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不是!他从没想过要再放开这个女人。他在心里大喊,喊出了自己一直不曾认真面对的东西。她说的对,他是想利用蓝家除掉外戚,利用她除掉那些让他讨厌的女人。可更多的是因为,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眼中,就再没有了别人!
“对了,皇上,我告诉你件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嘻笑着又说:“郎昕翰曾把我赏给他的两个手下呢。”虽然他们后来没要,不过这就不用讲了。
“你住嘴!!”穆容成愤怒地低吼,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好疼,蓝雪心想,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她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哎呀!皇上,你生气了么?这也不是臣妾愿意的呀。您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么?”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了后面这一句,然后很满意地看到男人的眼中,已经燃起了疯狂的怒火,和难以言语的伤痛。她只觉得痛快,却没有顾得上去想,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觉得受伤。
穆容成是在愤怒,可他心中更多的,是无尽的哀痛和后悔。如果当初,他不那么计较自己的心有不甘,多去梅妍楼看望她,也就不会发生那后来的许多事了。他忽然发现,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居然就是他自己。他从不知道,痛彻心肺这四个字所描述的,是如此真实。现在他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子,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那刀极钝,一寸一寸的推入他的心口,血肆意横流,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刀,越扎越深。而那一头的握刀之人,就是一个名叫蓝雪的女人。
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好像还觉得没玩儿够,蓝雪笑着又说:“皇上,您就不想知道我在北辽,是怎么伺候宁……”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封住了嘴,用他的嘴。她能感觉到穆容成的气息紊乱,他把她拥得那么紧,肋骨都被他压得生疼。她的心里,渐生出一阵迷茫,因为她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无尽的悲伤和绝望。这么深沉的感情,不是穆容成这样的男人该有的。他从来都是冷淡漠然,深不见底的,现在怎么会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
但她想不了太多了,因为她又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一定是大脑缺氧的缘故,她告诉自己。
好不容易他才又放开怀里的人,这时蓝雪已经浑身无力,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他的喉头动了一下,然后一把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她显然没有想到,惊叫了一声,匆忙地抓住他的肩膀,失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穆容成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地往内殿走去。一直走到宽大的龙床前。她以为他会把她摔到床上,却没想到,他放下她时的动作,非常轻柔。
“你究竟要干什么?”她盯着他,仰声问道。她看着他俯下了身,他的身体挡住了烛光,洒下的阴影慢慢的笼罩了她整个人。她咬紧了牙。当初在北辽,当着那么多的男人的面脱衣服,她都没怕过,可现在他只是轻轻的靠过来,就让她紧张地双手冒汗。
他的额头碰到了她的前额,他忽地笑了出来,把她看得一愣:“你在害怕吗,小东西?刚才跟我对峙的本事到哪里去了?”
她非常厌恶自己在他的压迫下,情绪失控,心中想:怕?笑话!我蓝雪怕过谁?!挑了挑眉说:“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哦?说来听听。”穆容成看着身下这个永远不服输的小女人,悠然开口。
“我来对付你后宫里的女人,你就放手去除掉朝里看不顺眼的官员。将来把高家搬倒后,其他人无所谓,我只要那个高承志的命!然后你想立谁当皇后,自然随你说了算。”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不错,她越说越兴奋,她撑起了身子,一手抓住他的袖子,“到时候,你就对外宣布说,祸乱宫廷的蓝昭仪,暴病身亡,再暗中送我出宫,这不就是两全其。。。呜……”
穆容成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嘴,直到他满意的看到,她又瘫软在他怀里,这才把她轻柔地放回了床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够多了,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说完,他站起身。
“可,可是,我说的你觉得怎么样啊?”她叫住他,声音有些慌急。
“朕说过了,现在你应该睡觉。”他边说,边往外走,“朕还有些折子要看,蓝昭仪就先睡吧。”
他的嘴边,泛起了一个无人察觉的笑。她说的方法很好,只是那最后的部分,得他说了算!
