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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残汉 黑柳丁 最新更新-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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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熙见甄尧与逢纪相谈甚欢,不由想起了外界有关甄尧同蔡吉关系密切的传闻。再一联想到先前逢纪在大帐之中为蔡吉开脱的举动。难道逢纪此举不仅仅是出于对付郭图,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收了蔡吉的好处?袁熙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起来。甄尧是商人卖点别直参给逢纪很正常。而蔡吉素以善于经商闻名于各大诸侯,甄尧会与其有所来往也很正常。
  
      看来自己刚才真是权谋听多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往阴谋方面想了。——如此自嘲着的袁熙暗自摇了摇头之后,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地招呼甄尧一同饮酒去了。
  
      蔡军大营的东北角上有一处由重兵把守的营帐,有人说此地是蔡营的粮仓,也有人说此地是蔡营的军械库。不过此帐虽偶尔会有车马出入,却极少有动静,于是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失去了对这里的兴致。直至这天夜里,蔡吉与段娥眉一起在数名侍卫的簇拥下走进了难得灯火通明的营帐。
  
      却说蔡吉才一跨进营帐,迎面就扑来一股呛人的尘土味道,待见一丈见方的帐篷内,零零总总地堆砌着数个小土丘。而位于营帐正中央的位置则开着一个一人多宽的深井,井上设有一架由滑轮与绳索组成的木质起重机。木遁旗主萧柏正指挥几个兵卒用这起重机将一只只密封的圆桶小心翼翼地运入深井之中。
  
      眼见蔡吉等人进帐,萧柏连忙向其躬身行礼道,“主公,隧道已挖成。这是最后一批炸药。”
  
      “萧旗主辛苦了。”蔡吉一面听着萧伯的汇报,一面迈步上前打量了一番深井,继而略带忧心地向段娥眉询问道,“段旗主,此地离城墙尚有一段距离,万一点不着引线,或是半路熄火那可如何是好?”
  
      没错,蔡吉所谓的“天崩地裂”之术就是用炸药来炸开易京城的城墙,同时也连带着为于吉那神棍壮壮声势。经过之前在东莱的多次试验,五行旗已然掌握了一种比较稳妥的炸墙方式。即挑选城墙中比较薄弱的一段,将密封在木桶中的火药埋于此段城墙底下,然后点燃引线引爆。当然在真实的作战中,五行旗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在敌方城墙脚下挖洞。所以需要事先得从己方营地挖一条隧道直通城墙根子才行。并且这条隧道不能太长,太长难以引爆;不能太短,太短可能引起敌军注意;更不能太湿,太湿会让引线哑火。正因为条件极其苛刻,使得蔡吉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将火药埋到易京城下。可就算是如此,鉴于这是黑火药第一次被用于东汉的战场,出于对技术和运气的担忧,蔡吉还是显得颇为忐忑不安。
  
      此刻面对蔡吉的疑问,负责引爆炸药的火遁旗主段娥眉显得颇为自信,但见她摸了摸眼罩,迎着跳动的火光地保证道,“主公放心,娥眉已下洞勘探过,此地的土层干燥适合点火。就算中途有茬子,火遁旗也自有万全法子点火,绝不会误了主公所定的时辰。”
  
      已然在汉末生活了四年的蔡吉十分清楚段娥眉所说的“完全法子”估计是让死士点火。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蔡吉来说能否炸毁易京城墙关系着她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就算明知此番会有人做出牺牲,蔡吉还是面不改色地抚掌宣布道,“好本府这就让于道长做好准备,开坛做法”
  
      顶着锅盖冒一下~~~关于炸药的事,后续会有说明。莫要砸砖哈~~~要砸也请砸票~~~顶着锅盖落跑ing~~~
 垒起七星坛,竖起星宿旗。建安三年(198年),三月三黄帝诞辰之日,于吉在数万袁绍军将士的众目睽睽之下,身披鹤氅,跣足散发,登上了九尺神坛,颇有一番传说诸葛亮借东风的架势。只不过于吉今日所借并非东风,而是请轩辕黄帝灵,助蔡吉部攻破易京城墙。
  
