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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对视了一眼:“什么地位?”
“那可是——”金虔深吸一口气,摆了一个东方红太阳升的造型,“整个汴梁城开封府所有未出阁贵族千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梦中情郎,让高至一品大员、低至名绅商贾挤破头抢夺的最佳女婿人选,凡是展大人巡街所经之地,下至五岁孩童上至八旬老汉,无一不是喜笑颜开欢歌笑语夹道欢迎鲜花铺路犹如滔滔江水……咳咳,咱的意思是,不夸张的说,只要展大人笑一笑,整个汴梁城都是春暖花开春意荡漾,所以——”
金虔换了口气,扫视一圈目瞪口呆的三人,“若是让这些人知道咱一个其貌不扬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小校尉居然和这样光环笼罩光芒四射风姿卓越玉树临风的展大人有这等非常亲密接触……这些人的嫉妒心——啧啧,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够咱浸猪笼了!总之,后果的惊人的,福利是消减的……咳咳,咱的意思是后果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
一室沉默。
突然,一阵爆笑从丁月华口中喷出。
只见丁月华笑得前俯后仰,泪花飞溅,毫无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哈哈哈,金虔,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哈哈哈……”
“小金你、你哪有那么不堪,镕铧觉得小金很好!”范镕铧一脸不悦,瞪着水眸道,“谁敢说小金的不是,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金兄你——想太多了吧。”颜查散扶额叹息。
金虔顿时急了,竖起手指做立誓状:“你们不信?咱说的都是真的!”
“金兄——”颜查散偏头,频频叹气,“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是真的!”金虔声音上扬,“上个月咱用展大人的剑穗编成的香包,就卖出了一个六十八两的高价,还供不应求,货源紧缺……”
“小金、小金!”范镕铧一脸焦急,“嘘、嘘——”
“如今咱手里还有一百三十六个订单,就等回开封府……”
丁月华掩口扭头,指了指金虔背后。
一股十分熟悉亲切的寒气顺着金虔的汗毛逆流而上。
金虔一个哆嗦,顿时噤声,手脚僵硬。
“金校尉!”熟悉的嗓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你刚刚说什么?”
“那、那个……”金虔一寸一卡扭过僵硬的脖子,抽出一个笑脸,“展、展大人,您啥时候来的?属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只见展昭双臂抱剑,蓝衣硬冷,一张俊脸黑的好似锅底一般,瞪着金虔的眸子泛出灼灼火光。
而在展昭身后,是砸着门框,笑得已经快岔气的白玉堂。
“哈哈哈,梦、梦中情郎……从五岁孩童到八旬老汉……还鲜花铺路春意荡漾……剑穗编的香包六十八两……哈哈哈,臭、臭猫,你不去做花魁真是亏了、亏大了……哈哈哈……”
展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瞪着金虔的双眼眯了又眯,最后硬邦邦挤出一句:“诸位,展某与金校尉有公事要谈,请诸位行个方便。”
“月华先行告退。”丁月华掩着嘴角第一个疾步冲了出去。
“小金,我先走了啊。”范镕铧看了一眼金虔,一脸不放心,又瞅了瞅展昭,最终还是出言告退。
颜查散看了一眼金虔,摇头离开。
白玉堂捂着肚皮,一边笑一边退出,还十分好心帮着关好了大门:“小金子,你就好好听听展大人的教导……咳咳……”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金虔垂首缩胸,只想刨个地洞躲进去。
展昭定定望了金虔片刻,轻叹一口气,走到桌边放下巨阙剑,撩袍落座:“金校尉,坐。”
金虔抖了抖,蹭到桌边,老老实实坐好。
“颜兄可曾跟你说了案情?”清朗声线在金虔耳边响起,刚刚的怒气竟毫无半丝。
金虔一愣,抬眼一看,只见展昭双眸清亮,表情郑重,竟真是一副交待公事的模样,心里一阵疑惑。
嗯?不对劲儿,依咱的经验,此时应该是扎马步三个时辰外加二十斤大蒜,怎么今儿——难道是案情又有新发展,所以这猫儿连罚咱的心情都没了?