旁观者之 蓝子轩
这是发生在蓝雪入宫以前的事情
夜深人静,现在已是子时三刻,但蓝府的书房,依然灯火通明。蓝子轩的脸上毫无倦色,他坐在桌前,一手拿书,目光却没有投注在上面,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忽然一阵微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使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蓝子轩面上波澜不惊,恍若未见,只是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
“公子。”一个低低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刚刚还只有他一人的地方,眨眼间已多出一人。他身穿黑色夜行衣,一动不动的躬身立在蓝子轩的书桌前,要不是有桌上的烛光照耀,根本就难以将他的身形从夜色中辨别出来。
“阿来,这次着实辛苦你了。”蓝子轩温和的笑着说。
阿来恭敬地抱拳拱手道:“公子,那几个女人,我已经……”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蓝子轩一挥手,打断了他。
“多谢公子信任。另外,我查到了葛玄峥,及其家人的下落。”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
蓝子轩本来一直沉稳地坐着,但一听到阿来的这句话,立刻站起身来,快不走上前,接过了那封信。那信封已经被搓揉的起了毛边儿,上面还溅上了星星点点血痕迹。但蓝子轩毫不在意,只是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嘴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一拍阿来的肩膀说:“做的好!我本以为还要耗费些时日,没想到你不但找到了他,还把他的话都问了出来。”
“公子过奖。小人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办事而已,能这么顺利,是公子的洪运齐天,小人不敢居功。”阿来低头道。
蓝子轩对阿来自谦的话,并不回应,只是认真叠好了信纸,收入怀中,淡笑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没再说话。阿来也不再开口,侍立在一旁,两个人一站一坐,一时间都静默无语。
“阿来,你到蓝家,有多少年了?”许久以后,蓝子轩的声音,悠悠响起。
“快十六年了。”
“十六年,十六年,”蓝子轩仿佛无意识地重复这个词,“你来的时候,雪儿还没出生吧。”
“是。小人当年跟随大人半年后,小姐才出世。”
蓝子轩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某个点,似乎沉浸在回忆里:“雪儿小的时候,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是吧?”
阿来听不出他说的是问话,还是自言自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不语。
蓝子轩也没有要他回答,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蓝雪五岁时,扑在蓝仲文身上哭闹的样子。她尖锐的童音哭喊着:“别碰我!你不是我哥!我娘死了,她没给我生哥哥!滚出去,滚出去!”而蓝仲文则抱紧了蓝雪,柔声细语的安慰着,连话都懒得对他说,只是做了个手势,让他先离开。
当年爹入赘沈家的时候,娘整天以泪洗面,还要强装出一张笑脸,为爹的婚事做准备。可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再也唤不回爹的心,即使沈绣贞死后,爹也没有再回到娘的身边,他全部的心思,只放在了蓝雪身上。而自从那丫头出生以后,爹的眼里就再没有过他……
“公子,既然已经找的葛玄峥,为什么不把他……”阿来的声音,唤回了蓝子轩飘飞的思绪。
“他的命没用。虽然他写了这些,但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先留着,或许以后还有用处。”他打断了他的话。
“是。”阿来恭敬地说,然后他看了看蓝子轩。
“有什么话,尽管问吧。你我之间,还用得着顾及什么?”注意到他的目光,蓝子轩微笑着说。
“小人只是有些好奇,公子真的有把握,小姐一定能入宫么?”
蓝子轩目光闪动,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只是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而已。”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让阿来觉得非常冰冷,“不过,姓穆的是绝对不会忘了雪儿的。那天她从北辽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可我看见了他看她的眼神。”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深沉渴望的眼神。像穆容成那么深藏不露的人,居然能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单凭这一点,就够他赌一次的了。
“那小姐那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的脾气我知道。那丫头倔得很,从不认输。”说到这里,蓝子轩唇边的笑容又渐渐回暖。自从她十岁的那场大病以后,她就变得非常容易亲近。只是没想到,她对他的依恋和感情,会那么深刻。不过,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眼前晃过了蓝雪纯真的笑脸。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即使是仇恨?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雨天,她躺在假山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披散在地上。苍白的小脸,双眼却大睁着,看着他走上前来时的表情。那是恨,刻骨的恨。因为这情绪他是如此的熟悉,就像他之于她。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当时的样子,还如此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唇边的笑,又慢慢地变得有些苦涩。为什么,只有他将往事记得如此一丝不差?她总是那么幸运,连回忆,也只留下了最好的部分……
“阿来,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蓝子轩忽又张口问道。
阿来抬头看了看他,说:“阿来一直跟在大人身边,但只是做大人吩咐的事情,其他的从不过问。”
“我知道你的个性,所以才会对你推心置腹。”蓝子轩真挚地看着他,“以你的本事,留在我身边,太委屈了。”
听了这话,阿来的神色一黯然:“即使再本事,也没能救出大人……”
“你勿须自责,爹的事情是无可奈何的。其实我常想,或许死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蓝子轩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背起双手,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天上的圆月淡淡地说:“他的一生,都毁在一个‘情’字上。我绝对不会重蹈他的覆辙。”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转过头对阿来说:“你知道爹当年为什么让董夫子教我读书?”
“大人对公子给予厚望,当然为公子请了最好的老师。”
“才不是。”蓝子轩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在学堂读不下去,上了五天课,跟人打了三次架。后来,他再让我去的时候,我就跳进了家里的池塘,谁拉也不上来。”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当时那个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想想那个时候,可真是幼稚。学堂里的那些人,骂爹是走狗,我就是小狗。我耐不住性子,就和他们打架。”
“他们出口伤人,有错在前。”阿来低声说。
“不,他们骂得对。错只在我,年纪太小,没有诚府。如果是现在,我就不会做那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