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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他以为她不会出现之时,她竟然忽然出现了,虽然换了一张容貌,但是他却认了出来。
当他见她为汾阳侯世子眼露焦急之时,心中骤然生出了一丝慌乱。
难道她和汾阳侯世子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也和夜刹一样的关系?
当他看见云沐泽在昏迷中也紧握着那个血色玉簪之时,他可以确定,她与他必定纠缠颇深。
那玉簪上的凤凰和她所说的那个要送给未来夫君的玉佩上的凤凰极像,那时他什么也没想,第一次做出了不问自取的事情,甚至生出了如果将玉簪拿走了,那就可以断了她与云沐泽的关系的念头。
小山坡上,她眼中话里流露出来的凄厉悲伤与不甘愤怒让他的心隐隐地生疼。
他第一次生出了怜惜之情,更心疼她为何如此年轻就藏了这么深的悲伤?
血卫来袭,她却惊恐不安。
他双拳难敌四手,以致她差点命丧小山坡上。
他事后回想,除了对燕雪遥的疑惑和愤怒,对她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而震惊心疼,对云沐泽防备,对她身份的怀疑和心惊,更多的却是后怕,若是那日夜刹之人没有赶来,他就会自此失去她,一种恐惧揪心之情由心底升起,还有以往从未出现或者一直被他忽略压制的心情也一涌而出。
陶吟风找上他,跟他要可以安睡之药,他竟然对她生出了愤怒,为何她竟然和这么多男子纠缠在一起?
然而很快,他就觉察到这愤怒之下的惶恐不安,一种仿若她离他越来越远的惊慌在心中渐渐地生根发芽,也明白了他为何如此紧张这个女子。
因为他动心了,对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子动心了,不是因为那楼船的一夜,更不是因为负责之心,而是真正的动心动情。
认清了自己的心后,他决定消除这个恐慌,于是他找上了秦阵风,询问凤氏嫡女一事。
而事实也如他所预料的。
为了最后确定,他直接找上了她,而她竟然毫不隐瞒地承认了。
凤氏嫡女!她竟然是凤氏嫡女?!
那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那个男人为何说出那句话?是别有目的还是他唯一的希望?
震惊、愤怒、惶恐又始终心含希冀,他问她,她究竟爱不爱当今圣上,而她却脱口而出说爱,然后她又回答说,他很想以前的她,所以她对他的态度才会这么的不同。
那时他直觉心口被压了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心中的希望却始终未曾放弃。
既然他与她相像,那是不是他们并非不可能?
接下秦阵风似真似假的讲述更让他肯定了这种感觉,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他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她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个心动的女子,他为何要这么轻易地放弃?!
公孙从云安静地聆听着他的话,待他说完后,他有静默了许久才开口叹息道:“公孙家的子孙一旦动了心,恐怕就是一生了。”
“二叔,我并不在乎她是什么身份。”公孙青渊垂首道,“我只是担心,我进不了她的心。”
公孙从云道:“渊儿,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二叔本不该在说什么,只是曦儿……”
“二叔可后悔当初的决定?”公孙青渊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公孙从云微微一愣,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公孙青渊旋即转移了话题,“二叔可是她为何如此惧怕血卫?”
公孙从云笑了笑,“你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也该知道凤大将军当年是战死的……”他平静地讲述着当年之事。
公孙青渊越听神色越发的震惊,最后猛然站起身来,怒喝道:“先帝能够这么对她!?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孩子!”
公孙从云叹了口气,“先帝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爱之深责之切?!
公孙青渊脸色一凛,“二叔,她与当今圣上到底是什么关系!”若她只是未来的皇后,先帝需要这样对待她吗?
公孙从云抬头看着他,既欣慰又心疼,犹豫许久后道:“严格来说,曦儿不能算是真正的凤氏嫡女……”
公孙青渊惊诧道:“什么?”
公孙从云垂头,手指轻点了一下茶水,缓缓地在桌面上写下了四个水字。
圆月高挂,月色明亮。
公孙青渊很容易就看清桌面上的字,浑身一震,惊喝道:“这怎么可能!?”
桌面上四个水字清晰无比。
大——夏——皇——嗣!
这怎么可能?!
公孙从云沉声道:“师父虽然宠溺曦儿,但是曦儿任意妄为的个性不可能只是宠就能宠出来的,她能够无法无天任意妄为,身后必须有一个永远屹立不倒的靠山存在,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她姓凤而不姓楼,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先帝的女儿,是大夏的皇嗣,更是……”
他的话截然而止,最后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渊儿若是连这个都无法接受,那接下来的消息,他更是不可能接受。
想当初,师父告知他们之时,他们亦震惊的无法接受。
公孙青渊一脸木然,一字一字地问道:“她是先帝的女儿?”是因为这样,所以先帝才会那样对她?因为这样,当今圣上才会说出让他放手去追求她的话吗?
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迟迟不肯嫁入皇家吗?
因为她是先帝的女儿,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
她所说的爱是兄妹之情?
但为什么先帝不直接认了她?反而让她成为别人的女儿,还让天下人以为她是未来的皇后?他就不怕将来会让天下人非议她的身份吗?
