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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们低着头鱼贯而入在一侧列队站好,我也不敢抬头望去,只觉得闪闪的乌金砖刺得我眼睛发酸。
那主事的太监进行了一番禀报,堂中有个声音响起,竟熟悉得很。
“开始吧。”
这声音,竟像极了……
心脏开始怦怦直跳,偷偷抬起眼角看去,却见金銮宝座上,一位头戴冕冠的男子,目光如炬,虽有细珠挡面,却仍能确定,他便是那位王公子。
我差点没晕过去。
我能想到,与卫青、董仲舒一伙的人,定是显贵之人,可我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是刘彻。
郁闷,堂堂汉武大帝,千古风流人物,刘彻,被我韩真真当面拒绝,而他的要求,只是想吃我做的蛋糕。
咳咳咳,我胸口痛。
满脑子的恐惧、后悔、局促,像倒在一口热锅里开始炒,炒啊炒,炒啊炒,炒得我脑子嗡嗡作响,竟也没听到后来殿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就这样混沌不觉之间,大赛却已开始了。
少女们依次上前表演技艺,个个拿出了看家本领,有亮出嗓子一展高喉的,有云袖乱舞嫦娥飞天的,还有吟诗作画弹琴绣花,一时间,殿内流光溢彩,春色满园。
我始终埋下头,数脚指头,左脚数到右脚,右脚数到左脚。我知道,卫青与霍去病也肯定在这殿里。加上刘彻,他仨肯定是见到我了。
终于听到我的名号。
“败犬女韩真真,献上一技。”
我身子一抖,前脚踏去,后脚却似落空一般,前脚又发软无力,却不料被裙裾一绊,噗一下,整个人朝前摔去。
一个狗啃泥,在这安静的大殿里,仿佛是扔下了个重磅炸弹,众人惊异半刻,纷纷抚唇偷笑。
我揉着痛挤眉弄眼,终于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刚站定身体,殿内的笑声却更浓了。
我知道我的烟熏妆惊世骇俗,也不奇怪,不知怎的,真到了这当口上,心里反而不紧张了,干脆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眼睛。
“败犬女韩真真见过陛下。”我行了个标准礼。
刘彻嘴角噙着笑意,淡道:“韩真真,朕有个疑问。自古皆以犬类形容卑贱污垢之人事,你却缘何用这词来为自己做名号?”
“狗?人类的朋友,很忠实的动物,有什么不好?”我径直答道,“比起人的贪欲自私,狗好了多去了。”
刘彻沉默半晌,又道:“何为败犬女?”
“只是女子独立的象征。”我也豁出去了。
“自古女子嫁夫从夫,哪来独立之说?”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我说到一半,发现这是在汉代,于是改口道,“女人也是人,若有能力,为何不能独立成就大业?难道,女人的一生注定要被男人牵绊不成?”
殿内传来窃窃私语之声,有人出来喝道:“大胆,竟敢口出狂言,顶撞当今圣上。”
刘彻却挥手制住他,一对星目扫向我,又道:“你既自称独立的败犬女,又为何来参加这花魁大赛?”
我摊摊双手。“陛下,本来我便是出门打酱油的,莫名被人带来这里,我也正纳闷着。”
刘彻轻笑:“你难道不想入宫博取恩宠吗?”
我又行礼道:“陛下年轻帅气,是一位极有品质的美男子,真真说句实话,陛下即便不是皇帝,光这份气质,便能博得大部分佳人的心。真真不是看不上陛下,只是怕陛下看不上我而已。”我本想说自己不愿意参与血腥的宫斗,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在这古代,倒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还是先拍上些马屁再说。
刘彻哈哈大笑:“韩真真,败犬女,果然有趣,你先表演技艺来让众卿瞧瞧,看看朕到底看不看得上你。”
技艺?我头皮发麻。
我没才,没特长,没文凭,唯一值得骄傲的是盗术,难道让我在这金銮殿上表演偷东西不成?
