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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病在床,”宁文帝问:“怎的突然病了?”
“哪是病了,”吕贵君叹道:“她一个文弱书生遇上秦家两姐妹,还能有什么好结果。也罢,她做下这等错事也该得点教训!”他颦眉道:“陛下,我就这个妹妹,虽然这样说心里也还是放不下,想一会回家看望妹妹。”
“应该的。你从宫里捡些疗伤的好药。丞相还不知会怎样担心。”宁文帝叹道。
“谢陛下眷顾之恩。”
宁文帝愁眉不展地回到栖凤宫,凤后听她说了这事也是大吃一惊,怜惜地道:“秦三公子那样的人儿竟遭这些不测,真是叫人心疼!这孩子......叫他以后如何做人?秦将军平素对这位公子疼爱得很,她家夫郎也不是好惹的主,这事......”凤后摇头:“秦家两位小姐虽然出手重了些,但激愤之下情有可原。吕状元不知到底伤得如何,不然丞相也不会罢休!”
吕贵君回到丞相府,见到妹妹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形,全身裹着绷带布巾胳膊上着夹板几乎看不出原来风流倜傥的模样,心中难过不由得流下泪来。老父在一旁痛哭:“这秦家也太过分了,将你妹打成这样,打人还不打脸呢......”丞相一旁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吕贵君劝慰了父亲几句,说道:“爹亲,你去看看我从宫里带来的疗伤药,问问大夫有没有派得上用场的。”吕父知道他们有事商议,抹着眼泪出去了。
“大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吕韶文恨恨地道。
“报什么仇,”她大哥白了她一眼:“我还想就这件两家结为一家呢。”
“韶卿,你是想和将军府结亲?”丞相看着长子:“我们又何须惧秦正这个匹妇!”
“娘,不是这回事。”吕贵君耐心地道:“韶文虽是无意犯过,可这祸还是闯了,总得要收拾。秦家三公子经此事可谓声名尽散,不如卖秦将军这个人情和秦家结了这门亲事。你和秦将军素来有些瓜葛,也好冰释前嫌。秦正手握大军,她夫郎出生齐家,娘,你是知道的,齐家财富无数,若得他二人相助,何愁我们大事不能成功?”
丞相眼里精光闪过:“这些年你是越发沉稳,我也就放心了。”
吕贵君浅浅一笑,心里却一片苦涩。这么多年,愉快的日子也就那几年,自那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他绝不让自己的女儿再低人一等靠仰人鼻息过活!
“大哥,这样不是便宜了秦家那两人,我这伤岂不是白受了?怎么也得去陛下那里告秦正治女不严!”吕韶文毕竟年轻气盛难以吞下这口气。
“妹妹,你这伤痛得了一时也不会痛一世,秦三公子的清白可是毁在你手里,我让你得这样的一个如花美眷你还不乐意?”
吕韶文嘴硬:“秦家那小儿除了我还能嫁谁?”
吕贵君叹了口气:“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了,记住,这口气你无论如何也要吞下!迎娶到秦三公子这样的人儿也不算亏了你。娘,”他转向吕丞相:“我回去后就和陛下说这事。向将军府提亲,也是大事,三书六礼,可都马虎不得。”
“为娘自然知道轻重。”丞相点头。
吕贵君回到宫里便去见了宁文帝。
“你妹妹伤势如何?”宁文帝问。
“托陛下鸿福,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只是这伤怕是几个月才能养好。”吕贵君担忧。“不过最可怜的还是秦家三公子,他小小年纪就......”吕贵君叹息:“想到那孩子,我就觉得韶文该打,事情已经这样,陛下,我想还是该设法挽救才是,以免得秦将军和我娘这嫌隙 日益加深。”
宁文帝点头:“韶卿素来顾全大体,不知有何良策?”
吕贵君看向宁文帝:“韶卿斗胆,想请陛下为我家妹妹和秦三公子赐婚!”
“赐婚?”
“陛下,韶文和秦家三公子原是女才郎貌般配得很,现发生了这等事,秦三公子名节被毁恐难以婚配,这两人配成一对,韶卿以为是再好不过了。”
宁文帝沉思:“这事恐需问问秦将军意思。”
秦香雪被两位姐姐救回家,一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齐康安抱着他泪水涟涟恨不得将吕韶文千刀万剐、碎撕万段。且无论是喂水喂粥他都吐得厉害,齐康安着急:“香儿大半天了都滴水未尽,这可如何是好?”秦正也满心忧虑,吩咐家人去请大夫,她心下悲痛万分却无计可施,正苦闷之时宫里来人传他进宫觐见。
宁文帝见到秦正,一时无语,好半天才道:“秦将军,令公子的事,朕已经知晓了,你别太忧心才是。”
秦正低头道:“谢陛下关怀。”
宁文帝沉吟着:“刚才吕贵君对朕讲,相府有意和秦家结亲,将此事化解,令公子也有个好的归宿。”
秦正抬头:“结亲?”
“吕贵君想请朕为令公子和吕状元赐婚,朕想这事还需征求你的意思才好。”
“此事非臣一人能决断,臣需与贱内商议。”秦正想了想。
秦正步出大殿,路上遇到一人,正是当今贵君吕韶卿。
“贵君安好。”她侧身行礼。
“秦将军何需客气,”吕韶卿微笑:“你我不久就是一家人了。”
秦正退开一步:“犬子的婚事,非臣一人所能决定,臣需问过贱内......”