想到这,金虔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回道:“属下已知晓。”
展昭点点头:“今早已将那二人绑至杭州府衙,想必不出三日就会开堂问审,展某已将案情飞鸽传书回执开封,向大人汇报案情。”
“展大人办案果然效率惊人!属下敬佩!”金虔细眼一亮,条件反射开始拍马屁。
“但是,此案仍有疑点尚未查清。”展昭微微皱眉。
啧,果然!
金虔暗暗叹气,追问道:“敢问大人,有何不明之处?”
展昭黑烁眸子移向金虔:“这蒋严二人在五年前臭名昭著江湖,惹江湖正义之士群起围剿,但因这二人为人狡猾,行踪隐秘,加之那严强武艺高强,抓捕十分困难,所以围剿之行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三年前,这二人突然失了踪迹,江湖人皆猜测是有高人灭了此二人。谁料时隔三年,这二人重不但出江湖,还在杭州连连作案三起——展某与白玉堂、丁氏双侠商量过,都觉得此二人出现的蹊跷,这案子处处透着诡异。”
“这么一说,是挺怪的。”金虔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而且……”展昭望着金虔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忧虑,顿了顿,又道,“展某赶到树林救你之时,听到那严强自言自语,说——说是奉一个公子之命前来擒你,听他的口气,似乎在抓你之前就已知晓你是开封府的从六品校尉金虔……”
“展、展大人的意思是……”金虔细眼瞪得好似两颗葡萄,只觉一股似曾相识的战栗恐惧缓缓袭来。
展昭双拳捏紧:“展某猜测,那严强是受人指使为擒你而来。”
金虔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展昭眉头紧锁,垂下眼睫,一丝懊恼从脸上划过:“可惜那严强十分口风甚紧,展某昨夜已经用尽办法想让他供出幕后之人,可那严强就一口咬定根本不识得你,更无指使之人,是展某——无能……”
俊逸容颜渐渐退下血色,泛出苍白。
金虔没由来心头突然一跳,激得自己忽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胸脯,精神奕奕道:“展大人不必担心,属下这不是活蹦乱跳手脚齐全活的好好的嘛!而且那严强已被关入大牢,还重伤在身,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翻不出花来了!”
展昭猛一抬眼,黑烁眸子一动不动望着金虔。
金虔仍在滔滔不绝:“若是还有不怕死的敢来,咱就让他好好尝一尝咱的毒药弹烟雾弹催泪弹僵尸弹的滋味!咱好歹也算是医仙毒圣的入室弟子,还怕他不成?!”说到这,不由探手向自己腰间摸去,顿时脸色一苦,“诶?咱的药弹包呢?”
清亮黑眸冉冉绕上一层柔光,展昭轻勾薄唇,起身从怀里掏出贴身收起的药袋,递给金虔,缓声道:“好好收着。”
“原来是展大人帮咱收着啊,属下多谢大人!”金虔忙堆笑抱拳,从展昭手里接过药袋。
温热体温在展昭手掌里一闪而逝。
展昭手指一颤,硬生生压下想要捞回那只手腕的古怪想法,之前在树林的种种毫无预兆闯入脑海,不觉耳畔发烧,眸子又鬼使神差移向金虔的领口,心里好似有百爪挠心,奇痒难耐,踌躇半天才诺诺开口道:“金、金虔,你……你……”
“诶?”金虔系好药袋,抬眼一望,顿时呆愣当场。
只见眼前之人,清眸凝水,流光盈动,俊颜温润,淡红染颊,当真是令人遐想无边。
“咕咚”金虔咽下一口口水,颤着嗓子挤出一句:“展、展大人,您要说什么?”
