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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你——”
眼前,是一副眉动春山玉兰图,笔走龙蛇,栩栩如生。
“这是你画的?”
“嗯。”江九月点头,把图给了母亲,“绣这个花样。”
九月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图纸,和面目清淡的女儿,心里隐约升起了一股不安,可是看到九月斜飞的眼尾,带着期待和跃跃欲试,那些不安似乎又淡了。
“好。”
母女两又寒暄了几句,江九月便打算去休息了,也没有再问清泉的去处。
第二日早起,江九月背着药篓子上了山。
山中空气很好,最近又是多雨的时节,把葱绿的枝叶树木洗刷的十分干净。
元大柱在自家田里干活,一个娃娃脸十分可爱的少女拿着一根蒲苇草坐在田埂上看着。
“九月妹子!又来采药?”
江九月点头,又指了一下山上,继续前行。
少女蓦然皱起纤细的柳眉,娇声道:“大哥!你怎么和她打招呼?去年她还打掉了我的门牙!她不是好人。”
“宝儿,不可以乱说,九月姑娘人不错,上个月我腰扭伤了都是她给的药酒擦了才好的。”
“哼!还不是你帮人家修屋子才扭的腰!”
“总是人家给药酒治好的不是?”元大柱抹掉额头的汗水,“再说,去年你们也没打掉门牙,不是只流了牙血……”
“我不管!我不喜欢她!”
“……”
“下次我要还看到你跟她打招呼,我就不理你了!”
“……”
元大柱无奈的低头干活,你生了小姐的脾气却没个小姐的身份,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山中能用的东西还是不少,快中午的时候,江九月才背着篓子下了山,把药材放到簸箕里的时候,母亲也已经做好了饭。
本来九月娘对于清泉的离去,虽然理直气壮,但是也有些愧疚和不安,没想到江九月从头至尾都没提过。
这反而让她更为不安。
“清泉走了。”话就这样出了口,想了一夜要怎么解释,最后居然还是实话实说了。
“是吗?”江九月筷子一停。
九月娘柳眉微蹙,也不知道是怎么,忽然加了一句:“他说去帮你打坏人,是我骗他的。”
江九月握着筷子的手指动了一下,说实话,有人担心的这种感觉,真的很新鲜。
“人言可畏,你……当初你留下他,我就想说,可我又实在不忍博了你的想法……他留在这里,始终是不合适的……”
“我知道!”江九月笑了,从桌上握住了母亲的手:“娘对我真好!”
九月娘彻底松了口气,母女相视而笑。
------题外话------
今天电脑出了问题,存稿丢了,晕乎乎,这还是抓紧时间重新写的……以后还是每天11点55
☆、12、非礼勿言
李大头忙了一上午,蹲在院门口抽了一袋烟之后,站起身抖擞了下,去找了徐夫子。
“什么?”徐夫子微惊,“她当真这么说的?”
李大头点头,江九月的确说要割掉银环身上的肉。
沉淀了下思绪,徐夫子已经大概明白了李大头的来意,“李大叔,这件事情我记下了,这就去江家看看。”
李大头欲言又止,可心眼里还是十分信任徐夫子,便离开了。
琉璃草是生肌美容的好东西,江九月采了好多放在簸箕里,等着以后帮李银环治伤,她有感觉,最后李大头还是会回头来找她,只不过,原来她去是为了母亲的交代,如今却是她自己的想法,只为李银环有一个柳小颜那样的继母。
这让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把采来的药材规制好,江九月又拿了铲子,去原本自己清理的那块空地上松土,打算等秋天收到琉璃草种子之后,稍微种一点试试看,野生的琉璃草,可不可以培植存活。
“江姑娘……”
江九月抬头一瞧,徐夫子站在木门一侧,青衫隐隐,发束缎带,手中还握着折扇,文质彬彬又带着些朴素。
九月娘忙站起身来:“徐夫子来啦?快请坐。”
徐夫子拱手为礼:“多谢大娘。”
又是几句寒暄,却没坐下,而是转到了江九月收拾药材的簸箕跟前,也蹲了下来细细查看,就几次接触来看,他不觉得江九月是信口开河的人,但那法子委实诡异了些。
这……这不是山里的花草吗?
徐夫子愣住:“这个可以做药材?”
“嗯。”
“那它叫什么?”
“琉璃草。”
“这个呢?”
“万寿菊。”
“还有这个?”
“十里香。”
江九月有问必答,徐夫子却疑惑更甚。这些东西都是山中常见的花草,他以前从不知道这些也可以做药,而江九月却十分娴熟的叫着这些花草的名字,看得出来绝对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早就知道。
指着面前一个簸箕里圆圆的果子和树皮,徐夫子问:“那这两个又叫什么?”
“果子叫杨梅,树皮是杨梅树皮。”
“这些都能治李姑娘的伤?”
说到正题上了。江九月回头,挑眉:“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
蹙起长眉,徐夫子终于忍不住了,“请问姑娘,这割肉疗法,可有典故?”为什么他从没听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九月回的理直气壮,弄的徐夫子顿时一怔,“在下并没有窥探姑娘医术之心,只是对姑娘的治疗方法十分好奇,所以才言语有失,还请姑娘见谅。”
你这人倒算实诚。
江九月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来,“徐夫子开设学堂可有收学费?”
“这个……”
“一个问题一两银子,你提了八个问题,一共八两……花钱买知识,可是很公平的事儿。”江九月嘴角斜勾,弯起了一抹弧度,实事求是:“就像我用你的纸笔,也是付钱了一样。”
徐夫子傻眼,手下意识的摸到自己的钱袋:江姑娘是不是未卜先知?不然怎么知道我今天出门带钱袋?况且那一只小楷毛笔就是二两银子,你的两文钱就够买几张纸!
