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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这世上存在,生活,平常里倒不觉的什么,一旦遇到了危难事故,旁边有个人总是好的。就像聂加还有他陪伴着,即便病痛难忍了,认人不清,也总还是平安的。
这简直算是坏事中唯一能让人高兴的地方了,他们彼此相伴,因为一方的脆弱不堪,关系便越发牢固可靠,这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温情啊、、俺眼泪都要下来了= =
29
聂加的问题看起来不是小事,彭道承抓着他看了几个专家,又做了心理测试,最后只得出个模糊地说法:恐怕是家族遗传的,类似于智障之类的病症。
彭道承面色阴沉,扭头看了一眼并不老实本分的聂加,他竟然要站到凳子上去够屋檐下的一盆吊兰。
“你干什么?快给我下来!”彭道承心惊之余,也不敢太吓坏他,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凶悍和锋利已经入了骨髓,时刻都是要外露出来的。
聂加被他的叫声吓得心肝都在颤抖,心里却还是小孩子的执拗,于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仍要把手举得高高的,悄悄踮起一边脚跟。
彭道承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几乎是立刻就冲上去把聂加拽了下来。这样还不解恨,见对方不甘心的抿住了双唇,便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屁股上‘啪啪’狠打了几下。
聂加被他当着人打了屁股,脸上白了几下突然就涨红了。——他在彭道承怀里挣扎着摔打了一会,实在挣不开,便眼泪汪汪的眨巴着大眼睛,默默哭了。
彭道承原先看他小豹子似的倔强有力,火气便要压制不住似的窜上来,然而意识到他在哭,小孩子似的垂头窝在他怀里,明知道这时候的乖巧听话全不算数,心里也先一步被软化了:“哭什么?自己做错了事还有脸哭?”
聂加闻言吸吸鼻子,双手攀着他环住了对方的脖子,而后几乎是恶作剧一样露出了自己的一口白牙,吸血鬼似的含住了彭道承脖颈间青色的血管。
彭道承被他弄得发痒:“干什么?”
聂加自顾自玩了一会,才闷生闷气的甩过头去说:“我饿了,我要吃绿油油的蔬菜,还有那种好看的奶油包,芒果昔也要一杯。”
彭道承哭笑不得,挑了他的下巴看了一会,见他仍旧眼巴巴的盯住那盆吊兰不放,唇齿间似乎在咬牙切齿,突然就明白了:“刚才去爬高是不是也是因为饿了?”
聂加转转眼珠,笑起来:“是啊,我好饿!”
什么叫好饿,明明吃过早饭还没两个小时。
不过还能指望他怎么样呢?现在的聂加怕痛,怕冷,说话声音大一点就要缩到墙角去。——来医院的这一路,彭道承护着他抱着他,对待婴孩似的牵住了他一只手,怕会走丢。
然而聂加还是状况不断,在电梯里因为瞬间的失重,抓着他大喊大叫,后来好不容易习惯了一点,又要赖在电梯里不出来。
彭道承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上上下下坐了几趟。——这样的聂加脱离了原本的矜持高华,只有脸还是一样的漂亮,彭道承抱着他只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看孩子的保姆,然而细细想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在这世上,会有几次机会可以让人后悔呢?后悔这种情绪尝试过一次也就够了。对于聂加的热爱,不管是真是假,当他给予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对待,本来就是辜负,如今可以重头来过,他真是求之不得了。
这样想着,便越发看重聂加这个人了。
“我要吃三个,不,吃四个才好。”眼前的聂加坐在车里,被告知正朝着自己指定的餐点而去,才束手束脚待了一会,而后便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晃来晃去一一点给彭道承看:“吃完饭,我们去哪里玩好呢?游乐场会不会有很多人?还是说去打球?”
彭道承抱着他,默默感受着怀里的那块温热一动一动的蹭着自己,突然认为现在这样也不错,不,恐怕是最好的了。——聂加鲜活生动,脑子却不大好用了,不光记不得以前的人,就连往事也忘干净了。彭道承瞧着他变成小孩子的天真脆弱,虽然不好侍弄得很,却单纯易懂,如此一来,铁定是做不成奸细的了。
但是,如果这也是伪装出来的呢?
“聂加,你今年多大了?”
“嗯?”聂加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开始不客气的嘲笑他“你是不是傻了?我长到这么大你看不出来吗?十三岁,十三岁啊!”
彭道承不置可否,他被自己的疑心吓了一跳,进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聂加已经变成这样,他几乎算是把人毁了,如果还不能给予一点额外的信任,便是猪狗不如了。
“你不要打我!”聂加看他面无表情,神色上却闪过一丝狠历决绝,不由慢慢退出了他的包围,在车厢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彭道承泄气的把他拉回来,搂在怀里固定住了,才笑眯眯的说:“你会打球吗?什么球?”
“不知道啊,那种圆圆的中间有条道道那种球叫什么?”
“哦!”彭道承想起书房那叠调查资料里说过的运动项目,恍然大悟道“是网球!”
