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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得见的醉人笑意,不禁心头一暖,脸皮微热,抬眼对金虔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给金兄银子……”
边说边探手掏银子,不料却被金虔一挥手制止。
只见金虔一脸正色道:“甄兄这样可就太见外了!咱刚刚说了,这香包是送个甄兄的,自然一文钱也不要!甄兄尽管拿去!”
甄长乐一愣,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那、那长乐就多谢金兄——”顿了顿,又望了一眼金虔,正了正衣冠,向金虔一抱拳,“之前长乐对金兄多有误会,还望金兄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金兄如若不弃,以后金兄就是长乐的至交好友,金兄以后若能有空来珍岫山庄一聚,长乐定然扫榻相迎!”
金虔细眼嗖得一下飘过一抹精亮绿光,忙抱拳回礼:“甄兄好意,金某却之不恭!”又望了一眼甄长乐手上的香包,一脸诚恳道,“甄兄,这辟邪香包自是要随身携带,方能奏效!”
“长乐记下了!”甄长乐忙将香包系上腰带,朝金虔点头,“多谢金兄提醒。”
“应该的、应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甄兄还是早早启程吧!”金虔笑道。
甄长乐再次谢过,又寒暄了几句,才一脸不舍离去。
金虔望着甄长乐远去的背影,一脸端正诚恳笑意渐渐变形——双眉飞上天,细眼弯成月,嘴巴几乎咧到耳根——整个一副猥琐至极的财迷心窍:
“嘿嘿嘿……江湖权威鉴宝世家江湖第一庄珍岫山庄二庄主都随身佩戴咱的‘猫鼠辟邪香包’——嘿嘿嘿……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咱的香包得到了官方认证,以后就是高端品牌,大宋名牌,莫说六十八两,就算是六百八十两,也不愁卖啊!哎呀,赶紧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聚宝斋的凌老兄,让他好好策划下一步的营销战略啊!”
说到这,金虔便立即屁颠屁颠朝聚宝斋方向奔去,头顶还飘着一团诡异的粉红星星状物体。
片刻之后,街角一前一后慢慢走出二人,一白一蓝,皆是面色不善。
“臭猫,你教的好下属!”白衣人咬牙切齿。
蓝衣人并未答话,只是面沉若黑锅底,微微眯起星眸。
中秋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件颇为诡异的事件。
起因就是珍岫山庄二庄主甄长乐不知为何突然间转了性,不但勤练武艺,苦练轻功,更神奇的是,性格较从前更是有翻天覆地之变,待人接物温文有礼、谦谦和煦,江湖人人称奇,皆猜甄长乐定是有所奇遇,才会有如此转变。
后经有心人观察发现,在中秋之后甄长乐腰间就多出一件配饰香包,且被其视为至宝,从不离身。并有甄长乐贴身小厮为证,此香包乃是一辟邪神物,传言曾有富商出银十万两欲购此香包,却被甄长乐一口回绝。
这一下,这辟邪香包顿时身价倍涨,说法频出,一来二去,江湖便有传言道,此香包乃是昆仑仙人所赠,有趋吉辟邪之效,凡间难求。
此言传到珍岫山庄之中,甄长乐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倒是其兄甄长庭颇为感慨道“的确是世间难求的宝物”
甄长庭鉴定评语一出,江湖哗然,各路英雄豪杰无不趋之若鹜,皆以重金相买,却都被珍岫山庄婉拒,众人无不叹息遗憾。
后又有人发现,那辟邪香包和汴梁城聚宝斋贩卖的香包竟十分神似,众人无不欢欣鼓舞,各路人马蜂皆拥至汴梁城聚宝斋欲抢购之,岂料,这香包竟在中秋之后莫名断货,恐无再产之力。
一时间,汴梁城内随处可见那些垂头丧气、痛哭流涕、痛惜万分的江湖侠客塞外豪杰,皆叹息这有望成为大宋第一品牌名品的“猫鼠辟邪香包”竟成了绝响,真是可悲、可叹!
