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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早已知道了。”那黑衣人瓮声瓮气地说,目中杀气尽现。他的来历如凤意秋所料,却未在同伴一击不成退却时跟去,反而独自隐身在风阁暗处,想找机会杀了这组织的大目标,独得了这份功劳。没料到本以为万全的追踪之策,竟会被这看似内力全无,又在病中的人看透。
“躺下罢。”凤意秋半垂下眼,蝶翼般的睫羽覆了下来,声音如常清雅温润,却有含着一丝疲惫。
黑衣人先是一怔,以为他留了什么杀着,但全身真气流转一周并未发现异状,便只当是他虚张声势,插在暗袋里的利匕一抽就要上前。没想到这一步跨出,眼前景物尽数倒转扭曲,片刻后他便重重倒在了车厢中。
含绿此时也找到了可以歇宿的人家,正要进来禀告,却险些被倒在车内的黑衣人绊了一跤,不由吓了一跳。确定他极子无恙后才在凤意秋的授意下把只是昏了过去的黑衣人拖出去安置在路边,再喂了他一丸忘却,这样他便会在醒过来之后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做完这些,他才帮着凤意秋下车在轮椅中坐好,推着他往方才借宿的人家去了。
只见含绿在一家农舍前停下,上前轻轻地叩门。这农舍说是乡村农舍,褥墙黑瓦,围了好大一块地方,显然住的是当地富贵人家。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门,见是刚才来借宿的斯斯文文的小哥,脸上堆起笑来,却在见到他身后的凤意秋后变了脸。
“哎呀小哥,真是对不起啦,刚才主人家才打里回来,带了朋友说是晚上要宿在这里,怕是不能留你……”
“赵管家,你刚才……”含绿一急,正要与他争辩,却被身后凤意秋的声音打断了。
“含绿。”清润的声音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意味,含绿只得看着那赵管家一脸假笑地关上了门。
“公子……”含绿回到凤意秋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此事也属平常,你无需多虑。”凤意秋的脸还是淡淡的,不显喜乐。景云人向来对他这般人有着严重的偏见,以为他们是不详之人,如这位管家般还算是最好的情况,当日从宫中出来之后,他便深深地体会到了。如说一开始还会有些怨艾之心,现在这些人的看法已动摇不到他分毫了,只是此次反倒连累了含绿……
“公子,我们再去另一家问问吧。”没料含绿比他想象中的更快恢复了精神,远远地看到前方还有一间茅舍,便又推着他往那边去了。
原来,竟连身边一个小侍的心情,他亦是不能完全明了,那另外一人呢……凤意秋在略凉的晚风中轻闭上眼,似乎看见了那人浅浅勾唇微笑,似乎又在计划着什么的样子,心中却有了片刻的怔忡。
这次开门的是个看来十分苍老的人,一身农家装扮,朴实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蓝布衣服已然有些发白,满头银丝,脸上纵横深陷的皱纹都显得她早已年过甲。
“这位老人家,我们……”含绿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这老截住了。
“天晚啦,这位小哥和公子就进来歇歇吧,只要别嫌脏就是拉!”
一时没料到这老竟如此热情,含绿愣了一下后续道;“我极子身上有些不便……”
老早就注意到了那坐在含绿身后怪异椅子上清俊得如同天仙化人般的公子,闻言仔细了打量凤意秋一番才笑呵呵地说:“这位公子怕是有了身子吧,嘿,我老人家可是眼利得很,有身子的人可受不住晚凉风,两位还是快进来吧!”
含绿见她居然毫无芥蒂,心下暗感人情冷暖,当下推着凤意秋进了她的茅舍。
茅舍虽小,里面的一应物件都摆得整整齐齐,那农进了厨房片刻就端出两碗阳面来,笑道:“想是两位还没用晚饭呢,家里便只剩下这啦,便多担待些。”
含绿正待回答,却听凤意秋道:“老人家不必客气,在我眼中,这已是珍馐。”
老爽朗一笑,“公子你这么说我老太婆,可真是让人难为情啊!”
这番对答听在含绿耳中又是一惊,他只道公子天清淡,没料他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也能谈得如此投机。
是,他们便宿在这老家中,次日才辞去,换了含绿赶车,两人竟是掉转头往静州方向去了。
九
宁绍岚自那日召见过了王医,对如何处置西照云父子心中已有了计议,只等合适的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便是今日的早朝。
满朝文武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今日他们的帝十分、相当地不爽。
自然,任谁在被免费赠送了绿帽子一顶后又被变相软,若是神智正常的,都会笑不出来。
于是百们将准备好的奏折又塞回袖筒中,只盼黑着一张脸的陛下快快问出“有本便奏无本退朝”。
可惜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坐在正中龙椅上的帝虽是满脸不豫,却在得知群臣无本可奏的情况下,宣召了两个人。
一个是御医院的王医,一个是敬事房的钟公公。
这两人平日里都是上不了早朝的贫,今日一被宣召,跪在阶下冷汗如雨,竟是难发一眩
宁绍岚一哂,道:“你们便照着在朕面前说的那般说。”
两人这才稍稍定住了神,对视了一眼后王医先开口道:“禀陛下,三日前臣入宫为西御侍诊脉,诊得喜脉。”
此言一出,群臣不由哗然,只道陛下何时添了皇儿,他们竟是半点不知,有的心急的已打算上前去向宁绍岚祝贺了。宁绍岚冰寒的眼神一扫,他们才噤声止了议论。
“禀陛下,敬事房这半年来的记录,陛下只临旋凤贵侍一人,并无临幸西御侍的记录。”
钟公公此话一出,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怪不得陛下今日脸如此难看,原来……
西右相自是不容这件事受质疑,当下手中玉笏一举,就出列道:“不知公公说这话是何意思。”
钟公公看惯了脸的,自然知道陛下现在站在哪一边,当下细声细气地回:“咱家也是就事论事,都有真凭实据的,若是右相大人不信自可拿出来对证。”
坐在正中的宁绍岚只是一笑,在右相回话之前道:“或者西卿的意思是,朕连自己宠幸了哪个子也弄不清楚么,嗯?”
