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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天子右侧之人,银发银须,倒三角眼,赤红袍服,竟是庞太师。
展昭等人赶忙跪地迎驾: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皇上。”
“禁军指挥使袁庭礼参见皇上!”
“开封府从六品校尉金虔参见皇上!”
“平身。”仁宗声音微虚,定定望着展昭道,“展护卫可曾查探过现场?”
“展昭已查过。”
“可有发现?”
“启禀圣上,”展昭声音微微一顿,继续道,“除上顶几片琉璃瓦片略有松动之外,再无其它痕迹。”
“展护卫的意思是?”
“怕是有轻功卓绝、盗技高超之人偷入星轸楼盗走了青龙珠。”展昭垂首答道。
金虔闻言一愣:
轻功卓绝、盗技高超之人?怎么听起来似曾相识……啧,额的乖乖,该不是那个“一直霉”和那个“花花公子”吧?!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当朝天子暴怒道。
“属下不敢妄言。”展昭继续垂首道。
“哼,不敢妄言?!展护卫怕是不敢多言吧!”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竟是庞太师。
“太师何出此言?”仁宗问道。
庞太师躬身抱拳,毕恭毕敬道:“启禀圣上,臣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江湖上能有入皇宫大内盗取宝物这等本事的人物乃是少之又少,放眼天下,绝不超出三五人。而据臣所知,展护卫就恰巧认识其中的两个,一个叫什么‘一枝梅’,另一个叫‘百花公子’,为何展护卫不愿言明?难道是有心包庇不成?”
“展护卫,太师此言当真?!”仁宗声音中显然带上了怒气。
展昭撩袍一跪,抱拳道:“启禀圣上,此两人确有入宫盗宝的本事,但此时并无实证……”
“何需实证?!”庞太师尖声道,“如今太后身中奇毒,危在旦夕,唯一希望便是青龙珠,此时此刻,凡是有嫌疑之人都应捉拿归案以便追查青龙珠下落才是上策。”
“庞太师所言差矣!”包大人上前一步道,“此时无凭无证,怎可随便抓人,如此乱来,将置国法于何地?”
庞太师一挑眉,厉声道:“难道置太后安危于不顾?”
“好了!”仁宗沉声一喝,扶着额头道,“包拯听旨,朕命你在……公孙先生,太后的毒还能拖几日?”
“启禀圣上,不出十日。”公孙先生赶忙答道。
仁宗脸色更白,继续道:“包拯,朕就命开封府在七日之内擒那二人归案,寻回青龙珠,若有延误,立斩不赦!”
“臣——接旨!”包大人只得屈身跪地接旨,展昭、金虔、公孙先生也同时跪地。
那庞太师嘴角一勾,三角眼滴溜溜一转,突然又上前道:“启禀圣上,臣有本上奏。”
仁宗看了一眼庞太师,微微阂眼,无力道:“太师还有何话说?”
庞太师扫帚眉一挑:“臣听说展护卫与那两名江湖肖小私交甚深,臣是怕有人因私……”说到这,有意顿了顿,眼角瞥了一眼展昭,又道,“臣愿保举一人,助展护卫一臂之力,以便早日寻回青龙珠,解太后之毒。”
开封府一众一听,顿时心中一凛。
金虔暗叫不妙,心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老螃蟹能好心推荐人来帮手?屁!定是找人来找茬、扯后腿的!老包,这可千万不能让老螃蟹得逞啊!
刚想到这,就听包大人提声道:“皇上,寻青龙珠一事开封府上下定当竭尽全力,就不必劳烦太师费心……”
“皇上!”庞太师突然插言道,“寻珠一事时间紧迫,事关重大,多个人手就多分助力,臣乃是为太后着想,只望能早一日寻回青龙珠,助太后早一日康复!”
包大人刚想开口,却被仁宗打断:“太师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不知太师要保举何人?”
“禁军副指挥使黄干。”
此话一出,金虔就听身侧的袁指挥使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听仁宗道:“黄干?也好,就他吧。”
庞太师立即下跪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点点头,神色疲惫道:“诸位爱卿都跪安吧,朕还要回宫去看看太后……”说罢,就匆匆离去。
跪在地上的众人一一起身,面色都有些阴沉,除了庞太师,一起身就晃晃悠悠走到包大人身侧道:“包大人,黄指挥使可是圣上钦点之人,你们开封府可要多多关照啊。”
包大人抱拳:“庞太师尽可放心。”
庞太师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开封府一众也随后步出星轸楼。
刚走了两步,就见袁指挥使小跑上前,拉住展昭道:“展大人,那黄干为人刚愎自用,睚眦必报,您……要多加留意才好。”
展昭闻言一愣,随即会意点了点头。
金虔一旁听得清楚,不由开口问道:“此人是何来历,竟能劳庞太师保举?”
袁指挥使叹气道:“听说此人的舅妈是庞太师的远亲……”
金虔暗翻一个白眼:“了解、了解!”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裙带关系啊!
众人匆匆回至府衙,直奔花厅,并召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厅外待命。
一入座,包大人就直奔主题:“展护卫,星轸楼一事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展昭抱拳:“大人,看偷盗之技艺手法,的确像是一枝梅或百花公子所为,但是属下寻遍星轸楼上下,却未能发现他二人常用的白粉梅花标记,所以,属下也不敢确定。”
包大人皱眉,又转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太后所中之毒,你如何看法?”
“大人,太后所中之毒实在是学生平生闻所未闻,毒性奇特,脉相怪异,学生和太医院众医官研商后皆以为只有青龙珠为解毒之选。”
包大人长叹一声:“只有七天时间,此案该如何入手?”