      其实原本于吉是打算挑选二月二龙抬头之日做法,比便将“天崩地裂”之术解释为,借龙抬头之日引地龙萌动来破坏城墙。只可惜漫长的挖隧道过程让于吉错过了二月二的吉日,于是他只得将“做法”的日子改在了三月三。好在三月三乃是黄帝的诞辰,而太平道又是以黄帝为至高之神,故在这天施法于吉也能有足够的理由让众人相信“天崩地裂”乃是黄帝显灵。
  
      汉朝原本就是一个阴阳五行、符箓咒语盛行的时代,对于神灵的敬畏可以说是篆刻在每一个东汉人心底的符文。而连续两年来对易京城的围攻也早已令袁绍军上下产生了一股子言喻的厌战情绪。此刻乍一听说,能请轩辕黄帝显灵破坏易京城墙,在场的绝大多数袁军将士自然是将仙风道骨的于吉视作了活神仙,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只等见证奇迹的一刻来临。
  
      相比底下众将士即敬畏又期盼的神情,作为三军统帅的袁绍虽也一身甲胄,正儿八经地端坐在战车之上观看于吉开坛做
  






 随着刺耳的咕吱声响起,易京城四道铁门先后洞开,无数杀红了眼的袁绍军兵卒宛如潮水蜂拥入城。像历史上大多数的破城者一样,眼下袁绍军将士脑中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如何抢夺战利品,如何杀戮失败者。而这种欲望在“神灵庇佑”的借口下,更是被无限放大,直至将人性,将道德践踏得无隐无踪。
  
      哀嚎着的溃兵被乱刀分割成肉酱,哭泣着的妇女被染血的双手拖入阴暗的角落。更多的袁绍军兵卒则一面沿途纵火,一面在火光的映衬下舔着干涸的嘴唇向内城方向狂奔而去。因为早在围攻易京城之初,袁绍便已放出风声说公孙瓒在易京内城藏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美酒美女,任何攻入内城的人都可自行搜刮这些财富。而如今正是兑现承诺的大好时机。
  
      且就在袁绍军上下在血色欲望的感染下化身为野兽之时,一骑白马骤然从烈焰滚滚的北门方向飞闪而出。淬不及防间一名袁绍军小校被一柄长枪当面穿成了一个血葫芦。一旁的小卒见状纷纷叫嚣着冲上前来想要阻止白马武将的突围。只是一干虾兵蟹将如何能挡得了越海游龙,一阵血雾翻腾之下,一人一马便如白龙探海自北门向东门杀出了一条血路。
  
      此等白马悍将正是的护主出城的赵云。为了保护幼小的婴儿,此刻的赵云特意将襁褓紧紧绑在了胸前,且一路上不与阻击的袁绍军多做纠缠。好在眼下多数袁绍军将士满脑子都是攻入内城抢钱、抢粮、抢女人。混乱间前来追击赵云的敌军倒也不算多。
  
      这不,不多时赵云便已纵马杀出了东门。只是一出易京城门,怀揣婴儿的赵云反倒是有些没有方向起来。因为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该带着公孙瓒的儿子去投奔谁?说起来公孙瓒虽是北地赫赫有名的诸侯,可在幽州却树敌众多。幽州的世家因公孙瓒之前曾诛杀汉宗室出身的幽州刺史刘虞,而大多与其交恶。此外由于刘虞生前对幽州境内的各部族也颇体恤,乌桓、鲜卑等部族一直以来都在支持刘虞的残部对抗公孙瓒。之前的鲍丘之战,乌桓峭王还率其部落兵马连同鲜卑骑兵七千余骑为袁绍助阵。因此在幽州想要找到一方势力接受公孙瓒的遗孤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至于公孙瓒所谓的结拜兄弟,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亦不过是些地位低下的献媚之徒。将小公子交到这种人手中无疑是在送羊入虎口。
  
