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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问。
“那我们如何逃出去?”
“原本的秘道为防联军发现,早已封闭,我们几人要另寻出路,才能出谷去。”
夜幕降临,一行人决定,再在这洞里猫上一夜,明日再从南面下山。
瀑布像个大窗帘似的挂在洞口,一如既往地奔腾着、轰鸣着,还未燃尽的火堆,噼噼啪啪地冒着火星,后背的伤口也疼得要命,像是针扎似的,只得趴着睡。古代真是凶险,一伤未平,一伤又起,要命的是,周围横七竖八睡着一群男人,觉着自己像是一棵被遗忘在大蒜堆上的野葱……
眨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望着深不见底的穹顶,决定开始数羊行动。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嗖!”一声尖厉的声音,擦着空气而来,又听“噔”一声响,抬眼看去,一支羽箭深深地刺进了洞壁……
守夜的侍卫冲进洞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快跑!联军袭来了!”
话未说完,一支箭便从他喉咙口穿出,两眼一白,倒在地上。
接着,从洞外,忽然射出无数支箭,穿透瀑布,疾雨般袭来,一人大喝:“趴着别动!”众人反应极快,纹丝不动地俯在地上,任箭雨贴着脊梁柱飞速掠过……
我不是反应快,我是吓得根本没了反应,手脚冰凉贴在地上动弹不得。过了几秒,箭声落下,不知谁将我从地上一擒而起,在我后背上狠狠拍了一下:“醒醒!”
洞外已是杀声震天,侍卫们围住费连城疾声道:“小主,洞口已被包围,现在怎么办?”
费连城皱起眉头坚定道:“出去肯定一个死字,往洞深处撤。”
七八个侍卫同时跪下,抱拳道:“小主速撤,我等誓死守住洞口。”
我被这视死如归的场面感动得一塌糊涂,大步上前握住其中一位侍卫的手,正准备发表一顿感言,身子被费连城一拎,连跌带摔地跟着跑去……
“费……费连大哥,他们……他们……”
“他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费连城急促的声音向我解释。
“可……可是,他们很勇敢……”我发现我很鸡婆。
他猛停下步子,认真望着我:
“朱三,这便是战争,战争里,谁死不重要,谁先死才重要。我是首领,我活得久一些,更有益处,你可明白?”
我拨浪鼓似地点头,一侧的大色狼声音传来:“她有病,费连兄不用答理她。”
我往黑暗里踢去一脚,却踢了个空,追杀声又渐渐传来,没法子只得跟着他二人朝着黑暗深处蹒跚而去……
燃起火把,在一个深邃的未知的溶洞里摸索,并不是件浪漫的事。头顶上岩石犬牙交错,或立或躺,如虎如狼、光怪陆离,两侧岩墩上坐卧不少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怪石林立,像张牙舞爪的鬼怪。洞愈走愈深,连背后的追杀声也渐渐淡去,恐怕那些联军也害怕这怪兽喉咙似的深洞,不敢再往前一步。
我的心也似悬在一根线上,步伐开始发软,弱弱地扶住费连城的衣袖,问道:“费连大哥,你觉得这洞有出口吗?”
“我不知。”
“呃,你进来过吗?”
“没有。”他很干脆地回答我。
我头皮发麻,又问:“那有其他人来过吗?”
“有。”
“他们如何?”
“进来,便再未见到过他们出来。”
“呃,”我胸口痛,又问,“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望着我,英俊的脸庞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出不去,就死在这里。”他说。
我深吸口气,干笑:“好吧,人生自古谁无死。”
“如此气势的诗句,谁说的?”他问。
“一个叫文天祥的人说的。”
“下半句呢?”
我想了想,说:“就是不知道怎么死。”
“这也是他说的?”
“不,是我说的。”我继续干笑,“不过,现在我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了。”
……
“你除了说丧气话以外,能不能说些其他东西?”边上传来大色狼不耐烦的声音。我加快几步追上他,喝道:“好啊,我不说丧气话了,唱歌给你们听如何?”
“罢了,我怕把鬼引来。”
“好好,那我说笑话给你们听吧。有一个糖;在雪地里走着走着,它觉得好冷,于是它变成什么?”
他俩瞟我一眼,我抚唇笑说:“很简单,它变成了冰糖。”
说完,我大笑。他们仍瞟我一眼,没有表情。
于是,我又说:“好吧,再来,一颗卷心菜;一边走一边脱衣服,结果怎么样了?”
他们二人终于停下脚步,相互对视了眼。我大笑道:“很简单,最后它没了……哈哈哈。”
我笑得直不起腰,他二人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似是在看马戏团的猴子。
我呛了声,又说:“一只黑猫把一只白猫从河里救起来了;你们知道后来那白猫对黑猫说什么吗?”
费连城终于开口了:“喵——”
“哈哈,”我抚掌直叫,“费连大哥真是太聪明了。”
“还有吗?”他笑着,一脸调侃。
“有只鸭子叫小黄,一天它被车撞倒,它就大叫一声‘呱’!然后呢?”
一阵沉默,大色狼刷刷走上前,在我额头上猛敲了下,说:“傻子,有完没完!”
他一把擒住我往前走,我跌着身子,气喘吁吁道:“唉,我只是改善气氛而已。瞧,还有比这更糟的地方吗?四处是吸血蝙蝠、毒虫……”
我话未说完,嘴唇忽被一软软的物体堵住了,顿时瞳孔骤睁,双目赤红。这才看到,原是大色狼竟突然用嘴唇吻住我。我反应过来,努力想推开他,他却死死制住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我如小兽呜咽,发出“唔”,他却抱得更死,将我逼到一侧的岩壁上,舌尖霸道地撬开我的双唇……
我快接不上气来,他却突地放开我,我抚着嘴唇,摇了摇头,正想破口大骂,他却唇角一勾,风轻云淡地说道:
“放心,我未恋上你,当然也没有丝毫动物本性作祟。只是你啰唆个不停,像只打不死的苍蝇。我亲你,只是想让你闭嘴而已。”
大色狼说完,心满意足一边笑一边扬长而去。我哑巴吃黄连,僵着卡通表情一定很滑稽,身后走上来的费连城表情复杂,忽摇头啧啧道:“我怎没想到这法子?”