九月初一,陷空岛卢芳卢岛主收到了好友珍岫山庄大庄主甄长庭的第二封回信,立即满脸喜色冲到自家四弟的院子里报喜:
“四弟、四弟,果然就如你说的一般,甄长乐去了一趟开封府,还真就浪子回头、敛了脾性!四弟,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正在推演棋谱的翻江鼠蒋平抬眼望了一眼卢芳,摸了摸两瞥水油八字胡,微微笑道:“那是自然,就连五弟那般的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都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何况区区一个甄长乐?”
“四弟所言甚是、甚是!”卢岛主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乐道,“自打五弟去了开封府,咱们可省了不少心啊!”
蒋平眯起小眼,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棋谱,口中喃喃自语道:“嗯……有只官家的猫儿守着,再厉害的小白鼠也得收了爪子……”
开封府里正在煽火熬药的锦毛鼠白玉堂突然莫名打了一个喷嚏,不由摸了摸鼻子,纳闷道:“难道是小金子的病传给我了?怎么背后有点冷啊?”
“白兄,这药!”背后传了一个冷森森的声音。
白玉堂被惊了一跳,回头跳脚怒道:“臭猫,你鬼鬼祟祟的想吓死人啊!”
刚刚随包大人下朝,一身大红官袍未褪的展昭紧皱眉头,盯着已经开始冒出糊味的砂锅,长叹一口气,又瞪了白玉堂一眼,转身疾走。
白玉堂一愣,抄着扇子追上去问道:“臭猫,你干什么去?”
“去找公孙先生再为金校尉抓一副药?”
“哎?为啥?这副五爷我都要熬好了——”
“白兄,你那锅是糊药渣,不是药汤!”
“谁说的,五爷我说是药汤就是药汤!”
“白玉堂!金校尉病重卧床,怎可儿戏?!”
“……好、好吧,再抓一副就再抓一副……这小金子的身体就是太差了,瘦巴巴的没几两肉,一阵风就吹倒了,猫儿,要不咱们给小金子买点好吃好喝的补一补吧……”
“不若去问问公孙先生……”
“对!去问问公孙先生!”
花厅内正在翻阅案宗的公孙先生远远听到一猫一鼠的吵嚷声,不由长叹一口气,摇头苦笑。
“金校尉得的是心病,吃药又有何用?可……不论在下怎么说这二人就是听不进去……唉……”
而某位据说正重病卧床的金姓某人,实际情况却是——正裹着被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嚎自己不幸夭折的伟大赚钱大计。
“咱的世界名牌啊!咱的大宋第一品牌啊!咱的猫鼠避邪香包啊!!这死猫烂猫臭猫,咋就这么狠心把库房里所有的剑穗都扔了呢!还怂恿那小白鼠一起——啊啊!太不厚道了啊啊啊啊!”
门外正要推门而入的颜查散脚步微微一滞,不禁望向身边的胞弟。
只见小逸挠挠头,叹气道:“干脆告诉这个姓金的算了!那些剑穗其实是被展大哥藏到包大人床底下了。他这样哭吵下去,谁也受不了啊!”
“要不在下去别处偷几箱子回来?”另一侧的一枝梅抱着双臂问道。
话音未落,就听一人高声吆喝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小金、小金,听说你病了,镕铧给你带了我家祖传的补身鸡汤,是镕铧特意吩咐御膳房熬的,里面有红枣枸杞人参灵芝……”
就见范小王爷提着一个食盒,拨开众人推门挤了进去,聒噪声线随之一路飙升:“这汤里的红枣能补中益气、养血生津,专制贫血消瘦,还有这枸杞,能养肝明目、安神滋补……”
“王爷,这、这这这,属下这会儿觉得好多了,真的好多了,这祖传的鸡汤就算了吧!”
“不行!小金,你必须喝!小金我跟你说,这个鸡汤绝对是大补,里面的人参和灵芝都是皇兄过年赐给我的贡品,号称是……”
“王爷,属下没病!属下真的没病!这鸡汤还请王爷端回去吧!”
