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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圣冷哼一声,算是认了。
“那春药的名字该不会是——绿媚?!”
“什么绿媚、红媚的!为师所创之毒怎可用如此俗名,此毒名为‘绝世十八摸合欢散’!”
金虔只觉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苍天啊,大地啊,赶紧飞一道天雷把咱劈了算了!
就听毒圣继续道:“能将春药炼制到如此地步,想那炼毒之人也算有几分本事,不算污了为师之毒。”
“二、二师父,”金虔强挺着精神,颤声问道,“既然这毒乃是师父所创,如今为何会到了他人之手?”
只见毒圣背着双手,遥望天际,阴森森道:“想当初,为师一身奇毒,名震江湖风光无限……”
“咳咳。”医仙干咳了两声。
毒圣声音一顿,继续道:“只是英雄少年难免年少轻狂,受人所惑,炼制此毒,还误听谗言,给这绝世之毒取了个不知所谓的名字……什么黄媚……”
“是绿媚……”金虔脸皮抽搐道。
“是绝世十八摸合欢散’!”毒圣脸色一沉。
“是、是!‘绝世十八摸合欢散’!二师父继续、继续。”金虔堆笑。
毒圣脸色微缓,继续道:“那时为师江湖地位崇高,自然有人对为师尊崇不已,为师一时兴起,就顺手留了些无伤大雅之物……”
无、无伤大雅?!
金虔只觉头顶隐隐冒出火光,暗道:
暂且不论这“绝世什么乱七八糟散”被人改良后的进化版有多夸张,就冲原本这名字、这用途,怎么也该安个‘有碍精神文明建设’的帽子,怎么着都该算是“有伤大雅”吧!
“不知二师父顺手将那个、咳、‘绝世十八摸合欢散’把留给了何人?”金虔继续追问道。
“……”毒圣一阵沉默。
“二师父!”
突然,毒圣一挥衣袖,妖异紫袍呼啦啦腾起,提声道:“笑话!为师高兴留给谁就留给谁,哪有功夫一一记下?!”
金虔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已经不知该摆何种表情以表达自己对二师父的“爱戴”之情。
“咳咳,”医仙干咳两声,上前解围道,“毒老头记性不好,徒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顿了顿又道,“虽不知用毒之人来历,但却可断言定是心术不正、心狠手辣之人,我二人前思后想,总觉此事诡异非常,所以才前来看看徒儿是否安好。如今……”
“如今看来,开封府的人中的毒,该是那些人寻上门了。”毒圣一眯眼,阴森森道。
“所以……”金虔此时是腿肚子转筋,手指根帕金森,半晌才抖出几个字,“他们是知道了徒儿与二位师父的师徒关系,前来杀人灭口的……”
“哼!他们敢?!”毒圣青白面上涌上一股杀气。
“那倒未必。”医仙沉吟道,“依徒儿所言,最后离去之时,那些黑衣杀手虽无力杀人,但还是受人所控,所以徒儿只是抑制了黑衣人的毒性,并未完全化解毒性。”顿了顿又道,“以此推断,他们定是无法确定徒儿的身份,所以才下毒试探。”
听到此处,金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医仙的下一句话又让金虔把心提溜到了嗓子眼。
“若是他们知晓你是我二人的徒弟,定不会用如此迂回的法子。”
“大师父此言何解?”
医仙目光定定望着金虔,缓缓道:“若是让他们当真知晓你乃我二人的关门弟子……”
“胁迫你助纣为虐,或杀之以绝后患!”毒圣定言道。
金虔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徒儿莫要担心,为师此次也是有备而来!除了刚刚的那些解毒灵药,为师还……”医仙突然一撩袍袖,双手一挥,眨眼间,指缝间就多出了数十根寒光灿灿的银针,显出一脸德高望重笑容凑近金虔,“只要为师用新创的针法为徒儿施针,定可助徒儿的轻功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金虔倒退一步:“何、何必麻烦大师父,徒儿回去自己随便扎两下就好了……”
“药老头的针法起效太慢。”毒圣一撩衣襟,从腰间解下一个瓷罐,伸手掏出一长串张牙舞爪浑身漆黑滴着血浆的蜈蚣,步步紧逼,阴笑道,“这是为师用了九九八十一天在数百种毒物中训出的巫蛊之王,只要徒儿吃了,便可成为天下毒物至尊,只要徒儿愿意,便可将天下生灵玩弄于股掌之间!”
金虔“蹬、蹬、蹬”倒退数步,面色惨青道:“二、二师父,如此圣物,还是留给二师父自己享用的好……”
“徒儿不必客气!”医仙笑道,挤到了金虔右侧,一把抓住了金虔的胳膊。
“快吃!”毒圣飘到了金虔左侧,掐住了金虔的脖子。
金虔呼吸停滞、赤红眼珠上下翻滚,眼睁睁瞅着一双“银针仙人掌”外加一串“血染蜈蚣串”离愈来愈近,一阂双目,一腔澎湃激情,只有一句可表:
咱命休矣!!
“放开他!”
突然,一声浑厚的天籁之音定住了身侧两人动作。
金虔猛然睁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踏空而至的素蓝身影,顿时喜极而泣,鼻涕眼泪奔泻而下。
蓝衫飞舞,无风而动,如电星眸,怒目而视,泛白俊颜,薄汗额面,巨阙宝剑,寒铁流光。
“放开他!”展昭沉声喝道。
“展展展……”金虔激动得一个字尚未出口就颤了三遍。
医仙、毒圣默契非常,同时将金虔向身后一拉,四双眼睛齐齐瞪向对面展昭,神情各异。
医仙将展昭上下打量了一个来回,艳色长眉一挑,说了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好一个漂亮小伙!”
