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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花看不下去了,她可不想照顾一个病得神智不清的人,那样会很麻烦,所以,她只得站起来,坐于他的身后,盘腿而起,手贴上他的背心,源源不断的热力输向他冰冷的身体,内力也可以御寒的。
暖流直达每一个脉络,暖洋洋的感觉让李益脑子清醒了些,额头也沁出了细汗,热气翻腾间,他的脸色慢慢的恢复红润,身体也渐渐有力起来。
知道很耗内力,李益也不敢多奢求点,连忙沉声提醒还在大方的输热源的非花,“姐姐,我好了,不用再灌进来了,你这样久了会受不了的。”
非花收回了内力,身体晃了晃,手撑住草地,稳了稳,还是觉得虚脱,内力的耗损,让她也觉得周围的空气冷了许多。
脑海中转的却是另一个,她发现的秘密,暗调了下呼吸,她语声还似正常,“平时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长时间练习,会不会心力不济?”
李益异样
李益疑惑的看着非花,毫没有察觉,他身体哪点有异样,他撑着腮想了半晌,摇头,“没有呀,我身体很好的,从小都没生过几次病,我娘说,我生命力比湖里的鱼儿还要强悍呢。”
这是什么比喻,非花嘴角抽了抽,无法理解鱼儿的生命力哪点强悍,好像鱼离了水就会死亡,是个很脆弱的小动物。
脸色微变,他的经脉有一条是干枯的,毫无生命迹象,却又真实的存在着,明明都干瘪成皱褶了,还没影响到他的生活,真是怪事。
经脉堵塞都有可能武功尽废,他有经脉干枯了,还能修得浑厚内力,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确定的再问,“真的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
今天有可能一条经脉干枯,明天就有可能两条,经久之后,可能他的重要经脉全部硬化,那时他将无力回天。
她想知道,他的异常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造成的,如果只是天生缺一条散脉,倒也没多大影响,要是他后天因为某些原因,而导致经脉干枯的话,人有可能就会不知不觉间,失去武功,甚至失去生命。
身体一阵发寒,要是世上真有那么歹毒的慢性暗招,不知有多少人受到迫害,李益他得罪过谁?
李益见非花一脸凝重的重问,也正视起她的问题来,他努力的挑着身体的小毛病,希望能揪出大毛病,最后,还是徒然,他不觉得我有大毛病。
聋拉着耳朵,他心虚的回答非花,“我平时都不会长时间练武的,我常偷懒,”见非花脸色有些难看,他鼻子又痒了,缩了缩脖子,“我虽然偷懒,可我把所有的都学会了,我的武功很好的。”
他的武功是挺好,她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他打败,因为他一点经验都没有,纠出问题所在,非花心中微微了然,寒着脸命令心虚的李益。“先练两个时辰给我看看。”
两个时辰?李益肩膀一跨,那么长时间,他会累坏的,见非花冷着脸,直盯着他,毫不妥协,他知道逃不了了,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害怕非花,不自觉的就会听她的话,比娘亲的命令还管用。
左右他也身体有些冷,就练练热热身体好了,李益自我安慰一番,站在不远处,认命的练了起来。
月色朦胧,裹着他轻灵的身体,坐在原地的非花眼神有些复杂。
确定异常
掌风霍霍,偶尔有风雷之声,掌影变幻,落过之处,草木飞烟,人影翻转,他在非花面前,没有半点藏锐在心思。
非花并没有仔细看他的招式,与精妙之处,他练了那么多遍,她要是当真学来,十成都能摸透了,可她没有兴趣,去学别门武功。
可以看出他的师父怕是他的父母,武以轻灵为长,变幻为要,练到极致的话,只余一长残影,方位很难让敌人看透,快、灵、轻,就是他的武功精髓。
非花只看了两遍就不再看,他练的武功,并没有什么问题,不会导致经脉干枯。相反的还可以锻炼人的灵敏性,思维的活跃性。这门武功只有益而无害。
她倒是对他的教有些好奇了,一般称教的门派,多是邪门派,最多也就亦正亦邪,他生在教中,真的明白,他教的本质么?
心神一滞,她迷离的眼神绽放灼目光芒,她无缘无故的对他的教有兴趣,还真是无聊之极,兴许这些逍遥日子过得太过顺畅了。
两天时辰,对非花来说,不过弹指间,她有长达三四天不间断练习的记录,要不是师父阻止,她会练到身体晕过去的那一刻。
两个时辰对李益来说,却是莫大的煎熬,他由先前的灵活若鱼,到现在龟速气虚,脚步虚浮,动作迟钝,一看就知道他已力竭。
非花听得他浓重的粗喘声,从瑕想中回过神,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那几乎要躺倒在地上的李益。
视线透过天微亮的光线,看到他露出的手背时,脸色骤变,霍然站起,又腿软的歪倒在地,心跳都仿佛停止。
脑子还是他手背上,那一线隐青,她真想提起他的衣领大骂,要不是他平时偷懒,不长时间练习,以他娘亲的功力,怎么会看不出来。
愤怒在心怀中滋长,她眼睛都红了几许,见他体力已快透支,她向着他吼,“快停下,不用练了。”
再练下去,他就会多一条干枯的经脉,他就会多一分生命危险。
李益松了口气,直接躺在草地上装死,脸上满是疲惫与委屈,“姐姐为什么突然吼我,我有认真练的,我没有偷懒。”
他略带撒娇的声音,让她的心平白痛了几分,他还是个孩子,谁那么残忍。深呼一口气,她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我们立刻回教。”
踩背
趴在地上不想动,李益摧残着无辜的小草,嘴中也叼了根,大眼咕辘辘的转,一头载进草里,开始耍赖,“不要,我走不动了,我玩两天再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我才不要那么快就走。”
还真的没长大,非花无力的向着初生的阳光叹了口气,面对一个比女孩还会撒娇的男人,谁都会有无奈的时候。
他的症状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恶化,以她的医术,根本就不知道从何救起,经脉太脆弱,又藏于无数条经脉间,要修复,难如登天,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危险?
