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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闻言,心中一喜,一年前在莫忧湖畔跟风无痕重逢的事,只有当时在场的他们几人知道,那人这么说,便足以说明的确是风无痕让他来的。而且,他既然是个西域来的异邦大夫,想必是风无痕请他来看看玄启身上的蛊毒。
陆彦青连忙出去将那个异邦大夫带进来,那人身穿奇怪的异邦服侍,头脸都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炯炯有神却饱含沧桑的黑亮眸子。
那人始终都不发一言,李院正将他让到玄启的床榻边,寒雪此时的脸色也不比玄启好多少。他瞧见坐在床畔紧紧握着玄启的寒雪,眸中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心疼,随即伸手探上玄启的脉门,细细诊断起来。
片刻之后,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药瓶,倒出几颗药丸喂玄启吃下,又在他全身的几个穴位上各扎了一针,随即起身,用左手困难地写了一句话:噬心蛊毒,需独门解药方能化解,下次毒发在十日之后。
陆彦青见状,不由得握紧手中的剑,浑身散发出警惕的气息来。他看的出,此人在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纸张上的汉字虽然歪歪扭扭,但他书写的笔画顺序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一看便知是深入学习过,所以陆彦青敢断定,这个人是刻意用左手书写,想要掩饰自己并不是西域来的异邦大夫。
那人写完,便想要离去。陆彦青抽出宝剑抵在他的颈项上冷冷说道:“这位先生既然是风公子的朋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陆侍卫,他是自己人,你把剑收起来吧。”寒雪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玄启,柔缓的嗓音有些哽咽,却透着胸有成竹的肯定。
陆彦青并没有将剑收起来,反而更加冷冽了几分说道:“夫人,恕末将不能遵命。此人分明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末将不能就这样让他走。”
屋子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寒雪这才抬眸,泪眼盈盈地望向这个有些奇怪的异邦大夫。
寒雪定定望着那人的眸子,那个动作,她不会认错的,习惯用左手执药瓶,右手小指和无名指夹着瓶塞拔开,然后将药丸倒在右手手心再盖上瓶塞,收起药瓶后才喂病人吃药的一套动作,优雅沉稳不紧不慢,分明就是寒誉的习惯。生活在一起十多年,寒誉的习惯,不知不觉已经成积累成了寒雪脑中深刻的记忆。
“哥……”寒雪起身来到这人身后,颤巍巍的一声唤,令所有人不由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异邦大夫。若是风无痕,断没有打扮成这样的必要。而寒雪唤他一声哥哥,这个人,除了已经坠崖身亡的纳兰寒誉,还会有别人吗!
寒誉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叹息着将头脸露出来,香染见到寒誉,惊喜的捂着嘴痛哭。
“少爷,香染以为少爷是真的……”香染无法说出“死”这个字。不过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纳兰家至少还留下了唯一的根苗。
“唉,没想到打扮成这样,也能让你认出来。”寒誉无奈地转身面对寒雪,久别重逢的欣喜却被笼罩在二人之间的淡淡忧伤冲散了。
“侯爷?!”韩征、陆彦青和李院正皆震惊地盯着寒誉的脸面面相觑,寒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被玄启追封为“孝义侯”的,随即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
一想到父母惨死之事,寒誉就恨不得将玄启碎尸万段。若玄启不是寒雪所爱的男人,他又岂会出面,他很想看着东方玄启痛死,可是他得知寒雪也在军营,知道寒雪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玄启,心痛之余,更不愿意看寒雪伤心难过。
所以,寒誉这才隐藏身份,借着风无痕的名义,想看寒雪一眼就走。至于玄启的毒,他纵然是神仙降世,也无能为力,只能略略提点他们一番,能不能寻到解药,就要看玄启的造化。
“哥,你还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寒雪扑在寒誉怀里痛哭道:“哥,你是不是怪我又回到玄启身边来,所以才不愿意见我的?可是,我回来是有原因的,玄启他其实……”
寒雪急急想要解释并不是玄启下旨赐死爹娘,却见寒誉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道:“哥哥,只是不忍心看着你难过。若不是遇到风弟,他求我来救东方玄启一命,我实在是不愿再跟天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寒雪瞪大眼睛止住哭声:“哥,你见到风哥哥了?”