“是。”公孙从云回道,“所以渊儿……”
公孙青渊不待他说完,猛然后退了几步,不发一言地飞身离开。
公孙从云起身,长长地叹息一声。
“为何要告诉他?”忽然,暗处传来了一声疑惑。
公孙从云转身看向来人,“我始终亏欠了这个孩子的。”
“那丫头可能不会高兴。”说话的正是去追夜刹的白幕臣。
公孙从云微笑道:“那丫头自己一个人捏着藏着担着够久了。”
“你是想找个人给她分担?”白慕臣挑眉道。
公孙从云负手在背,长身玉立,“师父说的没错,曦儿从不愿动用蝶谷的力量,嘴上说是不需要,实际上却是不愿意我们卷入这场争斗当中,她还是个孩子,而且,若是渊儿真的对曦儿用情至深,那他早些知道也是好事。”
白慕臣扬眉道:“你想撮合丫头和你家侄儿?”
公孙从云疑惑道:“有问题?”
“问题是没有,那丫头除脾气不怎么好,个性也坏的很,又刁蛮又任性还不服管教之外,还算不错的姑娘。”至于名声,可以直接忽略不记。
公孙从云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
“丫头是我们养大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配了你家侄儿也是好的。”白幕臣懊恼地道:“不过我刚才也怂恿夜刹去爬那丫头的床。”
公孙从云一愣,随即失笑道:“那丫头若是知道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要快些逃啊?”白幕臣笑道。
公孙从云摇头,沉眸道:“再等等吧,燕雪遥最近对曦儿的越来越放肆了。”
“当初是我们看走了眼。”白幕臣冷声道,“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之间的孽缘给砍了,否则不知还会出些什么事!”
“谁又想到当时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竟然已经有那么深的城府!”公孙从云言语中尽是悔意和恼意。
白幕臣恼怒道:“不过最可恨的还是那丫头,如果不是当年她死死坚称那一剑只是意外,爷早就灭了姓燕和无量门,哪容得他们如今这么嚣张,居然连那肮脏的血卫也用上了,真当我蝶谷没人了?!”
什么意外?鬼才信她!
燕雪遥那一剑只差一小寸就刺中了她的心脏了,而之所以差了那么一小寸还是因为她命大,心生偏了一些!
如若不然,她早就命丧无量门了!
那丫头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虽然一年中她有大半年被老头子带着出谷到处走,但也算是他看着她长大的,他们自家人爱打爱闹爱杀也是他们自家人的事情,岂容一个姓燕的小子动手?!
简直岂有此理!
公孙从云微蹙眉头,“只希望曦儿也能放下。”曦儿若是无情,早就和燕雪遥断的一干二净了,只是燕雪遥屡屡伤她,早非她的良配。
况且这些年,他总觉得燕雪遥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无量门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白幕臣沉默半晌,深深地凝视着眼前之人,“你……有没有后悔?”
正如公孙青渊所问,他后悔吗?!
抛下一切与他隐匿蝶谷避世而居,他是否曾后悔?
公孙从云一愣,半晌后微笑道:“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
“后悔吗?”白幕臣言语中似乎多了一丝颤抖。
公孙从云摇了摇头,温和却坚定,“不。”
白幕臣笑了,笑的恣意张扬,“可是我后悔了!”
“啊?”公孙从云满眼惊愕,唇边随意泛起了一抹苦涩惨笑,只是这么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已经转为了哭笑不得。
只见白幕臣倏然站起,恶狠狠地道:“是,我是后悔,悔青肠子了!早知道那个死丫头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我就不让她出来了,这下好了,咱们不但在谷中为她做牛做马做了整整一个月,如今又要出来为她收拾烂摊子!你说天下那么多风流烂种她不去勾引,怎么专门糟蹋人家大好青年?难不成她不知道公孙青渊是我照着的?这死丫头分明是不给我面子!还放话说谁的了武林盟主之位就可和她共度春宵?她这是闲江湖太过安静,非要搅成浑水不成?”如若不是这些传闻,他们也不会跑出谷来,也不会心生不安……
公孙从云失笑道:“你是怪曦儿让我们做牛做马,还是怪她不给你面子?”
“当初是那死老头子说要将谷主之位传给她的,又不是我拿刀威胁推给她的。”白幕臣气恼地喝道,“可是她倒好,什么都怪到我们身上了!她也不想想,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给养大的?真个是没良心的小鬼……”
淡笑声不绝,月色正好。
……
“……曦儿任意妄为的个性不可能只是宠就能宠出来的……她身后有一个永远屹立不倒的存在……”
“……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她姓凤而不姓楼,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先帝的女儿……”
公孙青渊一路飞奔着,耳边公孙从文的话不断地回放着,二十多年来,他的从未有过此刻这样震动。
他猜想他与当今圣上并非外界传闻那般深情,但是却从未想过,他们之间居然是兄妹关系!
她是先帝的女儿,却不得先帝的承认。
这就是她为何年纪轻轻就担负了这么多,就是她眼底深切悲伤的来源吗?
脑海中浮现了那日小山坡上,她凄厉而悲愤地说——
“……有些人,他们不但不想还我的东西,甚至还想抢走我仅剩的!”
“……我争不过天,争不过神,争不过鬼,难不成我还争不过人吗?……我的东西,除非我不想要,否则谁也夺不走,谁若来跟我抢,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倒想看看,还有谁敢跟我抢!”
那时,冰寒之意透过她眸子,渗透眼底。
一个人,若是得不到至亲之人的承认,如何在世上安身立命?
所以她才会放弃京城中的荣华富贵,选择放逐江湖?
当她苦心筹谋庇护大夏之时,是不是也会为了得不到承认而黯然悲伤?
皇家别院外,公孙青渊骤然停下了脚步,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