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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柳染烟浓,姹紫嫣红的三月。
这一夜,下了一夜的雨,淅淅沥沥,像是老天爷的眼泪,无休无止,那么悲伤,那么绵绝。
整个小镇都笼罩在烟雨中,直至天明时分,雨才慢慢停歇。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被雨清洗过的花草树木在晨光中愈发显得干净,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风里似乎还带着花香的味道,甜甜的,好闻极了。
二小姐跪了一夜
随着鸡鸣声响起,小镇上的人们便三三两两的有了动静,开始了新的一天。
镇上首富唐家的下人奴仆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伺候各自的主子起床,洗漱。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繁忙而又有序。
隐隐的,有下人的议论声在院子里响起:“哟,那不是二小姐么?怎么还跪在那儿啊?”
“是啊是啊,居然跪了一夜呢……”
“跪了一夜也没用,谁让她娘做出了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老爷正在气头上,怎会原谅她们……”
“可怜了二小姐啊……”
院子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直挺挺的跪在那儿,全身都已被雨淋透,湿漉漉的贴在瘦弱的身子上,头发一绺一绺的耷拉下来,可神情倔强,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听着下人们的议论,灵秀绝美的脸上竟然毫无一丝表情,只有水墨般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一股与她这个年纪毫不相符的隐忍。
她是青岚。
自杀后,她没想到竟然会穿越。
这让她非常讶异,老天爷既没让她上天堂,也没让她下地狱,而是让她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大洛王朝。
而且,是穿越在了一个名叫唐清歌的小女孩身上。
穿来的时候,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才八岁,不知道什么原因挂掉了,然后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躯体,摇身一变,变成了唐府的二小姐。
青岚,不,清歌叹了口气。
名义上,她是唐府的二小姐,但实际上连下人都不如。
她娘原本是大夫人的陪嫁丫环,唐老爷一次喝醉了酒,稀里糊涂的就把人家拖上了床。
一夕风流,让人家怀了身孕,怕家丑外扬,才不得已将她纳做了妾,所以一直也不得老爷的宠,更是遭到了大夫人的排挤和百般奚落。
大夫人是县令的女儿,自小骄奢惯了,自是看不起原本是自己丫环的清歌的娘,所以对她们百般刁难。
捉奸在床
而唐老爷虽贵为小镇首富,但也对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夫人要忌惮几分,所以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她们的地位。
清歌顶着一个二小姐的头衔,却被大夫人呼来喝去,什么粗活重活都压在了她的身上,稍有不慎,就被打板子。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坚强坚韧的活着,因为,这次穿越,等于重生。
她躲开了莫七的掌控,终于可以不用在他的阴影之下生活,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坑蒙拐骗的害人。
吃点苦,做点家务又能怎么样呢?
上一世,她本身就是个孤儿,跟着莫七为生存奔波的那些日子里,她早已吃够了苦,再也不怕吃苦了。
所以,这两年来,不管大夫人和她的女儿,她名义上的姐姐唐清芸是如何的不待见她,不管唐家是如何的亏待她,她依然像一株野草一样,默默的,坚强的活着,从不言苦,从不掉泪。
上一世,她的眼泪已经流得够多了,她不想重生后还流泪。
再说这些苦和累,比起上辈子的痛和恨,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她安心的做着她的“唐清歌”,安安分分的在唐府里卑微的生存着。
虽然,她的身份是庶出,但至少,她没有害过人,她还可以在太阳底下堂堂正正的活着。
直到两天前发生了那样的事。
两天前,清歌的母亲杜玉娘自睡梦中醒来,竟然发现身旁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
男子是镇上李屠户的儿子,自小痴呆弱智,逢人只会傻笑,三十好几了还娶不到媳妇。
杜玉娘有一次去镇上赶集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当时她还嫌他流着哈喇子恶心呢。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而且还赤身裸体。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她惶惶间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大夫人罗梅娇已带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给她冠上了“通奸”的罪名。
杜玉娘百口莫辩,但被众人捉奸在床,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我陪二小姐一起跪
闻讯赶来的唐老爷勃然大怒,顾忌到此等丑事不宜宣扬出去,就暴打了杜玉娘和傻子一顿,然后将傻子逐出了府,把杜玉娘关押在了柴房,不给吃不给喝,也不听她的解释,任其自生自灭。
杜玉娘何曾受过这样的冤枉?
急怒攻心之下很快就病倒了。
半夜时分,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整个人也近乎癫狂的状态。
清歌知道娘亲是被人陷害的,她虽然是十岁女孩子的身体,但心智已远非十岁小孩子可比。
当夜她因为被大夫人罚去磨坊磨豆腐而没有和娘亲在一起睡,所以才让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趁。
她自然知道陷害杜玉娘的人是大夫人,但苦于没有证据,她没法替她洗刷清白。
事发后她也苦苦哀求过她爹唐老爷,但唐老爷似乎也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一直都不见她。
眼看娘亲的病越来越严重,无奈之下,她只好跪在唐老爷的门前,请求他给杜玉娘请个大夫。
看到身为二小姐的她落到如此境地,下人们纷纷怜惜着叹息摇头走开了。
清歌笔挺的跪着,心里万分的焦灼。
她空有二十一世纪女性的本事,却因为困在这个帘幕重重的唐家而无济于事,没有钱,她拿什么给杜玉娘看病?