寒誉点点头。当初,他坠崖之后被挂在树枝上,他知道朝廷定然还会派人来寻尸体,便照着风无痕当年被追杀时所作的一切,造了自己被野兽吞食的假象。他当时身上有伤,被路过的一支西域来的商队所救,便一路跟着他们来了古州。
“那,风哥哥没跟你说爹娘被赐死的真相吗?”寒雪讶异道。
“真相?”寒誉皱起眉心,难道这件事真的像风无痕说的一样,另有隐情?
半个多月前,风无痕到古州城里置办了些易容术所需要的物品,二人无意间碰上,算来正是风无痕那日离开军营,准备潜入少昊军营的那天。
风无痕求寒誉来看看玄启的身体,也看看寒雪。风无痕本来是气怒着拒绝为玄启疗毒的,可是风无痕当时行色匆匆,似乎极为赶时间,他只对寒誉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他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这个故事,只要寒誉来见玄启和寒誉,见到了,寒雪自会将所有的事统统说给他知晓。
然而,家破人亡的仇恨岂能轻易化解,寒誉自见到风无痕之后一直都在挣扎,最后还是决定来看看。寒雪苦叹一声,将其他人都遣退,这才将所有恩怨的缘起缘灭一一细细说给寒誉听。
待陆彦青、韩征、李院正和香染在营帐外等了快一个时辰,寒雪才将事情的始末给寒誉解释清楚。寒誉听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想,幸好他今天来了,不然,他以后一定会后悔。
寒雪再将四人唤进来,四人再看寒誉的表情时,却见他神情平静淡然,确是已经释怀的摸样。香染自然知道寒雪是将慈安太后的所作所为讲给了寒誉听,只是韩征和陆彦青依旧对此心存疑虑,玄启既然将此事毅力承担,便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所以陆彦青和韩征虽然知道赐死的圣旨有问题,却不敢多问一句关于真相的问题。
“这个毒,名为噬心蛊,是苗疆巫蛊术士研制的极为诡异的蛊毒,专门用来折磨不听话的奴隶,只有独门解药才能化解。本来一百多年前,噬心蛊的制法和解法就已经失传了,我也是在一本古老的巫医手札里见过对于噬心蛊的记载。耶律瑶怎么会有这个毒,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寒誉细细将自己对噬心蛊毒的认知说给众人听:“噬心蛊毒除了独门解药,其他方法根本不可能将毒素肃清。蛊毒种在人体内后并不会立即发作,而是等到三五日之后,待蛊毒长好,才会发作,第一次毒发和第二次毒发的时间,相差二十天,陛下此次毒发,应该是第二次了吧。”
寒誉说着看向韩征,就见韩征沉着脸色点点头:“夫人来的前一天,陛下的毒就发作过一次。”
寒誉点点头继续道:“每毒发一次,毒素就深入一份。第一次毒发其实并不难忍受,但以后就会心痛难忍,而且毒发的时间间隔会缩短,第三次毒发在第二次毒发的十天之后发作,第四次是五天,以后,就是每隔三天发作一次。若半年内无法拿到解药,那么噬心蛊毒就会变成每日发作一次,直至将人逼疯,中毒者往往会因为无法忍受那种痛苦而选择自尽。”
众人皆听出一身的冷汗,而寒雪更关心的是,假如这种毒已经在一百多年前就失传,那耶律瑶那里究竟会不会有解药。
众人守着玄启静坐,直到暮霭渐沉,天空渐渐黑下来。忽而,一个侍卫又在营帐外禀告道:“启禀陛下、夫人,少昊国瑶姬公主送来信函一封,她说,这封信的内容,关系到夫人最在乎的东西,所以请夫人务必亲启。”
陆彦青将信用汗巾垫着拿进来,又用寒誉的银针验了毒,才敢交给寒雪。
果然,信中的内容,是跟噬心蛊毒有关的。
“小姐,那个叶冰……不,是耶律瑶,她究竟想干什么啊。”香染从寒雪手中拿过信件。
“她要我,用自己去换噬心蛊的解药。”