右相被她目中寒意吓得一凛,但随即又想这次确是铤而走险,自己若咬定不放,这些证据也都是坐不得实的,于是一咬牙道:“想来陛下抑或是醉酒之后宠幸了云儿,醒荔连自己都不知亦是有的。云儿面薄,事后怕是也不敢当面跟陛下说的。”
“哦?他不敢说?呵。”宁绍岚轻击双掌,当下便有两个宫人从殿外左右架着西照云进来,他还是穿着淡黄衫子,低着头炕清表情。
“西照云,朕问你,朕可曾宠旋你,啊?”宁绍岚从龙椅上起身,跨下长长的阶梯,走到西照云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看着他迷茫的眼睛问。
西照云回视她的眼中一片茫然,只是因为被她捉住下澳不适而略略挣扎了一下。
“哼。”宁绍岚收回手,踱到西右相面前,道:“西卿,令郎似乎不愿意回答朕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朕面前‘害羞’呢。这样吧,西卿你去问,如何?想来你们父子连心,定是能问出来的。”
西右相哪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精神状况,一下子竟无言以对,慌乱之下,居然失手把玉笏摔落在地。
一时大殿内一片寂静,宁绍岚不说话,群臣更是没一个敢开口的,只怕在这时触了帝逆鳞反惹杀身之。西右相也不急着去捡玉笏,神间没了方才的窘迫,不知为何却有三分从容。
一盏茶的时分过去。
“西卿。卿这是被朕的问题难住了呢,还是……”宁绍岚亲自躬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玉笏,交还给西右相,“还是在等着什么呢。”
西右相浑身一震,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血在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宁绍岚重新坐回御座,右手略抬,只见一队影卫不知从哪里出现,为首的那个报道:“陛下,宫内宫外的三千人已全部处理完毕。”
宁绍岚勾唇浅笑。西右相本儡有创意地策划了这景云历史上的第一场逼宫大戏,掷玉笏为号的方法与她那世界的谁谁不谋而合,谁知却遇上了自己这个来自什没多,就是宫廷皇蚀心斗角延绵千年国家的人,所有希望皆成了泡影。话说回来,他这场不成功的谋反,所贵之处无非是个“早”字,若不算上这首创之功,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是漏洞重重,定是不能被载入史书的。
“西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宁绍岚一扫上朝以来的阴霾,笑得如同风拂面,看在西右相眼中却更似修罗。
不会的,他策划了这么久,布置了这么多人,怎么会在这个看似只沉溺于男的帝手下,变成连儿戏都不如?她这只能是虚张声势,敲山震虎之策罢了!当下西右相头一扬,道:“陛下说笑了。臣不曾在等待什么。”
“不曾。很好。”宁绍岚也不期待他会直接认罪,“朕还有一样礼物,送给未来的国舅西卿。呈上来。”
一个暗红的枣木大箱,被抬到了西右相的面前,上面绘着代表皇室的玄龙纹,四周缀着长长的流苏,仿佛凝固的血,在这大殿上看起来诡异异常。
西右相眼皮一跳。犹豫了片刻后伸出手抬起暗箱盖。
“啊!”只听他急促地喊了一声后,手一松箱盖“碰”一声盖了回去,只见冷汗从他额上大滴大滴地渗出,西右相脸上几无人。转瞬,他顾不得擦去滴入眼中的汗水,伏跪在阶下使劲磕头:“陛下恕罪!臣这是一时糊涂,你千万要看在云儿肚里的孩子面上……”
“哦、对了。”宁绍岚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卿不提朕都忘了。还有这个‘皇儿’。”
她虽在笑,眼中却蕴着寒冰,目光缓缓越过西右相落在了西照云身上。
西照云与她视线相触,本能地护住了肚子就想往后退,奈何身子被那两个宫人架得死死的,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摇头,直摇散了绾在头顶的发髻,乌发披了一肩,一张清秀的脸上惨白间泛着青。
“有趣。看他这样子,难道是知道朕要做什么了,呵。”宁绍岚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线,“来人。把西御侍带下去。王医,你也一齐去吧,看着他服下那剂药。”
王医显然也是先得了皇命的,也不迟疑,当下便跟着去了。
群臣只听偏殿片刻后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又没了声音,再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一个宫人捧了跟银盆出来,王医诺诺地跟在后面,服上竟有几处血迹。
“西卿。”宁绍岚放下手众等待时小刘子奉上的茶一杯,向着西右相问道:“这就是朕的‘皇儿’,卿可识得?”
银盘被放在了跪伏在地的西右相面前,群臣这时才看清里面血肉模糊一片,想必是刚从西照云腹中堕下的尚未成形胎儿,定力好些的尚且目不忍视,定力差的竟当场呕吐了起来。
西右相哪敢睁眼去看,只觉冲鼻的血腥气,便知自己所依仗的最后一个筹码也失掉了,当下气血攻心,居然昏晕了过去,在这微妙情况中,竟无一个人庚去查看他的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