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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佯装惶恐,抬起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哼哼,玩不死你!
盯着我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姑娘姑娘,这样叫未免太过生疏,韩某还是另唤姑娘吧?”
“叫我人儿吧!”我敛眉轻语。是的,这是我在马车上忽然想起的称谓,索性拿来一用。
“清新脱俗,甜美可人。这名字和姑娘好配,就不知道将来是哪家的公子老爷有幸拥得可人归!”期待的目光闪烁着。
“爹——”颀长单薄的一抹蓝影从回廊边飘过。俊美的少年,羞涩地望我一眼,便飞快地移走目光。“爹——饭菜好了!”
“哦,好好!人儿,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好!”我点头。
“人儿……”少年未动,却在原地低喃着我的名字。我的心,因他口中这淡然的两个字微微一颤。
“走啊蝶儿!”
“嗯。来了——爹!”
相行几步,忍不住瞥一眼身旁已经快高过我的少年,我心绪混乱。却不料正对上他回望的视线,一霎那,他桃花满脸。
似乎,有什么静谧恬淡的东西已经在我和他之间涌动开来。只是,我却更加迷茫了。
是夜
躺在韩子非特意为我安排的精美房间里,我辗转难眠。对自己来历的迷惑,让我一时头痛不已。
开天辟地,就算我是水妖,也总该有点过去吧?再说,即便是水妖,又怎会轻易让凡人看到?若不是受了重创或是失去意识,怎会这般身不由己呢?
还有那些偶尔闪现在脑海中的残断画面——我,究竟是何人?!
正在烦躁——
哗啦啦如高山流水,伴着袭袭夜风送入耳中的是缠绵悱恻的袅袅琴音。哀婉缱绻的情感如情人的呜咽,牵扯着闻者的心魂,肝肠寸断。
情不自禁地起身出门,循着琴音,我站在银辉铺洒的凉亭下。
凉亭中,一身衣袂飘飘的少年,眉宇间若仙人般的出尘之意更甚。合着这仙乐缭绕,竟让人不免有身在天宫的错觉。
好熟悉啊!我应该也曾有过这样夜半听琴的经历吧?只是,这弹琴的人,是否随着物是已然人非了呢?
“人儿——我吵醒你了?”琴音戛然而止,少年犹如天籁的嗓音传来。
回过神,我莞尔一笑。人儿?!
“呵呵,小心蝶。你怎么也叫姐姐人儿呢?”
如星辉般的光彩瞬间黯淡下来,他垂下睫毛,脸上是难掩的失落。
“姐姐不喜欢?”他起身,来到我近前。
“呃——”这孩子怎么有点儿——早熟?!嗯?我脑子里怎么会蹦出这么个诡异的字眼?早熟是什么意思呢?
“我喜欢这样唤你!人儿!”他专注的眼睛让人难以抗拒。
“呵呵,小毛孩儿脾气还挺倔!”我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
不料,他头一偏,我的手就落了个空。
“不要这样看待我,人儿!你不过大我三四岁,怎能……”他抿紧唇,脸色不善。
大你三四岁?!孩子,姐姐我大你三四千岁,也许都是少说呢!
对峙着,沉默着。
“心蝶,姐姐要回去睡了。你也快回去吧!晚上风寒,别——”
“不要走!”他忽然失控地一把拉住我的手。“你为什么要忽然离去?为什么要忽然放开我的手?为什么说走就走!一次又一次,难道你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碰!犹如当头一棒。我愣在当场。
他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仿佛是在用灵魂和我交谈?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痛?为什么?!
“你——”
“人儿!”僵硬地一带,我便落入那个单薄瘦弱的怀抱。
他紧紧地搂住我,身体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不要再离开了好吗?不要再抛下我了好吗?就静静地呆在我身边,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淡淡的男性体香幽幽飘入鼻翼,让我在留恋的同时也不免心神荡漾。陶醉在这一个好像分别了千万年的怀抱里,我真的很想长睡不起。
薄凉的唇划过我的脸颊,他轻柔地板着我的脸,缓缓地迎向自己的唇。
少年青涩的味道。他那柔软的触觉,竟好似我心底最贪恋的味道般,让我欲罢不能。他的生疏,他的颤抖,他的僵硬,他的甘甜,就那样交织成为炙热,越演越烈……
砰砰砰——
“人儿——起来了吗?早饭准备好了!”
嗯?!
我扑棱一下坐起身,茫然地看着周围。
我不在凉亭吗?还有……
春梦?!
还是对一个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
佛祖,我本善良……
“怎么了人儿?脸那么红?”韩子非便走便关切地问我。
思春!对象还是你没成年的宝贝儿子。
“哦,没事!可能是天太热了吧!呵呵。”
“哦,那我帮你换张玉石席子吧。那样——”他一顿,眼睛朝另一方望去。“心蝶!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啊!爹!”他飞快地望我一眼,面上出现一种类似做贼心虚的表情,两颊的酡红更甚。
我心头一惊,难道——
春梦了无痕,做梦有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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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是四人重新开始。除了小蝶,不还有没死的嘛!(我没确定说死的就不算是死了!)