第十八章 相见何如不见时6
漫天星斗高远幽静,寒雪在玄启还没清醒过来之前,踏上了耶律瑶派来接她的马车。
她此行,受到众人坚决的反对,可是玄启的毒一日不解,众人就一日不能安心。为今之计,也只能按照耶律瑶所说的话,用她自己去换噬心蛊毒的解药。
只是,耶律瑶的条件很苛刻,寒雪想要解药,就要先跟耶律瑶派来的人走,等她到了少昊的军营里,耶律瑶自然会让人将解药送到玄启手中。总之,耶律瑶说,寒雪信也好,不信也好,她不来,就永远都没有拿到解药的机会。
寒誉等人怕耶律瑶此番有诈,一致认为寒雪即使去了,耶律瑶也不会送解药过来,可是寒雪却并不如此认为。不是因为她相信耶律瑶还顾念着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而是她相信耶律瑶心里还有玄启,否则那一箭,对准的绝对不会只是玄启的肩膀。
恨着,还爱着。恨不得他痛,又心疼他受罪。耶律瑶的矛盾心情,跟她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一摸一样,她能理解。
寒雪思考着进入少昊军营之后,如何能先跟风无痕取得联系,然后,她还要设法单独见玄磊一面。她摸摸藏在怀中的东西,那是她临走时,慈安太后将她叫到内殿里,亲手交给她的。
那是一张拓了图案的纸,上面的图案,却是哑奴离开的时候送给羿儿的玉佩上所刻的图案。慈安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偷偷让人将玉佩上的图案拓了下来。
玉佩上面的图案很简单也很奇怪,里面画的是一副石中兰花,一朵亭亭玉立的兰花生长在山石之间,傲然绽放着。
慈安太后对寒雪说,有些事,她自己也不便言明,毕竟是关系到皇家一些不能道明的秘密。但这张图里隐藏的秘密,也许最后能成为制服玄磊的一张王牌。她将这张拓图交给寒雪,相信以寒雪的智慧,定能猜透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是,她仍是希望,寒雪没有机会将它拿出来。
寒雪一直都没有参透慈安太后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年允芳已经被萧鼎掳走了,单凭一张玉佩上的拓图,她不认为能让玄磊回头。但她直觉这副图里面包含着一层很深的含义。直到前几天她才偶然想起,曾经听照顾羿儿的老嬷嬷说起过,淑妃以前极为喜欢兰花,寝宫的花园里也四处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
花在石中,石在花中。兰花便是年允芳,山石便是安王玄磊。她在他心里,他在她身边。寒雪终于想明白,这块玉佩该是玄磊当年送给淑妃的定情信物。
寒雪又暗地里问过韩征,当年年允芳失宠前后,究竟发生过什么大事。韩征说,那时,正值中秋佳节,年允芳还是宫里最受宠爱的妃子。因为年允芳性子淡泊又很安静,也很受慈安太后的喜爱。
中秋家宴那天,玄磊喝得酩酊大醉,于是玄启就让玄英玄磊在宫中留宿。第二天,玄启却跟玄磊大打出手,玄启气愤之下还将玄磊关在了天牢里。夜里,玄启去天牢里单独见了玄磊,晚上又召寝了年允芳,谁知道翌日,年允芳就失宠了。
寒雪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才想明白慈安太后所说的能制住玄磊的最后王牌,说的并不是淑妃年允芳,而是太子东方羿。寒雪不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对还是不对,可是太后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