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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至于需要多少时间,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江九月懒得管也没法管,反而去仔细看月华楼送上来的账册。
不错,那次斗酒之后,江九月所有银两全部给了金瑞,换来了一座月华楼,卯足了劲儿跟金瑞抢生意,而且猛扯他后腿。
金玉满堂有的东西,月华楼全部都有,金玉满堂想要有的东西,月华楼先他一步有,而月华楼有的东西,金玉满堂却绝对没有,连原本跟着江九月的小伙子卫林,都直接赔付巨额违约金到月华楼当差去了,并且其余几个在金玉满堂干的好好的大厨,也被江九月高薪挖走。
她自然知道想要用这些手段报金瑞做假账的一箭之仇似乎太幼稚,只是金瑞那种视财如命,看到赚钱机会就绝对不放过的男人,让他荷包出血本来就是一种报复,虽然这报复有些单薄。
“这个月盈利还不错。”江九月和上账册,对着新聘的月华楼掌柜道,然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忽然,视线拧了一下。
“开个茶庄吧,什么龙井铁观音金骏眉的都进一点。”
“呃……”一身长衫十分精明的掌柜这会儿不精明了,迟疑的询问:“还是如同一样一样……打压金家的生意?”
“嗯。”江九月不意外的回答。
掌柜心中迅速记下女主子的吩咐,作为曾经斗酒裁判之一的他以为,江九月这么做无非是在报复金瑞赢了她一两羞辱了她。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最近从临渊来了位据说很有名的厨子,今日也随我来了……”
“让他进来吧。”对于厨子这方面,江九月向来谨慎,亲自应聘。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壮,长相富态的三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看那即便是穿着衣服也肌肉纠结的手臂,江九月想着家伙一定是炒锅抡了至少有二十年。
“你会做什么菜?”江九月开门见山的问,端起茶杯润喉。
“姑娘好,小的原来是在临渊是做鸡的——”
咳!
江九月一口茶咽错了地方,连声咳嗽。
掌柜的和红缨都有些诧异,红缨连忙轻拍着江九月的后背帮忙顺气。
胖子愣了一下,以为江九月不信,连忙解释。
“小的在临渊真的是做鸡的,做了二十年鸡了,在临渊也算是有点名气,哪里的老百姓说到我做的鸡,都是赞不绝口呢,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专门请小的去他们府上帮忙做鸡宴客,这次来到燕南,也是想再学点一些别的做鸡的方法,他们都说江姑娘的那家月华楼月俸最高,所以我想着就到月华楼来做鸡。”
话到此处,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说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江九月听的连声咳嗽停了以后,嘴角还没忍住在抖动,被他这一连串的做鸡做鸡搞的哭笑不得,半晌之后才问了一句:“你这么会做鸡,那你会做鸭吗?”
胖子愣住,似乎没想到还会有另外的命题,只是思考了一瞬,便道:“做鸡和做鸭应该差不多的吧?江姑娘要是需要做鸭的,小的可以学……”
江九月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把茶泼到了地上去,让人家以为她是不是抽风。
“行了,别说了。”
胖子住了口,心口却砰砰跳,这女主子是什么意思?哎,要不是月华楼最近呼声那么高,月俸也高的离谱,他现在是真的想立即转身就走,因为这位女主子漂亮是漂亮,可能脑子有点不正常,要不为什么一直那么看他?
“姑娘的意思是……小的能不能留下?”
“行了,留下吧,其他事情你找掌柜的安排就是,你们先去忙吧。”
胖子一喜,反正以后是跟掌柜的交涉,不和这女主子谈,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月华楼的几个人都走了以后,江九月才幽幽叹了口气,起身去了江玲珑住的阁楼。
江玲珑今儿难得没刺绣,反而穿戴整齐,看着样子似乎是要出门。
“娘?”江九月上前,看了下身后随着的两个嬷嬷,微微凝眉,也不知这两人到底是云廷渲的人还是别的。
“九儿,你来的正好,娘和两位嬷嬷出去布庄买些布,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款式漂亮的衣裙,你要随我一起去吗?”昨晚江九月衣裙被毁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不过,江九月的衣柜又在最快的时间内,也就是她早上醒来一睁开眼睛就放满了,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珊瑚色衣裙,只是,不得她心的人送来的衣服自然也不得她的心。
江九月笑,十分开心:“好啊,左右今天也没什么事情,难得娘亲想出去,我就陪娘亲出去逛逛吧。”
于是母女两人便携手往飘香小筑门口走去。
只是人才刚到门口开了门,就被阻住了去路。
门口石狮子边上,站着一个身材微微佝偻头发花白,穿着洗的灰白的衣服的妇人,抿着唇皱着眉,看来似乎十分纠结某事。听到开门声,她还没来得及看出来什么人就想要躲到一边去,只不过因为动作慢了,或者压根不想躲,就这么大喇喇的呆在了当场。
江九月疏淡的眉毛微微一拧,这妇人,看着有点眼熟。
江玲珑上上下下看了那妇人一眼,神色平静:“去问问。”话是对着身后的林嬷嬷说的。
林嬷嬷点点头,正要上前去询问,那妇人忽然呼天抢地的扑上前来,直接跪在了江九月的面前,哭声悲切。
江九月一愣,因为稍近的距离,这下子可算认出她是谁来了。
“江姑娘,您是救苦救难的大好人,求求您帮帮我吧!”