“网球啊!”聂加的脑袋一摆一摆的摇晃了两下,咯咯笑了“那我们就去打网球好不好?”
彭道承点点头,面对这样单纯不设防,带着一点稚嫩和可爱的聂加,他仿佛也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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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真情况不好。——他自打受伤之后发了几天的高烧,终于退下来的时候人便混沌无力,脑子也不听使唤。
这一天,他在叶腾的监视下喝了一整碗的中药,身上虽然还是难受,精神却有了一点。于是便让叶腾报告了彭道承近来的动向。
“聂加呢?他怎么样?”邵真倚靠着被褥,合着眼睛似睡非睡,以他现在的状态是无暇顾及他人的,然而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叶腾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回答道:“听说在老大赔罪之后的第二天又出现了。”
“果然如此。”这样看来倒是不冤枉彭道承为他搭上了十几家店铺“让司机备车,我们去看看。”
叶腾迟疑一下,还是说:“老大,你明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不然也不会打伤了你,你还????????”
邵真打断他:“有些事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备车吧!”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的借题发挥固然不明智,对方的背后伤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半斤八两罢了。
车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冷清,邵真在座位上挪了一下,才慢慢坐好了。——他还是这样理应青春勃发的年纪,然而自从苏润西死去,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便是连全世界都不看在眼里了。
细想一想,人这一辈子有过的失去的不过都是手指里泄露出去的时光而已,真正撼动人心的情爱却一直都在求而不得。他有时会胡思乱想,如果苏润西还活着,自己就是不爱他了又何妨呢?可是,在这种龌龊的带着毁灭一样的喜欢消失殆尽之前,他倾尽一生去爱的那个人就先一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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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加现在习性上也和孩子一样,吃了东西便要小睡一会,当做午觉。
彭道承只得命令司机把车开回来,伺候着聂加在楼上睡安稳了,自己则拥抱着他,肩膀互相挨着也睡下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彭道承起身卷了窗帘,见外面天色灰蒙,穹庐压顶似的铅灰色,似乎要下雪。对于聂加之前提出的打球一事不免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报告说:邵真来了。
彭道承茫然了一会,意识到自己之前并没有狠心一枪打死他之后,才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下楼去了。
邵真受伤未愈,行动上不得不让叶腾就近服侍着。彭道承打量了一下他脸上过分的苍白憔悴,轻轻拥抱了他。
“呦,这是怎么了?”彭道承在顺势抱住他一边的肩膀后,不意外的听到了吸气声,当即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受伤了不成?呦!这是???????”
邵真后退一步,勉力靠在叶腾身上,忍耐了一会才客气的打断了彭道承想要察看他伤势的动作:“不劳彭哥,旧伤复发而已,不碍事。”
彭道承只好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关怀,给他看座又要了茶水,才愁云惨雾的说道:“你还年轻,身体不好好保养,老了要吃亏的。”
邵真点点头,抿了一口热茶看向他:“是不是我来的不凑巧,怎么看着彭哥像是要出门。”
彭道承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了自己的穿着,微笑道:“哦,是说好要和聂加去打球。”
邵真‘唔’了一声,表示了解。半晌,指挥了身边的叶腾拿出一个盒子放到彭道承手边。
彭道承不由笑了:“这是干什么?”
邵真对上他笑得弯弯的眼睛,也难得的愿意笑一笑:“当日的赔罪还是过于草率了,虽然当着关二爷的面,又有见证人,我却始终过意不去。这个?????”声音突然顿了顿,虚弱的喘了几口才慢悠悠续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彭哥解解闷吧!”
彭道承心领神会,终于用两根手指挑开了木头盒盖,向里看了一眼,又轻轻关上了,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提问时间:
1、貌似这样的聂加有人喜欢咩?
2、大家觉得阿真哥看了这个弱智的聂加会咋样?
3、咳咳~~渣彭童鞋是不是越来越有爱鸟?
30
盒子里安静躺着的是一把黄金打造的手枪,唯美金贵。
邵真到现在身上已经软了,他还是个病人实在不适合斗智斗勇。好在彭道承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甚至没有挑剔,就收下了他的礼物。
邵真心满意足,靠着沙发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
“彭哥!!!”聂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路欢叫着跑下了楼。还不待邵真看清楚,对方就箭一样冲进了彭道承的怀里。——真的是冲,他很少看见有人可以在楼梯上连跨几步,不要性命似的。
彭道承自然先稳稳抱住了他,才腾出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再这么不管不顾,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了扔出去喂狗!”
聂加吐吐舌头,并不怕他,相反还十分认真的辩解道:“可是你突然不见了,我一个人会害怕。”
彭道承叹口气,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便规矩的扳正了他的脑袋,指着邵真教给他:“这是客人,我要招待他。”
聂加闷头‘哦’了一声,看向邵真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带了一点怒气,后来见他浓眉大眼,长胳膊长腿,人也不讨厌,便怯生生的拉了他一条袖子,赞叹道:“你长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彭道承闻言哈哈大笑:“这话问的怎么和调戏妇女似的?”
聂加皱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