      “不若去投刘使君?”赵云的脑中忽然显现出了刘备的身影。七年前的界桥之战,刘备连同关羽、张飞二人以客将的身份在公孙瓒帐下听令。而赵云那时虽只有十五、六岁却已然被公孙瓒相中编入了白马从义之中。界桥之战可以算得上是赵云的初阵,虽然此战最终是以公孙瓒的败北收场。可当时刘备的礼贤下士,以及关羽、张飞的武勇都给赵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更何况刘备之后还在公孙瓒的支持下出任了平原相。以刘备谦谦君子的品质,不会不报答公孙瓒的知遇之恩,更不会将弱小的婴儿出卖给袁绍之流。
  
      想到这里,赵云当即一扯缰绳,拨马调头朝着南方背驰而去。只是还未等他跑出多远,自西南方向上,突然冒出了一队骑兵冲他杀将而来。赵云当即跃马挺枪迎战,却不想为首的敌军竟突然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灵巧地闪过了赵云这致命一击,就仿佛此人已与战马融为一体。如此骑术不禁令赵云大吃一惊,而更多的敌骑已然围追了上来。
  
      两道寒光交错,敌骑的长枪掠过赵云的甲胄,刺了个空,而赵云的长枪则如银蛇一般咬破了对方的咽喉。不可否认这些骑兵的骑术远甚于普通的袁绍军,甚至可以说与当年的白马从义不分伯仲,但是就马上的格斗技术而言还是与赵云相差甚远。扑哧一声脆响,赵云的长枪贯穿了第二个敌骑的面门。枪尖自后脑刺出的当口,赵云果断地抛弃长枪,转而拔出了长剑。但见手起刀落间,第三个敌骑的首级应声飞出在半空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光。
  
      嗖、嗖、嗖,随着一阵急促的声响,数枚箭矢朝着赵云急射而来。原来对方眼见在枪棒上讨不到便宜,当即便换上弓箭一阵乱射。武器交替的速度之快,直令赵云为之咋舌。由于赵云此刻还身负着保护婴儿突围的责任。为了不让箭矢伤到怀中的婴儿,赵云反手斩断了两根箭矢之后,便不顾满天的箭矢,乘着身边没人阻击的间隙,调头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敌骑眼见赵云有意脱逃,当即拍马追了上去。好在赵云的战马是关靖自内城带出的公孙瓒的良驹。其速度可不是寻常战马可以比拟。因此不多时赵云便与追击者拉开了一段距离,使得对方的箭矢只能冲着赵云的背影干瞪眼。
  
      然而正当赵云以为自己就此能摆脱追击之时,忽觉身子突然一沉,紧跟着跨下的白驹长嘶一声,便将赵云连同怀中的婴儿一同甩了出去。被抛出的赵云护着婴儿如条大鱼一般翻身一跃在地上滚了两圈。只是未等赵云起身,四周骤然涌出一票兵马,长钩套索齐上将他勾翻在地捆了个结实。怀中的婴儿自然也被兵卒给夺了过去。
  
      原来先前那队兵马并非只是单纯地在追击赵云,而是通过围追堵截将赵云一路引入一处沟壑之中。也不知是谁在此早已设下了数道绊马索。一心只想带婴儿突围的赵云那里会注意到这是一处陷阱,刚一跑进沟壑没多久就被递上的绊马索给绊了个正着。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没了战马,又要顾及婴儿的赵云又哪儿是这群伏兵的对手。
  
      此刻赵云眼见公孙瓒的幼子被抱走,不禁心急如焚。只是还未等他大喊莫伤幼儿,人群中已然信步走出了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云,跟着又笨拙地接过了兵卒递上的婴儿瞅了瞅,一张黝黑的脸庞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哼哼,如此大收获,还真不枉庞某在城外布下的诸多暗哨。”
  
      蔡吉站在城楼上俯视着被血腥与欲望染红了的街道。耳边不时传来的哭喊声仿佛正在控诉她的罪行。因为正是她的火药炸开了城墙,炸破了公孙瓒军的胆气,才使得易京城的百姓陷入如今这般炼狱之中。但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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