一颗豆大的汗珠滚下,我朝边上看去,却迎上一对笑意盈盈的眼睛。
大色狼,就知他会看我笑话,瞧那臭屁的脸,只怕内心是笑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又转过头,看到另一侧卫青的目光似是而非,仿佛在看我,又仿佛望着别处。我心里一紧,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太监轻咳了一声,示意我不要浪费时间。我双手朝两侧一竖,来了个军人式的立定,身子绷得像棵笔直的杉树。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穿堂风鼓鼓吹过,带起我周身的裙裾,如翩飞的蝶。
刘彻探上身来,一只手抚上鼻尖,眼神中带着戏谑之色,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喝出一句。“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齐步走!”随着口令,我前后摆起了手臂,原地踏步了几个八拍。
“第一节,伸展运动,预备起……”我摆平了双手,面目严肃。“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我有节奏的口令声,配合着我肢体语言,在殿内空荡荡地回响着,门外射进来阳光正直射在我的背部,背上湿湿的热,带起了我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我也顾不得擦,只想早早完成这套操开溜才是。
直到做到跳跃运动时,刘彻淡淡扬了下手,示意我停下来。我连忙砰一下落定身体。
殿内仍是一片平静,只听到我气喘吁吁的声音。所有人都僵住表情,似是在等刘彻发言,我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喉咙口。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沉默,刘彻忽然开口了。
“韩真真,上回已经有人在朕面前表演过这《广播操》,又胡言乱语说她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前几天已被当做妖道处以极刑。你也与她是一伙吗?”
呃,我的身体瞬间被抽空,差点就剩一层皮搭在地上。
我必须在不到三十秒的速度之内,快速分析自己的处境。
刘彻目光又逼了上来,我中止挤眉弄眼的表情,快速调整好情绪,干干地一笑道:“真真听不懂皇上说的穿越,也绝不认识皇上所说之人,要……要不,真真为皇上表演一个魔术怎么样?”【wWw。WRsHu。cOm】
我不知怎么的,冒出“魔术”二字,以迅速转移众人的注意。事实上,我根本不会什么该死的魔术,我的盗术还不错,只得先混充一番。
殿内一片木讷,可能还没反应过来“魔术”的含义。
我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子,清咳道:“这是一铢钱。不过,这不是一枚普通的铜钱,而是一枚神奇的铜钱。”
说着,拿起手中的铜子,精准地掷入龙台边一只精致的花瓶中。
只听几声清脆的“叮叮”声落下,殿内一片安静。
我捧过花瓶,从众大臣面前一一走过,一边走,一边对大臣们说:“请各位大人朝花瓶中吐一口仙气。”
那些大臣们将信将疑地面面相觑,有的朝瓶内看看,有的摇摇头不理会,还有的听话地朝里面真吐了口气。我走过一圈,又朝龙台上的刘彻深深一拜道:“韩真真斗胆请殿下也吐一口真龙气在瓶中。”
“大胆!”立马有人大喝。刘彻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真就叫太监将花瓶呈上前去,英眉一挑,朝着瓶口吹了一口气。
瓶又回到我的手中,我心满意足笑着,开始装神弄鬼手舞足蹈起来。
骤然而止,殿内更静了。我坏坏一笑,朝着各位大声说道:
“各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声音落下,我将花瓶朝地上一倒,只见哗啦啦一片。
竟是一地的玉佩。
众人一片惊呼,可能意识到那玉佩眼熟,个个低头望去,才觉着自己朝服边的随身玉佩竟都不见了,一时脸色大变,喧哗声此起彼伏。
……
“大胆,韩真真,你这哪是魔术,根本就是偷盗之术!”一个头脑清醒的家伙反应过来,上前大喝。
“对对对!定是方才趁我等不注意时偷去的!”