“展某……展某……你……”展昭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突然蹭的一下站起身,抓起桌上巨阙宝剑,顶着两个通红的猫耳朵,疾步冲出大门,仅在关门之时飘回一句,“好生休息。”
听着脚步匆匆离去,金虔只觉心头狂跳,头顶冒汗,呼吸超速,半晌,才徐徐呼出一口浊气,捂着心口叹道:“吓死咱了,还以为是要跟咱借银子呢……”
*
采花贼一案由杭州府衙接管,展昭全程协助,白玉堂偶尔客串协办,没过几日,便结了案,蒋三丈和严强因数年作案多起,作恶多端,数案并罚,判了一个秋后问斩;杭州城三大青楼恢复营业,冰姬无恙回归,琼玉阁仍旧客似云来,门庭若市;莫言、邵问在丁庄好吃好喝好药的精心护理下,内伤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至于展昭所担心的那所谓的幕后之人,无论用何种方法逼问那严强和蒋三丈,这二人仍是半丝口风也不漏,所以依然是毫无进展。
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金虔顺理成章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被限行在丁庄之内,凡出行必有展昭或白玉堂或丁兆兰或丁兆惠或丁月华随行方可,外人绝不可能近金虔一丈之内。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冰姬前来探访,带来一堆探望礼物,对金虔嘘寒问暖,好不关心。
原本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前来探望,实在是件美事,奈何那日刚好轮到展昭护卫金虔,美事便成了骇人祸事。
那冰姬明明是对展昭有意,一双含情脉脉的勾魂美眸总时不时往展昭身上飘,可偏偏又对金虔十分殷勤,时不时摸摸金虔额头手背什么的,那眼神还挺——宠溺?!导致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金虔就被莫名冷冻了五次,猫儿眼瞪了八次,惊得金虔浑身寒毛倒竖,头皮发麻,不得已只能早早寻了个借口将冰姬送了回去,才免去变成冰冻校尉的悲惨下场。
也就是从这次冰姬探访,金虔便觉察到展昭变得大大不对劲儿。
自采花案结案之后,展昭见到金虔不再是不搭不理,不看不问,而是每日都来来找金虔聊聊天什么的,金虔原以为是展昭那心思郁结的怪病有了好转征兆——但实际情况是,展昭那怪病根本就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病症还趋向诡异态势发展。
聊天聊的好好的,突然就盯着自己发呆,然后莫名其妙脸涨得通红,然后就是夺路而逃——此症状已经发作五次。
偶尔自己靠近展昭时,常能看见展昭手指颤动,然后就双拳紧握——此症状已发作八次。
白玉堂来找自己插科打诨,若被展昭看到,定是数九寒天冰天朔地,此症状已发作十次。
综上所述,金虔断言,展昭这怪病不潜心静养个一年半载定是无法痊愈。
而整个丁庄内比金虔更郁闷的,就是丁家大小姐丁月华了。
结案之后,丁师兄弟立即在第一时间将自家妹子的亲事提上了议程。
所以丁月华每日的主要工作日程就是被大哥或二哥拽着与展昭、白玉堂、颜查散一一会面、加深了解、畅谈未来等等,可惜相亲过程不甚顺利。
见展昭之时,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常以公务在身,无暇□等等官方借口,施展轻功躲猫猫:
见白玉堂……咳咳,那就是鸡飞狗跳惨不忍睹,最后演变成陷空岛与丁庄的武艺大比拼;
见颜查散——颜家小哥是不躲不闹,笑意吟吟态度超好的开始谈四书聊风月侃诗歌掰棋艺,直说的丁氏兄妹昏昏欲睡后飘然告辞;
至于范小王爷——丁氏兄弟在得知其皇家王爷身份及在金虔被劫第二晚有幸见识了一次孝义王爷绝命催魂呼噜后,就打消了将自家妹子嫁入皇家的心思;
而金虔——自金虔自保失败而被采花贼掳走事件发生后,丁氏兄弟就自动将金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