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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人,老夫叨扰了。”庞太师抱拳道。
“禁军副指挥使黄干见过包大人。”庞太师身后之人也施礼道。
包大人回礼:“庞太师、黄指挥使不必多礼,请坐。”
三人同时落座,众人这才看清那黄指挥使的模样。
只见此人身形直挺,面色嫩白,宽脑门,方下巴,眼眉斜挑,大鼻方口,倒也算是五官端正,只是眉眼之间隐有戾气,让人看着总有些不大舒服。
“包大人,七日已经过去一日,青龙珠可有下落?”庞太师率先开口。
“劳太师费心。”包大人道,“可惜眼下尚无消息。”
庞太师扫帚眉一挑:“包大人,这可关系到太后的性命,马虎不得啊!”
“太师所言甚是,包拯谨记。”
“不知那一枝梅和百花公子可有下落?”
“尚无踪迹。”
庞太师冷哼一声:“包大人莫不是糊弄老夫吧!”
包大人一抬眼:“太师何出此言?”
庞太师嘴角一瞥,瞅了瞅身侧的黄干。
就听那黄干瞅了一眼展昭,冷声道:“江湖上人人皆知展大人和这二人关系匪浅,如今却说不知二人踪迹,岂不可笑?!”
开封府众人一听,皆是脸色一变。
金虔更是错愕:
啧啧,果然是庞太师家的远亲,真是壳硬胆大!竟敢对猫儿用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话,若是让那些猫儿粉丝团的家伙听到,您老兄也就不用再汴梁城混了。
展昭抱拳道:“展某与一枝梅和百花公子只是萍水之交,尚谈不上关系匪浅,不知这二人踪迹乃是自然。”
庞太师三角眼一瞪:“包大人莫要忘了,黄干黄指挥使可是皇上亲口下旨查探青龙珠一事的,包大人若不据实以告,怕是不妥吧?!”
包大人利目一瞪:“庞太师,包拯所言句句属实,太师如若不信,尽可上奏圣上!”说到这,猛一起身,提声道,“如今开封府上下皆为青龙珠一事竭尽心力,无余力招待太师,太师请回。”
“包拯你!”庞太师腾一下站起身,朝着包大人吹胡子瞪眼。
“张龙、赵虎,送太师回府。”包大人脸色一沉。
“属下遵命。”张龙、赵虎上前道。
“好、好好好!你个包黑子,老夫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奏你一本!”庞太师一咬牙,拂袖而去。
“包大人,”黄干也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黄干先行告退,包大人若是有了消息,莫要忘了告知黄干一声。”
说罢,便转身离开。
赵虎瞅着两人背影气呼呼道:“这大清早的来找茬啊?”
公孙先生摇头道:“只是来探探消息,看来庞太师那边也是毫无消息。”
花厅内一阵沉寂。
“我们府上可有消息?”包大人问道。
又是一阵默然。
包大人叹了一口气:“好了,都下去吧。”
众人脸色一黯,同时施礼退下,继续分头打探。
金虔离开众人,闷着头在府里转悠了两圈,总觉得坐立不安,最后还是跑到了鸽子棚旁边蹲着才安心了几分。
可蹲了一会,又觉如坐针毡,又跳起来挨个鸽子笼望了一圈,可未见一只鸽子回笼,顿时有些丧气,瞪着空荡荡的鸽子棚开始发牢骚:
“你们这些个懒鸽子,平时在府里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图的不就是养鸽千日用鸽一时。可瞧瞧现在,好几十只鸽子散出去都快一天一夜了,怎么连根鸽子毛也没回来?!啧啧,告诉你们,你们最好识相点,卖点力,否则咱定要把你们都做成烤乳鸽打牙祭!”