另外,你们的大爱们都还在,而且即将上场。偶承诺,在留言达到一千之时,你们的乖乖一定都重新上场了。亲们别生气了,偶不虐了还不行么!偶洗心革面重新坐虾了!
亲们,快回来吧!!!!!!!!!!
蛇怪之谈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惬意。明面上,我是韩家雇佣的配药医女,而实际上,家仆丫鬟都已把我当成准夫人一般对待。
日日锦衣玉食,更有一大一小陪着四处游玩。
碧水湖、前门巷、百花园,就是那天子脚下的繁盛街,我也已经逛了三四趟。
这样享福的妖怪,是不是有点人神共愤的味道?
可是,不吃喝玩乐,我又能干嘛呢?斩妖除魔?救人水火?
自嘲地摇摇头,咱们这可是和平年代啊!
“人儿!我们还去哪?是直接回家,还是去药铺找爹?”紧紧拽着我手的某少年发话了。
“喂!韩心蝶大人!麻烦你能不能不要抓我抓得这么紧呢?手都不过血了!”
“啊!”他慌张地松开手,满脸通红。“对不起,人儿!我忘记,你还是待嫁姑娘!”
怎么?嫁了你就能随便摸了?我环胸,挑眉看着他。
“唔!”他脸更红,耷拉着脑袋装鸵鸟。
“走吧!回家!”我兀自迈步向前。
后面踢踢踏踏,某男快步跟上。
“唉!心蝶。你说我这样混日子是不是有点胸无大志啊?”
“没有啊!女儿家本来就不必有什么太大作为,只要将来能做个贤惠妻子,相夫教子就行了!”他无限神往地道。
嗯?!我愣住,停步看他。
“怎么,怎么了?”他诧异。
“你怎么这幅神情?难道你对自己现在的性别不满吗?干什么对女子相夫教子的事情如此向往?”
“不!不是!”他连连摇头,“我只是一想到人儿你将来会为我……”
头痛啊!这样的孩子……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丢下他一人在原地进入旁若无人的幻想境界。
“哎!来来来!快来听听咱大虾哥哥的评书快板儿。名人轶事,街头趣闻,女子闺密,神仙鬼怪。大虾这里有最新鲜可靠的故事猛料!保你听了把心肝儿闹,保你听了睡不着觉!哎——来来来——”
低俗!下流!
我轻蔑地瞥一眼墙根儿下,那个长相猥琐的评书男,心头不由得一阵恶寒。我虽不是自命不凡,却也是冰清玉洁一妙龄。
这样低级趣味的东西,有谁会——
“喂!大妈,你干嘛挤我啊?!”
“哼!”某人鼻孔朝天,旁若无人。
我忍!反正在这块儿也能听到。凑合吧!
“话说,在梅岭一带,最近竟然有大蛇出没!据目击者称,该大蛇通体雪白,体型硕大。滑行起来竟可呼呼生风!该蛇本应居于深山老林,却不知为何竟跑到凡间百姓中作祟。怪就怪在,它并不袭击家禽牲畜,偏挑二十左右岁的貌美女子纠缠。梅岭旁的梅花镇已然有十几名女子被袭,还有活活被吓死的!模样甚是骇人!”
嗯?!好色的蛇怪?我心头暗暗称奇。
“而据一名年过半百的走商刘老爷说,此蛇怪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闻。据他回忆,早在十五年前,他就曾听闻在仙人岭一带有怪蛇之说。只不过,那蛇怪当时却只守在一处唤做圣水潭的地方,不曾移动分毫。不知最近又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一路跑到梅岭。而据长期跟踪它的法道分析,此蛇还有不断北上的趋势。也就是说——它极有可能到达咱们这儿!所以,大虾在这里给众青年女子提个醒儿——大家伙出门旅行,一定要注意啊!”
“啊?我的天呐!”
“真的呀!我上次路过梅岭也听说了!”
“那些姑娘可真惨,据说都活活吓破了苦胆!可怜可怜……”
众人议论纷纷。
我心头一热——
突如其来的亢奋和激情,让我精神也为之一震。
蛇妖?斩妖除魔?
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叫做本能的东西在叫嚣。统领妖众,平定祸患——这大概就是可以让我热血燃烧的东西吧!
原来,我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系民众,关心天下的有为女妖精!
心头,浪花翻滚——
“人儿!你怎么到处乱跑?这样大大咧咧,遇到登徒子怎么办?没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你怎么能私自到这种乌合之众汇聚的弄堂里来?”
“人儿?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人儿!”
“小蝶!我们赶紧回家!”回过神,我一把抓住他飞奔向家。
“你,你——你刚才叫我什么?”他边跑边问。
“啰嗦!”我冷扫他一眼。
“人儿你真特别!”某少年忽然感动得昏天暗地,“连轻蔑之姿也如此惹人怜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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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次梅岭之行,人儿也要去?!”韩子非呼地一下起身,双目圆瞪。
“韩相公,怎么,怎么这么激动?”我愕然抬头。
“此次之行凶险难料,更有蛇怪之说让人心生惶恐,这样人儿你也要去?”
“去啊!江湖儿女,何惧风雨?”我拍胸而起,却忽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