……
很快,所有人都头脑清醒过来,开始指着我大声喝斥。我满脸不在乎,报以风轻云淡的笑容。
魔术也好,盗术也好,反正我没想过技压群芳,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表演结束,快快放我走。
刘彻一挥手,场面立即安静下来。
我抬头迎上龙颜。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比星星还要闪亮。长成这样,还居然是一个皇帝,优质到难以想象。我忘记自己身处惊涛骇浪,又开始想帅哥,思绪一发不可收拾。
他终于大笑起来,笑得身子弯作虾米状。
他这一笑,所有人也连忙笑了。一时,殿内笑声一片,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明白他们为何要笑。
我的脸由红转紫,又由紫转黑,我想这样的肤色,配上我的烟熏妆,真算作是绝配了。但仔细想来反正也不是来勾引汉武帝的,愈丑愈有利于自己,倒坦然起来,干脆叉手在胸前,一脸轻松地等着众人笑完。
大殿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刘彻却指着我道:“韩真真,你是个有趣的女人,倒是可为死气沉沉的后宫,带来些生气。”
这一句话落下,一片哗然,这几乎等同于下了旨意,宣我入宫一般。
我只当是听错了,错愕着表情,上前一步,喃喃道:“等等,陛下,你再说一遍?”
一个声音喝出:“大胆,陛下的话还需重复?还不快快谢过龙恩。”
我止住步子,嘴皮子不停地抖。
彻底晕倒,这汉武帝是审丑一族吗?我这种货色,他居然也看得上?进宫,我才不要进宫,我只想偷点银子找个小地方做些小生意。我不要进宫,我不要老死宫里。历史上根本没有我韩真真的记载,脚指头都能想到我若入宫,就是一卷入沙海的尘埃,尸骨无存的那种。
刘彻探上身来,笑嘻嘻:“韩真真,你方才不是说,朕气度非凡,人见人爱?”
“呃。”我气结。
“朕想宣你入宫,做个嫔妃如何?”
“不要。”我倒退一步,砰一下跪到了地上。
刘彻一怔,脸上隐有黑线,我知他是生气了,郁闷,龙颜大怒是什么状况,苍天哪,有谁来救救我。
一个声音响起。
“陛下,臣有一事禀报。”
众人转睛看去,却是公孙弘从人群中走出。
他虚伪地朝我一笑,笑容中带着杀气。
“臣禀报,此女有蒙蔽陛下之嫌。”
他话落下,嗖嗖刮过一阵凉风,殿内阴森森地凉。
刘彻面无表情,只冷冷道:“何事蒙蔽?”
公孙弘朝我一指,不紧不慢地道:“臣听说此女早在一年前,便与人情定终身,恐早已无处子之身,此番入宫来选秀,难道不是蒙蔽当朝天子吗?此为欺君之罪!”
殿内一片哗然,议论声起,不可开交。
我冷汗直冒,牙齿咬得咯咯响,于是狠狠道:“大伯,你怎知道我不是处子之身?”
公孙弘淡淡道:“请嬷嬷验了臂上的守宫砂便知。”
众人朝我齐刷刷看来,我觉得脸上火热,忽然问了一个大家直接晕倒的问题:“大伯,弱弱问一句,啥叫守宫砂?”
哗然,又是哗然。所有人都傻了,连刘彻也傻了。
我很无辜地又补上一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麻烦哪位大哥告诉我?”
公孙弘只怕是要气晕过去,指着我的鼻尖喃喃说不出话来。此时有人出来补奏,请宫内嬷嬷即刻验证我的清白,以解疑惑。
刘彻朝我看来,目光森严:“韩真真,此事可真?”
我神经揪成一团,快速回想,到古代倒是洗过几回澡,还真没有在手臂上见到什么守宫砂,晕,我只是个借尸还魂的主儿,哪知这身体的清白与否?
原本只是想蒙混过关,没料到这汉武帝居然会看上我,更没料到那公孙弘会将上一军。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