话音未落,金虔就觉眼前黑影一闪,吧嗒一声,一个烤乳鸽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落在自己手中。
“小金子,不用你烤了,这儿有现成的。”
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金虔顺着声音扭头一望,只见一人番强而下,雪纺翻飞,乌丝飘逸,满口贝齿映着阳光闪闪发亮,站在金虔面前啪得一声打开折扇,挑眉打量了一番金虔的惊异表情,笑道:“怎么?小金子对白五爷送的见面礼不满意?”
“白、白白白玉堂?!”金虔惊呼。
白玉堂用扇尖照着金虔脑门一敲:“几日不见小金子胆量见长啊,如今可是敢直呼白五爷的名号了。”
金虔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受惊竟呼了白玉堂的名姓,赶忙眯眼堆笑,讨好拍马屁道:“咱只是没料到才几日不见,白五爷的风姿傲骨义胆雄心风流潇洒竟更胜从前,一时赞叹难以自已才忘了规矩,白五爷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白玉堂桃花眼一眯,看起来对金虔这两句马屁很是受用,摇头晃脑道:“小金子口才见长啊。”
“白五爷谬赞了。”金虔讨好道,“不知白五爷今日光临开封府有何要事?”
“要事倒是没有,”白玉堂挑眉一笑道,“只是近几日发现汴梁城上空无故多了许多鸽子,闲来无事就顺手抓了几只做了烤乳鸽,特地拿来给小金子尝尝鲜。”
“多谢白——”声音一个变调,“鸽、鸽子?!还是从汴梁城上空抓的?!”金虔脸色大变,赶忙低头将手中的乳鸽翻了个,细细查看,这一看不要紧,真是把金虔惊得险些背过气去。那鸽子腿上绑着的铜环,上面不多不少正刻着三个字:开封府,可不正是之前金虔放出去的开封府信鸽。
“白、白五爷,不知道您这一顺手抓、抓了多少只鸽子?”金虔瞪着白玉堂,脸皮抽动道。
“不过就三十来只吧。”白玉堂摇着折扇悠然道。
金虔只觉头顶犹如被铁锤重击了一般,两眼顿冒金星。
好你个白耗子,开封府信鸽不过才六十多只,你这一顺手就灭了二分之一,难怪咱在这里望穿秋水也不见半只鸽子回来,感情都被你只白耗子打牙祭了!
“小金子?小金子?!”白玉堂瞅着金虔脸色忽青忽白,又拿扇柄敲了敲金虔脑门,“小金子脸色怎么和五爷路上遇见的那村人有些相似?莫不是也向那些人一般染上怪病了不成?”
“白、白五爷,咱、咱这不是怪病,咱这是……”金虔扭着脸皮解释道,刚说了半句,突然一顿,脑中一道闪电劈下,猛地一把揪住白玉堂衣领,急声问道,“白五爷刚刚是不是说见过有人得了怪病?”
白玉堂哪里能料到金虔有如此身手,一惊之下竟没能躲开,衣领被金虔揪住却是无法挣脱,只得身形后仰,解释道,“五爷我的确见到一村之人身染怪病,脸色又青又白……”
“还有何症状?”金虔往前又凑了凑,瞪着白玉堂急声问道。
“还、还有……”白玉堂被金虔瞪得脊背发凉,身形频频后仰,微微侧头道,“听说脉相还有些怪异……”
“还有呢?”