江九月抿唇,看了母亲一眼,“娘,这老人家我认识,你稍等我片刻。”
“好。”
江九月上前。
红缨一看她动作,连忙抢在前面扶起了跪地的老妇人,站在一旁,等江九月发话。
“您……您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便说吧。”江九月道。
这妇人,是卫林的母亲,江九月是见过一次的,卫林家贫,奶奶还生了病,药材钱就是很大的一笔,虽然江九月给了他高额的月俸,却还是不够的,本想多加一些给他,卫林却不愿意多拿江九月手上的一分钱。
不过,卫林如今也算是月华楼的人,按理说她该帮衬着。
哪知卫林的母亲怯懦的看了下周边围绕的这么多人,居然脸色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江九月问。
卫林母亲张了张嘴,视线却落到了一旁站着的“闲杂人等”那里去了。
江玲珑顿时有些微微失望,看来九月现在是走不了了,只是自己如果此时不出门,只怕去的时候太晚,成色好一些的布都没了……
“这样吧,你在家中处理事情,等娘买回来布匹和衣服,再叫你过来选。”
江九月皱眉,“好吧,你先去,我处理完了事情就去找你,红缨,去把轿子叫来。”
红缨连忙应声去办,不一会儿,孔武有力的轿夫抬着轿子出现在门口,江玲珑冲女儿安抚的笑了笑,上了轿,扬长而去。
等送母亲走了,江九月才带着卫夫人进了飘香小筑之内,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事情估计很麻烦,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几人到了珊瑚阁偏厅坐下,江九月吩咐红缨上了茶,才问:“夫人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卫夫人显然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家具和漂亮的房子,心思还流转在那上面,就被江九月的一句“夫人”给震的回过神来,忙道:“哪里是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就是个乡下老婆子罢了。”
江九月不语,等她说出来意。
卫夫人的嘴张张合合的好一会儿,飞快的看了一眼江九月,然后瞥了一眼红缨,见她们二人表情还算正常,才试探的开口。
“那个……江姑娘……”
“嗯?”
“我……我……”奈何卫夫人僵硬了半晌,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屁股下的自已似乎早就成了老虎凳,让她坐立不安。
江九月心想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为难的事情,让老人家这么难以开口,柔声安抚道:“你只管说就是了,如果我能做的到的,定然义不容辞……”
卫夫人似乎有一瞬间的高兴,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江九月一眼,怯懦:“江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江九月还没回,这下红缨倒是有些受不了这妇人婆婆妈妈。
“我家小姐向来说话算数,你有什么只管说了就是。”
卫婆子似乎被红缨吓到,肩膀畏缩了一下。
江九月责备的看了红缨一眼,又转向卫婆子,“如果你没想好,那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吧,等想好了再说也没事,红缨——”
“别!”哪知,这时候卫婆子又着急了起来,连忙起身阻止,连手上一直捧着的青瓷茶杯都掉了下去,若不是有地毯,早成了碎片。
江九月一怔,倒是对她的来意有些微微的好奇了。
这下,卫婆子似乎知道了江九月耐性有限,也不想被送回去等到想清楚了再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江姑娘,老婆子我不是人,我……我……我将小林子放在家里给婆婆抓药的钱拿去……输了……”
江九月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一个普通贫困人家出来的人,接近四十岁的妇女居然还去堵?
这一开口之后,卫婆子似乎没有了那些羞于启齿的顾虑,跪着爬到了江九月的身边去,“都是那些人骗我去的,我其实不想去的,江姑娘,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你欠了多少赌债?”江九月冷冷道,其实音线是没有变的,可是卫婆子却忍不住肩膀颤抖了一下,自己其实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已经洞察的如此清楚。
“三百……三百两!”
此话之后,是沉默。
卫婆子是不敢在说话,江九月则是阴沉着脸不想说话。三百两,够寻常三口之家吃用三年不止,她怎么敢?
等了许久,还等不到江九月说话。
卫婆子不敢抬头去看她,虽然这明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她那双眼睛却让卫婆子怕的厉害,只得硬着头皮死命的扣头:“江姑娘,求您帮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我该死……可是那些人说如果我拿不出钱来,就要把小林子卖到很远的地方去做苦力抵债,我……我知道您对我家卫林好,您一定不会看他被卖掉的,我求您——”
江九月闭着眼,任由眼前的人拽着她脚边的裙摆。
本来,按照她以前的脾气,她会直接说,自作孽不可活,然后扬长而去,哪里还会听她说完前因后果?
可是如今事关卫林,她却步了。
少年那明朗充满希望的笑容曾经让她十分动容,不管吗?让那些笑容从此消失在眼前,然后磨灭消磨在某一个不见天日黑暗疲累阴沉的地方,从此生命再也没有一点期待。
这不管是对卫林还是对她,都是一种残忍,而前世曾经盛行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只是……
江九月看着眼前哭的悲切无比的妇人,脸上的那些阴沉还没有淡去,冷冷道:“我可以帮你。”
妇人一愣,欣喜的抬头,却在看到江九月眼中冰冷的那一瞬间,身子一颤,那是眼中厌恶,丝毫也不掩藏。
“但是你必须签字画押,这样的事情,决计没有下一次,否则自动脱离卫家,以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都与卫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说她冷血也罢,此刻她却非要如此,先小人后君子,免得从此遗患无穷,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
钱倒都是小事,关键是这样的态度根本就不是在生活。
妇人连连点头,眼中泪水涟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