山洞一下子变窄了,像一条约三米宽的通道,穹顶越来越矮,压迫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火炬也不合时宜地熄灭了,传出一股焦炭味。顿时,眼前陷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屏住呼吸,下意识地牢牢抓紧走在一边的费连城,他感觉到我的恐惧,大手拍拍我的肩头,似是让我安心,扶着我沿着冰冷潮湿的岩壁继续前行。
前方忽传来霍去病略带疑惑的声音。
“等等,前面好像有光。”
“光”字还未说完,只听他一声疾呼,声音稍纵即逝,即刻变得遥远,似是掉进了极深的坑内,一缕余音,回声连连。我直呼:“大色狼!”拔腿便朝黑暗中狂奔而去,才不过几步,只觉脚下一滑,身体瞬间放空,急速下坠……耳边风声阵阵,脑子嗡嗡不绝,只得无助地摆动着四肢,也不知坠了多久,只听“哗啦”一声巨响,身体跌入一片冰凉的水中,刺骨的寒意肆无忌惮地从我的眼睛、耳朵、嘴里,溢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不断下沉,有股力量在一直一直将我往下拉……
我开始还能折腾几下,但最后放弃了努力,我知道,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泳术,根本不可能从这样的旋涡中龙出升天,我想,这回是真要死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原来,我是淹死的。上回没淹成,这回逃不过了。忽然想起穿越过来的那天,死亡,重生,将几千年的沧海桑田,化为转瞬之间的时空穿梭。不知这回能穿到哪儿,或者,这回真到地狱找阎罗王主持婚礼算了。
我奇怪自己在临死一刻,还有时间胡思乱想,当然,到了后来,我连想的力气都没了,“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这句魔咒忽然回响在耳边,无数个幻影在眼前闪过,一个老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周围却是白茫茫一片,身体像叶小舟在激流里翻腾,黑暗、寒冷,掺杂着绝望,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像只被下水道冲出的蟑螂,一下浮出水面……
身体湿漉漉地垂搭在坚硬的岩石上,呛鼻的感觉从胃底抽起,“噗”一声,喷泉似地吐出一大口水来,转而猛咳不止,半天才回过神来。
人生自古谁无死,结果,我还没死。不知怎么的,竟还带着一丝小小的遗憾。死不可怕,死的感觉才要命,郁闷的是,经历了几次死的感觉,却一次也没死成。
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才觉浑身又酸又痛,特别是背后的伤口阵痛不已,但恐惧的感觉更甚,因为黑暗中,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哗哗的水声。
我第一反应,是开口大叫:“大色狼!”
洞天回声连连,嗡嗡隆隆,起伏不绝,似是很遥远的地方,回响过来:“大色狼!”
又叫了声:“费连城!”
还是冰冷的回音,背后冷汗涔涔,这才慌乱地起身,朝着黑暗中摸索过去。
右上方,隐约传出光线来,大色狼最后说“前方有光”,应该就是这束光线。眼前的黑暗,随着这束光线,一点点由黑转灰,由灰转淡,视线适应了,洞里比先前亮了许多,能基本看清眼前的事物。
这才见到,周围像个大房子似的,又高,又深,一口气呼去,冷嗖嗖的。想必方才是被急流冲到了山洞另一个层级的空间。
突然看见不远处躺着一个身影,几步冲上前去,却见是昏迷不醒的费连城。
昏暗中,隐约见到他双眸紧闭,嘴唇煞白的。又见脑门上殷红一片,可能是在急流中碰撞到坚硬的石块……
心一紧,连忙伸手到鼻前探呼吸,竟微弱得很,顿时,恐惧感铺天盖地而来,我的费连大哥,不会真的就此壮烈牺牲了吧。
双脚瑟瑟发抖,几乎要哭出声来,来不及多想,俯倒在地,一边按压他的胸口,一边对准他的薄唇开始人工呼吸……
一个很有趣的事实。
那就是……我根本不懂什么该死的人工呼吸!
我对准费连城结实的胸脯一阵猛压,又对准他性感的嘴唇一阵猛啃……我甚至认为,自己根本没在救人,而是在吃帅哥豆腐……
但我的内心又急又慌是真的。
急得眼泪狂飙,慌得六神无主。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样一个又高又帅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青睐我的“火星男”就此在我面前消失,就像大色狼说的,如果没有他,还有谁要我?我的下半辈子,需要这个超级备胎来满足我作为一个大龄剩女的私欲和虚荣。哇哇哇,费连城,你不能死。
我一边哭着,一边对着费连城的嘴唇又是吸气,又是呼气,几乎崩溃……
就在我的嘴唇再次碰到他时,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忽然睁开,我吓了一跳,还未回神,身下忽然传来一股力量,猛地翻转过我的身体,我从俯看的姿势,瞬间变成了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像根刚刚被采下的玉米棒,而一个巨大的身形,将我整个覆盖住,昏暗中,我看到了费连城笑眯眯地俯瞰着我,如在看一件刚刚上手的猎物。
脑中似有惊雷炸开,不知是惊是喜是尴尬还是无措,只得僵着嘴皮子,发出细若游丝的声音:“费连大哥醒了?”
“嗯,我一直都醒着。”
“那费连大哥为何不说话?”
“我只是在冥想人生而已。”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