“还听说附近医馆中名贵药材总是无缘无故消失……”
金虔细眼灼灼发亮,心中一阵百转千回:
一村人突得怪病、脉相诡异、名贵药材无故消失……这三项加起来不就是青龙珠和一枝梅出现的必要条件吗?!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这白耗子还真没白吃这三十多只信鸽,竟带来如此有效的讯息,开封府鸽子兄弟们如若泉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了。
想到这,金虔瞅着白玉堂不由眉开眼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虔!”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怒气、声调、语音皆是熟悉无比。
金虔、白玉堂同时扭头望去,只见展昭一身大红官袍,剑眉倒竖,星眸冷凝,笔挺身姿犹如出鞘锋刃一般,煞气寒溢。
“展大人?”金虔有些纳闷。
嗯?这猫儿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这么大火气?慢着,这猫儿眼好像在扫射咱的……咱的双手……咱的手好像还揪着……
金虔这才意识到自己现时的姿势看起来九成像个登徒子抓着一个美人的衣服企图非礼——而且就以相貌来说,白耗子的确可称得上是个美人——总之场景是非常具有震撼效果。
“展、展大人,您别……”
金虔手脚僵硬,正欲开口解释,不过那白玉堂反应可比金虔快多了,一个旋身甩开金虔双手,手忙脚乱整理衣襟道,“臭、臭猫,你别误会。”说罢,自己却又微微一愣,白玉脸颊隐隐现出红晕。
展昭却好似未听见一般,冷着脸孔径直走到金虔身前,冷森森道:“金虔,你刚刚在做什么?!”
“属、属下刚刚……”金虔被展昭浑身散发的冷气冻得从心尖抖到脚后跟,半晌才挤出声音道,“属下刚刚是因为听到白少侠的带来消息有些激动,一时情急才……”
冷气顿时散去了八成:“什么消息?”
金虔立即抬首,瞪着细眼面带喜色道:“白少侠可能知道一枝梅的下落!”
“我?!”白玉堂指着自己鼻子惊呼。
展昭望了金虔一眼,又望向白玉堂:“白兄,请随展某去见包大人。”
“诶?哦……”白玉堂有些莫名,但一瞅展昭凝重神色,只好摸摸鼻子随在展昭身后。
金虔跟在两人身后,暗暗松了口气,心道:
啧啧,这猫儿的脾气真是愈来愈古怪了……煞气类型也是愈来愈丰富了……发脾气的缘由也是愈来愈莫名其妙了……唉,咱这个下属真是愈来愈难混了……
白玉堂的小小番外:
无聊!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
待在陷空岛上不是被大哥叫去下棋,就是被大嫂揪去试药,要么就是被二哥、三哥、四哥抓去打马吊……
想我堂堂锦毛鼠,竟然如此大材小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不如……还不如……对了,还不如去开封府寻那只臭猫打打架松松筋骨,顺便抓小金子戏耍一番,倒也十分有趣。
心动不如行动,白五爷向来说一不二,说走就走!
这个村子的人是怎么回事?
个个青白脸色,精神不振,脉相还有些诡异……
附近的医馆竟然坐地起价,高价卖药,太过分了!
白五爷这就给他们一点教训,来个劫药济病。
诶?想不到还有人的手脚竟比我锦毛鼠白玉堂还快,这么多医馆里的名贵药材竟然在一夜之间都被搬光了?江湖上有如此身手的人……该不会是那个“一直霉”吧?!
不妙、不妙,每次碰到他都晦气的很,五爷我还是速速离开此地,早日启程去开封府寻猫打架才是正事。
嘿,这汴梁城周围是怎么回事儿?
天上这么多信鸽,而且还是……开封府的信鸽?!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竟都是开封府的信鸽,且信鸽腿上绑得都是同一封信,内容嘛……
不就是让江湖上的朋友打探有谁得了怪病或是中了奇毒无法医治的消息并告知开封府展昭。
嗯——看来不简单,有意思!
中毒的我不知道,不过这得了怪病的,五爷我却恰好知道个消息。
等等!若是有其他知道这消息的人看到这信鸽,跑来告诉那臭猫,五爷我岂不是凑不上热闹了?
嗯嗯,还是别让这些鸽子飞走了,多抓几只,顺便烤熟了路上带着吃。
烤乳鸽?嘿,想不到小金子竟和五爷的喜欢的是同一口味,那这最后一只烤鸽子就送给小金子好了。
等等,我不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为何小金子如此激动,竟一个猛子冲上来就揪住了五爷我的领子——话说回来,这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