天下,但是收了做后宫佳丽,我至少不会太冷落的。”
☆、【149】巅峰对决
“太子殿下明知颜某心有所属,还要横刀夺爱吗?”
“墨白楼主,本宫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烈苍郁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强硬道,“儿女事小,江湖事大。小事本宫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大事,我希望墨白楼主能给本宫一个明确的答复。”
颜初应承下来,“那么,就依太子所言。”
“好,爽快!”烈苍郁颔首一笑,“那就明日申时罗浮山见个分晓。不论生死,后果自负。”
月练的声音从后响起,冷冷道,“烈苍郁,你又安的是什么心?”
“月司命,好久不见啊。”烈苍郁回身笑说。
“别对我来这一套,我跟你从来不熟。”
“是吗?但是我记得月司命曾经上过我的床,既有同床共枕的事,怎么能说一点不熟呢?”烈苍郁莫可名状的问道。
月练被他这样当着颜初的面提起,霎时目光一闪,面露难堪的道,“你来这里,又是想做什么?”
“我的心意你不知道吗?”烈苍郁目光看向她,语气清清楚楚的道,“我特地为选妃之事而来,想带月司命进宫。”
“你休想!我绝不会做你的太子妃。”月练说。
日光西斜,天色也慢慢的暗下来。四周的光影稀稀落落的罩下,烈苍郁深沉如渊的眼神有些变幻不定,似硬似软,似是而非。很快的,他牵唇一笑,“我想你误会了。太子妃兹事体大,为保万无一失,我想给她挑个女随侍。放眼江湖,大概没有比月司命更贴适的人选了吧?”
“那也不行!我是江湖中人,我的事由不得你说了算。”月练道。
烈苍郁朝她倾着身子,附耳低低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如果不想看着我整死颜墨白,就别跟我唱反调。当然我也能放他一马,但是这要我心情好。”
潇湘苑。流川夜倚坐在床上,一脸的病容。宁虞看着他旁边一碗冷掉的药汁和一点都没动的饭菜,很是忧心忡忡的道,“公子,你药不吃,饭也不吃。再这样下去,你真会出事的。”
流川夜默不言语,像个木头人般动也不动一下。宁虞伸手摇他,近乎哀求道,“公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天下除了她,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了。她不喜欢你,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没有她,你就活不下去吗?”
流川夜任她摇着,始终不说话。宁虞猛烈的抓着他的衣服,用几近失态的口吻道,“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你值得吗?”
“你说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无论我怎么待她,她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流川夜终于开口,声音像在苦水里泡过。
宁虞听着他饱含苦涩的声音,慢慢的抬起眼睫,像是豁出去般的咬牙说出,“公子,你呢?我喜欢你,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流川夜微微的愣了一下,“你知道的,你比我大,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姐姐。”
“是的,我知道。如果不是我深深的喜欢你,我也愿意把你当弟弟,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不管你把我当什么,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另一半,可以吗?”宁虞不是没想过答案,只是仍然抱有一点幻想,幻想着微乎其微的事情发生。
流川夜一句话如冰水浇灭她仅有的幻想,“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
宁虞仿佛被什么击中身体,她身子颤了颤,脚下往后退了两步。默了许久,转头瞥开目光,“颜墨白和陆融止今日在罗浮山一决胜负,要是颜墨白不幸身亡……你或许能得偿所愿。”
罗浮山。落日峰头。
参天耸立的山巅之上,仅有几丈开阔之地,四周巨石成林,大小不一。烈苍郁居中而坐,他的身后是几排严阵以待的火枪手,黑洞洞的枪口齐齐瞄着前方交手的两道人影。两人中一个白衣如雪,一个绯衣缎衫。
白衣男子驭气成剑,绯衣男子冷然吹箫。如白云汹涌的剑气一**的向外荡开几十层,碰到人的身上就像巨大的刺猬狠狠扎过来。而簌簌的箫声就像刀口刮在岩石上,拉出尖利刺耳的声响,在人的耳膜里轰隆隆炸开。
烈苍郁揭开杯盖,浅酌一口新泡的热茶。小骨头和五花肉站在一边,月练站在另一边。
“五弟?五弟!”小骨头怎么喊,五花肉也不理睬一声。小骨头咬咬牙,下狠心的道,“那要不我喊你五哥成了吧?”