“徐夫子想赖账?”
徐夫子哭笑不得,拿出十两银子放在了面前的白嫩小手上,没办法,谁叫他孤陋寡闻?
江九月收起银子,又蹲了下去,收拾琉璃草。
“一颗果树,枝桠生了虫子,种树的人不去管它,觉得树是好的,只是那一条枝桠坏了而已,殊不知,枝桠上的虫子可以繁衍泛滥,把其他的枝桠全部破坏,最后连树根也被虫子侵蚀,如果你早先发现虫子,就把坏掉的枝桠剪除,等过不了多久,大树还会长出新芽……这个道理就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样。”
徐夫子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却忽然又迟疑起来:“可是人不是树,树可以出新芽,人却不行,就如壮士断臂一般……”
还不算太蠢。
江九月歪着头看他认真思考的模样,难得心情好了起来,话也便多了,“后背的肌肤只要理疗合适,是能长出新肉的。”
怎么理疗?徐夫子没问。
只是……
“江姑娘割肉治疗的时候,在下可否在一旁观摩?”
江九月沉默,看着徐夫子上上下下好几眼,看的他身子一震,差点低头检查自己此时是否衣衫不整。
“后背疗伤,势必要宽衣解带,徐夫子是要光明正大的占李银环的便宜了?”
什么?
徐夫子慌忙摆手:“江姑娘莫要乱说,非礼勿言非礼勿言,何况医者父母心,大夫面前何来男女之分?”
“他日治伤我才是大夫,你只是观众。”江九月就事论事,果然看到徐夫子满脸失落又无可奈何,沉默了半晌,才道:“江姑娘此法,可有典故?”
“关公刮骨疗毒。”
“多谢江姑娘。”徐夫子长揖一礼,满心兴奋的回了小楼。江九月没有回头,从他走路如风的速度也猜出他去干吗了,不由摇头:“果真是书呆子。”
收拾了一会儿,江九月站起身,去了母亲在的屋子,屋内墙面灰暗,九月娘手中拿着刺绣,靠在褥子上,微微的闭着眼。
“娘……”
江九月噤声,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拉过被子给母亲盖好,也看到的母亲眼睛下面的暗影,顺手拿起母亲做好的刺绣。
双面绣!
绣的正是那副眉动春山玉兰图。
江九月蹙眉,疑惑了起来。
“九儿?”
“娘!”九月醒过神来,放下刺绣,顺手给母亲倒了杯茶。
“在想什么?”
江九月把茶水递到母亲面前,坐上炕,“母亲的手艺很好,把这副图绣的也很漂亮,两面没有一个线头出来,昨晚就是为了这个,没睡好吧?”
九月娘慈爱的笑笑,摸着江九月的脸颊的手带着细茧,把手帕放到了江九月手中:“这也不算什么,徐夫子走了?”
“嗯。”
江九月伸手为母亲把脉,边道:“虽然好了些,但是也要注意休息,你这身子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痊愈,还是要长时间调理,上次我用药材换的银子还在,等改明儿去县城,再抓些你需要的药材。”
☆、13、断臂
九月娘点点头,“这段日子你为了娘的身子爬山采药,辛苦你了,娘多做些刺绣,你拿去换些银子补贴家用吧。”
“不用,银子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
九月娘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暖暖的欣慰,等明儿她就多做几幅双面绣,让柳小颜帮忙拿去卖。
虽然这地方没人认得双面绣,好歹比一般的刺绣价格好一点,一副五十文,如果做十副,买半匹布,就可以给女儿做件新衣服了。
九月娘又休息了一个时辰,便起床做饭,女儿说这七八年,她病成这样一方面也是因为老是坐着刺绣不太动弹,所以才会越病越严重,多活动对身体好。
不过,她倒觉得,女儿这么懂事她的病似乎好的更快。
清泉山脚下离县城比较近的地方,有一处村落,村里大半人都是陈姓,此时,一座冒着炊烟的院落内,传出女子的叫骂和另外一人怯懦的抗议。
“你个傻子,让你滚你听不懂是不是,死赖在我家做什么?长的好看又怎么样,脸上不掉米,草包一个,一天就知道馒头馒头……”陈小凤涛涛不绝的骂着,把对江九月的怨毒全部推到了清泉身上。
清泉呐呐的嘴里嘟囔着馒头,眼睛瞪着陈小凤手里提着的包袱。
家人还没回来,陈小凤骂的累了,一屁股坐到桌前,随手翻开包袱。
上次县城因为她口出不逊,被向来严厉的母亲罚了半月不能出门,没想到这傻子居然撞到她家门口来,自动代替江九月成为她的出气筒。
破布,扔掉。
馒头,扔掉。
木碗?什么东西,继续扔掉。
呀!有二两银子!
陈小凤欢欢喜喜的收了起来,而清泉的眼光也在一瞬间变得愤怒凶狠。
那包袱是馒头给的,这个女人说知道馒头在哪,可是不但没告诉他,还抢了他的包袱!现在还拿走了馒头妈妈装给他的东西,坏人!他要帮馒头打坏人!
清泉蓦的冲上前去:“馒头……馒头的,给我!”用尽手上的力气,去拽陈小凤手中的包袱。
砰!
陈小凤被推倒,手忙脚乱:“滚开滚开,你这个傻瓜,你到底想干嘛?”
清泉不管不顾,用力不知道节制,只听咔擦一声,陈小凤尖叫出声。
……
元武成找来的时候,江九月母女正要吃饭。
相较于元武成的尴尬,江九月十分自然,看他和看路边的野草没什么两样,就连她开口说出的那句请,都让元武成觉得她只是顺便问他,他坐下吃与不吃都不关她的事。
元武成愤慨:江九月,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