若不是金虔此时被两个师父拉住胳膊,怕早已晕倒在地。
啧,你个凤尾鸡老头,也也也、也未免太、太实话实说了吧!
毒圣微显惊诧,道:“中了我的迷迭幻香,竟能这么快就寻来?”
金虔闻言一惊。
迷迭幻香?!
什么东西?难道是刚刚二师父掳人的时候顺手撒的那些香喷喷的粉末?什么功效?听名儿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该不会是二师父新创的什么新产品吧?!
想到这,金虔赶忙往前挤了挤,仔细打量展昭。
嗯……除了杀气重了点、火大了点,脸白了点、汗多了点、好像没什么大碍……还好、还好……若是这猫儿有个三长两短,咱回去定会让开封府的一窝子给活剥了。
医仙悠然瞥眼瞅了毒圣一眼,笑道:“毒老头,你还夸口说中了你的什么劳什子毒香的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定是双目不清,五感不灵,只能在原地打转,可如今,你的毒香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这漂亮小伙破了,看来你不服老是不行了,哈哈哈……”
“不过是侥幸罢了。”毒圣哼了一声,随手一摆,一抹暗色烟尘从袍袖中喷出,直射展昭。
“展大人!”金虔大惊失色,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力气,双手一甩,就挣开两个师父的钳制,身形一矮,从二人身侧冲了出去,一把打歪毒圣的胳膊,硬是将那股烟尘改了个方向。
这一串动作,不过是眨眼之间,两位师父顿时愕然,动作不由一顿。
就在这一顿之间,一抹蓝影携风而至,硬生生插在金虔与二位师父中间,将金虔一把拉住拽到身后,紧紧护住。
“金虔,可还好?”巨阙仍然稳稳指着前方一白一紫两个老头,沉声问道。
“还、还好……”金虔只觉自己手腕生疼,好似快被展昭抓断了一般,再一看展昭背影,蓝衣背后已被汗水浸透,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掌也满是汗水,不由心头一凉:
“展、展大人……”猫儿大人,您还好吧?
展昭却好似未听见金虔声音一般,只是直直瞪着对面二人,凛声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抓金校尉?”
毒圣瞪了一眼金虔,又望着展昭,吐出一句:“哼,功夫还算不错。”
医仙瞪着双眼,定定盯着展昭的脸,摸着白须道:“哎呀,近看这孩子更漂亮了,难得、实在是难得!”
金虔身形不由一抖,暗道:你个死老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当街调戏良猫?!还说的这么露骨,也不知道委婉一点……若是惹恼了这猫儿,岂不是让咱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们是何人……”展昭声音有些不稳。
啧,你看,连猫儿都受不了你这肉麻语气了……
嗯?
金虔探眼一望,却见展昭汗珠满面,脸色惨白,眸光涣散,心头大惊,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展昭手臂:“展大人!”
“退、退后,危、危险……”展昭双眼渐失焦距,却仍是死死抓住金虔手臂,硬将金虔向身后塞,只是力道愈来愈小,身形愈来愈软。
就听医仙有些惊奇道:“哎呀,毒老头,原来不是你的毒香不顶事儿,而是这孩子凭一股意志坚持硬抗才暂时压住毒性。”
“哼,我的毒香,自然厉害。”毒圣望了展昭一眼,又道,“这人,也算不错了。”
“二位师父……”金虔拉着已经失去意识渐渐下滑的展昭身体,隐忍着几乎暴走的头顶青筋,扯着脸皮道,“可有解药?”
“没有!”毒圣扭过头道。
“好徒儿,这毒香又不是什么致死之毒,过了这个时辰自然就解了,无妨的、无妨的。”医仙笑道。
“好了,走了!”毒圣一转身,抛下一句。
“徒儿,为师的话你可要记牢了,徒儿的身份若是被他人知晓,后患无穷啊!”说罢,医仙一笑,顺手就想拍金虔的脑袋。
可还未碰到金虔的半根头发,瞬间一道寒光闪过,将医仙逼退一步。
巨阙寒凛,直指医仙额间。
医仙愕然,金虔大惊,就连已经走出数步的毒圣也扭过头一脸惊诧回望。
展昭单膝跪地,一只手紧紧抓住金虔手腕,一只手稳持巨阙,豆大汗珠滴落在地,一双黑眸沉不见光,早已失去知觉,刚才所为,竟然只是无意识之举。
医仙捻须望着展昭,显出一抹慈祥笑意:“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等人物,有趣、有趣!”
毒圣盯着展昭半晌,冷哼一声,飞身离去,医仙也随后离去。
“哐啷”一声,巨阙坠地,展昭身形软倒在地。
金虔蹲在地上,掰了两下展昭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发现那手指竟像钳子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顿时欲哭无泪:
猫儿啊猫儿,咱又不是耗子,你这猫爪子能不能松一松啊?
还有一个时辰毒性才退……这可怎么办啊?!
最最最重要的是,开封府的晚膳时间快过了啊!!
开封府正门之外,公孙先生双眉紧蹙,一脸凝重神色望着远处街道,身侧郑小柳犹如无头苍蝇,团团乱转,边转边口中嘀咕道:
“完了、完了,这么晚展大人和金虔还没回来,定是展大人为百索的事发了火,把金虔给打晕……”
“郑小柳!”公孙先生沉声打断道,“展护卫还不至于如此。”
“那那那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啊?”郑小柳哭丧着脸问道。
“在下已经让王朝他们去找了,相信不多时便有消息。”公孙先生道。
“可、可是,俺实在不放心,俺到街口去看看。”郑小柳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公孙先生瞅了瞅天色,低声喃喃道:“展护卫……应该不至于吧……”
“公、公孙先生!”突然,只听郑小柳一声高喝,匆匆忙忙冲了回来,“不、不好了,是金虔把展大人给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