她只能采取这种老套的方式求人。
柱子后面,有双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尚未脱去稚气的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两道浓黑的剑眉紧紧的蹙在一起。
十三岁的男孩子,在这个院子里看多了人情冷暖和世故,早熟的心智已在强自按捺住冲动的情绪,只紧握了一下拳头,然后松开来,慢慢的走到女孩子的身边,再然后,直挺挺的跪下,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心疼。
“石头?”清歌低低的惊呼,苍白的面上掠过一丝诧异。
石头的声音里不起一点波澜,“我陪二小姐一起跪!”语声坚定,不容人置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清歌苦苦的一笑,“我是来求我爹为我娘请大夫,你跟我一起跪,这算哪门子的事?”
石头不吭声,只挺直着身子跪在那儿,宛如屹立不动的山。
少年瘦弱但挺立的脊背让清歌心里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低低的道:“石头哥,清歌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的……”
石头跪着的身躯轻轻一震。
清歌叹口气。
一直以来,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对她,都有石头陪在她的身边,充当着她的守护神。
石头是管家石三的儿子,从小,每当她受到委屈和欺负时,他总是会替她出头,虽然因此常常挨唐老爷和唐夫人,还有一向看他们不顺眼的唐清芸的训斥和鞭笞,但他毫无怨言,依旧沉默而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随时为她遮风挡雨。
就像此刻,她跪在爹爹的房门前祈求唐老爷给她高烧不退的娘请个大夫,而他,丝毫不顾及唐府里的风言风语,毫不犹豫的一同陪她跪了下来。
他就像哥哥护着妹妹一样,义无反顾。
由于石头陪着清歌一起跪,马上便招来了其它下人的窃窃私语。
很多人都说这石头八成是看上二小姐了,虽然二小姐在府里的待遇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老爷的女儿,石头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
就在这一片议论声中,石头的爹管家石三匆匆赶来,当头就是一通喝斥:“石头你在这儿添什么乱?还不赶紧起开?让夫人看到了,当心你的皮……”
石头抿着唇,不说话,但神情坚毅,眼神执着,就是不肯起来。
这个样子看得石三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但他知道自己儿子的犟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只好转向清歌,哀求道,“二小姐,石头一向只听你的话,你就帮我劝劝他,让他跟我走吧,否则让老爷看到了,不但不会同意二小姐的请求,反而会更加生气的啊……”
存心陷害
清歌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石头道,“石头哥,你爹说得对,你跪在这儿,不但帮不了我,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石头哥,你就跟你爹走吧,不要管我了……”
石头依旧跪着,置若罔闻。
“石头哥,求你了……”她仰起小小的脸庞,泪光隐隐的看着他,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祈求,那眼神让他无法抗拒,他看了看她,眸光中闪过了一丝痛楚,咬咬牙,终于起身,什么话也没说,掉头就走。
十三岁的少年,看起来竟如大人般的成熟稳重。
石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看清歌憔悴苍白的小脸,还有跪了一夜摇摇欲坠的身子,忍不住道,“二小姐,还是算了吧,老爷正在气头上,你这会儿求他,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啊……”
清歌大大的眸子里浮起了泪光,她摇摇头,语声哽咽,“可是娘烧得那么厉害,再不请大夫,我怕……”
“唉,”石三不由叹气,声音里有一丝惋惜,“如果二太太不出那件事,老爷或许不会绝情如此……”
杜玉娘虽然出身只是陪嫁丫环,但平时为人温和谦逊,倒也颇得下人们的喜欢。
石三在唐家多年,出了这种事,他哪能不知道这背后的猫腻呢?
杜玉娘待他不薄,他也不相信她是那种人,但,既然是大夫人存心陷害,他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一家三口的饭碗还端在府里呢,更何况这唐家明眼人都知道是大夫人做主。
只是没想到,这大夫人心思竟这么歹毒,她这不但要毁二夫人的名誉,而且是要置她于死地呀!
石三不禁打了个寒噤。
摇摇头,他叹息着走了。
老爷夫人没发话,他一个管家,也不敢请大夫来给二太太瞧病,只能暗自叹息啊。
天色渐明,院子里逐渐喧嚣热闹起来。
在下人的纷纷议论声中,随着砰的一声踢开门的声音,一个稚嫩清亮但充满怒气的女孩子声音传了过来,“大清早的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骂谁贱人?
随着这声怒斥声,一团火红的影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艳丽华美的绫罗绸缎,美丽得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脸的怒气冲冲。
众人一见,纷纷低下了头来,“大小姐。”
似是好梦被扰,唐清芸满脸的不痛快,“你们这帮该死的奴才一大早不去干活,在这儿吵吵什么?”
“大小姐,是二小姐……”
唐清芸目光触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儿,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大清早的你跪在这儿干什么?有病啊?”
有下人低低的道,“大小姐,二小姐在这儿跪了一夜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她竟然跪了一夜?
唐清芸吃了一惊,蹙起了眉头,这小贱人又在搞什么鬼?
她对这个妹妹从来就没有好感,而且从小就一直欺压着她,尤其是在二太太出事后,她就更加看不起她,恨不得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如今好梦又被她打扰,心里自是不痛快,嘴巴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