对他的一无所知,还有她少的热心,都让她心中窝火,抬起脚,她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背上,踩几脚,再狠狠的转了几圈,她倒是不在乎让他受点皮外伤,知道点痛,“快起来带路,不要给我装死,再不赶路,我就不跟你回教了,你自个去什么地方,捞个娘子吧,倒时候找不到,别再来求我。”
背好痛,李益觉得他的骨头,快要踩变形了,趾牙咧嘴,他整个脸都扭曲了,眼泪都挤了出来,“姐,好痛,你不要再踩了,我的腰要断了,呜…”
见教训的差不多了,非花移开了她的尊脚,她对他的背也没多大的爱好,再从他手臂中补了几脚,却没用什么力,“快起来,不然我跳到你身上去踩。”
李益一个跟头,翻身跳了起来,衣袍轻飘,他站定在地上时,手还抚着被踩痛的背,敖敖的叫,这时,人不听话的肚子,配合着他的惨叫声响起。
两声相交,可以让非花听得清楚,瞄向那扁了的肚子,她皱起眉,“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他难道笨到连买东西都不会的地步。
李益脸红耳赤的比了三个手指头,再弯了半根,可以明白,是三天半的意思,真是够长的时间,“我的盘缠用光了,连买包子的铜板都没有了,姐姐,我好饿。”
像是他会遇到的事情,一定是头次出来,大手发钱,然后过几天,就荷包全空,可怜的饿肚子,睨一眼他温润的脸,非花真难相信他是良民。难道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招是可以救急的么,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看了看天色,她手按了按,旁侧的荷包,还是鼓鼓的,淡然抛下一句,她向前走,“前去买包子吧。”
莲蓉包子
几番折腾下来,两人早已是乱发皱袍,好不邋遢,顶着这样的形象,走去早市,非花不认为是个好现象,她是去买吃的,不是去当异类猴子的。
对着清澈的湖水,她从怀中拿出那檀木纹梳,稍微梳理一下,微乱的头发,波光微涟间,她恍惚的看着一张木然的脸,无喜无怒,好似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
偌大的天朝,她却无容身之所,世间也无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她无法寻找她存在的痕迹,或是,存在的意义。
李益的咋呼,停在那一身素衣的非花静止,日初东升,带着绯红的晨光,把波澜不起的湖水,映得更是清透。
湖光涟滟间,她亭亭而立,身姿若柳,气韵浅生,周身都萦绕着雾般的朦胧,烟去般的缥缈,她就似那误闯人间的仙女,像是随时都会临风飞去,留给人间美好的回忆。
明明相隔不到十米,他却感觉到她的疏远,好似她的距离,他无法接近,她是个冷清的女子,可她…想着她源源不断的内力,向着他输来,他明白,她是个外冷心热的女子。比那些徒有笑容,而心性淡漠的人,不知好了多少。
想着,他也迫不急待起来,把她带回教,娘亲一定会很满意的,猫步行去,他快手夺去她手中的梳子,对着他微乱的头发梳了几下,向着非花眨眼,“我的头发也好了,姐姐,我们去吃东西吧,我要吃莲蓉包子。还有肉馅的包子。啊,什么包子都要一个,我好饿。”
瞪了李益一眼,她收回梳子,慢步向着官道行去,这里离集市并不远,天色已亮,也不好施展轻功代步。“你以为早市里有你要的莲蓉包子么,买几个馒头和干粮我们就开始赶路。你就别挑了。”
没有莲蓉包,让他气馁,他都好久没能吃上了,平时都会让人做,一出来才发现,外面好多东西都没有,他那么挑食,见到外面没有任何馅的包子,真的很胃疼。
非花才不会管李益胃不胃疼,她现在只想尽快赶到他的教会,见到他的娘亲,看她有什么方法能处理掉那干枯的经脉。
如果无法养活它,就趁早去除,久了的话,就会影响正常的脉络,总之,都是棘手的事情,越快想办法越好。
吃相的对比
早市并不冷清,因为过往的商贩都会来交换物品,有什么短缺的就好补全,让城内的商贩有齐全的商品卖出。
包子的香味,远远就能嗅到,非花两人走在人群中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因为那些不务正业的纨绔们,还没有起床。
这是非花喜欢早市的原因,能不骚扰的吃一顿早膳是很不错的事情,看着人来人往,忙碌不休的人群,她才觉得生活庸庸碌碌,人们的表情,很真实。
李益咽了咽口水,跑向了那令他垂涎的小摊前,买包子的老板,是一个很背有些驼的老爷爷,花白的胡子,苍桑的眼睛,是被劳苦所牵累的老人,见李益直盯着冒着雾气的蒸笼瞧,那眼光,特别的馋。
他的来意很明确,他露出了颤魏的笑容,缺了几颗牙,打开了蒸笼,“小少爷,你想买什么包子,我做包子有十几年了,手艺也娴熟了,你就放心买吧,包子绝对好吃。”
非花随后赶到,从袖子拿出一绽小银子,递给老伯,淡然道,“麻烦老伯,打包两分,什么馅的都包一个。”
老伯接过那一两银子,手脚麻利的照非花的话去做了,未了,他为难的看着非花,“姑娘,这一两银子,我找不开,要不您多拿一份。”
非花微点头,在李益(文)的希翼下,接过那些铜(人)板就离开了,理所当然的李(书)益接了两份,非花只接了(屋)一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