“小金别闹了,乖乖的把鸡汤喝了,这鸡汤……”
“啊啊啊!属下真的没病啊!”
门外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小逸翻白眼:“看来这姓金的精神的很哪!”
一枝梅挑起眉梢:“金兄这是……装病?”
颜查散微微侧目,恰巧看见一脸忧色的展昭和脚步匆匆的白玉堂转过院门,展大人手里似乎还端着一碗药汤,眼瞅就要进院了,不由一挑眉,喃喃道:“若是让展大人和白少侠听到……”
“颜兄,你说什么?”一枝梅问道。
“哥,你又打什么哑谜?”小逸嘟嘴。
清隽书生回首淡淡一笑:“颜某是说,万事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啊?”另外二人更是一头雾水。
颜查散不再言语,只是轻勾唇角,仰首高望。
但见开封府上空,天碧风清,大雁南飞,正是:晴空云气画,天静鸟飞高,好一派秋高气爽宜人之景。
所以,今日的开封府依旧是热闹非凡,和谐一片,善哉善哉。
第八回 丁庄惊变梅月战 洞穴惊见幕后颜
映云月华隐,梅香花如缀,夜静秋叶响,相望正佳期。
清皎月色之下,不请自来的一枝梅随意飘飘落座窗棂之上,一脸笑意吟吟瞅着屋内的二人。
“一、枝、梅?”丁月华听闻金虔喝出“一枝梅”名号,微微眯起杏眸,喃喃道,“难道是——”目光又移向金虔。
只见金虔蹭蹭倒退数步,一闪身缩在丁月华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尖,一脸戒备道:“丁小姐小心点,这位就是江湖上偷名远播贼名远扬雁过拔毛鱼过留鳞狗过失肉猫过褪毛的天下第一大贼偷,半夜三更的突然冒出来,定然没安什么好心眼。”
“咳咳、咳咳!”一枝梅身形一晃,险些把持不住从窗棂上摔下去,一身骚包风雅造型顿被金虔一句话给砸了个七零八落。
丁月华一脸恍然大悟,挑着柳眉上上下下将一枝梅扫视一番,点点头,抬手一抱拳:“原来是天下第一神偷,久仰久仰!”
“丁小姐过奖了,都是江湖朋友谬赞……”一枝梅忙稳住身形,一抖袍袖,抱拳回礼。
丁月华神色一动:“你认识我?”
一枝梅撩袍跃下窗棂,头顶银发划过一道清亮弧线,向丁月华勾唇一笑:“在下曾听闻,丁氏双侠的有一位视为心头宝的胞妹,容姿秀丽,武艺超群,德艺双馨,实乃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席话说得丁月华一愣,金虔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诡异了!这一枝梅今天咋处处透着一股不和谐的花花公子味道?
出场的倜傥造型帅得造作,刚刚一番肉麻马屁言辞更是不合风格,还有——
金虔细眼在两眼放光的一枝梅身上滴溜溜打了个转。
话说这个懒到骨头里的家伙平日里说一句话定要打两个哈欠,可今天从出场到现在居然还是一脸精神奕奕,太反常了!
啊呀!!难道——
金虔两下一扫正在对视的一对男女,眼角一瞄窗外的融融月色,眉梢不禁一抽。
啧啧!好一个标准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相亲场景!
好!非常好!这可真是印证了那句俗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一枝梅今天这表现,莫不是要将“奸”“盗”有机结合、二合为一,是来“偷人”的?
还是来偷咱展大人的未来老婆?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挖墙角挖到咱的地盘上来了,胆子不小啊!
想到这,金虔顿时火不打一处来,瞪着一枝梅的眼神顿时多出几分凶狠:“一枝梅,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这夜深人静的,你偷偷摸摸跑到丁庄来作甚?莫不是意图不轨?!”
“金兄怎能如此污蔑在下?”一枝梅一脸无辜,又望向丁月华,一甩长袖