“想不到宁国大名鼎鼎的镇军将军竟是惧内之人。”吕韶卿状似讶异。
秦正认真地道:“犬子是贱内拼上性命才得以出生,他的终生大事贱内自然应当知晓。”
“既然如此,我就等着秦将军的好消息。”吕贵君笑道。
秦正回到府里,却见齐康安将不少家人集在大厅。“这是为何?”她问。
“都是些多嘴的下人,哄出去了图得个清静。”齐康安怒道。那些人见到秦香雪现今的模样少不得也在背后议论,让齐康安听到如何能忍得!他目光犀利逼视得那群人都低下头不敢看他:“你们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是不该说的,你们也知道我齐康安的手段,日后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我耳里,”齐康安冷哼道:“你们最好自求多福,管好自己这张碎嘴!”
秦正将齐康安带到房内,向他讲明丞相府的意思。
齐康安冷笑:“她这是施恩么?以为我们家香儿没人要了非嫁她家那畜牲不可?他们能有什么好心,不就是趁机拉拢你么?”
秦正叹了口气:“这些我都知道。香儿如今这幅模样,他还这样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生下香儿这样辛苦,我只希望他能够幸福。”
齐康安听她这样说心中更是酸楚:“我何尝不希望香儿能幸福。可我听闻那吕韶文风流成性,香儿跟了她能有好日子么?”
“那如何是好?”
“真要香儿嫁给她也行,那就让她立誓此生只娶香儿一人,她房里的那些侍儿也都给我遣散了,不得再出入秦楼楚馆!”
这番话传到吕韶文耳中,她大叫道:“如此妒夫,我岂能娶他?若是他不生养岂不是让我吕家绝后么?”
秦香雪数日未曾进食,状况每日愈差,请大夫来诊治却查不出原因,每见到除母亲与两位姐姐外的女子,他都惊惶不已。秦正、齐康安妇夫急得不得了,为此还将府里的女仆全都辞了。“令公子这病,恐非一般的毛病,”在秦府迎送了多位大夫之后一人说道:“当今世上,可能也只有一人能医得!”
“不知那人是谁?”秦正忙问。
“药王谷,药王。”
秦正身为朝廷大臣不能擅离职守,秦子和即将有任在身,便由秦子华护送秦香雪去了药王谷。
药王谷外间结了许多的医庐,住的都是寻医问药之人,但秦香雪不能见陌生女子,药王得知他情况后见他可怜特地准许他进入药王谷医病。秦香雪在药王谷一住就是大半年,在药王的精心调理下他身子也渐渐有了起色。在药王谷他还认识了一位叫容儿的少年,小他两岁。容儿每日都来看秦香雪,陪他说话,问他一些外面的事情,秦香雪这才知道容儿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自出生后就未离开过药王谷,两个少年渐渐成为朋友。后来玉泉派掌门吴□来药王谷探望老友,见到秦香雪赞他骨骼清奇,问他愿不愿意学武,秦香雪倒头便拜,自此随吴□去到青萨岭习武练剑。
那一年新科文状元与武状元殿上失和,圣上震怒,将两人都贬去偏远之地历练。
秦香雪每日里只是练武,除了十六岁时请药王进京为爹亲看病,他从未回过京城。两个姐姐倒时不时去山上看他,还寻得名剑“青龙引”送与他。十九岁那年,秦香雪奉师命参加武林大会,成为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被好事之人称为“玉龙公子”。二十岁秦香雪得知爹亲病重终于决定下山,夜晚他露宿荒郊心潮起伏之际,听得有声响传来。他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打扮怪异的女子朝他跑了过来,他握住剑还未有动作,便听到“扑通”一声,那女子五体投地。八年来秦香雪第一次想笑。
后来他对那女子道:“喜欢你,我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小雪的番外终于完结了。还有了一张可爱的封面,上面的女孩子真是水灵啊。羡慕???
另外,本文20号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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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进宫
宁文帝端坐龙椅之上看着满朝文武,心下甚是安慰。她治理宁国十五年,虽称不上太平盛世,但这些年边境未有大战、国内未有大灾,百姓的日子越发富裕,也算是天宁人和。她目光扫至武将一列首位的空缺,心中微微一叹:秦将军,这些年可委屈你啦!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内官唱喏道。
“启奏陛下。”一着深绯官服佩金带的官员出列,正是官居四品的礼部侍郎。“凤后贵体康复,实乃我宁国之大幸,当普天同庆以示祝贺。臣恳请陛下下旨,发皇榜大赦天下、免钱粮、办庆典,与万民共享此幸事。”
宁文帝微微一笑:“梓童早就对朕提过此事,说现在国库也不充足庆典什么的就免了,去年徐地大水,便免去今年的钱粮。其他毋庸再提。”
礼部侍郎赞道:“凤后心系天下,实乃万民之福,我宁国有如此识大体顾大局之国父,何愁不能国富民强......”
“好了,”宁文帝挥挥手打断她的阿谀奉承:“众爱卿可还有事?”
“臣有事启奏!”
宁文帝看了过去,笑道:“原来是周爱卿,不知这次又是谁要遭殃啊?”
周岳着浅绯官服,居五品,为谏官,她性情耿直,凡官员犯了错不论官职高低若是让她知晓必定上谏,所以宁文帝才笑问这次是谁要遭殃。周岳因她性情原因素来不为同僚喜欢,为官二十年也还只是个五品谏官。
“陛下,巡城御史朱绯审案糊涂,不察明细、不辨黑白,听信小人谗言,险使无辜百姓遭殃,臣恳请陛下办其失职之罪!”周岳躬身道。
“巡城御史朱绯?”宁文帝沉吟,她看向皇太女:“可是上次那回事么?”见皇太女笑着点头,问道:“那件事最后如何了结的?”
皇太女出列:“禀母皇,此事后由监朝御史秦子华主审、巡城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