公孙先生沉吟片刻道:“大人,依学生所见,盗珠之人绝非图财,而是直奔青龙珠而来。”
“公孙先生此言何解?”
“星轸楼内珍宝无数,其中不乏价值连城之物,可这盗宝之人躲过重重守备,费劲艰辛却仅仅取走一个青龙珠,而对其它宝物不动分毫,足见此人盗宝并非图财。”
众人皆是点头赞同。
金虔更是暗暗佩服,心道:
公孙竹子果然高见,若是依咱的性子,费劲巴拉进了宝库,就算不满载而归,最起码也点拿个七件八件才够本,这偷儿见财眼不开,实属难得,难道还是个侠盗罗宾汉人物不成?
就听公孙先生继续道:“此人只盗青龙珠,怕只有一个目的——”
“公孙先生的意思是——为了解毒?”包大人问道。
公孙先生点头:“而且解得不是一般的毒,而是天下奇毒。大人不妨命全国州县探查近日是否有人身重奇毒不治,尽速上报,或许会有线索。”
包大人点头道:“此事烦劳公孙先生立即起草。”
公孙先生点头继续道,“再者,如今一枝梅和百花公子乃是第一嫌犯,不可不查,就算此二人并非盗珠之人,凭借此二人在江湖上的盗王身份,也定会听到些风声消息,所以,探寻此二人下落也是其中一法。”
包大人抚须,突然提声道:“王朝、马汉何在?!”
王朝、马汉立即推门而入,抱拳道:“属下在!”
“你二人立即安排人手去查探一枝梅和百花公子下落,若有消息,速速回报。”
“属下遵命。”
展昭看着王、马二人离去,皱眉道:“公孙先生布置缜密,但仅有七日时间,不知能否赶得及……”
公孙现身点头:“展护卫所言甚是,所以在下要也要请展护卫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若有江湖人身中奇毒,请告知开封府,只求如此能万无一失。”
展昭抱拳:“属下遵命。”
公孙先生与包大人同时点头,对视一眼,又同时望向了金虔。
金虔只觉对面公孙先生盯着自己的眼神嗖嗖发光,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垂首道:“不公孙先生有何吩咐……”
“金校尉。”公孙先生突然提声,吓得金虔一个激灵。
“太后所中之毒,和半月前李捕头所中之毒有三分相似。”公孙先生缓缓道,然后便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看着金虔。
金虔听言顿时一惊,暗道:太后的毒和李捕头有三分相似、李捕头的毒和咱的毒弹有八分相似,换算下来,太后的毒和咱的毒岂不是有……有八点三、不、不对,是三点八……啧,反正是很相似就对了!
想到这,金虔不由浑身发冷,嘴里咕噜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公孙先生的意思是……”
“金校尉,你平时用的毒弹……”包大人缓声道。
金虔闻言大惊,腿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疾声呼道:“大、大人,太后之事与属下绝无关系,若有半字虚言,属下愿天打雷劈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大人!”突然,一个声音将金虔后半截的千余字忠心肺腑之言给惊了回去,只见展昭突然撩袍下跪,抱拳恳切提声道,“金校尉绝非是个下毒谋害他人之人!”
金虔双目圆瞪如珠瞪着展昭,半张着的嘴皮子颤了半天,愣是没挤出一声。
啧啧,猫儿大人啊,咱这刚表忠心表了一半,您老冒出来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儿啊?!
“展护卫、金校尉……”包大人黝黑面色上难得显出一点笑意,无奈摇头道,“本府只是担心若是有他人知晓这一点,会置金校尉于不利之地,所以提醒金校尉近几日在用毒弹之时多加斟。”
公孙先生叹气道:“金校尉的为人我等自然清楚,你二人不必如此。”
“诶?”金虔一脸诧异抬头,看了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只见二人皆是一脸信任,全无半丝疑色,再看展昭,一脸恍然大悟之色,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有些感慨,赶忙垂首抱拳道,“属下多谢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关心。”
包大人点头:“你二人先下去吧。”
展、金二人抱拳退下。
出了花厅大门,展昭定定望了金虔一眼,沉声道:“金校尉,那些毒弹这几日还是莫要用了。”
“属下遵命。”金虔赶忙应下。
待展昭走远,金虔才腾出手抹去满脖子的冷汗。
哎呦额滴乖乖,这公孙竹子说半句留半句的习惯实在不咋地,真能吓死个活人。不过,话说回来,那太后所中之毒,应该和咱没啥关系吧……和二师父……应该也没啥关系吧……和……啧,该不会和今个儿二位师父说得那些什么黑衣人有啥关系吧……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开封府上下是无眠无休,忙碌不堪,包括起草公文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外出探查消息的四大校尉和展昭,还有被抓来负责往鸽子腿上绑信条、放信鸽的金虔,皆是忙得焦头烂额,废寝忘食。
好容易放完开封府的最后一只信鸽,金虔正想去小憩片刻充充电,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又被包大人传唤至花厅,说有要事商讨。
于是,众人又匆匆忙忙赶至花厅,脚后跟还未站稳,就听门外有人传报:“庞太师,黄指挥使到——”
就见庞太师挺着圆溜溜的肚子一摇三晃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禁军卫服之人。
“包大人,老夫叨扰了。”庞太师抱拳道。
“禁军副指挥使黄干见过包大人。”庞太师身后之人也施礼道。
包大人回礼:“庞太师、黄指挥使不必多礼,请坐。”
三人同时落座,众人这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