五花肉仍是一句不理。小骨头因为给五花肉下药的事,弄得骨肉不和。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从来不给五花肉道歉。五花肉自从酒醒后,便对他如陌生人般。
小骨头跟五花肉多年相处,一向都是争强好胜。不管他怎么闹腾,五花肉都一直让着他,从来没有这次的反应。小骨头热脸贴冷屁股贴了许多天,最后让步到名分都不计较,甘愿做弟弟。
如果这样都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小骨头本来就是脾气火爆的人,他哄不了五花肉,便转头将气撒在烈苍郁身上,甩手拍翻他的茶杯,“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为什么要让我们头跟颜墨白单挑?”
几十发火枪的洞口全部瞄向小骨头,烈苍郁伸手制止。他顺了顺被茶水泼湿的衣服,然后道,“武林盟主只有一个位置,能者居之。你是怕你们堂主技不如人吗?”
小骨头音调一下拉高许多,“我们头会不如那个姓颜的?”
“那就保持沉默。”烈苍郁缓缓的抬手指一下身后成排的火枪口,“谁敢轻举妄动,这些火药可不长眼睛。”
颜初和陆融止在千仞高山之地,巅峰对决。一静一动,各分两头。陆融止立于绝壁之上,静静吹箫,箫声推出的音波像实物状的绯红光网,仿佛他衣服的颜色稀释了许多倍。
那光网以最凌厉的姿态扑向颜初,越到外面,程度越淡。颜初手中的光剑挥出的气浪如千山暮雪,挟雷霆之势,纵横无比。
☆、【150】巅峰对决(中)
绯红、雪白二色的波光在半空处紧紧缠绕,相互湮没。就像两头饥饿撕咬的怪兽,都恨不得把对方吞噬掉。
月练手中握着剑,她站的直直的,目光从场中转向烈苍郁,“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卑鄙吗?
百草被浩荡的剑气和凛冽的箫声震的几乎受不了,罗浮山一战,颜初没带她来。百草知道自己武功不好,来了也帮不上忙。但是雪女登门,没见到颜初,硬是把她抓上山顶。
“这么长时间,他到底有没有替我找人?”雪女将她往陡峭的山石边一推,山石下就是空落落的万丈深渊。百草吓的魂不附体,“有找的,在找的。”
雪女极冷的扫她一眼,“好,如果他一点都没找,我就先杀了你。”
百草在悬崖边两腿颤颤,“那要是找了没找到呢?”
“我给了这么多天,他要是还没任何线索,你就算不死也得残。”雪女说。百草怕颜初担心,不想被他看见。虽然自己极度难受,她也咬牙忍着。
烈苍郁瞟见她痛苦的神态,扬声道,“百草姑娘,你没事吧?”
他用内力散发的声音传的很远,足够颜初听见。颜初并没有分神,招式丝毫不乱。雪女等一帮习武人站着一点事都没有,百草双手朝内压着胸口,她躬身弯腰,脸孔一点点的掉着血色。
月练看后,默语半晌,沉冷道,“别在这里添事,下山去。”
百草抱头要离开,却被雪女一把抓回来。月练道,“放开她。”
雪女也开口说,“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百草的身子越弯越低,像是结了饱满颗粒的稻穗,被压的抬不起头。她承受不住的“哇”的吐出一口血,谁知鲜红的血一下吐到雪女身上。
雪女头发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从头到脚没有一点杂色。她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弄脏,抬手就是一耳刮子。
百草被打的一晃,她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脚底一个没踩稳,无法避免的往后摔去。月练飞身要救,却被烈苍郁重重一按。
悬崖边上,一脚踩空,千钧一发之际,月练又被拖了手脚。百草丧失掉仅有的一线生机,身子如离枝的枯叶般往下飘落。她沉闷的惨叫一声,心底是说不出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